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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奇术之王-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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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芳芳之所以敢单挑沈镜,就是因为算准了其他人无法援手的缘故。

    唯一一点,她没算清的是,沈镜不是个废人,也不是文人,而是一个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大家忌惮长江,大部分是因为长江势大。如果长江的人落单,那就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了。

    我可以插手,帮助芳芳对付沈镜,但那没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乱局,芳芳卷进来,只会坏事。就算我帮她,大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把那青铜镜交出来!”芳芳在吼。

    青铜镜装在降龙之木盒子里,是沈镜最看重的东西,就算死,他也不一定肯拱手交出。

    嗒的一声,前面的烟囱一响,有人闪身出来。

    原来,烟囱不但起到了排放厨房烟雾的左右,其中还有一扇暗门。

    姗姗来迟的是连城璧,但她的神情看起来很轻松。

    “我侦察过,方圆五公里内,没有长江的人。那么,无论谁杀了她,都可以伪装嫁祸给其他帮派。她到这里来,强行进攻,殊为不智。”连城璧缓步走过来,跟我一起,并肩趴在屋顶上。

    “是啊,过于托大,危险系数倍增。”我点头。

    “如果你想保她,我可以试试。”连城璧说。

    我苦笑:“保她?现在的济南城,人人自危,谁保得了谁?再说,长江是中原第一大势力,用不着我们多操心。你这样说,等于是蚂蚁操心大象的早餐,过于自不量力了。”

    连城璧一笑,不再说话。

    我的话没有嘲讽之意,只是想表明,现在各大帮派的实力悬殊太大,我绝对不会为了保护芳芳而让连城璧陷入危险。

    换句话说,大家必须做到自保,随时保持明智、清醒的状态。否则,死了,也是自取死路。

    “祈福之镜、降龙之木——好啊,沈镜把燕王府的好东西全都拿出来了。他率领二十飞骑过来,燕歌行早在两周之前就率大队人马赶来……我真怀疑,就连京城燕王恐怕都早已经赶到济南城来了。夏先生,你喜欢瞧热闹吗?那就好好瞧着,做一个合格的观众,千万别试图上台玩票。观众和演员是两回事,好观众绝对不会是好演员。所以,好好看戏,别做错事。”连城璧幽幽地说。

    她没威胁我,这些都是实情。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沈镜没有逃走,也没有狡辩,而是头顶着盒子,从矮墙后站起来。

    原来,降龙之木的盒子就在他身边。

    “有诈!”我立刻叫出来。

    连城璧的判断比我稍慢:“有诈,这是个陷阱。”

    “把盒子丢过来。”芳芳叫着。

    沈镜双手一掷,盒子平平飞出,落入芳芳的左手中。

    她右手持枪,左手掀开盒子。

    阳光一闪,盒子里的确藏着一面青铜镜。

    芳芳得手,长啸一声,向咖啡馆前门飞奔。

    “嗯?这是怎么回事?”连城璧看不透了。

    “秦王在哪里?”我问。

    这种情形之下,我联想起了秦王在明湖居的二楼击杀石舟**的那一幕。秦王永远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做惊天动地一击,然后迅速遁去,不留痕迹。

    “云深不知处。”连城璧回答。

    芳芳去势极快,我想起身警告已经来不及了。

    沈镜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并不沮丧。

第237章 燕王府二十飞骑(3)

    “啊——”芳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在咖啡馆门前的山道上。

    我的心猛地一沉,暗叫不好,从屋顶上向东飞奔,只跨过两条飞檐,就见芳芳一路到退着回来,脚下踉踉跄跄。

    盒子已经不在她手中,长枪也已经丢弃。

    她双手向上举着,看那样子,像是想伸手摸脸却始终不敢碰触脸颊的样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芳芳已经遭了重创。

    “这是必然的结果。”连城璧跟在我后面,淡淡地说,“在这里,谁都无法善终。那盒子如此扎眼,任谁拿走了它,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这片大山。”

    我救援不及,只能攥着拳,眼睁睁看着芳芳倒退,脚下一拌,仰面倒了。

    “去救她吧。”连城璧一指。

    我记起石舟**恐怖的脸,不忍心看芳芳也变成这样,宁愿在心里保持着她原先的美好形象。

    “秦王杀了她?”我悲愤地问。

    连城璧摇头:“也未可知,中原各地发生过很多无头公案,最后都算在他头上,实在是不太公平。刚刚你也看到了,沈镜献出盒子,盒子里一定不是真正的祈福之镜。要怪,只怪长江的人太轻敌,以为全中国的人都会给长江面子,任他们来去自由。这种错觉,真的会害死人。夏先生,时至今日,江湖上谁会给谁面子呢?谁家不是当面满嘴仁义,背后下黑手捅刀子,毫不手软?”

