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雷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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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攀上了大约二十公尺之后,就叫张泰丰和那两人也上来,由于水声震耳,他们听不到我的叫声,不过他们一直在注意我的行动,看到我的手势,也可以明白我要他们干甚么。
等他们三人也攀了上来,张泰丰喘著气:“以这样的速度,探险队每天前进不可能超过十公里。”
我向那两人望去,他们点头表示同意。
这一点相当重要,因为从探险队失去联络到搜索人员来到现场,时间不超过三十六小时,就算探险队行动很快,估计他们不会行进超过二十公里。
也就是说这二十公里的,就是我们应该搜寻的范围。
我吸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每走一步,我们都要十分仔细周围的情形,不要错过任何线索。”
探险队员一共七个人,而且携带许多物资,如果曾经在这里经过,实在没有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的。
可是我们行进了一公里左右,还是完全没有发现。
我曾经估计探险队可能攀得更高,然而我在又登高了一些之后,发现我们行进的路线最适合,探险队没有理由舍易取难,所以仍然在这个高度向前走。
又走出了大约一公里,到了一处相当平坦的石坪,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略事休息。抬头看直升机,正因为飞过了头,又转回来。
我向那两人望了一眼他们一直负责和直升机联络,他们摇了摇头,表示直升机方面也没有发现。
张泰丰越来越焦急,也越来越暴躁,我才坐下来,他就向我叫嚷:“怎么不走了?坐著不动,怎么找得到人?”
我知道他有焦急的理由,所以并不生气,向他解释道:“如果探险队是沿这里向前走,他们来到这个石坪,也有可能休息一下,你不妨在这里好好找一找,看有甚么发现。”
张泰丰显然听不进我的话,他恨恨地举脚踢向一丛植物。那种植物有细长的叶子,开著紫色的三瓣小花,在进入山区之后,到处都是,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
这时候张泰丰踢的那一丛,长在一块很平整的大石下,植物蔓延上大石的一边。
我把这种植物的生长情形形容得很详细,当然是张泰丰这一脚踢出了大大的进展之故。
张泰丰踢这一脚,本来是无意识的,只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懑而已,却不料他脚起处,那一大丛植物竟然被踢得飞了起来。在那一刹间,我和张泰丰都为之愕然,而那两人却一点也没有奇怪的表示。
大丛植物,长得青翠,又开著花,当然应该有根。这种生长在山石上的植物,根部往往深入石缝,怎么会给张泰丰一脚踢了起来?
那两人看到了我愕然的神情,都笑了起来,顺手抓向他们脚下所生长的同类植物,就提起了一大丛来,我这才看清楚原来这类植物并没有根部,根本就是在石头上放著生长的!
后来我知道这是一种空气植物,通过组织结构特殊的叶子吸收空气中的水份和营养,没有根部。这种植物有很多类,统称“铁兰”(TILLANDSIA),都会开很美丽的小花,是中美洲的特产。后来白素和红绫带了不少回去种植,效果极佳──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却说我看清楚了这种植物没有根部之后,正在感叹大自然造物之奇,就忽然听到了张泰丰怪叫一声,循声看去,只见他伸手指著那块大石,神情激动之极。
我连忙赶过去,看到大石本来被植物掩盖的一面,有一个箭头向上的箭嘴,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圈。
张泰丰激动得声音发颤,叫道:“典希微──典希微!这是典希微留下来的记号!”
不等我发问,他又叫道:“这箭嘴旁边的圆圈,是典希微常用的记号,绝对是,那是她留下来的!”
他一面叫,一面后退几步抬头循箭嘴所指,向上看去。
一般来说,留下了一个箭嘴的记号,箭嘴所指的方向,代表前进的方向。
而这时候箭嘴的方向是向上,所以张泰丰自然而然抬头向上看去,寻找典希微的下落。
我也抬头向上看,看到的是山石嵯峨,高耸的山崖,坡度很大,估计超过六十度,要向上攀,不是不可以,可是困难程度很高。
探险队如果真是像箭嘴指示那样,向山崖上攀去,实在有点不可思议──目的是甚么呢?
那两人俯身去察看大石上的记号,神情也很疑惑,显然他们也想不通探险队何以要攀上山崖去。
我们感到莫名其妙,张泰丰的想法却不一样,他在看到了记号、肯定了记号是由典希微留下来的之后,根本不去想探险队为甚么要这样做,在我们感到疑惑的时候,他已经手脚并用,向上攀去。
那两人在察看了记号之后,直起身来,向我道:“记号可以推定是探险队留下来的。”
费南度曾经介绍他们是追踪专家,所以我也不问他们凭甚么来肯定这一点。
虽然我没有发问,可是神情仍然十分疑惑,那两人望著我,摊了摊手,表示他们也不明白。
我们共同的疑问当然是:探险队为甚么要上山去?
