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救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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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为观察了好一阵,摇摇头说:“我认为这东西和咱们这次来搜寻第四嫌犯的现场痕迹,没有关联性。你想,如果这东西是从嫌犯身上遗落下来的,怎么会在靠向山崖外的树桩底部,难道嫌犯漂浮在空中从树旁经过吗?”
方向走过去实际看了看地形,这是一处笔直的悬崖,而且上一次勘验就已经排除可以从山崖上采用升降装置来去的可能性,这里不是“神奇”嫌犯未在现场留下明显痕迹的突破口。如果这个不明焚烧物是被人无意遗落的,肯定不会存在于它被发现的位置上,除非是被人刻意弄上去的。
秦楚楚猛地一拍他胸口,大声说道:“这就对了。你看,这件案子里的疑点有哪个不是被人刻意做出来的?如果刚才发现的这燃烧残留物也是嫌犯在故弄玄虚呢?像这样聪明的嫌犯,做的事不可能没意义吧?”
方向面色一紧,倒不是因为不赞同她的这个设想,而是听她已经不自觉地开始用“聪明”来形容嫌犯。不得不承认,这个嫌犯绝非一般人物。
天色黑了下来,而且搜索距离已经延展到离案发中心点近一公里远近,依然没有别的什么新发现。
刘大为带着勘验人员先行撤走了。方向和秦楚楚留了下来。不能就这样认输。如果在刘金山的死亡现场都无法起获嫌犯遗留的犯罪痕迹,另两处案发现场能搜索到线索的几率就更低了。
秦楚楚也替他发愁。她已听秦沛说起过,这件大案引起了省里的关注,市公安局好不容易才把侦查的管辖权争取下来。如果案件久无进展,上面肯定要派人来接手调查了,到那时,不仅市公安局面上无光,方向会受到打击,秦沛这个政法大学犯罪痕迹学客座教授的名头,也会黯淡不少。
“楚楚,你认为,一个人有什么方法,可以这种地形条件下,走过之后不留下走动痕迹?”百思不解地方向希望这名还未毕业的刑侦系女大学生,能给出一点异想天开的启示。
“我说了,你可不准笑。”
“不笑。感谢还来不及。”
“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利用绳子套在树干上,荡秋千似的荡过来,荡过去;二是利用增大脚下的踩踏面积,减轻自身重力对地面的压力,从而导致行动痕迹十分轻微,加上犯案时地面可能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时间一久,新增加的积雪就把行走痕迹填上了,这样自然就不容易寻获了。”
方向倒吸一口凉气,琢磨道:“增大脚下踩踏面积?要多大才能既不影响行动,又达到消除行动痕迹的目的?这得回去向你爸和你陶姐请教。”
秦楚楚责怪地叫道:“人家给你想了两个可能性,你咋不分析分析荡秋千的可能呢?”
方向似乎从这女孩儿的设想里看到了侦查工作突破的希望,心情也好多了,笑着说:“咱楚楚这么聪明的女孩儿,还用我来分析排除吗?这颗悬崖边孤零零矗立的树上,既能承受至少一百来斤的重力压迫,又有足够高度、可以荡出一公里以外的树枝,再等一百年也许就能长出来了!”
……………………………………
陶慧和秦沛听完秦楚楚用炫耀的口气说出她的推论之后,不约而同地摇头,那意思不言自明,两个鉴定专家都不同意这个推论。
方向都在心底替秦楚楚打抱不平了,这个设想确实有研究价值呀,为什么陶慧和秦沛连好生思考一下都不愿,就直接否定了呢!
陶慧只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秦老师,您也觉得楚楚的设想和现场勘验结果之间存在矛盾吧?”
秦沛微笑着说:“方向,没想明白为何我和小陶直接否定了楚楚的设想吧?简单来讲,脚印痕迹一方面是基于身体重量导致对地面的压力产生,另一方面,却是正常走动时抬起和踏下脚步时对地面不可避免的摩擦。如果仅从理论上探讨,一个人可以在足够缓慢的动作前提下,避免脚步与地面摩擦痕迹的产生,那这个人的每一步都必须象机器一样精确和稳定,但实际上人体有自己的特殊律动,是不可能达到机器一样的标准的。而采取增大踩踏面积的做法,如果是用绵软物体垫在脚下,虽然可以一定程度分散重力对地面的压力,但其着力点必然还是以脚掌为中心,凭现在的现场勘验技术,不难发现。
如果要平均分配重力,那脚下只能垫上平整的硬材料,要达到几乎被勘验不出来的效果,除了地面必须也和这块材料一样平整以外,嫌犯还得能把这块足够大的硬材料固定在脚上,可惜就算他能让自己的双脚穿上,也最多只能借助手扶其他着力点的方式,才可勉强站立,想要不留痕迹地行走是不可能的。”
陶慧补充道:“无论嫌犯脚下套用什么物体,只要他是自己在现场走动过的,就不可能留不下一点蛛丝马迹。而凶案现场有没发现嫌犯曾经有过清除脚印行为的痕迹,所以嫌犯在现场走动过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了。”
这次轮到方向和秦楚楚异口同声地提出质疑:“那尸检报告下的结论怎么解释?三个被害者可都是在现场被人从背后勒死的呀!难道作案的嫌犯是幽灵鬼怪吗?”
