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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奇术之王-第5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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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几个人送到地头,你猜是哪儿?”司机瞥了我一眼。

    “哪儿?猜不着。”我回答。

    “长清,崮云湖边上,一个新建的别墅区里。我就纳闷了,要真是能一句话免人死罪的大人物,能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再说,那个别墅区去年年底刚建成,搬进去的没几家,黑漆漆的,跟个鬼庄一样,真正的大人物谁去那里啊?我今天还跟朋友们提起这事儿,觉得后脖颈滋滋冒凉气,像撞鬼了一样。不过吧,我看了看昨天他们给的车钱,是真钱,不是冥币。嘿,这年头,只要给真钱就行,我管他是盗墓的还是干啥的……”

    说话间,车子过了大明湖西南门路口。

    平日拥挤不堪的济南城著名“堵点”,此刻却空无一人一车,只剩红黄绿信号灯无声地变换着。

    车子又向前行驶了一分钟,我向路边一指:“停一停,我下去看看。”

    司机连踩刹车,滑行三十米,靠边停下。

    “老兄,你是要——方便?”司机先是皱眉,后来抓了抓后脑勺,豁然开朗。

    “对,方便。”我点点头,然后开门下车,蹚过绿化带,走到河边去。

    我默默估算,向北十五米左右就是张全中“断河”之处。

    现在,护城河毫无异样。

    河水平稳流淌,两侧高楼上的霓虹灯倒映在河面上,闪闪烁烁,如同给平淡的河水抹上了一层层炫丽的彩妆。

    我记起了《三国演义》开篇的句子——“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载起的舟扬帆千里,成就不朽英名;覆灭的舟折戟沉沙,分解消失于水面之下。

    我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要做前者,即使绞尽脑汁、挤破脑袋也要成为风云榜、凌烟阁上的一员。

    “张全中呢?他到底要什么——”我猜不透。

    “老兄,该方便就方便,别愣着啊?”司机大声提醒。

    我隔河望着铜元局界十八号,张全中做了那么多事,布了那么多局,真的只为了静官小舞?不是我多疑,是张全中露出了太多疑点,让我不得不多想。

    “有心杀贼,力有不逮。”我对自己的现状也无比感叹。

    要想做一番大事业,人、财、物、头脑、机会、运气等等一样都不能少。否则,机关算尽,也难免四大皆空。

    “如果张全中身上也披着一层伪装呢?我该如何自处?”我不愿想,但却不能不想,免得最后被人卖了,死都不知道哪儿做错了。

    江湖没有后悔药,哪一步走错也就错了,再也难以挽回。或者说,哪一个人错过也就错过了,再也不能回过头重新选择。

第452章 海盗王的野望(2)

    车子到西门路口向右拐,刚过西门桥,我就吩咐司机停车。

    “还没到饮虎池街呢?”司机纳闷。

    车子靠边停下,我没有立即下车,而是转头看着那司机:“想不想挣钱?”

    司机点头:“当然想了,挣越多越好。”

    我也点头:“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随时用你车,用一次按包一天算。”

    司机很机灵,马上从仪表盘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我。

    “老兄,你用我的车就是照顾我生意,不用算那么细,到时候赏我个饭钱、加油钱就行了。要是再有发财机会,也带契带契我,你们吃肉,给我口汤喝就行了。”他对我的态度立刻谦恭了很多,脸上堆起的笑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他叫杨胜,名片上有两个电话号码,还有微信、电邮之类的联系方式。

    我什么都没说,扔下五十块钱,开门下车。

    如果杨胜真的开车送过抱着石佛头的人,就等于是我又抓住了一条鲛人的线索。不过,我不敢轻信,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如果跟杨胜的偶遇不是馅饼,那就一定是某种陷阱。

    我过街进剪子巷,在两侧高楼夹着的昏暗巷子里快步前进。

    老济南文章里,剪子巷是“家家泉水”的代表,据说昔日这街上铺着阔大的南山青石板,泉水就从石板缝里汩汩上涌,形成天下无双的“清泉石上流”美景。很多反映旧济南风貌的图片展里都出现过剪子巷,虽然破败,但却自成一体,当真称得上是济南人的骄傲。可惜,现在在我脚下的剪子巷,却是一条残破不堪,坑洼不平的狭窄柏油路,宽度不到七米,最窄处连两辆汽车都错不开。

    这条街的名字仍然叫剪子巷,但它早就没了老街灵气,只剩一股挥之不去、令人作呕的市侩气。

    转上长春观街,视野尽头就是灯光明亮的饮虎池街。

    我没再打电话联系陈定康,而是一路过去,慢慢地搜寻他的身影。

    这时候,吃饭的顾客极少,只要留在街上的,就会变得分外扎眼。

    很快,我就看见了穿着土灰色帽衫、运动裤、运动鞋的陈定康,他就坐在一家名为“磊磊烧烤”的小店门口,一手端着扎啤杯,一手抓着羊肉串,左右开弓,大吃大喝。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一杯扎啤。”我招呼昏昏欲睡的服务员。

