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份后悔药-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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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来看病,是因为有痛苦,你有什么可笑的?你这样的态度,且不说显得不专业,影响我们医院的声誉,更是对病人的不尊重,对科学的不尊重,你知道么?!”
程六朝平时特别有范儿,唯独在父亲面前,一丝傲娇都没有了,耷拉着脑袋说:“我知道,爸,我不是故意的,刚才真是没忍住,以后不会了。”
程六朝胜在每次认错,态度都特别好,程父听儿子这样说,刚要原谅他,程六朝又补充一句:“以后我要是再想笑,我就使劲拧自己大腿,幸好我腿上肉多!”
“想都不许想!”
“好,那我以后一定从头到尾保持一脸的悲愤!”
这回,把程父也给逗乐了:“你少给老子耍贫嘴!悲愤倒也用不着,就正常严肃的表情就行了。”
“儿臣谨遵父命。”
“这还差不多。六朝,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咱们家当初为什么会开医院的故事么?”
“记得,”这差不多是程六朝从小听到大的睡前故事,早已烂熟于心,“爷爷在牛津大学读书的时候,因为到期交不起房租,圣诞前夕被房东扫地出门。后来他遇到了一对信奉基督教的好心夫妇。听说他的遭遇后,那对与他素昧平生的夫妇,主动邀请他住进自己家里,缄口不提房租的事,解了爷爷的燃眉之急,让爷爷十分感恩。”
程父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踱步:“嗯,继续说。”
“后来,那对夫妻中的太太患了疑难病,丈夫四处求医也找不到治疗方法,我爷爷也帮着跑了很多医院咨询,最后还是没能挽回恩人的生命。心痛之余,爷爷决心将来做个好医生,尽可能多地挽救患者的生命。”
“嗯,还是你小的时候给你讲过,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咱们家经营着这间医院,就有了更多救死扶伤的机会,我和你爷爷学的本事也有用武之地了,还可以帮助你爷爷了一个心愿。”
“爸,可是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就是怕你生气。”
“你说。”
“既然目的是为了救死扶伤,那咱们又为何定价这么高,让普通人看不起病呢?难道咱们的目的只是救那些有经济能力的病人么?”
“你问得很好。”程父沉吟了片刻,“首先,私立医院拿不到国家补贴,想要运营起来,各种费用都要从收入中来;其次,咱们的医护团队,在全国乃至全球都是顶尖的,为了人才不外流,自然要用高薪吸引他们。还有咱们的仪器,也领先于公立医院好多年,有的仪器,一台就价值数百万。现在服务大众的公立医院已经有很多,但服务态度和治疗条件都受到很大制约。我们是想做一家,为病患提供一流条件和最尖端服务的医院,然后用我们收入中的部分盈余,再去做慈善,用这种方式回报社会。”
程六朝点点头:“爸,我懂了。”
“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等你忙完申请学校的事,下一次的慈善捐款你也参与一下。”
“好。”
程六朝一向敬重父亲。父亲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胸中的抱负令人钦佩。
如此诚恳的父子交谈之后,父亲在儿子心中的形象,自是更加伟岸了。
x大男生寝室。
如今,宿舍里空了一张单人床,暂时没有新生搬进来,但其余三人谁也没顺手往上堆杂物,而是收拾得整整齐齐,铺好了床单,好像心照不宣地等待着,小曲回来继续开卧谈会的那一天。
可是,这一天似乎不太可能来了。
少了曲南休,虽然少了让大家比较痛恨的经常随处乱丢的脏袜子,但也少了许多欢乐。
并不是说这几位就没有幽默感,其实他们一个比一个能贫(嘴),但是因为互相之间,都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互相挤兑,动不动一点小矛盾就激化了,导致冷战,偶尔还升级到拳脚相加(主要是程六朝和杜天元)。
程六朝从小练习跆拳道,还学过一点泰拳,在这一点上就比较占优势了。
小时候,他学跆拳道的动力,根本不是啥保家卫国,而是将来有一天,能够**炸天地英雄救美。结果,美女是一次也没用得着他救过,恨不得反过来救他。这世道,女汉子多啊!
他曾亲眼见过一个娇小的妹子,在他眼皮底下,谈笑风生地拎起三十斤的纯净水罐子,就往饮水机上装,动作那叫一个连贯和熟练,连让他搭把手都用不着!他本来以为,女生都应该姣花照水、弱柳扶风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其实,女孩子的可爱之处正是:在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力能扛鼎,能徒手抬煤气罐上六楼;但是有男朋友的时候,连矿泉水瓶盖也拧不开哈哈哈。
而杜天元和文杰,都属于细胳臂细腿儿细皮嫩肉、一般不打架、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汪急跳墙”型。
可以想见,不大的寝室里会有多么热闹了。自曲南休走后,已经出现了好几次三人咬牙切齿、扬言一拍三散的情况了。
吵闹过后,他们还是会想念有小曲儿的日子。要是他在,他很可能在“火势”还不那么壮观的时候,就跑到楼下买西瓜、买冰棍给大家“败火”,也可能在没听众捧场的情况下自顾说笑话,不动声色地就把圆场打了,矛盾化解了。
有他,大家才得以三年下来相处得其乐融融。
此刻,寝室里十分安静,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人各自埋头摆弄手机,懒理对方。
网上有段子说得好:旧时,不离不弃的是夫妻;现在,不离不弃的对象成了手机。一机在手,天长地久;机离了手,魂儿都没有!
