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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西女传:无字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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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墨不敢声张,只得老实跟弄琴拍马向前。这边弄柯却是行在前头,跟有尾攀谈起来。

    “见你脚疾已愈,着实一大善事。”

    有尾心中暗道:这弄家姐妹中,属这弄柯心机深沉,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忒高强。

    “多谢姐姐惦念。”有尾淡笑,“虽失了惑术,却愈了旧疾,对有尾实是双重好处。那惑术本就旁门,现有知日宫庇护,何须此技傍身?”

    弄柯听有尾这般说辞,回以浅笑,不再多言。

    一行人马到得麻市街上,有尾忙着看街边糖粘,已是慢慢落于后面。陡地,有尾又有特异之感,定睛细看,自己果是又在那控时术中。

    有尾轻捡起摊子上一块芝麻糖,舔了几口便吞下,又捞了边上一串红果糖球,挥着冲不远处喊:“可要来一串?”

    卸甲方自雾气中现身,瞧着有尾模样,道:“你倒逍遥。”

    有尾被糖球塞了满嘴,也不说话,就只笑着,从身上摸索出一样物件,往前递去。

    卸甲一见,心中大动,他接过那物,细细端详:那原是一块通透白玉,用红绳穿了,配以八十一颗翡翠绿珠润饰。这物件确是不菲,但出奇之处却在那白玉之中,镶进片鳞两块,一玄一青,不知为何,那鳞时时闪光,煞是有灵。

    卸甲一个箭步,单手捏了有尾脖颈:“我知她陷于你宫中。此物,何以在此?”

    有尾用手推卸甲一把,后又咳了数声,道:“想我生而身孤,今初及笄,你便戕杀亲女?”

    卸甲闻言大惊:“何意?”

    “想来尔是已报,娘亲被贬凡间之时已诞下一女,此婴后为某恶力所伤,不见踪影。”有尾注视卸甲,见他神色凝重,接道:“我前几日于娘亲殿中蜕皮,她认了我。我身有胎记,额有龙角,还有她幼时遗我那青石珠串。然你定是不明,毕竟,从小至今,不知有父。”

    卸甲闻言,虽有愧色,却仍心疑:此妖巧舌如簧,凭她红口白牙,不足为信。

    “我料你心中定想,我空口无凭,怎生相信。”有尾直言,“这封手书,乃因娘亲知你多疑,特意写了给你。”有尾边说边将一信笺递上。

    卸甲展信,少顷,满目含泪。

    “有。有尾。。”卸甲见了青姬夫人手书,识其字体,心中疑虑便去大半,“你何以辗转到了知日宫中?”

    “想女桑门人早禀城主。若我亲言,恐不足信。”

    卸甲听有尾语带讥讽,心中更愧。

    “此次有尾恐无太多金乌丹消息报知城主,最近大事,不过娘亲为尔是出卖,为弄无悯所囚一桩。”有尾提及,心中愤恨,“那尔是乃你同门,更是你之义女,为何这般施诈陷害?”

    “并非如此!”卸甲一手搭上有尾肩头,声音少抖,“尔是之前承我救命之恩,亦是我将她带入愚城,只是,我们并非义亲。她心思缜密,人也机智,想她这般说来,乃为除你母亲疑心。”

    有尾一哼:“确是除了娘亲所疑,而后便将她锁入妾鸟花,卖了知日宫弟子人情。”

    “我们这般,也属无奈。你娘于扈间镇滥法害命,天之将杀;她性子孤傲,定难为愚城所容,送入知日宫,不过保全之策。”

    有尾闻言,心道:这倒说的通了。

    “娘亲无时不挂记于你,只是。。娘亲说你青丝如瀑,怎么如今看来,却是这般?”

    卸甲捋了捋满头白发,自嘲道:“现如今却是花甲老人垂暮之相。”他叹口气,再道:“此事为父之后定细细告于你知;这般,你且一等,我修书一封,你替我带回。”说罢,卸甲便奔街边字画摊子过去。

    有尾心中暗道:见他所言所为,想是对娘亲感情深厚,他那哀怨神色,不似假作。

    少顷,卸甲已将书信装好递与有尾,“为父自会将你娘亲之事再报城主,只是,为你母女着想,我们三人需得严守秘密,莫让旁人知晓各中关系。”

    有尾点头,随即将书信塞进怀中,又看一眼卸甲,就要告辞。

    “孩儿,为父确是愧对。”卸甲支吾,“愚城之事你莫多涉其中,城主面前我自会帮你担待;只是,你也莫跟弄无悯走得太近。”

    有尾不应,低头盯着脚面。

    “那,为父且先行离开。”卸甲语气似在探问,一会儿,又道:“你可否。。”

    有尾见卸甲面色颓然,心下不忍,开口道:“爹爹!请多珍重!有尾之后定会再寻时机下山。”

    卸甲闻言,老泪纵横。

第十一章:杯深琉璃滑 … 第40话

    有尾确定卸甲已去,心中盘算这控时术不过一刻,余下时间足以跟目荣华有所交待,心中这般想着,从身边袋中掏出一物:其状如鱼,大小不过手掌,材质如玉。有尾朝此物呼一口气,又用舌头舔那鱼眼,就见此鱼似得了精气,在有尾手上稍摆鱼尾,忽地直起身来冲天而飞,一瞬就已不见。

    不过半盏茶功夫,天上洒下彩光无数,细看,竟是鳞片闪着七彩光华。有尾将手一抬,那鱼便瞬间回到手中,又化了玉石形貌,不再动弹。

    有尾往街边茶摊一坐,吃了两块茯苓饼,听得不远处一人道:“有尾,我的美人儿。”

    果是目荣华到了。

    “我见嶀琈鱼彩光,知你寻我,便立时朝这方来了。”目荣华喝了口茶,又抓了边上绿豆糕,“可有念着我?”说着,头往有尾处挤靠过来。

    有尾轻喝:“找你前来,有正事。”

    目荣华似是委屈,撇撇嘴,指着边上道:“那卸甲已来过?”

