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你还在吗-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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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一样?”
“我们关注的是整个俱乐部,不是某个人,”他说:“比如这个俱乐部的成立、历史、荣誉、战绩、赛程、排位、积分、目标和战术等等,关注到个别球员的时候一般是,比如这个主力队员伤了,教练会用谁来顶替,会不会改变排兵布阵,一个赛季完了谁会离开谁会进来,哪个位置我们需要有什么技术的球员等等。至于球员的生日,队长马尔蒂尼,我看球的这九年他一直在ac米兰队,而且一直是队长,连他的生日我都不知道!”
“九年?”我心里咯噔一响,像是有人敲了我心里的那个钟:“那是哪一年?你在哪一年开始看足球比赛的?”
“你数学成绩不怎么样吧?”他笑着调侃我。
“我所有成绩都不怎么样。”我坦白说。
“九八年。”
“哦!”我失魂地说:“只有两个月不到就九年整了。”
“什么?”
“没什么。”我突然回神:“不对!有什么!我居然跟你撒谎了!哎呀!”我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
他伸手抓了一下我的手腕,说:“别着急别着急!”
我感激地看着他,理了理思路,说,“我不是长沙本地人,这儿不是我的家乡,96年我爸爸工作调动我们家才搬来的。我刚才撒谎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我的家乡,发生过生命中最坏的一件事情。我小时候讲给两个人听过,一个是小学三年级的同桌,一个是四年级的同桌,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们都跟别的同学抱怨说我见人就说那故事,烦死了!其实我真的没有跟第三个人说过,她们俩是我的同桌也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我以为把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了最亲密的人,结果我错了,就那样我对于讲述那个故事有了很大的心理障碍,幸好后来跟一个老乡重逢了。“
“张恒礼?”
“不是。张恒礼是地地道道的长沙本地人。”
“你跟张恒礼也不说?”
“张恒礼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不在他面前讨论。怕他听了不能感同身受,更怕他感同身受了多了忧愁,他简单得跟脑袋里缺根筋似的,不想折腾他。”
“张恒礼也认识你那个老乡?”
“我跟张恒礼认识是因为她,我跟她重逢是因为张恒礼。他俩是小学同学,他俩的关系比我跟张恒礼的关系更好。她是一个女孩子。她比较固执,暂时不肯见你,她对结交新朋友一向没兴趣,希望你体谅。除了我和张恒礼,她没有第三个朋友。”
没关系我能理解。”他轻轻地说:“我也不怎么习惯跟女孩子交朋友。”
我放心地点点头。
“小时候的经历让我知道最坏的故事应该在最好的时间讲给最对的人听。”我举起右手:“我发誓你一定是最对的人,可是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间,我希望讲给你听的时候,气氛不是尴尬的、冷场的、更不是酸楚的。我还怕你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又觉得自己有压力和责任去假装理解,那样就太……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诉求,不是分享,因为它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也不是分担,因为如果是痛苦,我为什么要带给你?我需要时间,等我对你很了解很了解,然后抓住一个充满信心的时间再告诉你。可以吗?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发誓!”
“可以。”
我怕他心里有不快,便问:“你有没有类似不愿说出的秘密或者不愿讨论的话题,可以现在告诉我,公平起见嘛!”
他想了想,说:“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只有我跟我妈。”
“行!“
我听着不是滋味,他那么阳光,那么健康,看起来比我父母双全多了。我还是假装很爽快地说,”我一定不问关于你爸的任何问题。”
他用左手拇指的关节刮了一下下巴,淡淡地说:“不是我不愿说,我也不知道关于我爸的事情。没什么关于他的记忆,我妈又从来不提,我只知道他俩很早就离婚了,没见过他。记得的唯一一次跟我妈说起他还是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教我们什么是爸爸什么是妈妈,她说爸爸就是妈妈的老公,是家里的另一个大人。我放学回家就问我妈,你老公呢?我妈说走了。我问去哪儿了?我妈说,你问这干什么?我说我怕他突然回来,家里突然多个大人,好烦!我妈说那我以后都不能往家里带人啦?我说只可以带小朋友!”
我听着五味杂成,想笑,因为他小小年纪就那么有性格;可是又很心酸,要不是单亲家庭,他的性格也许是另一番模样,应该会幼稚许多吧,像我和张恒礼。早熟大多是迫不得已的,比如张衣。
我给他一个ok的手势。他露出微笑,不时看一眼我,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深邃一些的眼神。他肯交换他不愿说的事,而且是这么私人的事情,表示他相信我的解释,原谅我的拖延,对我有所保留心无芥蒂。我顿时觉得他说得对,我们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属于我们自己的规则,别的恋人的初次谈心可能是从“喜欢的颜色”“喜欢的电影”“我想跟你一起做的事情”开始,而我们,是从“我不能告诉你的故事”开始。
我多幸运,在不真正了解一个人之前先爱上他何尝不是一个赌注,他能同意我保留我的故事,不觉得我矫情不觉得我见外,对我而言真的是堪比中了大彩的幸运。他的魅力超出我的预期,可是,他对我的感情呢?
