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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月西女传:无字悲-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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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不过寻常之木,吾竟为疏阴氏所欺!这般死法,也算其讨了便宜。”神策生一子怒目,两掌前探,左右各一条断木,辟裂断折,毫无神仙之气。

    “师兄所言甚是。若当真神物,岂会轻易毁损?”

    “疏弃!何人见得疏弃?小修师姐何处?”一子抬声,似解关窍。

    堂内余人不过三五,闻言面面相觑,未有一应。

    “速速下山,快马往四方探寻!恐吾等中了其调虎离山之策。”

    “另告门人,若有问起,便言逆徒伙同孽子,弑父刃母,戕害同门,幸神策生余人戮力同心,机巧应对,方保本门根基不失!”

    纵马疾走约莫一炷香功夫,小修便查神策生门人追至,幸其警醒,巧借短亭所遇商旅遮蔽,逃得一劫。但见疏弃神智未返,细思前后,不禁暗道:即便同门为着灭口,隐干天木所归,亦不至来得这般快!疏至叶虚称侠义,实乃伪善,神策生门下,竟多狡诈之辈;现其追至,必是未能于廉山之上得手…。。。稍顿,扼腕轻叹:“如此说来,彼干天之木非实;恐阴小眉或脔或死,再难顾其子周全。”言罢,小修轻笑,长吁再三,心下计较:想来,其设此局,本就不欲取吾性命。

    思及此处,小修探手缓往袖内,得一瓷瓶,色如黄栌;小修倾瓶内所有,自留一丸,余下尽数喂服于疏弃。

    “父阴诡,母哀悯,同门无义,若汝此时转醒,情何以堪?但求汝神智莫归,不见世间污秽,吾也不介意多此拖累。”言罢,小修阖目苦笑,心下暗自计较:莫非真应阴小眉之言——天地无极,却无寸土可栖?

    五日后,木舟一驾,扬帆入海。

    疏弃身子微颤,轻哼一声,神智得复,感四肢若无骨之虫,瘫软如泥;放眼顾望,见四下茫茫,水天互接,又再结眉,见身前一人,昏沉失智。

    “小……小修!”疏弃扑身上前,三指先探其鼻息,后扣其脉门,少待半刻,轻声喃喃:“息。。。。。。息息丸?”

    半个时辰后。

    “弃。。。。。。”小修罔然,支肘起身,全不知身之所在。

    疏弃见状,急急探身,轻道:“小修!可好?”

    小修扶额,摇眉轻道:“吾等所在何处?”

    “吾方转醒,且不言此处何处,连吾为何在此,今日何日亦是不知!”疏弃两目灼灼,少待,又再接道:“那夜,廉山之上发生何事?高堂安在?”

    小修轻咬下唇,眉目俱垂,思忖半晌,方侧颊应道:“那夜,吾记得将师父诳于内堂,待行敛宅术;孰料方才入得屋内,便为一力痛击,神智立失。。。。。。”

    疏弃一怔,立时接道:“吾亦如此!”

    “吾方探得,你我似为息息丸所控,这方失魂多时。”

    小修闻声,抽咽不迭,半晌,方沉声应道:“可是。。。。。。师父早知吾迷了心魄,这方将吾等流逐至此?“

    疏弃闻声,目珠浅转,隔了一刻,哀怒之气,填胸薄喉。

    小修冷哼一声,再作轻啼:”你我铸下大祸,其心当诛!如此疚恶,若履霜之渐不惩,流毒之祸难终;想是师父以此严惩重戒,冀吾等革心。“

    疏弃口噤,举目远眺,半晌,方道:“吾非贪生惧死之辈。父母深恩,糜捐以报;然。。。。。。吾总是疏氏独子,汝亦是神策生首徒,这般惩治,父亲何忍,娘亲何哀!“

    小修举袂,佯作拭泪,偷眼见疏弃凝神,满面戚戚之悲。

    “却也不知,此处究竟何处?吾连方位,亦是不辨。”疏弃抬眉,查小修疲态,想其定是忧心前路,这便作笑,又再接道:“息息丸效用,不过一个时辰,想来此处并非极远方是。少待一刻,或见岛陆,吾等便可探问西东。”

    小修知其言不过抚慰,倒是应承一笑,回悲作喜。

    疏弃虽作此言,然心下不定,少不得暗暗思量,忧惧廉山有变,然心思兜转,又再自宽其心:若是外敌,未免巧合,且其岂会以息息丸施与吾等?敛宅术总归暗术,且因情起意,父子互易,怎好白于外人?父亲这般,倒也情有可原。现下多思无益,与其穷究因果,倒不如寻得归路,回山一探,方是上策。

    二人各有盘算,一时无言。

    稍顿,疏弃稍感不间不界,这便濡了唇角,轻道:“幸门内师兄弟多重情义,想来你我若一时不得侍奉长辈左右,亦无所忧。”

    小修心下冷哼,暗自切齿:伪善不及无善;神策生一门,即有忠徒,恐亦难堪疏至叶佛面鬼心;若是贪求干天木,亦是脱不得同门相斗之境,这般下来,神策生留存时日,屈指可算。

    如其所料,廉山一变,神策生内寥寥忠义自请离山,余人若非于当夜哄抢干天木时殒身丧命,便是其后化作几派,四分五裂;又待不足两月,眼见干天木下落不明,疏弃小修不知所踪,遗部难耐,分道扬镳。