    “再烤二十个大虾、十个乌贼。”陈定康毫不客气,跟着我点菜。

    车祸既然是他伪造出来的,那他肯定现在是身体好、胃口好、心情好,完全挣脱了医院的管控,恢复了自由之身。

    “以前有机会逃,为什么不走?现在逃,为什么?难道发现了非逃不可的大线索?是什么,说说看?”我问。

    大半夜过来,我不是为了吃喝,而是为了线索。如果陈定康闪烁其词,不肯说实话,那我转身就走。

    “以前,条件不成熟,我一个人——你肯定觉得张全中是我的帮手和后援,呵呵……我一个人搞不定大事,尤其是大风暴快要来临的时候,如果盲目去搞,就会把自己陷进去,白忙一场不说,还会让别人把好东西都趁乱捞了去,只给我剩下一地鸡毛鸭血。我不跟张全中合作,他太奸,老狐狸一个,能把你算计到骨头里。你不一样,见到你的那天,我信手占了一卦,是坤卦,主‘厚德载物’。小夏,你是个有本事的好人,也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如果我们联手,就能把鲛人的世界翻过来,让整个大海都在我们掌控之下。”陈定康说。

    我忽然觉得好笑,但同时也感到心寒。

    好笑的是,江湖上的所有人,不管有一千个还是一万个、十万个、百万个,那么就会有一千个直到百万个统一江湖的新想法。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在梦想着统一江湖,无论是昔日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东方不败还是今日的陈定康。于是,江湖注定风波不定,也注定了是天下英雄竞逐风流的大舞台。

    陈定康从前是海盗,而海盗、鲛人是天敌,因为他们都是依靠大海而生的。

    我猜想,陈定康与鲛人之间一定发生过巨大的冲突,才导致他由“七海海盗王”变成了省立医院的一名精神病囚徒。

    “具体怎么干?”我问。

    “你答应合作了?”陈定康兴奋起来。

    我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每一个鲛人鬼市都有鲛人之主的密使,密使能跟鲛人之主直接联系。我们沿着这条线上溯,先找密使,再找鲛人之主,一网打尽,斩草除根。”陈定康回答。

    他用一根空的羊肉串钎子在桌上画圈,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模样。

    “就现在?”我问。

    从长春观街过来时,我认真听过高墙那边的动静,也仔细观察过冬青花丛后面的下水口。结果令我失望,并没有发现鲛人出没的迹象。

    “也许是现在,也许是未来几天,暂时确定不了。”陈定康回答。

    我笑着追问:“苏门答腊岛聚会事件是假的?你画了好大一个圈,把所有人都套进去,等于是愚弄了全世界——”

    这样说的时候,我紧紧盯着陈定康的脸,想从他脸部的微表情里探测端倪。

    在宗博士提供的医院卷宗里,陈定康早就提到过苏门答腊岛鲛人聚会事件,连准确的经纬度坐标都记录在案。昨天,我们抓住辛迪时,也获得了同样一组经纬度坐标。

    如果说,陈定康是神经病,那么辛迪和那男人不会都是神经病,他们对苏门答腊岛那么敏感,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事。

    现在,我重提这个问题,就是要印证一下,陈定康是不是一直在对我说谎。

    陈定康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那不是假的,那是真的。苏门答腊岛南面的‘天堂口’的确是鲛人聚会之地,而且这是海上讨生活的大行家们都知道的。事实上,我想告诉你的是,即使知道那聚会地点的经纬度坐标,也很难攻击得手。鲛人对于大海,就像草籽对于草原那样,你能找到一颗跌落在草原上的草籽吗?不能,因为草籽是草原的一部分,草原上草籽的母体,它们是一体的——鲛人与大海的关系也是一样,它们是能够随时融入大海的。太平洋舰队不会通过攻击大海来消灭鲛人,那等于是涸泽而渔、毁林而猎,最终遭到荼毒的将是自己。小夏,我不怕你知道,最恨鲛人、最想消灭鲛人的只能是海盗,如果没有深海鲛人出现,我作为七海海盗王,早就拥有了跟大国总统在白宫对桌谈判的实力。现在呢?却只能守着烧烤摊,跟你对坐着喝闷酒。好了,一切阴霾终会过去,有你帮我,海阔天空,未来可期,哈哈哈哈……”

    他提到了鲛人与大海的关系,这才是古往今来大陆统治者最感头疼的事。

    陆地部队去大海里剿灭鲛人,等于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还没开战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如果连全球第一的太平洋舰队都没办法,那就等于是人类已经将大海制霸权拱手让出,任由鲛人肆虐。

    我无法分析海盗与鲛人哪一类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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