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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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事情已经发生了。
看着那些年轻人隐忍而又锋利的眼神。
海伦娜感觉到了巨大悲哀。
他们曾经是阿斯嘉德的精英,圣堂下一代的掌管者。
如今,却是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要冒着背信弃义,临阵脱逃的骂名,为自己的未来挣扎出一片天地。
“我理解你们的恐惧。”海伦娜缓缓走入大帐之中,帐篷无声地合拢,“所以我并不怪你们。”
至少,他们还没有打算做出临阵倒戈这样的事情。
“但是,我必须要阻止你们。”海伦娜的眼睛平静而明亮地看着每一个人,像是要把帐篷里的阴影给驱散。
“你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你们还没有见过北王陛下,若是你们见过他,就会知道,他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而你们的选择,只会把整个始祖派最后的菁英,带向深渊。”
海伦娜这样说话,是有其依旧。
不仅仅是她亲眼见证过亚当对苏君炎的血脉传承。
也是因为她很明白,中央大陆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片乱局。
始祖派魔种的队伍看似还算强大,又有着一些资源的支撑,可是对比起整个中央大陆,他们就是大海里的一页小舟,随时都会被倾覆。
只有跟着苏君炎,才有可能会有出路。
苏君炎从北地一路登上王座,扫平整个北地之国,仅仅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之后又征服海上堡垒,训练大军,南征中央帝国。
其中的种种魄力和霸气,都证明了苏君炎的强大和能力。
他是个值得跟随的主人,能够庇护着始祖派魔种,延续生存下去。
“圣女大人……”最开始提出南下的那个年轻魔种终于开口,他并没有因为海伦娜的这一番话而有任何的动摇,反而是更加坚定地说道,“若是现在时局平稳,或许我们还能等待着那位北王大人的到来,可是现在,整个世界,风起云涌,时不我待,若是我始祖派不趁此机会拔地而起,怕是日后才真的永远只能沉沦在尘泥之中了。”
“我们,怕是和那位新的始祖大人,有缘无分了。”
有缘无分。
这大概是大帐里大多数人的想法。
海伦娜认得这个说话的年轻人,他叫做阿米利格伦卡,在来中央大陆以前,是圣堂武士团的三名副武士长之一,地位仅次于李拔魔,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年轻人独有的野心和**。
他觉得凭借着他的力量,就能够打下一片不世功业。
这样的年轻人,海伦娜见过太多了。
“若是……”她并没有被阿米利的气势压倒,而是反问说,“我现在就能让你们见到他呢?”
若是,我现在就能让你们见到他呢?
这句话一出口,大帐里的人都是微微变色。
那位新任北王的威名,他们都是有所听闻。
本来远在天边,倒也不惧。
现在若是他徒然出现,他们这群正在商量着怎么背弃他的人,多少,都是有些害怕的。
“圣女大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像是骗孩子的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了吧?”阿米利却是不屑一顾,“不说那位北王不知什么原因长期滞留在北方,就算是他现在突然开窍,想要转道东海岸,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吧?”
“您也不要再想着拖延我们了,大家都是心意已决,您,请让开吧。”
随着他的这句话,大帐里的人,都是向前跨了一步。
除了大长老。
大长老只能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海伦娜,像是也在说,让开吧,孩子,你挡不住人心的。
海伦娜却是不让开,她站在那里,坚定无比。
“圣女大人,不要逼我们,做出一些,我们也不想做的事情。”阿米利虽然是这样说,可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身后的刀。
在真正的理念分歧面前,什么恩情,信仰,荣耀,都是假的。
“看我的眼睛。”海伦娜忽然说。
“什么?”阿米利下意识就看向了海伦娜的眼睛。
不仅仅是他。
大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海伦娜的眼睛。
下一刻。
天地翻转。
一片茫茫的雪原之上。
一座肃穆的孤城之中。
一座萧杀的高台之间。
一个玄衣黑发的男人,缓缓转身。
他转身的那一刹那。
