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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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难接受的安排。
但必须如此了。
若是不能在最短时间内进入圣堂之内,解决奥古斯丁。
任由西门夜楼将他们拖在这里,那么后果只会是大家一起败亡。
“你们……千万要撑住啊。”苏君炎在感知网中留下这样一句话,朝着圣堂之中而入了。
而西门夜楼,则是被多重攻击留了下来。
他深深看了一眼已经深入到了圣堂之内苏君炎,没有继续再追下去。
那种眼神就像是在说,那么,我们一起来等待,最终的结果吧。
苏君炎独自一人在圣堂之中行走。
没有了任何往日的生命存在气息的圣堂,反而显得更加的庄严肃穆,充满了莫名的神性。
在此之前,苏君炎是没有来过圣堂的,只有真正走入这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建筑,才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魔种的终究信仰。
建筑的每一寸每一毫之间,虽然简陋,却无不体现着阿斯嘉德人独特的匠心,那种偶然出现在石墙缝隙里的,不知道是哪个信徒写的对于奥古斯丁的祷言,更是让人不禁动容。
苏君炎忽然一下子有些明白了阿斯嘉德人,霍恩海姆,还有西门夜楼他们的那种偏执的来由。
那是真的深刻到了骨子里的东西。
在这片贫瘠而又绝望的新大陆上,他们只能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沉睡的圣徒奥古斯丁可以为阿斯嘉德带来真正的复兴。
因此,到了最后,当奥古斯丁要吞噬所有人的时候,可能,有很多人,都是自愿的也说不定。
苏君炎由长长的甬道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大殿里,如果有熟悉圣堂的人在,就一定会告诉苏君炎,这里就是阿斯嘉德的最初教条。
在鼎盛时期,这里有超过上千人同时祷告。
苏君炎站在广阔而又幽暗的最初教条里,感受着那种淡淡的,还残存着的信仰的气息,忽然明悟了,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共通的。
早在两百多年以前,造神运动就开始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奥古斯丁才是世界上第一位神。
就在苏君炎沉思怀古的时候,脚步声,再次从大殿之内的甬道传来了。
题中应有之意。
其实苏君炎也在等着了。
没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他进去的。
只是,这一次来的人,不知道又是谁呢?
苏君炎在等待。
半分钟后,答案揭晓了。
铁甲无言,苏红衣。
苏红衣却没有穿着红衣,她又穿回了那身铁甲,站在幽暗的最初信条里,像是一尊已经矗立了两百多年的雕像。
“苏……阿姨。”苏君炎看着苏将军,有些艰难地开口了,虽然他有过心理准备,会再见到苏将军,或者说,是必然会见到苏将军。
但,真的见到了,还是很不习惯。
毕竟,这个女人曾经帮助过他很多。
在那些他失去一切的岁月里,是这个女人将他推上了王座,拯救了他的一生。
“好久不见了,陛下。”很久后,苏将军居然开口了,她扶着腰间的铁剑,微微行了一个臣子的礼节。
“你现在……”苏君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和她战斗,但,似乎是没有办法避免了。
“恩,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因为我不踏入,陛下就会先行踏入,我不忍心走在陛下的后面。”苏将军承认了这一点。
她这句话里说的陛下,是苏慕白。
也只有苏慕白,才能够让她可以做这种事。
“这么说起来……”苏君炎感觉到遗憾,苏将军是他这辈子,第二个,能够感受到某种叫做母性的女人。
可惜,一样被那个男人毁了。
而那个男人,可能,苏君炎也无法亲自报仇了。
“陛下,拔刀吧。”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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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节 【嘘】
苏君炎从来没有和苏将军真的动过手。
因为没有必要。
在很久以前,这个女人似乎就永远站在他的身后,在他最危难的那一刻站出来,拯救他于生死。
尽管不想承认,但,真的,很多次,在苏君炎还没有成为一名顶尖的杀手,甚至连刀都没有学会的时候。
是这个女人,保护着他在那些根本不知道第二天在哪的路上前行。
那个时候,真的很痛恨苏慕白啊,以至于也完全不领会来自这个女人的温情。
只觉得她是苏慕白派来监视自己的。
其实,就算是监视,她的目光里,也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怜惜吧。
那是一种,对于一个没有了母亲的孩子的怜惜?