探险队原来的目的是探索河流的源头,那就应该沿河前进,没有理由去攀山崖。
可是箭嘴明明是指著向上,所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探险队不管是为了甚么原因,他们是向上去了。
所以我们为了要寻找探险队的下落,也应该向上去。
我向两人做了一个手势,开始向上攀,两人跟在我的下面。在我们开始攀山的时候,张泰丰已经攀高了将近五十公尺,我们忽然听到他的叫声,抬头看去,只见他一手攀住了大石,一手向上指,身子很不稳,摇摇欲坠,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当然是有了重大的发现,兴奋之余,所以才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循他所指看去,却又看不到甚么。那两人取出了小型望远镜来,看了一看,神情讶异莫名,立刻把望远镜递给我,我凑在眼前一看,也不禁发出了一下低呼声。
在张泰丰上面,大约一百公尺,一块石块上,又有箭嘴记号,仍然是箭嘴向上,而且也有据张泰丰所说是代表典希微的那个小圆圈。
这毫无疑问地表示了探险队的确是攀上了山崖,而且在继续向上攀。
张泰丰有了这样的发现,更是兴奋,向上攀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到了那块有箭嘴记号的大石块。
我向上大叫,要他在那里等我们,他看来很不情愿,一直在那块大石上双脚跳跃,大声催我们快些向上攀爬。
这时候那两人已经一面向上攀,一面和直升机联络。我听到他们和直升机联络的内容,很佩服他们的联想力。
他们对直升机上的人说:“我们连续发现了两个箭嘴记号,请用远程望远镜观察山崖,看是不是还继续有同样的箭嘴记号。”
我们在攀山,山崖上如果还有记号,不到临近不能发觉,而从直升机上观看,就容易得多。
在说话之间,我们已经渐渐接近张泰丰,我发现在和直升机通话的那两人,脸上现出古怪莫名的神情,望著我,张大了口,想说话,可是又出不了声。
我急忙问:“直升机有甚么发现?”
张泰丰也看出直升机的行动,是在向山崖观察,所以对于我的这个问题,他也十分注意那两人的回答。
两人互望了一眼,又通过连带耳机的通话设备,问道:“你们看仔细了?”
看来他们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神情更是怪异,两人一起吸了一口气,我著急:“直升机究竟发现了甚么?”
两人还是回答不上来,各自叹了一口气,取下了他们戴在头上的话筒,交给了我和张泰丰。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我们直接和直升机联络。
我感到事情很古怪,不知道他们有甚么难言之隐,立刻戴上话筒,问直升机上的两人:“请你们留意山崖上的箭嘴符号,结果如何?”
直升机上的回答是:“我们看到在山崖上,留有箭嘴符号十二处,大约每隔一百到两百公尺就有一个,十分明显。而最高的一个箭嘴记号……是在……山崖顶上的一块石头上,比其他任何箭嘴符号更大,大约超过一公尺。”
直升机上的人在回答的时候,语气也很迟疑。我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对看到的情景有怀疑,而是不明白这最高的箭嘴符号是甚么意思。
如果说箭嘴符号是指示前进的方向,那么在山崖脚下的一个和其余的各个,都表示探险队在继续向上。
然而最高的那个又是甚么意思呢?
最高的那个箭嘴符号留在山崖顶上,如果符号是表示继续向上,难道探险队上了天?
难怪那两人无法转述,要我和张泰丰自己听直升机上的观察报告了。
张泰丰望著我,样子像是吞下了一堆烂泥。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感到脸颊发麻,想来也必然脸如土色。我勉力定了定神,抬头向上望,并不能看到直升机上两人所说的箭嘴符号,那当然是由于嵯峨的山石阻住了视线的缘故。在那一刹间,我甚至于想到是不是直升机上的两人在胡说八道!
张泰丰伸手抹去满脸的汗珠,望定了我,显然他为这种完全没有理由发生的事实,变得慌乱无比,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我吸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们要到山崖顶上,去看一看那个最高的记号。”'网罗电子书:。WRbook。'
张泰丰像傻瓜一样的点头。
我道:“其他的记号,也应该详细观察,不过我们可以不必攀山,可以在直升机上用望远镜观看。”
在对张泰丰这样说了之后,我立刻询问直升机上的两人:“山崖顶上有没有可以供直升机降落之处?”
两人回答:“勉强有──有一处比较平坦,勉强可以降落。”
我知道“勉强”的意思是可能有危险,但考虑到攀上这一千多公尺高的山崖,至少要超过十小时,还是利用直升机的好。我非常心急想看一看那最高的箭嘴符号。虽然不必看,也可以知道箭嘴符号是代表向上去,可是探险队如何可以升天?所以我想这个记号可能另有乾坤,非去仔细观察不可。
张泰丰这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