天地倾倒。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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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节 【不动一枪】
天地倾倒。
铁壁关下。
苏君炎一刀黯然。
这一刀真的黯然。
不仅仅是首当其冲的霍华德,全体人类士兵,魔种战士,乃至于地上的雪,天边的阴霾,经了百多年风霜的铁壁关,都黯然神伤。
那种黯然,是见到亲人离散,故国不再的黯然,也是百多年岁月匆匆过,风沙尘埃皆作雪的黯然。
所有的在场的士兵,都忍不住想要放下手中的刀兵放肆大哭一场,又想大笑一场,仿佛人生不过如此了。
城墙开始褪色,有一点点碎屑凋落,像是岁月在磨蚀着它的容颜。
就连无坚不摧的铁壁关终极防御那一层防护罩,也在这一刀里,开始显得稀薄。
霍华德,他在这一刀里,看到了自己的过往。
少年轻狂,青年得志,及至中年,偏居一隅,再无存进。
而后二十年,故人死去,壮志难酬。
他握枪的手开始松懈,胸中的一团霸气居然也是要烟消云散。
苏君炎这一刀不杀人,刀意,却催人。
催人老,催人,泪下。
已经有人类的士兵忍不住跪地大哭,那是想起了故乡的妻子儿女。
也有人仰天大笑,那是已经哀伤到了极点,反而没什么好难过的了,不如一笑了之。
本来众志成城的数万雄兵,敌人打不垮,摧不破,哪怕是杀,也杀不绝的英雄意气。
却是在苏君炎的这一刀下,尽数瓦解。
春风化雨。
“好刀啊。”霍华德将手中的大帝骑枪缓缓放下,轻轻叹息。
他的一身武道,居然是在还没有发动之前,就已经被完全化去。
就算是他现在再强行提升自己的气势,提枪再战,也根本不可能是苏君炎的对手了。
有时候,武道对决,难得不是如何斩破别人的**,击破别人的招式,让敌人流血。
最难的,是斩碎别人的武道。
让敌人连提刀的勇气都没有了。
千难万难,苏君炎却是一刀就做到了。
铁浮屠想起那个雨夜,苏君炎一刀斩来,气势比之今天还要强了数倍,那是必中的一刀。
那一刀强行突破了铁浮屠当时还不算完满的武道,斩碎了他的武道之基。
但那是用蛮力强行斩破,铁浮屠纵然是大伤元气,后来也是凭借着苦修重拾了回来。
若是放在今天,那必中一刀,却是绝然斩不开铁浮屠的武道了。
因为他的武道已经完满,武道之心石中开花,圆转如意,不是外力可以侵扰地了的。
但是苏君炎的这一刀不一样。
那已经不是外力了,也不是什么幻术精神力压迫。
那是一种感悟,一种和整个世界的共鸣。
只要你还是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你就必然要被这种共鸣所波及到,继而成为共鸣的一员。
苏君炎斩出必中一刀的时候,还带着刻意和决绝,这一刀,他却是斩的写意轻松,挥洒自如。
因为这一刀,就是他的人生啊。
这个男人,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世事变迁,万般压力之下,武道又上一层楼,已经到达了让人看不清的地步。
霍华德已经输了,苏君炎只出了一刀,他就输了。
这种时候,若是换做其他心智不坚,武道之心脆弱的人,怕是数十年修为,一朝散去,随便换个普通人都能一刀杀了他。
霍华德不同,他还站着。
“武道之争,我已经输了。”霍华德坦然地说道,“但我的武道之心,却还没有死去。”
他的后一句话,却是坚定无比。
他的枪已经放下,手却还搭在枪身上。
他还能握枪,他还没有真的输。
“你这一刀,有伤情,有喜悦,有低徊,有心动,有心死,有寂灭,千般磨砺,万股风霜,黯然神伤,的确是好刀。”他握着自己的枪,称赞着苏君炎的那一刀。
然后他又说:“你这一刀,破尽我前半生五十载全部武道,我一腔霸气,你一刀斩灭,不好也好,前尘往事,于我不过也是浮云一般,如今我只剩下身后这一座城池,还有手里的这一把枪。”
“我这一枪,没有伤情,没有喜悦,没有低徊,没有心动,没有心死,也没有寂灭,有的只是我二十载于此看雪的不动,任由它风霜刀剑,我自,一枪不动。”
一枪不动。
枪不动,人不动,心不动,城不动。
这个不动,不是铁浮屠的不动,他的不动,只是粗浅的身不动,霍华德的不动,是他二十年如一日,驻守边疆,任由年华老去,光荣消散,吾只一心坐看雪落风起的不动。
那,亦是他的人生啊。
一枪不动。
枪其实已经动了,动的却是不是枪,而是霍华德身后的整座城池,他的二十年的人生,以及他绝不后退的决心。
那一瞬间,霍华德,和他的手里的枪,像是一座大山,不,是比大山还要厚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东西,朝着苏君炎压了过去。
那已经不仅仅是霍华德自己,或是他身后的铁壁关了。
那像是结合了整个中央帝国人的心情,他们的坚定,他们的绝对不能让魔种踏过铁壁关的信念,形成的一个巨大的结合体,展现在了苏君炎的面前。
不动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