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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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含笑颔首,直往前去。
五人前后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途经之处,原草离离,绿柳青霄,相映成趣。
无忧目不暇接,见黛山霞烟,过幽涧细泉,若非早知,怎能料想此地竟是万丈深海之下?
花焚俗似有所感,唇角微抬,笑道:“前面不远,便是凉原。若得一见,此生无憾!“
话音即落,几人已是绕过面前一山,屏障已尽,登时空廓。
无忧见状,瞠目难言:面前一片青绿,绵延岂止百里;风过草低,五星一气,见之则胸阔神轻,诸愁皆忘。
“海底竟有如此广原!”
闻无忧感慨,隋兰骨同珊奴相视一笑,轻道:“吾等常于此地,放马打草,既是营生,亦是消遣。”
话音初落,无忧陡闻一声长啸,耳畔得点点马蹄之声,不过半刻,已见不远处四匹良驹,直往五人所在奋蹄疾奔。无忧拊掌,侧目见花焚俗正自浅笑,负手身后,长身直立,花须柳眼青梅腮,着实令人一见忘俗。
季绍鳞似有所查,扫一眼无忧,踱出两步,缓道:“明组邑所在,四时如春,草绿花繁,零陵香漫,当得起一声仙境。”
无忧闻言,仰面向上,见辰光耀目,不由双眼微阖,四方探遍,仍未见日轮所在。
花焚俗见状,缓缓摇首,径自笑道:“此地煦暖,却无日踪。”
“怎解?”
“深海之下,难见日轮。朗朗春光,皆不过冯怒障之功。“花焚俗一言既落,见无忧面上怅然,抿唇微舔,接道:”然夜幕之时,景色绝伦。圆月咫尺,触手当及。“
“就是,就是!”珊奴闻声,一面拍掌,一面近了无忧,侧头靠于无忧肩畔,两手合于胸前,轻道:“姑娘来了多日,恐不得暇,待今夜,珊奴带姑娘于室外亭上少坐,便可得见。”
隋兰骨见状,上前轻拉珊奴衣袖,将其带至身侧,摇首不迭,送了眼风于花焚俗,立时垂目,柔声轻道:“夜阑人静,你两位女子赏月,岂不有负良辰?”
珊奴讪讪,鼓腮半晌,方道:“那要如何?”
“玉娘娘命吾等前来相陪,不巧今夜吾需早早返归,诵读诗书,季兄明日一早尚有要事,亦难脱身,倒是焚俗有些闲暇。。。。。。”
无忧闻声,不由轻笑,心下暗道:这般托辞,稚嫩的很。如此一观,想来吾初时所料无差。
花焚俗见无忧面上笑意,难辨七情,这便轻咳一声,暖句忽来:“今日行至凉原,恐无忧身乏,观月之事,再作计较。”
无忧轻叹口气,见不远处四马静待,这便上前,抬臂轻抚马首,不多言语。
“无忧若有雅兴,焚俗自愿相陪。”
无忧回眸,唇角大开,尚未回应,已是飞身上马,执辔拢缰,眨眉疾驰而去,其音袅袅:“花兄不弃,纵马同游如何?”
花焚俗先是垂目,后含指唇边,口哨清扬,一马如得号令,回身奋蹄。花焚俗轻扯袍尾,足不沾地,飞出数步,迅指腾身而上,半身倾伏,扬鞭向前。
二人一前一后,纵马疾驰。
无忧自感疏阔,清凉在耳,腋下生风。稍一侧目,见花焚俗拍马赶至,相去不过半丈。
“燕乐,再快些!”无忧挥鞭,径自喝道,然转瞬之间,却已收了马鞭,身子稍抬,速度渐缓。
花焚俗见状,虽已吁马扯缰,却仍多行出二三丈去。
“燕乐?可是马名?”
无忧却未有应,驻马四顾,陡感苍凉,耳畔闻花焚俗朗声道:“不是狂心贪燕乐,年来白发满头新。”
无忧身子一怔,抬眉见花焚俗袍尾随风而荡,面上含春,闻其接道:“改日,携你往冯怒之障,海中畅游,同这原上纵马一般痛快!”(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霜月迷行处 … 第150话
约莫待至未时,五人方尽兴归返。
无忧面上虽是粲然,心下折麻之痛实难纾解,偷眼花焚俗,见其举止言谈,倒似沾得知日宫半分仙气,思及花家太阴典,这便悄然上前,轻扯花焚俗袖管,眉语三分,待余人渐远,方柔声轻道:“无忧谢花哥哥拨冗相陪。”
花焚俗唇瓣微开,似是欲语,终是无声,含笑摆手。
“明日不知花哥哥可有安排?”
“无忧可是有事?”