第三章 凶手给出的考题 一、
陶慧早已料到两人会这样质疑似的,接口就答道:“肯定不是幽灵鬼怪。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鬼怪,我这些年查验的那么多惨死的被害者,他们的灵魂早就会来对我诉说他们的恨和冤了。但他们采取了另一种和我对话的方式,就是从尸体痕迹和现场痕迹来告诉我,案件的疑点和侦破方向在哪里!”
方向陷入了推理盲区,开始尝试着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秦楚楚突然间就像成为了他的盟友,不服气地提问:“陶姐,那你倒是说说,这件凶杀案里的三个被害者,究竟可能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在现场勒死,凶手却又不用在现场走动?”
“凶手一定在现场出现过,这是凶手留给我们的第一道考题。”
“陶姐,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这算不算你这个大专家难得的犯了一次逻辑混乱的错误?”秦楚楚加重了质疑的语气。
陶慧小心地注意保持自己语气的柔和。她很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可不想令其不快:“怪我没表述清楚。我的意思是说,凶手一定是在现场杀害了三名被害者,但他的确有可能没在现场走动过。这样表述,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秦楚楚点点头,不过由此带来新的疑问,却让她对这种解释颇觉不以为然,便又问:“凶手不通过自己行走,那他怎能出现在凶杀现场?除非凶手有翅膀,或者,就像多年前一个作家爱写的那种侦探小说那样,解释不了的谜题最后全推到外星人身上去,再也不用伤脑筋了!”
听见这逗人的话,就连正全神贯注进行思索的方向也忍俊不住咧嘴一笑。这话里藏着的幽默,恰似对他的提醒,千万别陷入到牛角尖里去,那样可无助于逻辑思维的活跃。
陶慧忍住笑,解释道:“其实凶手有很多办法可以选择,骑马、骑驴,或者采用可以循环推进的轨道式装置……”
“如果是骑着马或驴,蹄印一定比嫌犯自己走过还要明显,但是现场没有畜牲的蹄印,这个可能应该排除。至于轨道式循环推进装置,在曹小荣和武秀波的死亡现场也许可能,但在刘金山的死亡现场绝不可能,因为那一段山道蜿蜒曲折、路面不平,别说用轨道,就算踩的是哪吒的风火轮也寸步难行!”方向隐约受到点启发,但又不甚清晰,就也用带点幽默感的质疑,来试图理清自己的逻辑思考。
“那骑人呢?”秦楚楚猛然灵光闪现,口不择言地叫了起来。
“骑人?楚楚,你是说凶手是被人背到现场的,对吗?”陶慧这次再也忍俊不住,微笑着纠正她的措辞。
方向沉吟了几分钟,抬头说:“楚楚提出的这个设想有一定思考价值,不过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根据现场勘验到的足迹所估算出来的留迹人的体重范围,与足迹各自指向的三个受害人的实际体重,最大的误差也没超过15公斤。如果凶手是被背来背去,那这个凶手的体重不能超出15公斤这个范围,难道凶手是不足15公斤的小孩子?”
陶慧微笑着道:“咱们先不考虑体重误差这个问题,听听楚楚的看法吧!”
秦楚楚受到她的鼓励,认真考虑了数分钟,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边用笔在本子上列着逻辑公式,边说道:“根据曹小荣死亡现场有刘金山的脚印来考虑,凶手可以利用刘金山把他背到现场,然后在脚下垫上软硬合适的物品,站在原地杀害了曹。接着继续由刘金山把他背离现场。由于凶手只是站立没动,而且还在脚下垫着东西,所以现场没有留下凶手行动的痕迹;
而武秀波死亡现场有曹小荣的脚印,但此时曹已经死亡,因此不可能是曹背着凶手出现在现场,也许现场遗留下的曹的脚印是被伪造的?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被武秀波背到现场,继续以杀害曹的方式杀害武,再以伪造成曹脚印的方式离开现场?不对,不对,足迹不可能轻易就伪造得让勘验人员都发现不了。”
方向呵呵笑道:“凶手留下的这道逻辑推理难题,比你在学校里考试时的题目要难,对吧?”
秦楚楚在分析到伪造脚印这个设想时,就已经觉得自己这个推理完全站不住脚。因为,就算随便找个勘验技术人员,也能轻易判断出脚印是行为人自己留下的、或被人伪造。更何况这里坐着秦沛和陶慧两名痕迹鉴定方面的专家,如果凶案现场的嫌疑人脚印系被伪造,这两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老爸,你干吗不说话呀!我觉得凶手就是被人背到现场的,你快替我想一想这里面的各种可能性!”
秦沛微笑静观了半天,听见女儿求援,笑道:“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