“我们好像跑题了。”我把话题扯回去:“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他边说边看着我。
“你记得那个mp3吗?”
“记得。”
“你知道那天在钟沛的宿舍,你读诗的时候我也在吗?”
“知道。”
“撒谎!”我把两个胳膊横放到桌面上,“那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张恒礼?”
他也把两个胳膊横放到桌面上,我们很公平地对持着。
“我记得他。”他说。
“你记得他?”
“mp3的晚上你给他买了饼干和饮料,你走之后他马上就去结账,应该是找你去了。钟沛宿舍的那天我进门以后你们退到角落去了。”
我心里涌入一阵暖流:“那你为什么说不记得?”
他言辞有理地说:“他撞了我还差点把你踩到地上!”
我不自禁地笑起来。这些问题总结起来就是他也喜欢我的意思吧?正笑得陶醉,他问我:“你还不上厕所吗?”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我上完厕所回来,他已经喝完了半瓶水。
“你待会儿要去上厕所!”我义正言辞地命令他,再次坐到他对面去。
我咕噜咕噜喝完了半瓶水。
易续说:“我想了一下,你应该负起把我们俩变熟的责任。”
“我?为什么啊?”
“能者多劳。你有跟张恒礼这么好的经验。”
“我跟张恒礼?好的经验?”我就差哈哈大笑了:“你没经验啊?”
“没有。”
“你之前没谈过恋爱?”
“谈过,没认真谈过。”
“什么意思?”
“还没怎么开始就被人甩了。”
“你还能被人甩?”我惊讶道:“我以为你比张恒礼高档很多呢!”
“张恒礼怎么啦?”
“哎,每一次都被甩,次数我已经算不清楚了。你被甩了几次?”
“四个人,甩了四次!第一位,初二,怪我不跟她一起上周末补习班,我不明白为什么周末还得把自己搭进去?那我什么时候去踢球呢?第二位,初三,她要考重点高中,说我肯定考不上。我也确实考不上。第三位,高一上学期,在一起两周,手都没好好牵一次,月考考砸了,说是我连累了她,考试考砸不是很正常吗?我没有哪个月没考砸啊!不也活得好好的?最后一位是高一下学期临班的,那女孩说,她的最低要求是bj人大和sh交大,我说我喜欢长沙。”
“高二高三没有?”
“没法有。我没把高考当回事,对方就不同了,女孩子们挺矛盾的,又想谈恋爱又怕影响学习。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时机成熟了、双方都准备好了,就别勉强开始。就好像大冬天,土还是硬的,你不能觉得花好看,非得在冬天种,白白害死了一颗苗。抬眼看到那些女同学的脸,学校那么小,教室那么小,都觉得她们离我十万八千里。每个人的脑门上都飘着‘高考’两字,我谁都不敢招惹,专心挥霍我自己的青春去了。不招惹为妙,招惹了也只是增加我被甩的次数。”
“哇,我还以为只有张恒礼那样的才老被甩呢!你长成这样也是这种命啊!”
他碰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我长成哪样?”
“帅样子啊!你不照镜子的啊?”
没想到他只是平静地说:“不照。”
“那你女性朋友总有吧?”
他摊开两个手掌:“也没有。”
“为什么啊?”
“你不也就比我多一个异性朋友吗?没有不是很正常吗?”
“我长得丑啊!”我脱口而出,实话实说。
“你看我前些天在你面前多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你交流,怕说错话惹了你,做错事伤了你,思前想后导致停滞不前。”他委屈地说。
多少天的黑暗中突然闪进来一道光,预示着前景的敞亮。
“那是因为不知所措啊?我还以为是无话可说呢!”我说:“原来我们有差不多的顾虑啊!不对,没想到你比我还次啊!”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没想到。”
“你不是看了很多言情剧吗?刚才都如数家珍,什么韩剧港台剧甚至还泰剧?你涉猎这么广口味那么重呢?”
“我没看,是钟沛在家天天抱着电脑,看他女朋友以前喜欢看的那些片子。看完了就跟我吐槽,说台湾的比韩国的狗血,韩国的比港台的狗血,但是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