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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无良仙灵-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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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有女子的矜持,即便是我这种看着不似女子的人。或许正因为永远都满不在乎,其实比其他的姑娘更加不欲让人知晓心思。你下手吧。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钟珍低着头,盯着脚下剑,从倒影中密切地注视着朱子陵的一举一动。

    她背心上全是冷汗。将里衣已经浸透了。站在剑上的双脚已经麻痹,几欲抽搐。

    如果朱子陵举起手要杀人,她便立刻跳下剑,地下是沼泽,应该摔不死。二人站立的地方虽然仍旧是半空中,因为之前已经跳了很长的一程,比先前飞梭法宝的高度已经低了很多。

    虽然不能保证能逃得了性命,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只要进入沼泽的地底下。即使朱子陵爆下杀手,她的修为不是从前的炼魄中期。比面对刘斗魁多了几分存活下来的把握。

    珍宝袋中有什么防御法宝,钟珍仔细地回想,石板还有许多,比从前更加凝实,还有好一件质量极其上乘的盾牌。

    朱子陵在犹豫,他不能彻底相信钟珍。这姑娘太能说,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让人分不清真伪。即使是他,也会被迷惑。

    只是,心中却有不舍。刻意引诱她为自己效力,不知不觉中,将她当成一个好友,人心是那么地难以捉摸,不小心自己也掉入了那么一丝淡淡的喜爱之情。

    这次抢夺养魂木的计划,未尝不是因为对钟珍略有些在意,而不得不斩断这一丝动摇。

    女人是断肠的毒药,是一把温柔的刀能够腐蚀人的意志,而红粉纱帐便是埋骨的英雄冢。

    不管是要娶的独孤明珠,或者是其他众多对他倾心的女子,包括钟珍在内,朱子陵并无任何男女之思。

    孤独,真的是孤独得太久了。朱子陵想了许久,忽然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你还会等我吗?”

    钟珍猛地转过身子,满面泪痕的脸上充满着惊异,“你。。。你不会对我。。。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样英武睿智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粗陋的女子。”

    “不,我是真心喜爱你的画,你一点也不粗俗。别人的风雅是摆在面上,你对生命的领悟却是摆在心中。”朱子陵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拂去钟珍面上的眼泪,触手温润。

    手背上传来的是人的温度,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杀了,便再也不会有任何温度,再也不会。

    不相信又能如何,以钟珍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参与到那些权利的争夺之中。朱子陵忽然笑了,如果有一天,他跌落尘埃,谁会多看他一眼。

    这姑娘不会背弃他的,应该不会!

    钟珍不敢有丝毫松懈,甚至不敢有作戏的心思。朱子陵不是邓普斯陆天颜,不可能会被几句话糊弄过去。

    她抬起头,注视着朱子陵刚从她面庞上缓缓抽离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充满着力量。与她自己的手一样,手心都是茧,两人都是使刀,连茧的位置都是相同。

    他的手,曾经在一个冬夜,为她披上一件御寒的衣裳。

    那时候是充满着暧昧的温暖,这个时候却是比冬夜屋檐下挂着的冰柱还要寒冷。倘若她钟珍真的对此人一往情深,此时恐怕已经伤心得吐血了,直接掏刀子抹脖子。

    钟珍从飞行法宝上跳了下来,其原因有两个,一是让朱子陵误会她已经伤心欲绝不欲再活,二是减少一些距离,可以方便逃生。

    养魂木的下落只有她知道,朱子陵是不可能让她真的摔死。此招虽然非常冒险,却是不得不拿生命去赌。

    演戏要入戏,这是钟珍从瑶娘身上学到的。她一定要做得比瑶娘更好,因为程琮壁是个直肠子的笨人,而朱子陵是个心思有九窍的聪明人。

    想着在宁国看到的书,想着书中那些女子,她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是她最心爱的男人,是她一生中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的人。

    如果是个对朱子陵一往情深,不顾性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女子,这种时候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章 心中甚为欢喜

    非常感谢红玫瑰白玫瑰的打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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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珍从珍宝袋中取出一幅画,“这是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画的,凭着记忆画的,并未想过有一天能再与你相逢。那时候心想,如果你是个修行者,必定是这个样子。”

    朱子陵惊异莫名,“你从前。。。就画过我。”

    画中的人手持长剑,身穿箭袖长衫,看着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并不是十分相似,头仰得高高地,英姿勃勃,带着许多的踌躇满志。从画纸的年份,墨汁的陈旧程度,还有略有些稚嫩的笔法,这的确是一幅旧画。

    钟珍又取出一幅画,“这是后来画的。”

