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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蛆蝇尸海剑-第6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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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燕然望着那怪物,只觉她如此渺小,毫无出奇之处,她害死归燕然自己,又害死了他的孩儿,归燕然本该恼恨至极,要将她挫骨扬灰,但在此刻,他却觉得报复之意荒谬可笑,不值一提。

    他又想起玄秦来,他曾经说过的故事,那西方的邪教,那恶毒的教主,玄秦服毒自尽,死后重生,饶了他的仇人,成了邪教的教主。

    那邪教不正是玄夜教?那教主不正是莫忧么?他说的是千年前的旧事,但归燕然却以为那事并不遥远。

    归燕然心道:“我怎会那般蠢?竟一直不曾察觉?”

    冥冥之中,有神识不让他想通此事么?

    韩霏咆哮一声,手指一动,归燕然身旁影子突然活动起来,化作尖锥,刺向归燕然。归燕然不闪不避,那尖锥来到近处,登时受震碎裂,归燕然手指一弹,韩霏闷哼一声,登时倒飞出去,足足撞破三四道墙,但仍勉勉强强站了起来,她成了怪物之后,体格健壮,超乎归燕然预料。

    归燕然奇道:“韩霏,你怎地会成了这幅模样?你又怎会这等功夫?”微微思索,立时有所顿悟:“原来人影之中,暗藏真气,正被她所用。”

    韩霏指着归燕然道:“你为何还活着?你。。。你。。。。啊!”

    她眼中蓦然现出又崇拜,又恐惧的光芒,她见归燕然身上黑气腾腾,四处蔓延,有如疯长的树木,已将这地窖围得水泄不通,她尖声道:“这是‘夜神天衣’,为何你也是玄夜?为何世上会有两个玄夜?”

    归燕然想起与韩霏初遇情景。

    他对她道:“你还是莫叫我魔神啦,我并非玄夜,将来若真有玄夜现身,你又会‘伪神,伪神’的叫个不停。”

    她答道:“魔神你救我性命,对我这般深情厚谊,我若再生出亵渎之心,天理不容,死后堕入永夜地狱,被魔影撕咬,万世不得超生。”

    她为他这个玄夜化身,抛却了周瀚海。而如今她又为真正的玄夜,抛却了自己。

    她一直狂热如初,只不过自己愚昧,没有发觉罢了。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狄江体内,暗藏妖魔,名曰‘夜啼’,它查知韩霏心中悲情,钻入她心中,由此占据她身子,这夜啼以人心恶念悲苦为生,悲戚越深,功力越强。故而韩霏成了这般模样。若在数日之前,你要胜她,须得颇费功夫。”

    韩霏见到玄秦破开归燕然真气,走入阵中,更是颤栗难安,喊道:“魔神,魔神,我夫君。。。。这伪神为何。。。。”

    归燕然望了玄秦一眼,神色不动,竟变得与他一般冷漠。

    玄秦问道:“你要杀她么?”

    归燕然道:“为何要杀她?”

    玄秦点头道:“你终至第十层境界,无悲无恨,无喜无乐,这夜影离形可算圆满了。”他凌空一抓,韩霏哇哇乱叫,腾空而起,破开屋顶,声音渐渐远去,转眼不知去向。

    归燕然叹了口气,收摄神功,便要离去。玄秦迈了一步,已挡在归燕然身前。归燕然似有所悟,站立不动。

    玄秦道:“我乃山海门人,特来引你入道,赐你长生不死,化你蒙尘之心。”(未完待续。)

九十二 悔不常相伴

    李若兰陡然惊醒,香汗淋漓,惊魂未定,梦中血淋淋的景象令她心跳不止,她只呆了片刻,立时大叫道:“那贼婆娘!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雪冰寒睡在她身旁,闻言也幽幽转醒,李若兰哭喊道:“雪妹妹,那疯婆娘捉走了我的孩儿。。。”

    雪冰寒忧心忡忡,沉思片刻,说道:“这女子捉了燕儿,定是有意要挟于你,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若兰道:“你别文绉绉的说话啦,她想要做什么?”

    雪冰寒道:“她定是要对付归哥哥,多半也去帝台山了。”

    李若兰急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又冲出屋子,雪冰寒恍恍惚惚,茫茫丧丧,突然间抱紧身子,蜷缩起来,瑟瑟发抖,不敢随李若兰出去。

    她怕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物。

    此时天色微明,李若兰策马扬鞭,不停催促,马儿撒开腿,在道上奔行如飞,但此马终究乃是凡物,行至半路,已然不支。李若兰心生不忍,将其舍在路边,施展轻功,足不点地的一阵狂奔。奔了数十里路,来到镇上,再换马疾驰。这般星夜兼程,风餐露宿,反而迷了路,经过几番折腾,终于在二十日之内抵达帝台山。

    帝台山下有一镇子,多年来蒙归燕然庇护,从元人手中逃脱,镇民安居乐业,将归燕然等逍遥宫之人视若神明。李若兰来到镇子里头,有镇民认出她来,喜道:“教主夫人,您回来啦。”

    李若兰汗水直流,喘息急促。点头道:“可出了什么乱子没有?”

    一少妇道:“这些时日可当真热闹,玄天楼不知出了什么事,那许多大人全数到镇子里头来啦,一个个儿找地儿闷头就睡,醒来之后也糊里糊涂,不知自己为何跑到这儿来。”

    李若兰道:“他们人呢?”