苏君炎现在想起来,真觉得很好,是那种眼神,才让自己撑过了那段岁月吧。
“苏阿姨,你于我有恩,我不愿先出刀,请您先出手吧。”苏君炎沉默了一下,说。
他知道这一战没办法避免。
无论是他,还是苏将军,都是被各种各样的原因,逼到了这一步。
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好。”苏将军点头,她的手握住了剑柄,说了一句,“陛下,小心了。”
仿佛,还是那些,曾经一直跟随在身后的随意啊。
苏君炎闭上眼睛,听到冷冽的拔剑声。
苏将军,一剑西来。
“好剑!”他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亲手杀死这个女人的那一幕。
如果,如果说是奥莉薇亚站在那一边的。
这该死的命运。
苏君炎终于拔刀,在那一把剑到来的最后一刻。
苏将军同样是已经晋入了王级强者的人,苏君炎虽然不曾和她对敌过,却也知道她的剑,以冷冽直接著称。
想当年,他还和奥莉薇亚在北风冻原上逃亡的时候,正是苏将军一剑从天边而来,斩破了不可一世的圣堂武士。
那种冷冽的就像是一块冰一样的剑,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我这一刀,名为黯然,请苏阿姨,品鉴。”苏君炎出刀,斩出的是黯然一刀,就如同是他此刻的心情。
无比黯然。
无论这一战最终如何结束,他都必须要杀了苏将军。
苏红衣。
然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记得这个人。
这个曾经站在苏慕白的身后,跟随了他数百年,却一直把脸孔藏在铁甲下,无怨无悔的女人。
弧刀斩出,一片黯然。
苏红衣已经收起了铁剑,感受着那一把弧刀上的黯然和凌厉,全身的铁甲破碎了开来,那张再一次裸露在尘世里的美的不像是真人的面容上,却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君炎,你长大了,很好,很好啊。”
苏君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苏红衣,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在刀剑相交的那一刻,苏红衣却是选择了收起长剑。
其实,从她从甬道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吧。
她根本没有和苏君炎打的意思。
她,就是来,送死的。
“苏阿姨,你为什么……”苏君炎看着苏红衣渐渐没有了血色的面容,有个字如鲠在喉。
“嘘”苏红衣却是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她用手指放在了自己透明的唇上,像是要永远地封存一个秘密。
又或者,是一份永远没有办法再说出口的爱。
她说了“嘘”,然后她死了。
再没有说一句话。
“嘘”是她的最后遗言。
又或者,她的一辈子,都是她的遗言。
苏红衣最终消散在了空气里,像是一阵青烟一样,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
苏君炎心情沉重,他知道他接下来会见到谁,但他根本,没有半点的害怕。
或者说犹豫,还是别的情绪。
他无比渴望,快一点,见到那个人。
因此,他连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路很长,又很短。
他马上,就见到了,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在一间更加巨大的大厅里,阿斯嘉德人,习惯把它叫做中央教条。
在中央教条的议事长桌之后,那个叫苏慕白的男人,就端坐在那里,看着他。
“你来了,我亲爱的儿子。”苏慕白用一种无比欣赏的眼光看着苏君炎。
苏君炎厌恶这种眼神,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件物品。
“苏阿姨死了。”苏君炎在议事长桌的另一头坐下,说道。
“我知道。”苏慕白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难过的意思。
“你居然没有一点难过?”苏君炎难以置信。
“我为什么要难过?”苏慕白反问,好像是真的一个难以想通的问题一样。
“一个女人,跟了你两百多年,现在她死了,你居然一点都不难过?”苏君炎真的是恨不得杀了他,“苏慕白,你没有心的吗?”
“我想我是有的,否则我就不会这么爱你,正因为我那么爱你,我的儿子。”苏慕白的语气无比的轻柔,“我才不能有任何难过,因为是你杀了她啊。”
“够了!!!”苏君炎发现,他其实还是无法好好的,面对这个男人,一看到他,他就愤怒到了极点,“够了。”
“我要杀了你。”苏君炎说,我要杀了你。
那么绝望,那么无助。
就像是很多年前,那个下雨天的男孩。
为什么,人生会这么难呢?
苏君炎出刀,弧刀直接斩碎了议事长桌,这一刀,直接斩向了苏慕白的面门。
苏君炎是那么的愤怒,愤怒地低吼,低吼中出刀。
他是愤怒,愤怒自己,愤怒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掌控一切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活在别人的算计里。
出刀的瞬间,他听到了汹涌的河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