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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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的是其初生即死、边死边生——上一瞬血气翻腾,下一刻焚于阳火;未待眨眉,又是赤色斑斑,生机欵欵。
“想来,这便是那扶桑木。”弄无悯见状,启唇轻道,“汤谷仙境,非同寻常。”
“小子倒也有些见识!”
弄无悯闻声返身,见一人身着金袍,发须尽赤,芒熛飞扬,闭目难掩,若非日君,却是何人?
“无悯,叩拜日君。”话音未落,弄无悯已然屈身,恭声施揖。
日君轻哼:“九婴家的小子,那日西极一遇,窃吾阆火觯,现下东夷再见,意欲何为?”
弄无悯肃立一旁,叹道:“求日君施恩,赐无悯扶桑枝同缴父三珠;性命攸关,无悯已无它法。”
“扶桑木于东夷汤谷,世人皆知;至于缴父,汝这小子怎料定吾知其去向,存其三珠?”
弄无悯闻声,回身侧目:“缴父之名,原为赤将子舆,其得仙道,全仰日君点拨,令其弃食俗谷,唯食草精叶华,荡龌龊,养身心。“稍顿,弄无悯俯身,探手而上,靠于足边一赤芝,食指屈伸之间,那仙草生灭,已见数回。
“缴父遍食欲世林草,虽已登仙,若其欲进功法,放眼八荒,还有何地堪比日君之所?”
日君朗笑,赤须大颤。
“此言不假。缴父奉本君如师如父,其避世已久,早来投奔,现便居于汤谷之下一处洞天。”
“然,其归此处,并非为精进功法,以便于仙界施展拳脚;全不过因其善念,欲济世存命,苦炼丹药,以急水火。其丹所需,乃为正阳之气;灵力入鼎,火之成丹,除却汤谷,何处可得?”
“如此高义,不愧日君教诲。”弄无悯这方起身,弓手再拜:“现下,吾知日宫中便有一人,命在旦夕,急于星火,望日君贵手高抬,乞缴父三珠以济!”
日君闻听,单手抚须,诘道:“阳俞镇上,可是淫雨霏霏,多日未歇?”
弄无悯目珠浅转,埋首臂间,不动不应。
“吾乃日君,驾赤轮,掌昼冥;何曾想见,九婴之孙,竟可一袖蔽日,单掌遮天,欲雨欲晴,欲福欲祸,全不将吾这日君放于眼底!”
弄无悯心下一紧,恐其已知不姜山同无忧之事,然心下虽乱,面色不改,稍顿,朗声缓道:“无悯乃是小辈,虽念祖上教诲,守心如一,然总有一两回放旷形骸,使个性子,赖日君虚怀,得长辈提点,无悯受教。”
日君一哼,踱步上前,定于弄无悯身前,缓于袖内取个玉瓶,其色墨,其质润,轻道:“此内,便是缴父血泪唾三珠。”
弄无悯闻声抬眉,唇角微颤,敬道:“无悯谢日君赐药!”然其心下,却知不妙:恐其早知吾当来此求药,以逸待劳。
日君稍将那玉瓶一收,正色薄怒:”吾出巡**,竟见四海之内,万里艳阳,唯肩山一处,骤雨不歇;想来汝这小子,挂心于那九素烟内之小妖,未曾查吾六龙车驾。“
弄无悯心下暗暗计较:如此,其早知无忧为顾放怀所祸,那养默宫因果,倒不知其查是未查?
日君倒似解意,长纳口气,缓道:“肩山地界,乃知日宫统辖,吾无心细究。”
弄无悯心内立时通彻,心下暗道:依其此言,知与不知,倒不紧要;恐是吾掩阳俞日华,煞其威势,其心有不甘,这扶桑木同缴父珠,实难轻易求取。
思及此处,弄无悯反是直身正立,缓道:“日君过知日而无悯不知,未能相迎,实是不该;无悯无心之过,得日君教训,无悯欣然领受。然日君巡游宇内,万世不休,英声焕炳,后叶永留;知日居于地方,阳俞之于八荒,岂止弹丸——雨乃疾雨,入地则忘;秋瘁之草,怎媲焕赫长存?“
日君闻声,倒也不应,然其眉关,已见松动。
踌躇半晌,日君方道:“珠木吾皆可予,然若轻予,恐失吾日君气派。”
弄无悯知其必得刁难,面上反见坦然,躬身再道:“悉听日君吩咐。”
“那日咸池别时,吾早放言——后日有求,汝当一跪三叩,亲来拜吾。现于东夷,汝便返归汤谷之下,跪拜上来。“
弄无悯心下冷哼:号为日君,威风八面,也不过小肚鸡肠之辈。
“无悯理当如此。”一言即落,弄无悯已是闪身,欲往潭池之下。
“且慢,一跪三叩,此为其一;其二,汝当为吾弭节神驾,日出日落,操持七日。。。。。。”
“若无悯可将解药送返知日,见伤者安然,吾自当立返汤谷,为日君御车七日。”
“倒无不可。”日君轻笑,又再接道:“七日之后,尚需七七四十九日,汝当将体内九日尽出,自身再化九形,托举九日,于扶桑枝歇止。”
弄无悯闻声见疑,侧目瞧瞧日君,见其淡然,闻其轻道:“九婴故去,难续手足之谊;唯十日共居扶桑,聊慰吾心。”
