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迷雾-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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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重要。我不想和您谈。而且,如果您说出什么与日记有关的话,我会把您的所作所为告诉教务长。您会被解雇的。”
其他学生现在已经在盯着她们了。露西正在失去对局面的控制:“西尔维娅,求求你,我需要知道一一”
“妄想!”
“西尔维娅^”
“我什么也不想告诉你!离我远点!”
西尔维娅·波特转身,打开门,跑了。
14
弗莱尔·希科里对夏米克的交叉询问结束之后,我在我办公室见到了洛伦·缪斯。
“唉,”洛伦说,“真麻烦。”
“査査那个名字。”我说。
“哪个名字?”
“查查看有没有谁叫布鲁德维‘吉姆’的人,或者按夏米克一再坚持的说法,叫詹姆斯什么的。”
缪斯皱皱眉头。
“怎么啦?”
“你认为这会有什么帮助?”
“也没什么害处。”
“你仍然相信她?”
“嘿,缪斯。这是烟幕弹。”
“是好的烟幕弹。”
“你朋友辛格尔有什么收获吗?”
“暂时没有。”
法宫宣布当天不继续开庭。谢天谢地。弗莱尔已经向我示威了。我知道,这是一场正义之战,不是什么竞争之类的,但还是让我们把它当成一场真正的战斗来打吧。
卡尔和吉姆的问题又回来了,并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麻烦。
我的手机响了。我看看来电号码。不认识。我把手机放到耳边,轻声说:“你好!”
“我是蕾亚。”
蕾亚·辛格。那个漂亮的印度女服务生。我感觉喉头干起来。
“你好吗?”
“很好。”
“你想到什么事了吗?”
缪斯看着我。我用眼神告诉她:是私事。但缪斯尽管是个调查官,也可能反应迟钝。或者,她是故意装着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能应该早点说的。”蕾亚·辛格说。
我等着。
“但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很惊讶。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辛格女士?”
“请叫我蕾亚。”
“蕾亚。”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正因为如此,你到这里来时,我才会问为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样问: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坦率地说:“因为我向你送秋波的方式不专业?”
“不是。”她说。
“好啦,开玩笑的。你为什么那样问?还有,你为什么问是不是我杀了他?”
缪斯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没怎么在意。
“辛格小姐?”然后又改口说,“蕾亚?”
蕾亚·辛格没回答。
“因为,”她说,“他提到过你的名字。”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因此问了个愚盎的问题:“谁提到过我的名字?”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这是在说谁啊?”
“马诺洛·圣地亚哥提到过我的名字?”
“是的,当然是他。”
“而你却认为不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不知道能否信任你。”
“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呢?”
“我在网上査了你的资料。你的确是那个郡检察官。”
“圣地亚哥是怎么说我的?”
“他说你对什么事情撒了谎。”
“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
我追问道:“他向谁说的?”
“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公寓里还有一些关于你的剪报。”
“他的公寓?我记得你说过不知道他的住处。”
“那是我不相信你的时候说的。”
“现在相信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一小时后到餐厅来接我,”蕾亚·辛格说,“我带你去看马诺洛的住处。”
15
露西回到办公室时,朗尼还在。他举起手里的一些纸张。
“是什么?”他问。
“那个人的日记又来了。”
她尽量克制自己,没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那些纸。
“找到两尔维娅了吗?”他问。
“找到了。”
“然后呢?”
“她很生我的气,什么也不说。”
朗尼坐在椅子里,把两只脚跷到她办公桌上:“想让找去试试吗?”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朗尼得意地冲她笑笑:“我这个人很擅长说服别人。”
“你愿意仅仅为了帮我而去做各种努力?”
“如果必须的话。”
“我不想破坏你的声誉。”她仰身靠在椅背上,手里紧紧抓着那些纸,“你已经看过了?”
