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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9章

窈窕家丁-第16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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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及,随意搓了几把,就见一条条薄如蝉翼的皮漂浮在水面上。

    易倾南心里那个乐啊,连蹦带跳,又揉又搓,在水里扑腾得欢,洗过了胳膊洗大腿,揉完了前胸揉后背,但凡双手够不到的地方,就用那布巾左右搓个不停,也不知全身上下搓掉了几层皮,原猜想又会是上次那种粉红小鼠仔的结果,不料抬手一看,竟是种粉嫩柔润的白皙。

    脸是最后洗的,因为必须和以往的麻脸哥截然不同,她洗得特别特别仔细,这阵子每天都是浓墨重彩大花脸的,那些痘痘疙瘩什么的又才刚好,万一毛孔堵塞旧症复发,可就原形毕露了,但这是在古代,卸妆油洗面乳一概没有,只好用胰子代替,痛下狠手,用力涂抹。

    好在这将军府的胰子是特制的,加入了桂花一类的辅料,闻起来有点香,清洁力度也是不错,等到整张脸弄干净,摸着感觉到光洁细滑,外面裴宝已经连催好几回,等得不耐了。

    易倾南没理他,自顾自又洗了头发,全身擦干,再换上指定的新装,神清气爽踏出门去。

    裴宝正百无聊赖在院子里数树叶呢,一见出来个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少年郎,顿时目瞪口呆,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易倾南瞧着他的神情,知道自己这回又赌赢了。

    早前在青州之时她就近距离查看过这张脸,知道小五哥这原身的样貌其实长得极好,只是被那黄黑不均的肤色给掩盖了,加之身形瘦弱,衣衫粗陋,便如明珠投暗美玉蒙尘,尤其那中断了药水洗浴之后,满脸冒出密密麻麻的红疙瘩,还破损流脓,更是令世人望而生畏,一眼瞥过便再不会看第二眼,哪还会注意到那俊俏细致的五官?

    面皮光整了,衣服换新了,可鞋子还是之前的那双,她偷偷设计改制的内增高,再加上最近小身板又确实长高了不少,这模样巨变,个头拔高,谁还认得出她就是当初在街头被人围追堵截的倒霉蛋?

    一路上都引得丫鬟驻足侧目,易倾南心情大好,走得那是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原想早早洗脱嫌疑恢复自由,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宁彦辰,也不知他的确切身份,听他发问,只得尊称一声大人。

    宁彦辰听得唇角微抿,侧头朝裴夜促狭一笑:“这小模样长得倒是不错,要不就让本王带回去得了,做个童儿什么的,反正那戏班子也是散了,想唱戏也唱不了了。”

    本王?看他年纪轻轻的,居然还是个王爷?

    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还有,他说什么,什么叫戏班子散了?

    易倾南惊得脸色发白,直挺挺站着,睁着双无辜的大眼,忽闪忽闪,不时瞟向堂上两人。

    裴夜若有所思瞥她一眼,沉声言道:“展天魁与钱通因窝藏要犯,已被衙门收押,所住地也已查封,待查明案情之后再予治罪,至于戏班众人,还得留在这里,随时提审。”

    这戏班众人,自然也包括她了。

    易倾南脑子转得飞快,这算是变相的软禁了,只不过,众人的待遇比展天魁等人好得多了,不必遭受牢狱之灾,已经是网开一面,不幸中的大幸。

    换个角度想想,反正戏班子都解散了,那住的地方也没了,出去之后还得现找,倒不如就在这将军府,管吃管住的,还能趁机打探下石头的下落,倒也不错。

    再说这里又是将军又是王爷的,自己即便有异议,也没资格发话啊,一切遵命,服从便是。

    裴夜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轻飘飘几句就将宁彦辰的心思堵死。

    宁彦辰也不放弃,只哼道:“难道本王就不会审吗?本王就管他一个,审他一个,你还怕本王给你捅出娄子?”说罢又转过头,对易倾南和善道,“住王府可比住将军府强多了,只要本王查出你与这白沐无关,便绝对不会为难你,我堂堂王府养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做,每天给本王编个段子解解闷就行,月钱不会少你的。如何,这就跟本王走吧?”

    易倾南听得还是有点动心,对方可是王爷呢,给王爷当差,可比在戏班子里强多了,往后在外办事也有了靠山不是?

    但自己这无名小卒,身份卑微,还是戴罪之身,真有资格自行选择吗?

    眨了眨眼,心一横,决定放手一搏!

    “小人愿……”

    刚吐出前三个字,那个意字还卡在喉咙里没蹦上来,就被那裴大将军清淡的声音堪堪打断:“也是,王爷府中的小倌挺多的,你去了正好跟他们作伴,好生热闹。”

少年游 第四十八章 重逢

    不是吧,小倌?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易倾南内心深处那些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梦想击个粉碎。

    小五哥虽然无赖了点,却亦有节操,断不会去做个任人亵玩的男宠,更何况,她还没那资格,乃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

    一念及此,立时改口:“小人谢过王爷美意,只是小人愿意留在将军府,与同伴们在一起。”

    真是反了!宁彦辰一拍桌子,动怒道:“你这小子,怎地如此不上道?他说的话你就信?我堂堂康亲王,何时养过什么小倌?”

