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第6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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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响声退去,苍鹰如梦初醒,心中悲痛莫名,仿佛镜蟾是他未曾谋面的亲兄弟,此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他握住镜蟾的手,传入内力,盼能延他片刻性命。镜蟾蓦然落泪,断断续续的说道:“求你。。。求你救救若施,我对她不起。。。。我实在没法子。我体内的妖魔。。。。会夺我身心,将我。。。。心爱之人杀死。”
苍鹰说道:“她死不了。你那孩儿很是了得,他。。。。他定能保住他娘亲性命。”
镜蟾又道:“你不可。。。。不可对他们太过亲近,你迟早也会。。。。。”话音未落,苍鹰身躯一颤,不知为何,内力从中断绝,镜蟾失了支持,脸色发青,立时咽气而死。
苍鹰回想镜蟾所言所行,恍惚间生出幻觉,似乎体内被注入了那恶毒的黑色蛆虫,在他五脏六腑间撕咬,虽不如何疼痛,但却已恶疾难治。他喉咙滚动,发出难辨的声音,似在哭泣,又似在低笑。他将镜蟾尸首抱起,朝原路返回。
行不多时,见赤蝇背着若施,与海飞凌、香儿匆匆赶来。苍鹰见若施紧闭双目,但脸色如常,知道她果然保住性命,总算松了口气。赤蝇跑到跟前,见到镜蟾惨样,瞬间泪盈眼眶,嘴唇发颤,问道:“师父,我。。。。我爹爹他。。。。”
苍鹰叹道:“他被恶怪缠身,难以分割,我将那恶怪杀了,他也随之而死。徒儿,我。。。我实在无能,救不了他。”
赤蝇生平从未见过自己父亲,此刻一旦相见,却已生离死别,胸中苦闷,当真难以形容,但想起父亲一世受苦,如此收获解脱,悲苦稍解,他道:“师父,这。。。这怪不得你。”愣了半晌,伏在镜蟾身上放声大哭,海飞凌与香儿在他身旁相劝,如此宣泄许久,渐渐止住哭泣,心中已好过了不少。
苍鹰将镜蟾尸首埋在土中,向他拜了三拜,旁人学他模样,也依次跪拜。那蚯蚓怪借杜西风之口说道:“此地满是食尸的怪虫,将他留在此处,只怕不妥。”
赤蝇叹道:“人都死了,尸首总难逃这般下场,六道轮回,鸿鸿天规,谁又能免得了?”
海飞凌赞叹道:“师弟,你说出这话,还真有几分高僧的模样呢。”
众人知道这雪山中危机四伏,不知有多少凶恶怪虫,不敢久留,先绕回那塔楼之中,找一处休养生息。苍鹰问赤蝇如何救治若施,赤蝇朝苍鹰磕头道:“多亏师父指点,不然我母亲难逃此劫。”遂将那剑上灵气转化的法门说了出来。
苍鹰喜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并未多想,怎能算是我的功劳?是徒儿你聪明过人,才救了你娘性命。”但他深明武理,明辨利害,苦苦思索许久,又道:“这剑上游灵附在你身上,多少会蒙蔽你的本心。这其中或有隐患,对你内力实有损害。但你本身内力并不如何出众,此节倒也无需多虑。”
赤蝇说道:“只要我娘平安,就算我舍了这条小命,又何足道哉?不过内力稍损,实是划算至极了。”
香儿取过回春剑来,手腕转了个花样,说道:“此剑先救了铁穆耳哥哥,再救了师弟的娘亲,才是真正的大功臣呢。”她自身也暗暗散发香气,能治病救人,效用非凡,手握此剑,竟有些爱不释手。
赤蝇又道:“师姐若当真欢喜,这柄剑便送给了你,却也无妨,只是。。。。”
香儿喜道:“那可多谢师弟啦,只是什么?你后半句话怎地不说了?”
赤蝇叹道:“师姐限于天赋资质,只怕不能领悟此剑妙处,便算给你,又有何用?不过是一柄平平常常的兵刃罢了。唯有如我一般的天下罕见之才。。。。”
香儿哼了一声,说道:“你脸皮真厚,定要说嘴,我冰雪聪明,江湖号称蕙质兰心小剑仙,这区区藏剑冢宝剑,怎能难得住我?”
苍鹰笑道:“你这丫头,学的和你师弟一般自夸自大。这柄剑该如何使唤,你又闹得明白么?”
香儿心下不服,站起身来,凝力剑上,喝喝出声,连续舞动,虽然并不吃力,但也微觉晦涩,更不知所谓这剑上“游灵”又在何处。她大感懊恼,抱住苍鹰手臂,嗔道:“师父,你好生偏心,教给师弟的本事,却不肯教给我。”
苍鹰大摇其头,说道:“那是你师弟自个儿悟出来的道理,藏剑冢诸般宝剑,与人心脉相连,若心意相通,自能使动自如。你眼下施展不灵,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时时与之相伴,以你的本事,不过多久,自能开窍。”
香儿回嗔作喜,紧拥宝剑,不住思索其中奥秘。众人再谈片刻,方才纷纷睡去。(未完待续。)
五十三 此刻无声胜有声
苍鹰回思今日之时,心中空空荡荡,失落如丧,这一夜便睡得很不安稳,恍惚间入梦,梦中四处回响镜蟾所言:“我体内的妖魔会夺我之心,将我心爱之人一一杀死。”
那妖魔自称“蟊”,宿在镜蟾身上不知多久,终于破壳而出,夺走他一生功力,当它死时,镜蟾自也难活。
他忽然想道:“如我没了蛆蝇尸海剑的功夫,我。。。。我又会怎样?我会死吗?”