    有尾不应,注视目荣华,将在知日宫发生之事细细道出。

    “你脚疾已愈?”目荣华忙起身,单膝跪地将有尾双足捧起,“确已无恙。”目荣华大喜,望着有尾眼光含水。

    “岂止脚疾痊愈,皮也褪了几次,想来若有机会,自可修习功法。”

    目荣华抱着有尾双足,稍稍用力。有尾知他心内波澜,轻道:“我知你多年寻万水访千山,皆为医我疾患,如今心愿得偿,你欢喜更甚于我。”

    目荣华闻言,低了头,缓道:“多番心思,终不抵弄无悯丹药一粒。”

    有尾缓收了脚,身子向前一探,两手已是扶上目荣华面颊:“我因何入知日宫,旁人不知,你岂不知?相识甚久,垂爱至深,旁人不知,我企不知?”

    目荣华握住有尾双手,道:“那青姬夫人跟卸甲之事,你欲如何?”

    “爹娘之事,”有尾一顿,眼珠稍转,“容后再议。想那尔是既于藻圭镇出现,你相帮苍文,她定有所查;与其终为愚城眼线寻得,倒不如与爹爹同欲,之后你我相见也容易许多。再有,扈间镇一事我总觉隐隐有异,刚才爹爹又说暂莫露了我们关系,想他对愚城城主或有诸多隐瞒。”

    “一口一个爹爹。”目荣华退回座位,又布了碗茶自顾自喝起来。

    “还有一事,我听娘亲描绘当年贬落念子湖情境,总感跟你所告金乌丹相系。恐我与其关联重重。为何她认我为女?这其中是否乃金乌丹效力我们尚未参透,且弄无悯如此待我,不知是否心中早知我跟金乌丹牵扯。”

    “这金乌丹又现,倒似未被众妖所知。看来仅知日宫跟愚城两方倾力寻找。”

    “若是此事为他妖知晓,又当如何?”有尾一笑。

    “你想乱谁阵脚?”

    “心中有鬼,方受其乱。”有尾冲目荣华眨眼道。“让手下将此消息放出,倒不知之后知日宫愚城角力,胜筹在谁。”

    “好,我回府即刻去办。但此乃险招,你需倍加留心自身安危。”

    “目荣华,”有尾颔首,又道,“可否劳你,再去帮我探查当年娘亲为道人囚困金鞋之事?”

    “你我之间,何来烦劳?”目荣华伸手弹了有尾鼻尖,“你对当年扈间镇一事生了疑心?”

    “听各方之言,觉漏洞百出。那道人不似囚住娘亲,倒像为了保全。”有尾思及刚刚卸甲所言,心上陡地一颤,“不会不会。”有尾摇头,口中却道:“看那前后我爹爹人在何处。”

    “时辰即到,”目荣华看看四下,“我先回府安排。至于卸甲那边,我亦会有所布置,你且心安。”

    “有尾,”目荣华站起身来,俯身看着有尾,“青姬夫人跟卸甲。。”

    有尾知他所指,不待说完,便道:“爹娘之事,自有处置。”

    “只愿你平安,莫陷身于险,莫溺心于恨。你吩咐的,我自当做到。”目荣华言毕,伸手轻抚有尾发髻,原想探身下去一近芳泽,却终弃了此念,转身走了。

    有尾这才将怀中书信取出,默诵于心:

    “青姬,知你深陷知日宫,我心疚恨。然此为非常之时,待我料理手边大事,自当与你团圆。吾女机敏,日后由她代为通连。你且安心留于宫内,欢聚指日。”

    有尾将信反复读了数遍,确信其中并无暗语。须臾间,已安坐马上。有尾忙将信塞入怀中,跟着采买队伍继续向前。

    当天回返知日宫,有尾将卸甲书信转与青姬夫人,之后便返了敛光居。有尾心知若金乌丹一事散播四方,必有他妖来犯知日宫,自己到时会受何牵扯,而弄无悯又可否力保知日宫如常皆未可知;然若非如此,遑论愚城,连弄无悯对自己是何心思都无法探明。这般下去,耗时费力,倒还不如赌上一赌来得畅快。

    有尾想得乏累,忽地念起那妾鸟花,忙进内堂将锦盒取了来,一打开,那花立时飞至眼前。

    “还是未能解开,到底那日是何人留了口信?”有尾细想,“听目荣华之言,他今日方知青姬夫人之事。那留信之人可是弄无悯?若是他,又为何如此?”

    有尾扶额,一手将那妾鸟花捉住,将花蕊凑近唇边,一字一顿道:“弄。无。悯!”片刻,便觉此举甚是无聊,自顾自傻笑起来,将那花置于一旁,想着入夜定要听妾鸟用古怪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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