    少妇一指客栈。李若兰飞身赶至,问掌柜情形,掌柜笑道:“华夫人就在上头,早上咱们去问安,她仍半梦半醒呢。”

    李若兰找到夺魂,见她坐在床上,捧着脑袋发呆,问道:“华姑姑,华姑姑。山上出了什么事?”

    夺魂一阵冷颤,清醒过来,说道:“我。。。我也不知自己怎到了此处,只觉身不由己,像喝醉了酒一般?这可。。。。奇哉怪哉。”

    李若兰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接连找人,全数困惑不解。李若兰更是惊讶,暗想:“莫非他们中了极厉害的迷药。以至于这几千人各个儿丢了魂么?”心知夺魂武艺仅稍逊自己,敌人手段神鬼莫测。决不可轻忽。夺魂等人心智未复,也帮不上忙,她咬紧牙关,往山上赶去。

    走到途中,见莱宁扶着狄江,一瘸一拐的走下山来。李若兰奇道:“江儿,你们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般?”她仍不知狄江投奔明教之事,见他模样凄惨,只觉心痛。

    莱宁见李若兰神色惶急,似并无恶意。心头一宽,登时哭出声来。狄江抬起头道:“师娘。。。。我。。。。我。。。。被韩霏师娘所伤。”

    李若兰与韩霏情义深厚,闻言大骇,忙问情由,狄江便说了自己被韩霏擒住,酷刑伺候之事说了。李若兰一跺脚,说道:“她好生残忍,什么事不能商量么?你伤成这样,可不能走动,随我上山包扎养伤。”

    莱宁虽对逍遥宫畏惧极深,但狄江伤势太重,不能长途跋涉,只得依言而为。李若兰将两人送上帝台山,找来伤药,治了狄江之伤。他虽饱受折磨,但毕竟只是皮外之苦,而那伤药颇为灵验,不多时便大为好转。

    李若兰松了口气,问道:“这位姑娘,你可见到我丈夫。。。便是江儿的师父。”

    莱宁道:“我见到师父之时,乃是在此楼地窖中,但随后我与狄江晕了过去,便什么都不清楚啦。”

    李若兰寻思:“以燕然的武功,无论来了何等强敌,他必有应付之道。但若是韩霏姐姐意欲加害,他毫无防备,那。。。。那可如何是好?”

    狄江猛然道:“师娘,是。。。。是师伯,是苍鹰师伯,师父醉酒之时,曾大声说了些话,他说。。。。似乎是苍鹰师伯要来杀他。”

    李若兰花容失色,登时哑口无言,但立时又惊恐说道:“你莫要胡说,二哥怎会做这等事?”

    莱宁道:“是真的,师。。。师娘,我与狄江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偷听韩霏与归燕然交谈,又听了归燕然酒醉之言,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告知李若兰。

    李若兰听归燕然说到自己对苍鹰芳心暗许,一往情深之事,羞红了脸,啐道:“我丈夫蠢笨至极,你们不可听他胡说。”又听归燕然说苍鹰要来杀他,不免心惊肉跳。咬牙暗想:“二哥与燕然之间情感纠葛,竟如此繁复?除我之外,安曼、莫忧皆牵涉其中。苍鹰他。。。。他若要杀我丈夫,时机无数,为何不早动手?莫非。。。。莫非他真的顾及到我么?”

    她想起苍鹰深不可测的武功,又想起他无所不知的修为,遍体生寒,不禁瑟瑟发抖,但立即想到:“单凭这两个小鬼一面之词,我不可冤枉二哥,先找到燕然,问清此间情由,再做打算。”

    此刻山上来了神出鬼没的敌人,虽不知与苍鹰是否有关,但那绿发女子定在其中,李若兰势单力孤,不敢有丝毫怠慢,握了握青山日月剑,调匀气息,正欲外出,狄江道:“师娘,我。。。我与你一起去。”强撑着站了起来。

    李若兰皱眉道:“就凭你这副模样?帮得上什么忙?徒然送死罢了。”

    狄江道:“我听见东山密林处隆隆作响,持续大半天,似乎山崩地裂,天都要塌了。师娘,那里。。。。那里有怪物,师父他说不定就在那里。”

    李若兰喜道:“你怎地不早说?我这便前去瞧瞧。”她走向东山,穿过山间小道,来到山下,奔行一会儿,见到眼前景象,登时吓得目瞪口呆。可见前方十里之内,草木山石尽数粉碎,几座眼熟的山峰变了模样,不少已然坍塌,似被千万道雷火打过一般。地上道道坑痕,深入数丈,其中有黑烟腾飞,仿佛魑魅魍魉一般,至于野兽飞禽,更是死伤无数。

    李若兰手心出汗,双足酸软,但念及丈夫安危,壮胆朝前迈步,走过十里地,见一大坑,径约十丈,入土三丈,坑中有一男尸,身穿破烂旧袍,脑袋已被割去。

    李若兰“啊”地一声,魂不守舍,只想转身跑开,但把心一横,跃入坑中,见那男尸手足身形极为熟悉,她张大嘴巴,泪流满面,却说不出话来,扯开那袍子,又见那人腰上一道伤疤,五颜六色,触目惊心。

    她蓦地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空白,抽出长剑,往自己脖子上斩去,但差了半寸,她硬生生收住手臂,心想:“我若死了,大仇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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