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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奇术之王-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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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哥关怀,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她点点头,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血胆蛊婆向我望了一眼,表情眼神十分复杂。

    “什么?”我问。

    血胆蛊婆哦了一声,砸着嘴感叹:“少主……少主从来没对一个人保持这样的态度,我真是奇怪,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会显得……如此……和谐?”

    她拔腿要走,却又回身补充:“少主还是个孩子,你若是……故意诱惑她,苗疆的报复手段一定让你后悔今日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我淡淡地一笑,退回来关门,懒得理会血胆蛊婆。

    只有心灵龌蹉的人才会将别人想的同样龌蹉,所以血胆蛊婆的话从我左耳朵进,又从右耳朵出,不留任何痕迹。

    笔记本电脑仍然开着,我动了动鼠标,第二遍观看那段录像。

    济南又名“泉城”,是一个地下多水的城市,而且是天然泉水,水质天下无双。虽然如此,哥舒水袖拿来击败苗疆蛊术的却并非泉水,而是海水。这一点,我从水的颜色上就能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来,绝对不会搞错。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海水由哪里来?”

    距离济南最近的海水是在东营、寿光、羊口、蓬莱、烟台、青岛、日照这一条线,直线相距二百公里到五百公里之间。

    哥舒水袖不是水神,她有什么能力能在瞬间调集几百吨海水御敌?难不成,她真的是坐镇海眼,所以长袖善舞,借用海水之力的时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么,问题回归原点,那么汹涌的一股大水是从小屋哪个部分涌出来?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哥舒水袖打坐的木床之下。

    我注意过,围绕木床布置着很粗的防水电缆,那一定是有特殊作用的。

    这一次的蛊虫进攻仅仅是试探性的,我能感觉出来,损失了那部分蛊虫之后,无论是楚楚还是血胆蛊婆,都没有表现出惋惜的样子。再联想到辛蓝白那张写着“满山遍野全是蛊”的纸条,我就能判断出楚楚能够调动的蛊虫不计其数。

    前面我提到的古籍文献中对于“蛊”的定义非常晦涩,认为“毒虫啮噬、剩者为蛊”,所以大多数江湖人物的思想意识还停留在“物以稀为贵、蛊虫极难得”的阶段。而我现在觉得,随着科技进步,生物技术在近百年来已经获得了突飞猛进、日新月异的发展,而苗疆人又善于钻研,其“制蛊”之术应该早就加入了新的手段,“蛊”这种东西早就能够被批量生产。那么,很明显,苗疆炼蛊师的战斗力也已经数十倍、数百倍增长,到了可以与中原江湖分庭抗礼的地步。谁如果再小瞧他们,以为他们是“化外之民”,可以随意愚弄,那就实在是错得一去千里了。

    录像放完,我坐在沙发上沉思,在心里反复回放进入这房间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我不是自作多情、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但在楚楚面前,我的确觉得自由自在,说话做事信手拈来,没有任何磕磕绊绊之处。换而言之,我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是真正的“夏天石”这个人,没有一丝伪装,更没有局促感、急迫感。

    反之,在唐晚那里,我因为遇到的全都是急事、坏事、窘事的缘故,几乎每一分钟都处于穷途末路、危机重重之中,用一个字就能概括,那就是“累”。我是真的累了,甚至一想到走出这个房间之后,又要陷入那种奔忙、繁复、混乱、艰苦的生活状态,就不由得有些忐忑。

    只要是人,就没有不贪图安逸、厌恶奔忙的,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古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西楚霸王项羽,也有坐拥红颜知己虞姬,不肯横枪跃马激战的懈怠。

    两边卧室的门全都开着,只要我想,可以在此刻屋内空无一人的情况下,任意搜索翻检,去了解楚楚的一切。

    “如果唐晚在这里,一定会抓住机会翻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自言自语。

    同样的,那个纸袋也在桌上,我想了解什么,动动手指就能打开,把燕歌行交出的资料浏览个遍。

    “她相信我,我怎能做这种事?”我摇头叹气,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究其实,我一直想让自己成为“君子”,并且以君子的那些标准来要求自己,这种性格跟普通的江湖人物完全格格不入。江湖上那些刀头舔血的人从来都是只看眼前、不顾以后,为了一己私利,可以毫无顾忌地损害别人的利益。

    我不是他们,也不想做他们那样的人。

    “叮铃铃”,茶几一角放着的楚楚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与此同时,我口袋里的电话也振动起来。进入索菲特银座之前,我特意把电话调到了振动,以便于跟唐晚联系。

    我先看自己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唐晚”二字。

    再看楚楚的电话,则是“哥舒飞天水中花”七个字。

第70章 哥舒水中花(1)