    芳芳的确轻敌,她潜伏于韩夫人身边那么久,如果韩夫人动怒,她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着离开济南。

    要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都是大老虎,随时都有被猎杀的危险。

    托大、轻敌必定付出代价,而在江湖上,这种代价就是死。

    我救不了芳芳,因为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当啷一声,斩骨刀落在瓦垄上。我颓然坐下,远眺着一动不动躺着的芳芳。

    世间太多无奈,今日的事,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

    江湖上的势力纠葛,牵一发而动全身,芳芳的死,是每个人的立场决定的,而不是单独一战的结果。以长江在今日在江湖中所处的地位,芳芳即使不死于此时此地,也会死于彼时彼地,无法幸免。

    正如俗谚所说:瓦罐难离井沿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也许芳芳宣誓加入长江之时,就已经明白今日的结局。

    “夏先生,长江的人不是经不起风雨的娇花嫩草,每一个人的死都是有价值和目的的。”连城璧也坐下来,忧心忡忡地说。

    我理解她的想法,如果有人刻意模仿秦王的杀人手法做掉了芳芳,那么这笔账肯定会算在秦王会头上。现在,被杀的是长江的人,长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说,芳芳一死,秦王会的麻烦就来了。

    沈镜跟过来,俯在芳芳身边勘察。

    “沈先生,我希望你不会以为是秦王会杀了她。”连城璧扬声说。

    沈镜抬头,看着屋顶上的我们。

    “这是很明显的栽赃陷害,秦王正在应对二十飞骑,怎么可能分身过来,杀了长江的人?”连城璧又问。

    沈镜哈哈大笑:“连小姐的话好好笑,我就是个过路的,你问我、向我自证清白有什么用?你身边就是夏先生,他可以证明一些事,你大可以问他。至于我嘛,我只能证明长江的人抢走了祈福之镜,其它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都在打哑谜、兜圈子,每个人都不说实话,把尔虞我诈那一套玩到了极致。

    “盒子里没东西。”连城璧斩钉截铁地说。

    沈镜打了个哈哈:“你知道?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盒子不见了,祈福之镜也不见了,我们燕王府此次来到大济南,真的是丢死人了。损兵折将不说,连宝物也丢了。算了算了,以前总听说南来北往的英雄好汉到济南之后十之**要栽跟头,现在,亲身体验过了,心服口服。”

    连城璧倦怠地一笑:“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跟你争辩。”

    细思起来,这一战更像是沈镜做下的局。

    他故意向芳芳献出了降龙之木盒子,任由芳芳离去,这是第一个反常。

    芳芳刚刚离去,即遭人暗中击杀,杀人手法怪异,与秦王在明湖居击杀日本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任何人顺理成章地思考,都会得出“秦王杀了芳芳”的结论。

    沈镜从口袋里摸出半罐啤酒,一口气喝完,再把空罐远远地丢开。

    “真的累了!”连城璧长叹一声,软软地靠在我身上,头枕着我的肩。

    沈镜看了,哈哈大笑:“小兄弟,艳福不浅啊?”

    我又一次被迫成了连城璧的群众演员,她这个动作,无疑是向沈镜表示我俩之间的亲密关系。那么,我毫无疑问就是秦王会的臂助,自然跟燕王府划清了关系。

    “惭愧。”我向沈镜苦笑。

    连城璧在我肩头轻叹:“对我温柔是件苦差事吗?为什么要苦笑?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但我根本不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借我个肩膀倚靠一下。夏先生,我……我不是轻浮的女孩子,只是这个时代时时处处存在竞争。我若不争,谁代我争?长江的女孩子可以那样勾引你,我……我又有何不可?”

    说到最后,连城璧忸怩起来,半转了脸,脸颊滚烫,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得到。

    芳芳的确曾经属意于我,在别墅中,反复表白过多次,但都被我婉言谢绝。

    现在,她死了,我难免感到悲伤惋惜。但是,这并不表明我心中对她有情。

    “抱歉。”我低声回应。

    女孩子的真情殊为可贵,故此俗谚中有“最难消受美人恩”的箴言。连城璧以赤诚之心待我,我却无以为报。此刻,接受不接受,都是甜蜜的错误,尤其还在沈镜的注视之下。

    “不要说抱歉,风起于青萍之末,青萍因风点头摇摆,风与青萍,皆是自愿,没什么抱歉不抱歉的。”连城璧低声回答。

    沈镜突然顿足长叹:“想不到……想不到小兄弟是性情中人,对女孩子如此温柔。早知这样,我燕王府多的是环肥燕瘦,二代、三代弟子中,不是我吹牛,跟连小姐相貌相若的,多如牛毛。我要是带她们来济南,而不是带二十飞骑,那样的话,是不是早就跟小兄弟成为一家人了?”

    他的说话方式实在令人喷饭,当着连城璧的面,他拿燕王府中女弟子跟连城璧相比,并且说相貌相若的多如牛毛,真的是对连城璧莫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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