    然,此皆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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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剖析分割线:阴小眉这一计,并非是念着神策生门徒忠义,以锄奸罚恶为己任,而是算定了干天木诱惑巨大,门内大半弟子难堪。而且,在其计中,早就算着让小修带着疏弃逃山,压根没想取小修性命。至于对阴小眉死状的描述,是隐含其为酷刑逼问之意。(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六夭花十八 … 第225话

    言归当下。

    无忧静坐一隅,眼风辗转,偷瞧弄无悯,见其目阖唇启,笑意不绝,无忧讪讪,面上红霞蒸蔚,再扫石榻上疏弃,见其仍是昏昏,不由暗暗抚髀,长叹未休。

    又待约莫盏茶功夫,疏弃终是轻哼一声,指尖连点石榻,神思回转。

    无忧见状立喜,正待起身上前,却见弄无悯右掌一立,弹指金光再出;疏弃颈项一偏,复再昏沉。无忧不解,却也不抬声叱咄,沉沉起身,少腹得气,动如奔豚。

    “何也?”

    弄无悯似是知其有此一问,稍抿唇角,亦是起身,待徐徐踱至石榻,这方负手,轻声接应:“其言赘冗,其神涣散,吾同小君,岂有功夫细辨言语真假?”

    无忧浅笑,这方近了弄无悯,侧目挑眉:“夫君定有良策。”然其心下,却是暗自计较:无暇辨其言虚实,却倒得闲在此静候疏弃转醒,专为着戏弄吾不成?

    弄无悯下颌浅抬,缓道:“吾当取其髓海,重现忘归岛情境。”

    “夫君可是说,欲将疏弃之脑取出?”

    “正是。”

    无忧一怔,不由喃喃:“若是此法可行,夫君怎不早取了无忧髓海,也好辨得吾情假情真?”

    弄无悯闻言,更见嫣然,沉声应道:“小君当知,脑乃元神之府,如若轻取,受者安有命在?”

    无忧目珠一转,已然解意。

    “疏弃脏腑尽失,早为行尸;故而即便元神脱壳,亦不见损。”

    “孺子可教也。已死之人,如何复死?”弄无悯话音未落,右臂微抬,缓将无忧蔽于身侧,后再踱近两步,两指一勾,便见石榻上疏弃手足挛缩,眼开睛突,上下齿磕碰不止,七窍多见脓水、清液、口涎,状煞可怖。

    无忧目睑陡紧,稍退一步,抬掌攒了弄无悯衣带,垂眉逃目。

    “其身虽死,其气尚存;故而取脑脱颅,自是痛若剐骨,常人难堪。“弄无悯倒不在意,勾唇接道:”然其为吾力所迫,纵是痛极,自剜两目,自断柔舌,亦难转醒;小君毋忧。“

    无忧闻言,面现青白之色,缓撤手侧身,一言不发。

    少待半刻,已见疏弃面颊缩萎,舌肿如花菇,抵齿而出;弄无悯立于侧,左掌平摊,其上得一物:大小不过拱掌对指,色黄赤,遍布沟壑。

    无忧轻叹口气,眨眉便见弄无悯轻笑,右臂抬举,垂袂推掌——面前陡见明火,汹汹张舞;弄无悯缓将右臂收于身后,左掌一推,疏弃之髓海应力而前,寸寸近了那明火。

    明火如刃如锉,髓海初近,立时化末;脑末飘汤,扬散不落。

    弄无悯抬了一侧唇角,闪身便至无忧身畔,附耳喃喃:“小君,好生瞧瞧。”

    无忧两肩井耸,心知弄无悯调笑,抬眉定睛,见那四扬之脑末徐徐拼凑,自成景象。无忧舌尖微露,阖目少倾,反是踮足,鼻尖贴了弄无悯面庞,鼻翼抽动,起伏不定,细细深嗅。

    弄无悯稍怔,仰身不解其意。

    无忧边嗅边笑,柔声娇道:”吾当先辨一辨,夫君这天魔之气,是甘是涩,是寒是温。“

    弄无悯闻声朗笑,露齿没唇,抬掌反近了无忧口吻,轻道:“吾之气,于小君,定是温甘;气浸皮腠,养之如山肤水豢,温淳甘脆,小君可要一并试试?”

    无忧也不推拒,顺势将弄无悯一掌握于心口,三手紧扣,轻道:“且观忘归情状。”

    弄无悯闻声侧目,随无忧纳其掌,浅笑晏晏,结眉细查那脑末所现景象。

    桅断帆碎,张衣使风。

    疏弃原盘算着,少则半日,多则一两日,便见岛陆,孰知其同小修二人,茫茫然漂流多达半月,方闻人声。

    登岛之初,二人便为众人拥簇,庾氏兄妹、袁不鹿皆在其内——此地,果是忘归岛。

    疏弃同小修起先尚有提防之心,待人接物,亦见谨慎;自言夫妇,无心流落,岛民疑也不疑,殷勤待之如亲眷。寥寥数日,疏弃戒心便除,二人同岛民相处,倒也和乐。

    这日入夜。

    小修倚榻,思忖半晌,方濡唇轻道:“吾等于岛上待了已足十日,弃可见异常?”

    疏弃闻言一愣,挠眉不解:“岛民富足,各安其事,岛上日常,有条不紊;那不鹿先生待人恳切,一派神仙气度。“

    小修眼风一扫,轻嗤一声:“此处便是海外仙山,师父长生之求索,于此处实不值一提。”稍顿,小修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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