    我当然知道“哥舒飞天”这名字,因为正是他的那本笔记簿揭开了“神相水镜”大秘密的一角,把我和燕歌行引向了齐眉与哥舒水袖。他虽然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这世界上却永远留着关于他的传奇。

    “楚楚怎么会有哥舒飞天的号码?”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哥舒飞天已经消失了,怎么可能打电话来?难道是别人使用了哥舒飞天的电话?”我的疑惑越来越深。

    “水中花是什么意思?跟水有关……难道楚楚和哥舒一族是有关系的?那么她为什么又要命令血胆蛊婆进攻杨树林里的小屋?到底是……楚楚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太多疑惑如同绳索,将我上三圈、下三圈地捆缚起来,令我呆坐在沙发里,一时间忘记了接唐晚的电话,只是愣愣地坐着,目光直盯着楚楚那部电话的屏幕。

    稍后,两部电话都不再响了,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因为“哥舒飞天水中花”这七个字,我突然很想进两边卧室探看,甚至是打开楚楚的行李箱翻查,看她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样的秘密。

    “她是苗疆来的炼蛊师,是苗人,非我族类,其心必殊……她来是为了‘神相水镜’,跟燕歌行、齐眉等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向我示好,也许只是为了在陌生的济南城里寻找一个帮手……她给我喝的茶或许其中也掺杂着蛊虫,让我深坠苗疆蛊术的陷阱里……”思想是没有疆界的,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每一条都是对楚楚不利的。

    我站起来,向两边卧室门口看看,脚下移动,却只是绕着茶几转了个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也许我不该由一个电话号码就怀疑楚楚,她身为苗人领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不能对她要求太苛刻。她是要做大事的人,必须有自己独特的行事方式,才能统领群雄,争霸中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应该相信她,而不是捕风捉影地怀疑她。她做什么本来就不必经过我的同意,我们只不过是半小时前刚刚兄妹相称,她还来不及对我解释。以后,她一定会把这些问题解释给我听……”我宽慰自己,胸膛里那口气顺了,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唐晚第二次打电话来,我就在电话振动第一下时接听:“是我。”

    “情况怎样?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我担心你。”唐晚的声音里透着焦灼。

    我冷静地回答:“没事,纸袋已经交给楚楚。她出门有事,请我暂时等她一下。在这里,我遇到血胆蛊婆,她下午时带领蛊虫围攻殡仪馆杨树林中的小屋,并且做了现场录像,我正在看。另外,我心里还有一些困惑,需要等楚楚回来求证一下。别担心我,我感觉我们跟楚楚之间,还是有一些地方可以合作的。”

    唐晚有些诧异:“她竟然真的如此相信你?”

    这句话让我记起了我们刚刚坐进“俏川国”时的对话,唐晚曾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那似乎已经成了一句谶语,预示着我和楚楚的见面情形是外人无法理解的。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就像很多男女之间存在妙不可言的“一见钟情”那样,两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一旦遇到,就会缔结同心,永不分离。

    “也许大家有着共同的利益与诉求吧。”我回答。

    “不可能,不可能。”唐晚连说了两句“不可能”,可见她确实无法理解我和楚楚之间发生了什么。

    “现状就是这样,我大概还要等一会儿,因为她与血胆蛊婆出去,是为了接见一个——”刚讲到这里,我突然豁然大悟,因为血胆蛊婆进来报告时说的是“青岛人”。

    现在围绕“神相水镜”出现的“青岛人”只有青岛韩氏那批人,如果到酒店来见楚楚的是韩氏的手下,那么证明两者之间也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样一来,出现在济南的几大势力就都跟楚楚扯上了关系。

    “见什么?”唐晚不解,因为我只说了半截话。

    “她们出去见一个青岛人,我怀疑是青岛韩氏的手下。”我照实说。

    唐晚也疑惑起来:“如果他们都熟识,这‘杀楚’还要继续下去吗?难道最执意要‘杀楚’的是齐眉和哥舒一族?线索实在太乱了,我们可能需要见面捋捋头绪。”

    “我现在还不能走,不知要等到几点,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说。

    我存了一点私心,因为楚楚这边的事牵扯的范围太广,不知哪里就会暗藏杀机,所以我不愿立刻就把唐晚牵扯进来,让我们两个同时陷入被动。她在外,我在内,最起码还有个接应。

    “好。”唐晚答应得很痛快,但语气却并不友好。

    我知道她有所误会,但实在顾不上了。

    我们还没结束通话,楚楚的电话就又响了,屏幕显示的名字仍然是“哥舒飞天水中花”。

    “谁的电话在响?”唐晚变得异常敏感。

    我压低声音回答:“是楚楚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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