    易倾南被他吼得有点懵,一时也辩不出真伪,眼光下意识又瞟向裴夜。

    裴夜视若无睹,只淡淡道:“那就当是我说谎好了。”

    宁彦辰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是你说谎!”

    裴夜点头:“是,我说谎。”

    易倾南疑惑看着两人,但见那康王爷咬牙切齿满头黑线,而裴大将军则是神情自若面不改色,再想想上京百姓口中广为流传的版本,什么力拔山兮单挑敌将,什么大军阵前正气凛然,若说让人信任,相较之下,绝对是后者!

    不自觉便朝裴夜的方位挪了一小步,宁彦辰见得她的小动作,更是郁闷:“我说你这小子真是有眼无珠,是非不分!真该拖出去打板子!”

    “王爷,请别威胁我的犯人。”裴夜一句说罢,不等他反应过来,即向门外唤道,“来人!”

    “在!”一名侍卫踏进。

    “把易小五带下去。”

    “是,将军!”

    宁彦辰眼睁睁看着那少年顺从被带走,脚步飞快,就像是在逃避洪水猛兽一般,不由得转头,朝那始作俑者气愤道:“你胡说些什么?竟说本王在府里养小倌?”

    裴夜斜睨他一眼:“我后来不是承认了吗,我是说谎。”

    “你是承认了,可谁信啊?你就是故意的,你——”宁彦辰指着他,人都走了,此时再纠缠这个问题也是白搭,可心头那股气还是有点不顺,只低声嘀咕,“死面瘫,就仗着你那张看似正经的脸唬弄人……”还有,那个没长脑子的傻小子,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不识好歹,不要也罢!

    易倾南可不知她又被某王爷记恨上了,走在返回的路上,自来熟地跟那侍卫闲聊搭话。

    “这白沐啊,我们戏班子的人都管他叫白先生,吹拉弹唱写词编曲那是一把好手,人又长得文弱秀气,谁能想到却是个钦犯哪,哎,真是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哥你说是吧?”

    “其实我们都挺震惊的,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案子,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也不像能飞檐走壁杀人放火盗窃国宝什么的,依我看,最有可能就是勾搭上大户人家的小媳妇,东窗事发,被人家告到官府里去了,嘿嘿,我猜得对不?”

    “你们大将军可真是英明神武啊,人皆不察的要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比那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还厉害,呃,不对,不能拿将军和只猴子比,猴子毛手毛脚的,哪有大将军长得帅……”

    聒噪了半天,那侍卫却是目不斜视,置若罔闻。

    她可不知道,此人正是裴夜的北斗七星卫之一,早已养成奉命行事不言不问的性子,至于什么八卦精神,那更是敬谢不敏,只在她最后说到猴子的时候,眼神微闪,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上扬,自然,不会让她看见。

    易倾南唱了一阵独角戏,无人应和,便也作罢,待回去那平房见得戏班子众人,都被她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之前遭遇祸事前途不明,一个个都是惶恐不安,心灰意懒的,也没人有心思去刨根问底,被她以误食发物皮肤过敏,经治疗已经痊愈为由,几句话给搪塞过去。

    众人继续在将军府住下来,每天都有人送来吃喝之物,床榻被褥一类也是有的,只是活动范围仅限于房前屋后,另外还得不时被提去审问一番。

    期间易倾南又被带去那房里问话,这回宁彦辰倒是没在,只裴夜一人,又将上次问过的问题问了一遍,易倾南早有准备,答的虽不是绝对原话,却也大体不差,没有丝毫破绽。

    这样安定和睦吃喝不愁的日子,对易倾南来说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只是那每日来往送食和周围把守之人都是裴夜的侍卫,一个比一个严肃,一个比一个沉稳,任凭她努力讨好,百般殷勤,也没套出半个字来。

    足不出户,无人搭理,自然是没法打听石头的下落,只得将此又搁置一旁。

    这时刻处于监控之下,打坐练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却没有身为囚犯的自觉,每日吃饱喝足了,就跟戏班子众人聊天吹牛,说点话本段子逗乐一番,令得这些原本垂头丧气的少男少女终日笑声不断。

    众人见她容貌转变,又天性乐观平易近人,再无之前的嫌恶感,相处愈久,也愈发亲近起来。

    这日一大早,大家围拢个圈子,听易倾南讲笑话。

    “……话说来了个小偷,问小孩几岁了,叫什么,小孩说五岁了,叫小虎,小偷说那好,咱俩一块玩,我叫逗你玩,姓逗,名字叫逗你玩。”易倾南摇头晃脑,绘声绘色地道,“然后小偷过去把院子里晒的衣服给拽下来了。小孩就叫娘啊,有人拿咱褂子呢,娘在屋里问谁呀,小孩说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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