有先见之明的古人,早已料到遥远的将来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给我们预备好了一个成语,叫——机不可失!
加上现在世风日下,丢了手机真不一定能找得回来,所以古人把下一句也贴心地给现代人预备好了,叫——失不再来!
话说各人正专心抱着自己的“对象”的时候,杜天元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如果小曲能回来,我宁可满桌都堆满他的袜子。”
鸦雀无声了片刻,文杰说:“于果小曲嫩肥来,偶宁可把女盆友的身高标准,降到1米69。”
要在平时,程六朝和杜天元肯定嘲笑他——标准才降了一厘米啊!
但今天,谁都没有笑。大家都知道,找1米7以上的身高的女朋友,对文杰来说是严肃认真、雷打不动的标准。他连这都肯降,(虽说其实已经有那位1米71爱逛街的女友在手了,)足以说明他对小曲的重视。
又沉默了片刻,程六朝突然义愤填膺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他大爷的!我报警找律师去,还小曲儿一个清白!”
“支持!律师费我愿意凑份子!”
“偶也系!”
这间寝室的三位冤家,为了他们共同的好哥们儿曲南休,生平头一回站到了同一战壕里。。。。。。
96 牙缝有点大
曲南休的病刚好,就又冒着冷风去出摊。
就是啊,生活哪来那么多的岁月静好,更多的是不辞辛劳。至于这些辛劳是催人奋进,还是教人颓废,就因人而异了。
这几天,曲南休的手抓饼摊旁边,多了一位老人。
老汉面庞和身躯消瘦,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了,从早到晚端端正正坐在街边贩卖大蒜和辣椒,身上永远是那一身旧衣服,但尽量干净,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的一路到脖领子,一看就是位勤快的老人。
有些好心人看到,就劝老汉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跑批发市场批东西了,还得来回运来运去的,不如到天桥上去乞讨吧,据说每天能赚好几百呢!
但是老汉拒绝了:“人要脸,树要皮,自己还能动,就得尽量靠自己。”
他固执地选择继续贩卖大蒜辣椒,坚持每天来回奔波。一天下来,收入才区区几十块。
曲南休好心送过几回手抓饼,老人拼命推辞,极其自律。小曲费了好大劲才让老人接受,这才得以偶尔闲聊两句。
老汉吃得很少,话也很少,时常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想必他脸上那沟壑纵横的皱纹里,一定埋藏着很多故事吧?
直到有一天,所有的大蒜和辣椒,一大早就被一个自称是做餐饮生意的人全都拉走了,老汉显得有些激动,才破天荒地说了一些有关他自己的事情。
老汉名叫陈生,今年七十九岁,家在千里之外。
说起来难以置信,十年前跟老婆因一头驴的处理问题闹矛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一开始是睡过了头坐过了站,后来又稀里糊涂地搭错了火车,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谬以千里,辗转漂泊到了北京!
他的儿女也在外务工,很少有消息。这些年他孤苦一人,目前寄居在某胡同边不要钱的废弃两平米小门房里。
但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有这样一个免费的栖身之所,他已经非常知足了。只是不知道,哪天就该被人轰出去了。
陈老汉吃饭,通常用小酒精炉煮白面条,没有任何调料。偶而放些鸡蛋和青菜,都是卖菜的小贩卖剩下不要的,便宜卖他或者看他可怜,白送他了。
面条煮好后,陈老汉总是连锅底都刮得干干净净。
每天早上天不亮,他就要去市场批发大蒜和辣椒,风雨无阻,直到披着满肩星斗才回去。
门房里没有水也没有电,只有一张窄小的床板。
晚上的例行程序是这样的:点上好心人给的蜡烛,感谢菩萨保佑,然后再借着微弱的烛光,把那些坏掉的大蒜和辣椒挑出去。要是卖给别人,他会良心不安。
满面风霜的陈老汉,其实很想回家,很想跟仍旧住在老家那所漏雨的房子里的老婆子,说声对不起。
但是,回家的火车票要四百块,加上零七八碎的,怎么也得凑足五百元才能回得去。
五百块是京城很多人的一顿便饭、一支口红,然而对陈老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