“对。”
她点点头,开始看起日记来。
P挣脱我的拥抱,往叫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我大声叫他别去,但他没停下脚步。不出两秒钟,他好像就被黑夜吞没了。我跟了上去,但四周都很黑。我应该比P更了解这片树林的。他那年才第一次到那里。
尖叫声是一个女孩发出来的。这我可以听出来。我摸索着在树林里前进。我没再叫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很害怕。不敢叫。我想找到?,但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树林里。我知道这听上去没什么道理,但我当时的感觉就是那样。
我被吓坏了。
那天晚上有月亮。洒落在树林中的月光把每样东西的颜色都改变了,很像我父亲以前的那些灯具招贴画中的一张。他们称它们是黑光灯,但实际上更像紫色。它们能改变周围每样东西的颜色。月亮也能。
因此,等我找到P时,我在他衬衫上看到了奇怪的颜色。刚开始时,我没认出是那是什么,我没看出是深红色。看上去,那更像是液态蓝。他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们得赶快走,”他说,“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来过这里^”
就这些。露西又读了两遍。然后,她把日记放下。朗尼还在看着她。
“嗯,”他缓慢地,“我猜,你就是这个小故事中的主人公?”
“你说什么?”
“露西,我一直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只得出了这一种可能的解释。你就是故事中的女孩子。有人在写你。”
“这太荒唐了。”她说。
“得啦,露西。我们甚至读到过许多让人看了之后直想大声喊叫的乱伦故事。但我们都没想过去查是哪些孩子写的。而你却被这个‘树林中的尖叫声’故事搞得六神无主?”
“朗尼,别这样想。”
他摇摇头:“对不起,亲爱的,我不符合我的本性。即使你不是最好的女人,我也不想干涉你的事情……”
她甚至不想费神反驳。
“如果能帮上忙,我也愿意帮你。”
“你没法帮。”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
露西抬眼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啊?”
“你,嗯,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没说话。¨wén rén shū wū¨
“我对你进行了一些调査。”
她的心沉了下去,但脸上没表露出来。
“露西·戈尔德不是你的真实姓名。你改过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
“得啦,露西。你知道的,只要有电脑,这很容易。”
她什么也没说。
“这篇日记,这些关于夏令营的事情,一直让我感到纳闷,”他继续说,“尽管我当时还年轻,但我记得听说过那个‘夏日杀手’。因此,我就做了一些调査。”他得意地冲她笑笑,“你应该让头发恢复金色。”
“那是我生活中一段艰难的日子。”
“可以想象。”
“正因为如此,我才改了名字。”
“嗯,明白了。你家受到重创。你想从中摆脱出来。”
“是的。”
“但现在,由于什么奇怪的原因,那件事情又出现了。”
她点点头。
“为什么?”朗尼问。
“不知道。”
“我愿意帮你。”
“我说过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能怎样帮我。”
“我能问件事吗?”
她耸耸肩。
“我稍微査了一下。《发现》频道几年前做过一个有关谋杀案的专集,你知道吗?”
“知道。”她说。
“他们没说到过你在那里。我的意思是说,没说你那天晚上在那个树林中。”
她没说什么。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不能说。”
“那个?是谁?是保罗·科普兰,对吗?你知道,他现在是地区检察官或者别的什么了。”
她摇摇头。
“你不想告诉我。”他说。
她仍然没开口。
“好吧,”他说着站起来,“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怎样帮?”
“两尔维娅^波特。”
“她怎么啦?”
“我去和她谈。”
“怎样谈?”
朗尼向门口走去:“我自有办法。”
去印度餐厅的路上,我绕道去看了一下简的墓。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并不经常去,也许一年去三次。我在这里并不能真正感觉到妻子的存在。墓地的位置是简和她父母一起选的。简临死前曾解释说:“这对他们意义重大。”的确如此。这减轻了她的父母一尤其是她母亲一一的痛苦,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很有用的事。
我当时没怎么关心这件事。我拒绝相信简就要死了,甚至到情况变得很不妙,真正很糟糕的时候,我仍然认为她能活下来。而在我看来,死亡就是死亡,是终点,是结束,人死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漂亮的棺材,照管得很好的墓地——甚至被照管得像简的墓地那样好——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把车停在停车场,从小道上步行过去,她的墓上有鲜花。我们信犹太教的人并不在墓上放鲜花。我们在墓碑上放石头。我喜欢这样,但不知道是为什么。鲜花是鲜活灿烂的东西,好像与坟墓的灰暗不协调。我妻子,漂亮的简,正在那些新鲜百合花下面几米深的地方腐烂。我觉得这好像是对我的侮辱。
我坐在那条水泥长凳上。我没有和她说话。后期,简的病情严重恶化,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我在旁边看着。至少有一段时间是如此。后来,我们把她送到临终关怀机构。简本想死在家里。但后来,她的体重大幅度减轻,身上发出那种病人特有的腐败气味,还大声呻吟。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种声音,至今仍然会干扰我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