    画中人手执长刀,身披金甲,如同天神,面上带着一丝骄傲的微笑,仿佛谁也不放在眼里。

    “还有一幅画。”她最后取出一幅,“还记得那个下雪的冬夜吗,你。。。你送我一件血狐披风。我。。。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很傻的话,你或许不记得了,我说放炮仗将衣服烧了怎么办,寻不到裁缝修补。这幅画便是那夜之后,偷偷画下的。”

    画中的男子显得有点忧郁,仿佛满怀心事,有一种无法言述的孤寂。此时的笔法已经非常娴熟,已具大画师的意境。

    朱子陵无比震撼,内心动容不已。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竟然从十二三岁便将自己放在心中。即使他那个时候不是什么皇孙贵人,在云芝县做个县令。想不到这姑娘即便开始修行也并未忘记。

    “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朱子陵喃喃自语,他抬头看着钟珍。“你这么多年,一直想着我?为什么从来都不曾说起,甚至并未表露出多少,为什么,为什么?”

    他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震动。这么多年来,身边总有女子示好。无论是军中的医护,还是那些修行世家的女子,大门派的天之娇女。

    钟珍苦笑。“如果你只是一介县令,或者是个普通的修行者。。。凭我这么厚的脸皮,总能有一天会冒着被你笑的可能,略微示意。但是你不是个普通人。而我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所以只能默默在你身后,不能让你瞧出我的心意,用自己的方式为你出生入死。”

    事实上,第一幅画,是她在花间阁所作,挂在店铺里卖八个灵晶。

    第二幅披着金甲的画像,的确是因为有些小遐思而作。

    至于第三幅画,乃是钟珍为了揣摩如何将“慕容公子”这个人扮演得出神入化。细心而作。

    朱子陵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钟珍不得而知,但是他必定比程琮壁还要孤独。

    孤独的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永远在背后为他付出的女子。因此她要扮演的就是这样个女人。

    钟珍此时仿佛觉得她就是被挟持曼儿,脖子上架着匕首,等待着持刀者最后的决断。

    朱子陵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将此事想清楚,那四十个人还在等。后续的计划还要继续,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将一个情深如斯,一直在默默守候的女子,毙于手下,做不到!

    “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你。。。你不要走得太远,你能答应我吗?”朱子陵压下纷乱的心问道。

    “朱老爷,我不知道会去哪里。你说苍茫海的尽头有什么,如果翻越大雪山,那边会不会有一片不同的天地。我这一生无父无母,唯一的外祖母已经离世。你我或许再能相逢,或许此生再也不要再见,此时互道珍重,我只愿你一生不要如最后那一幅画中那个样子,便是走了也让人放心不下。”

    朱子陵说不出的黯然,有一得必有一失,儿女情长这种事不适合他,与其说是喜爱钟珍,不如说被她含蓄绵长的情意而感动。

    他摇了摇头,“走吧,你带着他们三人离开,独孤明珠与董焕可安置在矿地军营之中。至于你与那个叫做瘸子的,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回来。”

    钟珍伸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回来。”

    长剑猛地拔高,往上飞去,离那个带头的炼魂后期不到五丈的距离,朱子陵做了个手势。然后他又启动飞剑换了个方向,急速地飞走,离那些人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踪影。

    为什么又飞走了,钟珍心中惶恐之极,他改变主意了,还是要杀了自己?

    此时离地面太高,跳下去必定会摔死,而且不等落到地面就会被朱子陵从半空中拦截住。

    正在她忐忑之际,忽然身子猛地被人紧紧拥在怀中,一股清雅醇厚的男子气息将她环绕,极其好闻,让人沉迷其中,几乎不能自拔。

    朱子陵,你他娘的,绕开这么远,竟然是要占便宜。钟珍心中暗骂,但是这局面也是她造成的,真是活该。

    除了与独孤破城那个臭烘烘的人偶尔不得已有过一些接触,钟珍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近,一时间心慌意乱,即便是知道此人几乎要杀了她,却也难免面红耳赤,身体僵硬如一块土疙瘩,不晓得如何应对。

    耳边是朱子陵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言语,“钟姑娘,在下冒犯了。此时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或许是永世不见。得知你的心意,我。。。心中甚为欢喜,你不用妄自菲薄,或许不如其他那些女子们貌美,却是极有才华,聪颖无比,心性更是坚毅。”

    钟珍沉默不语,既然不是杀人的就好。有一天他发现被骗了,会怎样呢?暴跳如雷,杀之而后快?只能度过眼前这关再说,以后的事管不了那么许多。

    只是被一个男子抱得这么紧,让她又羞又怒,恨不得拔刀将他杀了。

    钟珍极力地忍耐,在朱子陵的怀中,仿佛过了一生那么漫长似的,极其难熬。

    因为对方的背叛,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极端的愤怒,还掺杂着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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