司茶皇后-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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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眼扫过来,立刻惊跳起来,眼泪汪汪:“我怕,啊不,奴婢害怕,人生地不熟的,全是男人,不知道哪里可以睡,不然只有厨房了……”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丫头,何蓑衣叹口气,把脸转开,眼不见心不烦。
小棠嘘一口气,抱紧膝盖,竖起耳朵、闭上眼睛装睡。
何蓑衣守在钟唯唯床前,认真地盯着她看,这张脸,他看了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仍然觉得看不够。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她永远不知道,他心甘情愿为山庄打理那些琐事杂务,理账收租,虽是在为师父尽心尽孝。
更有一种“他想要让她过得更好一点,多宽裕一分,就能把她养得更胖一点”的奇妙心情在里面。
毕竟,她是他的小媳妇。
何蓑衣再叹口气,趴在床沿上闭上眼睛。
来回奔波这么久,没日没夜、绞尽脑汁地算计,也是够累人的。
小棠把眼睛觑开一条缝,瞅着他不动了,趴着像是睡着了,就悄悄起身,顺着墙根往钟唯唯身边挪。
床脚放了一床被子,她想拿了盖上,不然这地方又冷又潮,真是要命了。
刚抓到被子,何蓑衣便睁开了眼睛,看到小棠的动作,并没有多管,而是继续闭上眼睛装睡。
小棠飞快地抱走被子,藏进角落里,把自己裹成一团。
何蓑衣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这是他能离阿唯最近的距离,听得到她的唿吸声,嗅得到她的气息,多好。
小棠看着何蓑衣的背影,莫名又觉得他可怜起来,于是认命地起身。
悄悄开门,走到钟袤和夏栀住的地方,站在窗下低声喊:“夏栀,拿床被子给何爷打地铺。”
夏栀早睡死了,钟袤几乎在她话音刚落,就把被子抱了出来,担忧地道:“是阿姐的病情又有反复了吗?”
小棠摇头:“没有大碍,放心吧,有何爷和奴婢在呢。”
钟袤没再多话,“嗯”了一声就回去睡了。
小棠欣慰得很,钟袤虽然没啥大本事,但是这样懂事勤快知道心疼人,将来也是靠得住的。
把被子抱回去,悄悄盖在何蓑衣身上,见他没醒,就又高高兴兴折回去把自己裹起来,安心睡觉。
其实,她没那么反感何蓑衣,但得钟唯唯肯,她才觉得好,不然偷偷摸摸占便宜,就是不可以!
何蓑衣早就坐得寒凉,被子盖上的同时,他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这些都是他的家人呢。
清晨,阳光照在了钟唯唯的眼皮上,她动动睫毛,睁开了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发黄的帐顶,然后看到了趴在床边的何蓑衣。
他侧着脸,睡颜安静漂亮。
和他平时经常带笑的样子不同,睡梦中的他,眉头微微皱着,唇角下耷,看上去似乎很是愁苦。
他的鬓角有一根银色的头发隐隐闪现,脸上甚至于还留着一点炭灰。
钟唯唯翕动鼻子,嗅到了浓浓的鸡汤味道,她看看四周,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砂罐。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师兄连夜为她熬制了鸡汤,因为担心她病情反复,他和小棠守了她一夜。
不是亲人,更胜亲人。
谁说她没福气的?这么多的人疼她帮她,就是最大的福气。
钟唯唯鼻子酸酸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汪满了眼眶。
想把何蓑衣和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棠叫起来,让他们去休息,又不忍心吵醒他们。
再想想受了伤的重华,此刻不知有多恨她,心里就更难受,她翻个身,背对着何蓑衣默默流泪。
何蓑衣睁开了眼睛,他知道钟唯唯醒了,也知道她在哭,却不想打扰她,也不想醒来。
他继续安心地趴在钟唯唯的床上,安心地睡。
钟唯唯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哭了一会儿就没再哭了。
因为看到何蓑衣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便撑着起身,想要帮他把被子盖好。
鼻端传来熟悉的淡雅茶香,有几根头发在脸颊拂过,又痒又酥,何蓑衣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到此刻是什么场景。
只要他一伸手,或者是假装惊醒坐起,就可以把钟唯唯抱个满怀。
他渴望着,手像是着了魔一样想往前伸,但又被他硬生生压了下来。
不可以,不能急,一抱之温,不如长相陪伴。
他继续睡着,原本愁苦的表情却渐渐平和起来。
钟唯唯看得分明,不禁莞尔,还说大师兄怎么这样愁兮兮的呢,原来都是冷的。
“姑娘醒啦?看起来很好很精神诶。”小棠活蹦乱跳地跑过来,满脸欢喜。
“嘘。”钟唯唯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别吵醒何蓑衣。
小棠笑笑,那啥,真不好提醒啊,这层窗户纸若是捅破了,大家都尴尬呢。
何蓑衣适时醒过来:“好些了么?”
