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沉船-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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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喝一点有劲儿的东西。”
“你说的话到底象是大城市出来的人。”詹森站起身,走到装着镜子的酒柜那里,拿出了一瓶酒,“你会发现丹佛这个地方乡土气十足。在这里,一般看到办公室里放着酒柜就会皱眉头。当地人的待客之道是请他们喝一大杯可口可乐,大吃一顿维也纳牛排。我们尊敬的城市顾客还算幸运,我当学徒的时候是在麦迪逊大街上①。”
【① 麦迪逊大街是纽约的一条街名。——译者】
唐纳接过送来的酒杯,一口就喝干了。
詹森赞美地看看他,又把酒杯倒满:“告诉我,先生,你究竟想找什么?”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唐纳说。
“算了吧。政府决不可能光是为了开玩笑,就派人走过半个美国来逐条核对七十六年前的老帐。”
“政府总是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来处理它的机密。”
“早在一九一一年的一项机密吗?”詹森奇怪地摇摇头,“真的令人惊奇。”
“就说是我们正设法破获以前的一个犯罪案件吧,罪犯那时买了你的曾祖父的产品。”
詹森微笑一下,彬彬有礼地接受了这个谎话。
穿着裙子和皮靴的一个黑发姑娘走入室内,向詹森看了一眼,把一张静电印刷复创纸放到他的书桌上,就走出去了。
詹森拿起那张纸,仔细地看着:“六月到十一月一定是我的曾祖父的淡季。这几个月里销售出去的产品很少。唐纳先生,你特别感兴趣的是什么东西?”
“采矿装备。”
“是的,一定是这一项了……钻探工具。八月十日定货,买主在十一月一日提货。”詹森咧着嘴笑了,“先生,看来这次玩笑开到你自己头上了。”
“我不明白。”
“买主,或者象你告诉我的,那个罪犯……”詹森停顿一下,为的是产生更大的效果,“……是美国政府。”
第十二章
米塔处总部是在华盛领海军船舶修造厂旁边一幢平凡得很的,用煤渣水泥盖成的老式房子里。一块大招牌,那上面漆着的字在夏天的炎热和潮湿夹攻之下已经有点脱落,谦卑地表明这是史密斯搬运和仓库公司的办公室。
装卸货物的码头看来十分正常:一些显目的地方堆着柳条篓和板箱,从苏特兰大街的过往手辆上看去,那院子周围十五英尺高链条栅栏后面停着的运货汽车,就象路上正行驶着的行车似的。只有就近观察一番,才会发现这些都是无用的废车,没有引擎,车上也到处生锈,久已没有使用了。这种场面,只有电影布景设计师见到了才会高兴。
吉恩·西格兰姆正在审阅为西西里计划的各个设施购买地产的报告。一共是四十六份。北边沿加拿大边界线上的最多,紧接着就是沿大西洋海岸线。太平详沿岸规定有八个地点,而墨西哥和墨西哥湾上面边界线上只有四个。这些交易都做得根顺利,每次购买时,买主都借用能源研究处的名义。这件事不可能引起怀疑。各个设施从外表上看来,都设计得象中型小电站。哪怕遇到观察入微的人,它的外表也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
他正审阅建筑估价单的时候,他的私人电话响了。他由于已养成习惯,小心地把那些报告放进文件夹,然后塞到书桌抽屉里,再拿起电话:“我是西格兰姆。”
“喂喂,西格兰姆先生。”
“你是谁?”
“麦克帕待里克少校,陆军档案局。你曾经要求我,如果我发现一个名叫杰克·霍巴特的矿工的什么情况,就打这个号码的电话给你。”
“对对,当然是。对不起,我在考虑别的事情。”西格兰姆几乎想象得出对方的样子。西点军校毕业生,三十岁不到,这可以从他说话简练和年轻人的语声上听出来。如果他在五角大楼当差这段时间里能够找到适当门路的话,到四十五岁也许能当上将军。
“你找到了什么,少校?”
“我找到了你要找的那个人。他的全名叫贾森·克利夫兰·霍巴待。一八七四年一月二十三日生于衣阿华州的文顿。”
“至少那个年分是对的。”
“还有职业:他是个矿工。”
“还有别的吗?”
“他在一八九八年登记参加陆军,在菲律宾的科罗拉多志愿兵第一团服役。”
“你是说科罗拉多?”
“完全正确,先生。”麦克怕特里克停顿一下,西格兰姆听到电话上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霍巴特的作战记录很出色。提升到军士。他在和菲律宾叛乱分子作战时受过重伤,因为在火线上作战英勇两次获得奖章。”
“他是什么时候退役的?”
“那时候叫作‘退伍’。”麦克帕特里克显得知识渊博地说,“霍巴特在一九○一年十月离开陆军。”
“那就是你们有关他的最后一点记录吧?”
“不,他的遗孀还在拿抚恤金……”
“等一等。”西格兰姆打断了他的话,“霍巴特的遗孀还活着?”