弄无悯不由失笑,面上稍见惨然,静立半刻,方再躬身施揖,缓道:“若日君再无教诲,无悯这便立往汤谷之下,步步叩拜上来。性命交关,命不我与!”言罢,闪身不见。(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不惜胭脂色 … 第189话
汤谷之下,温阳如挟纩,然归心蒙素秋,冒雪凌霜。
弄无悯见那池鳞高跃,不由冷笑:潭高水泻,万岩竞秀。景虽妙哉,若然一跪三叩,岂非需得三五日方至?现下无法,唯定鳞为磴,梯而上之不可。思及此处,弄无悯定睛细观,右掌前抬,掌心上提之际,便见目前万尾银鳞,腾跃而出,刹那之间,钉于半空,密密集集,首尾相交,安然翕伏。
弄无悯一侧唇角微抬,眼目却黯,终化苦笑,单手轻扯袍尾,衣袂翩然,两膝直下,眨眉之间,黄金粪土。
汤谷谷底,聚茵为褥,然砂砾碎石,掩盖其间;弄无悯膝头着地,轻缓前行,本欲虚无形体,或可免了砾石击磨之痛,然转念细思,却着力下压,由那细琐尖锐擦刮两腿;得遇锋利者,棱赛寒针,痛及膑骨。
约莫半刻,弄无悯膝行顿首,已循鱼梯攀上两潭。弄无悯银牙深咬,手背上置一磴,放额于上,竟有扑扑之声。
“杂想愁思,一击当忘!”话音即落,更见威势。
此时汤谷之上,日君化乌,静立扶桑木顶,两目微转,便见弄无悯情状。
“今日偷得闲暇,见九婴家的小子这般,倒是比往西极同美人共浴更得吾心。”
五个时辰后,已过未时。
弄无悯跪立稍定,徐徐将上身后挺,仰面细查,见东夷之上,温阳旭日,未有少改,日头之下,弄无悯已是薄汗涔涔,衣袍俱湿。
“如此这般,想来今日子时之前,必可讨得解药;立返知日,时辰尚足。”弄无悯正自念着,单膝上跨,却感那鱼梯不稳,鱼背滑擦,弄无悯定神,实难放力膝头,一时顿于一处,双膝两分,尤见吃力。
“若是这般,便如尔愿。”弄无悯轻扯唇角,心下冷哼,“恰吾燥热难耐,失足落水,倒可贪些清凉。”
稍见思忖,弄无悯已是侧落潭中,灰袍尽湿,两臂抬举之间,水珠毕落,狼狈之相,实难言表。
“有趣儿,有趣儿的紧!”日君拍翅,拊心大笑。
弄无悯心下澄明,口唇未动,抬臂抚额,徐徐将鬓发一捋,再分将广袖轻绞,甩袖之际,又再攀上身侧鱼梯,顿首拾级而上。
又再膝行半个时辰,抬眉已见扶桑木顶,弄无悯见日君化乌,栖止树冠,解药在望,心下大喜。
日君两目微阖,心下暗自计较:见其迅捷,挺然踊身,倒未失吾仙家半分气派。思及此处,又再念着弄九婴,难免黯然。
“若其身至,吾必得应诺予其解药;然小子这般有趣儿,得了解药便去,吾这漫漫长日,实难打发。“日君暗道,陡然开翅,阳火化风,夹力击面。
弄无悯虽心下有备,然亦料定,此时此地,若不屈节下气,解药难得。思及此处,双目轻阖,应力后仰,便为日君阳力所掀,身子半空翻转数十来回,眨眉之间,却又重归谷底,仰卧凝眉,见天光水色,明极反暗;弄无悯缓开两臂,撑地而起,又再徐徐除了外衫,轻哼一声,笑道:“多得长辈教诲,无悯谨记!”一言即落,振衣仆地,顿首不止。
一跪三叩之间,自底至顶,非得五六时辰不可;然随日君摆布之下,自顶返底,却是迅指吹灰。
往复再三,日君倒先见乏,拍翅下扶桑,再化人形,抬掌轻捻赤须,喃喃轻道:“这般三五回,竟尚未见弄家小子疲累!”话音方落,已是踱步抬脚,徐徐向前。
再过一刻,终见弄无悯单膝上提,攀上谷顶。日君登时正立,眼风一扫,见弄无悯眉飞入鬓,薄唇浅抿,周身虽湿,却未损半分清朗,动容济楚,轩昂自高,双膝前行,顿首叩拜不止。
终至日君履边,弄无悯稍顿,仰面缓道:“弄九婴之孙,知日宫主弄无悯,跪拜日君,诚乞解药!”
日君眉关一攒,俯身扣弄无悯肩胛,令其起身,睥睨半刻,见其膝上已有隐隐血迹,这方轻道:“明知刁难,倒不见退缩半分,算得上九婴后人!”
弄无悯闻声浅笑,目华却冷:“小辈拜谒长辈,多些礼数总非坏处;且日君荣光五车,知日宫有幸分得半盏,早该叩谢!”
日君轻笑,缓自袖内将那玉瓶取了,递于弄无悯。
“缴父三珠,这便予尔。”稍顿,日君回眸,遥指扶桑木,“扶桑枝在此,自取便是。”
弄无悯躬身受了玉瓶,应声向前,侧目见日君面色有异,正自思忖,闻其接道:“扶桑木上古神物,小子留心!”
弄无悯闻声,足下不歇,待至神木前,两臂前抬,上身微躬,尤见瞻重;目珠一转,见扶桑木除却九枝,其干尚有些许短小桠杈,这便毫不犹疑,两掌直往一短桠,正待攀折,目眦陡开:那扶桑木早有神智,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