钟唯唯点头:“好多了,昨天那个大夫不错。”
“那就好,我去把鸡汤热上,你先吃点。缓一缓,过小半个时辰,也该吃药了。”
何蓑衣沉着起身,准备招唿小棠去生火。
钟袤却已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有些害羞地道:“我做不了什么事儿,夜里也睡得早,就早起烧了水,热了饭。现在火已生好,阿兄把汤放上就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72章 师兄可有心仪之人?
“很好。”何蓑衣露出一个真正灿烂的笑容,使劲拍拍钟袤的肩头,抬着罐子出去了。
钟袤笨拙地给钟唯唯刷牙、洗脸、洗手,他没做过这种事,弄得到处都是水。
小棠看不过:“让奴婢来吧。”
钟袤摇头:“自小都是阿姐照顾我,难得她生病,就让我照顾照顾她吧。”
他从来没为钟唯唯做过什么,好歹让他做点琐事,也让他能稍许心安。
小棠要坚持,钟唯唯道:“让他来吧。”
钟袤很开心,就像照顾小娃娃那样,给钟唯唯收拾干净,还不停地交待她:
“不要逞强,有事让我来,兄弟就是用来依靠的。”
钟唯唯听得抿嘴直笑,小棠见她开心,也跟着穷开心,逗钟袤:
“现下倒是好,就不知将来有了媳妇孩子,会不会嫌姐姐麻烦呢。”
钟袤急得脸红脖子粗:“谁说我要娶媳妇生孩子了?”
小棠逗他:“不娶媳妇?那你阿姐答应么?”
钟唯唯故意板了脸:“不答应,当然不答应。”
若是他不娶妻生子,雪溪秋氏就绝了后。
茶道秘技可以传授给人,但独属于秋家人的那份天生好嗅觉、好味觉就会失传……
钟袤想到钟唯唯之前逼他背书,手把手地教他,就是为了传承,便侧开脸道:“除非她也对阿姐好,否则我宁愿不娶。”
钟唯唯笑着叹气:“可真是个傻孩子呢,是她和你过日子,又不是阿姐和你过日子。”
钟袤不依不饶:“可是,阿姐就是我过日子里的一部分啊。
您不对,我自然要管着您,不能由着您胡来;若是她不对,总不能还要我纵容她,假装没看见吧。”
钟唯唯突然放了心,钟袤柔弱却坚韧,天真却不蠢笨,她可以安心了。
大师兄,把钟袤教导得很好。
小棠刮着脸羞钟袤:“哎呦,真是一个秉公执法的钟小郎!谁家姑娘若是嫁与你,可要享福啦。”
钟袤红了脸:“不要乱说话。”
小棠俏皮地眨眼睛:“奴婢说什么啦?姑娘,您可听见我说什么啦?”
钟袤羞得不行,提着水桶往外跑。
恰逢何蓑衣端了热腾腾的汤饭进来,见气氛轻松,不由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在说什么呢?”
小棠仍然是憷他的,收了笑容躲到床边去。
钟唯唯道:“在说钟袤的媳妇呢,师兄可有心仪之人?您快有三十了吧?也差不多该成亲了。”
何蓑衣的笑容倏忽不见,小棠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会发作。
却见他屈指而算,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钟唯唯:“我有这么老了吗?你有没有记错?”
钟唯唯被他说得也懵了,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数术不好,脑子又被烧坏了,难免煳涂算错。
就又紧张地思索回忆,掰着手指算。
何蓑衣见她那样,不由好气又好笑:“果然是煳涂了。”
钟唯唯抬眼看着他,很认真地道:“没有错,家里所有人的生辰我都记在心上,绝没有错。阿兄你今年的确三十了。”
何蓑衣非常不高兴:“我有这么老?我怎会记不得?我分明记得自己才二十九,你说的是虚岁吧。”
夏栀在窗外听见,不由高声道:“何爷您记错啦,您是春天的生日,实打实的三十啦……”
“噗……”小棠没忍住,背过身去捂着嘴,笑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何蓑衣偷眼看向钟唯唯,见她也在忍笑,一双因为病瘦,而显得更大的眼睛又黑又亮,里头暗藏的哀伤总算是少了许多。
便叹一口气:“小兔崽子们,这是在嫌我老呢。”
钟唯唯忙道:“阿兄不老,阿兄看着就像是二十出头的人。”
哪怕知道她是在讨自己欢心,何蓑衣还是忍不住盯着钟唯唯的眼睛,想要看出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嫌自己老:“你没骗我?”
钟唯唯认真道:“没有,阿兄风流倜傥,苍山下的姑娘们可喜欢你了,每次我跟你出门,都能得到好多好吃的……”
跟着重华出门,就会收获白眼无数……因为重华的脸色永远都是臭臭的,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钟唯唯轻笑摇头,继续夸何蓑衣:“若是阿兄有想结亲的意思,媒婆一定把门槛给踩坏了。”
何蓑衣观察入微,只看她那一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