“她每月把五十元另四毛的托恤金支票兑换现金,非常准时。”
“她想必九十多岁了。西班牙美国战争中一个老兵的遗孀还在领抚恤金,这不是有点儿不同寻常吗?人家还以为现在其中大多数人该进坟墓了。”
“啊,见鬼,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抚恤金名单上差不多还有一百个南北战争时的遗孀。格兰特①占领里士满的时侯,她们当中谁也没有出生哩!正象五月和十二月一样,妙龄少女和共和国军士兵中掉了牙的老爷爷结婚,在那时候是很普通的。”
【① 尤利西斯·辛普森·格兰特(1822-85)是美国第十八届总统(1869-77);南北战争(1861-65)时北方联邦军司令。】
“我本以为,只有在作战中阵亡者的寡妇才能领抚恤金。”
“不一定是这样,”麦克帕特里克说,“政府按照两种类型付给寡妇抚恤金。一种是死于服役。这当然包括作战阵亡,或者在国会规定的服役期间得到致命的疾病或致命伤。第二种是非服役期间死亡。就拿你作为例子吧。你在为那次越南战争规定的期限里在海军中服过役。如果你从现在起四十年后被卡车辗死,你的妻子或者任何一个未来的妻子能够得到一小笔抚恤金。”
“我要在遗嘱里把这件事写上一笔。”西格兰姆说,他体会到,五角大楼里哪一个小角色都能随便看到自己的服役档案,这使他感到不安,“还是谈谈霍巴特吧。”
“现在我们发现陆军档案上一个奇怪的疏忽之处。”
“疏忽之处?”
“霍巴特的服役登记表没有注明他重新入伍,可是记载着他‘死于为国服役时’。没有说明死因,只有日期……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西格兰姆突然在椅子上挺直身体:“我有充分根据说杰克·霍巴特是个老百姓,死于一九一二年二月十日。”
“我刚才说过了,没有提到死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霍巴特死前是一个兵士,不是老百姓,日期是十一月十七日。他的档案里有一封信,是塔夫脱总统手下的陆军部长亨利·L·史汀生在一九一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写的,命令陆军部付给贾森·霍巴特军士的妻子全分寡妇抚恤金,直到她死亡。霍巴特的事怎么会由陆军部长亲自过问,这是一个谜,但证明我们说的这个人的地位是无可怀疑的。只有一个地位很高的士兵,当然不是一个煤矿工人,才可能受到这种优渥待遇。”
“他不是煤矿工人。”西格兰姆脱口说道。
“好吧,不管是什么人。”
“你有霍巴特夫人的地址吗?”
“我夹在这里计么地方了,”麦克帕特里克迟疑了一下,“艾德林·霍巴特夫人,加利福尼亚州,拉古纳山市,阿拉贡街261-B。她住的地方是洛杉矶沿海老年公民的大住宅区。”
“那差不多都全了。”西格兰姆说,“我感谢你在这件事情上帮了忙,少校。”
“我极不愿意这么说,西格兰姆先生,但是我想我们找到的不是一个人。”
“我想你也许是对的,”西格兰姆回答,“看来好象我找错了路子。”
“以后找还有什么能够帮忙的话,请不要客气,打电话给我好了。”
“好。”西格兰姆哼着说,“再一次谢谢你。”
他挂好电话,就垂下脑袋用手托看,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他这样坐着动也不动,也许足足有两分钟。然后他把手搁在书桌上,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很可能有两个不同的人,他们具有同样的姓名,生于同一年,同样职业,在同样情况中工作。这一部分谜可能是巧合。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又恰恰在同一天死去,这决不是巧合。这种联系神秘地把他们俩栓在一起,使他们成为一个人。霍巴特档案中的死亡日期,和锡德·科普林在别德那雅山矿井中找到的那分旧报纸的日期一样: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他打开内部通话机的开关找他的秘书:“巴巴拉,打电话给丹佛棕宫旅馆的梅尔·唐纳。”
“他要是没在该怎么说?”
“就留下话,让他回来的时候打电话到我的私人电话那里。”
“是。”
“还有一件事,替我订购一张票,明天美国航空公司飞往洛杉矶的早班航机。”
“是的,先生。”
他嗒的一声拔下开关,若有所思地柱后靠着椅背。艾德林·霍巴特,九十多岁了。但愿上帝保佑她不是老糊涂。
第十三章
唐纳并非总是住在城里旅馆里的。他宁愿住在郊区附近不显眼的花园式汽车游客旅馆里,但是西格兰姆坚决认为,一个搞侦察工作的人,该让人家知道他在该城最古老、最有声望的旅馆里有个房间,就更容易得到当地人的合作。
侦察工作,这个词儿使他恶心。如果他在南加利福尼亚大学那一个一起工作的教授在五年前对他说,他的物理学博士学位会使他担任这么一种秘密角色,他一定会笑得透不过气来。此刻唐纳却没有笑。西西里计划对国家利益太重要了,不能安求外界帮助而目泄密的危险。他和西格兰姆设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