他以往从未有过这般忧虑,似乎世上本无此道理。这神功与他浑然一体,不可分离,怎会失却?可就在此时,在睡梦之中,他不禁担忧将来,担忧自己的性命,担忧起他所有“朋友”,尤其是雪冰寒的安危。
镜蟾道:“它会夺心,杀世上爱我之人。”
苍鹰大惑不解,不知自己为何要杞人忧天,他身上并无异样,又有飞蝇庇佑,难道世上有什么妖魔,竟是飞蝇察觉不到的么?
他迷迷茫茫,飘飘忽忽,似在云端飘着,忽然景物剧变,他竟身处山海门的冥池之前,池前坐着一人,高大痴狂,正是那独孤剑魔,只听独孤剑魔说道:“你不领悟天机,不重新临门,练不成破魔弑神剑。”
苍鹰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何要练那破魔弑神剑?”
独孤剑魔翻来覆去,一成不变的说话。苍鹰悚然心惊,暗想:“不领悟天机,不重新临门?他是让我再入山海门?但我本就是山海门之人,如何再度入门?莫非命中注定,我会失却蛆蝇尸海剑,随后再有新悟?”
他嗤之以鼻,大感荒谬,头中突然刺痛,仿佛有怪物要闯入他脑中。窥探他的心思。
独孤剑魔说道:“他来了,你速速忘了此事。”又低声嘟囔了几句,苍鹰已全然乱了心思,无心再听,霎时轰隆一声,如天降大水,将他浇了个通透。他一回头,吓得遍体麻软,只见一头顶天立地的大苍蝇从暗中现形,瞪大双目。到处窥探,它形体绚烂,巨翼遮天,比那蟊要可怖万倍。
苍鹰“啊”地一声,尖叫起来,猛然跃起。只觉自己一身虚汗,头脑发胀,但为何如此,却也全然想不起来。
众人多在安睡。左近并无危险。赤蝇本在守夜,见苍鹰模样,暗自钦佩:“师父这一声吼如此洪亮,不似睡醒虚弱之人。只怕身下一柱破天,不逊于我,果然是铁骨阳心的童男子。”
苍鹰叹了口气,说道:“徒儿。换我放哨,你去睡会儿吧。”
赤蝇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似我这等修为高明之士。纵然半年不曾合眼,却也丝毫无碍。”
苍鹰笑道:“让你睡就睡,还怕你师父趁你睡着,偷你东西么?”
这师徒二人性子投合,说是师徒,便是亲兄弟也无这般没大没小。赤蝇心中感激,便侧身睡下,睡前胡思乱想:“我爹爹被那蟊所害,并非蛆蝇作祟。那白面祖师爷传下之事,却也不曾达成。我当继续找寻被蛆蝇附体之人,好歹救他性命,万不能让那蛆蝇再祸害于世。可天下之大,我又该去何处找它?”
烦恼一会儿,蓦然想道:“我爹爹如此武功,才被那蟊盯上。而被蛆蝇附身之人,只怕身手更为可怖。可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般人物,当不会籍籍无名。我当练成高深功夫,引天下武人传颂,再大肆自吹自擂,说自己天下无敌。如此世上高手定会纷纷上门挑战。十有**,能遇上那蛆蝇宿主。”
但他并无刺探人心的功夫,即便真遇上此人,他也难以分辨。他念及于此,又深感困惑,苦思不解,可又不愿向旁人说起,以免惹人担忧。怎料到他意欲降服的大妖魔,竟在师父苍鹰体内?
。。。。。
次日若施终于清醒,苍鹰向她说了镜蟾之事,她悲从中来,却哭着向苍鹰道谢。苍鹰说道:“镜蟾老兄对师姐实有爱意,无奈被恶灵缠身,身不由己,这才动手伤你。如今他魂归黄土,却也算得上一桩好事。师姐万望节哀。”
若施望着爱子,想起亡夫,泪水决堤,一时难以抑制。但她本是生性坚毅的女中豪侠,拿得起,放得下,被赤蝇安慰一番,便已振作精神,不复哭泣。
众人当即翻山而出,沿途并无怪虫阻挠,不知是白昼沉眠之因,还是无人驱使之果。如此追风赶月,径直往南,稍稍打听,得知九婴正在开平等候。苍鹰对铁穆耳说道:“小王爷,我这便将你送回家中,让你与家人团聚。”
铁穆耳感激万分,深深作揖,说道:“苍鹰大侠,昔日在云南,今日在辽东,皆受你大恩,在下铭记在心,永不或忘。但有几句话,在下却不得不说在前头。”
苍鹰猜到他要说何事,也佩服他的胆识为人,哈哈大笑,说道:“你也知咱们身份,大伙儿是敌非友,你今后要与咱们干仗,可不必手下留情,区区小恩,也不用你来还报。”
铁穆耳神情苦涩,连声致歉,又朝香儿望去,目光深情款款,当真刻骨铭心。香儿俏脸微红,但神色坚定,说道:“铁穆耳哥哥,你已有婚配,我便不来淌你的浑水啦。咱们若在战场相见,自然各凭本事,强者为尊。有些事,还是藏在心里,莫要言明。”
铁穆耳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身子摇晃,眼眶湿润,无法作答。苍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