“方才听花哥哥提及,无忧欲往冯怒之障,一来见识其隔海之神气,二来亦欲以本相遨游海内,享不系之乐。”
花焚俗稍一怔楞,垂眉不减笑意,稍待,轻道:“明日辰时,吾往玉娘娘侧殿候着。”
无忧颔首,后退两步,施揖再拜。
“唯凭风向,可猜弦望。”花焚俗拱手回礼,见无忧反身欲去,不由朗声道:“见当下情状,想来今夜必得满月。”
无忧闻听,轻哼一声,几不可辨,后便稍叹,回身堆笑,轻道:“君当佩韦。”
一言既落,花焚俗登时红了面颊,侧目再三,唇角微收。
无忧见状,心下一动,径自向前,仰面凝视花焚俗半刻,陡地抬臂,两手触其唇边,使力轻支,便见其唇角再抬。
“这般模样,方为真赏!”无忧呆望,沉声缓道:“若今夜满月,想来明晚赏之更佳。”
言罢,收了两手,又施一揖,以掌心熨拂桃腮,和羞娇走。
花焚俗立身痴望,半晌,阖目浅笑,单手拂袖,反身独自还家。
当天入夜。
无忧辗转,实难入眠,这便起身,缓取了手畔茶器,金槌碎茶,细细碾磨。漏夜寂寂,唯闻窸窸磨茶之音。无忧黯然,待散茶细如末,这方停了手下动作,阖目半晌,闻沸水汩汩,启睑便将茶末散入茶釜,再待一刻,浅斟半盏,氤氲蒙目,热茗入腹,登时化了暖泪,夺眶即出。
无忧单手持盏,念着凉原上诸人提及圆月之景,这便起身推门,直往屋外而去。出了房门,依凭记忆,往侧殿东行不过半刻,便见一亭,无忧徐徐入了亭内,将茶盏轻置桌上,四顾无人,环柱而坐,不由轻声喃喃:“犹记此亭匾书‘树萱’,树萱忘忧,欲展愁眉,重在一‘忘’字。”
言罢,无忧仰面,果见银盘沉沉,直压亭角。腹内桂树宝蟾、月兔玉杵,无一不清。无忧愕然,呆望多时,陡见月碎万片,清辉漫天。
此时,知日宫敛光居。
弄无悯只身孤坐堂上,却未点灯。其身华彩,此时已似残炬之光,星点余亮,转瞬乍灭。
“弄无忧。”一言即落,便见弄无悯稍一抬手,右掌掌心立现一条火蛇,长约三寸,状若霹雳。弄无悯弹指一出,那火蛇便似得令,直往内室,将床榻椅凳、镜台屏风、柜几案架,一一探遍;所过之处,遗星火半点,约莫盏茶功夫,无一所得。这便回返,火信一吐,盘身立于弄无悯掌心。
弄无悯仍是阖目,陡地合掌,直将那火蛇掐作数段;起身挥袖,便闻忽地一声,内室外堂,诸件物什登时起火,不过眨眉,尽化灰烬。
弄无悯唇角浅抿,低垂眉目,负手便往院内,踱了几步,陡地静立,侧目见天际圆月,影影绰绰。弄无悯稍一失神,目睫相交,思及之前,尝与无忧把臂赏月,而今一月一影,心下竟觉凄然。弄无悯稍一阖目,长叹口气,眨眉功夫,左臂一抬,施个近月诀,便将那圆月引至面前。
树萱亭内。
无忧两手交握,陡感头顶似是一颤,见那月轮渐远,身上笼纱如为骤风吹翻,不知其踪。
无忧一愣,心下暗道:这月轮怎似为人拖曳而去?思及此处,无忧匆忙起身,出了树萱亭,仰面抱臂。
万里之隔,一边是银汉迢迢,哀然心瘁;一边是素月皎皎,槁如死灰。爱恨烦愁,蝎蹈空花;动心丧魄,何人当疚?
弄无悯同无忧俱是呆立,一刻之后,弄无悯稍一侧目,轻启唇瓣,沉声笑道:“敛光居上虽无所获,吾竟忘了应往杯水殿探看一二。”话音即落,立时甩袖,单足点地,飞身便已不见。
此时,无忧稍一抬臂,抚上后脖颈,轻轻捶捏,正自阖目摇首,不过迅指,再启睑时,见月华已复,月轮近身。无忧一怔,不由后退两步,随即停下,反是浅笑盈盈:“本欲赏月,现下却是心惊,扫了兴致。”言罢,已是反身,往寝殿而去。
月下愁心,奚啻其二。
这边花焚俗独坐灯前,思及无忧种种,心下波澜,念着明日得机再见,更是畅然。右腕微侧,饱蘸笔墨,长抒口气,挥毫立作一月下美人图:美人颦笑,皆是风情;九天凉月,急遣热恼。
那纸上月华,似水可流,浮于水面,随波跌荡。晚风轻至,却似执剪断金,化水波万点,起伏不住。
江水顺壁而攀,默默无声,若非肥遗江,又是何处?(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霜月迷行处 … 第151话
第二日辰时将过,无忧一身荼白,启门便见花焚俗立身殿外,直身静候。
无忧嫣然,二人尽了礼数,这便并身踱步,徐徐出了城门。
约莫两刻后,二人已至城外十里一处荒僻土坡。无忧心下生疑,四顾不迭,少倾,终是启唇询道:“冯怒之障,当在苍穹之上,怎得花哥哥携无忧前来此处?”
花焚俗含笑不语,轻呼一声“且随我来”,这便踱步欲攀那低矮土坡;然稍一侧目,见无忧呆立,并不动作,这便返身,五指轻扣无忧弱腕,稍一使力,拉了无忧上前。
眨眉之间,二人已是攀上土坡。无忧定睛,见坡顶乃一巨洞,周约一丈,恰容二人抱臂而入。
无忧一指那洞口,面现不解。
花焚俗浅笑,应道:“冯怒之障确于头顶,然不可直达;此洞初下后升,曲折反复,乃通达障隔唯一出路。”
无忧目珠一转,单手覆上花焚俗掌背,娇道:“莫非此处不秘,族人皆知?”
“何需藏掖?”花焚俗反是一愣,轻声反诘。
“族人心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