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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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张君宝一掌压下,掌力凝于掌心,力压千钧,势大力沉,绝不逊于九婴的鸿源江河掌。
张君宝站立不动,手指一颤,午缚释只觉掌中力道登时卸了,手臂乏力,竟连一寸都递不出去。他惊呼道:“妖法!妖法!”抽回手掌,绕着张君宝连出数十掌,张君宝好整以暇,也不朝午缚释望一眼,只是手指颤动,再无其余动作。即便他如此悠哉,但午缚释使尽浑身解数,催出毕生功力,掌风如碎涛纷浪,却突不进张君宝身周一丈之内。
又斗了十招,他幡然醒悟,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今夜万万讨不了好。想要退去,岂知面前万象纷乱,景致莫名,仿佛身处海市蜃楼中一般,往左走是死路,往右走是悬崖,往前是危,往后是险,走错一步,瞬间狂风大作,惊雷不断,午缚释吓得魂飞魄散,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张君宝一拂袖袍,诸般异象登时消散,他说道:“此乃伏羲八卦阵,想当年诸葛丞相曾用此阵困住陆逊,救了刘玄德一命。”
午缚释脸色惨淡,颤声道:“可此地哪儿有乱石堆,怎能生成阵法?”
张君宝说道:“我以心念发阵,气团为门,与你相斗之时,周身环绕八门遁甲之气,只要我稍加催动,立时便能引你入阵。”
午缚释如何能听懂这深奥易理?他见张君宝收了神通,暗忖有机可趁,装作低头沉思,骤然往前急冲,拼出全身内力,一掌“盛气凌人”,掌力排山倒海般击了过来。
张君宝手指一点,午缚释刹那间被数百道掌力命中,肉身登时碎成粉末,如同从万丈悬崖上急速坠落一般。他原先催动真武通天掌与午缚释相斗,将对方掌力以“生门”气旋化解,存入“杜门”之中,待找到破绽,一并激发出来,这数百道掌力,本就是午缚释自身劲力,此刻汇聚在一块儿,当真威不可挡,雷霆万钧,午缚释**凡胎,如何能承受得了这等劲力?这位武艺登峰造极的藏边高人,竟就此惨死当场。
张君宝将午缚释杀死,心中平淡,不知为何,竟丝毫不觉怜悯,就如同碾死一只虫豸一般。他叹了口气,为自己此刻冷漠而隐隐忧虑,猛地见到归燕然,见他兀自昏迷,微微一笑。又朝一旁树林点了点头,传音说道:“二弟,我先去了。你伤势无碍么?”
苍鹰从树后探出脑袋,传音答道:“我痊愈的快,你别担心啦。你这就走了?也不看看好戏?”他先前一直躲在一旁,暗瞧两人争斗,张君宝早已得知。
张君宝望了望归燕然与李若兰,笑道:“你又想作弄三弟?”
苍鹰说道:“顺其自然,各凭造化,我总觉得此事颇为有戏。”
张君宝哈哈大笑,说道:“未必,未必,咱们还是以正事为重。为兄先走一步,少顷再来找你。”语毕早已不见。(未完待续。。)
二十七 金风玉露又相逢
苍鹰听张君宝这么一说,瞬间冷汗直流,想道:“黄二爷他们生死未卜,毒深难解,如今午缚释身亡,更无去处找这解药。我先不忙看三弟如何,回那宅子上看看情形,哪怕希望渺茫,好歹救得几人再说。”
他见归燕然似乎醒来,穴道已解,知道他定然无碍,也顾不得照看他,心急火燎,大步流星,直往来路返回。也是他体质异于常人,加上蛆蝇尸海剑与贪狼内力相辅相成,伤势复原极快,不多时气血通畅,已无大碍。
他赶到李听雨府上,只听一人哭喊道:“老巴、老西、老荷,老兰。。。。。你们这么许多兄弟,跟了我十年有余,谁知在一夜之间全数撇我而去,我黄松公着实无能,实在是窝囊废物一个,我还不如随你们一道下去吧,也省得我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生不如死呀!”
苍鹰心中一悲,冲入厅堂,见李听雨众人围着黄松公,不停出声劝慰道:“黄老,节哀,节哀。”黄松公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垂头丧气,身边躺满下属尸首。
苍鹰跑上前来,惊声急道:“怎么了?他们怎么全都死了?”
李听雨见他归来,霎时满脸惶急,欲问李若兰下落,可心知苍鹰陡闻噩耗,此举未免冒失,太过无礼,只能强自忍住,说道:“鹏远兄弟,不久之前,这些中毒好汉突然大口呕血,就这么。。。。唉。他们原本虽然精神不振,可性命暂时无碍,谁知却如此突然走了。可惜,当真可惜。”
苍鹰胸口一痛,咬牙切齿,知道他们之所以毒发,正是由于午缚释身亡之故。这毒药如此歹毒,竟能以这等方法操纵,毒性猛烈。不逊于鬼剑门的剧毒。
忽然只见一位丑陋道姑从黄松公身旁站起,抹着眼泪,柔声道:“黄爷爷。你莫要伤心啦。人死不能复生,你刚刚解了毒,情绪不可激荡,以免又生出毒素。咱们陶蛇兄弟的玉清丸只有刚刚那一颗。多了可没有啦。”她语气真诚。确实发自肺腑,令人心生感激。
苍鹰一见那道姑,登时心生异样,瞧她约莫十七岁年纪,双眸如同一泓清泉,身材娇柔,扎一丛婉柔云髻,笑容体贴亲和。乍看颇为讨喜,可一张脸却坑坑洼洼。点缀麻子,如同碎花白玉盘一般,当真毁了她原本的花容月貌。
道姑转过头来,见苍鹰望着她,眨了眨眼,忙道:“鹏远兄弟,兰儿姐姐人呢?你可把她救回来了么?”
苍鹰之前在这稻花居中并未见到这道姑,想来她刚到不久,他朝她凝视许久,忽然心情大好,烦恼顿消,似乎从一场美梦中安安稳稳的醒来,只感神清气爽,心怀善念,便天塌下来,地裂开来,他也满不在乎了。
这道姑不是旁人,正是四年前与他邂逅的那位悲惨少女:那位冰雪聪明,却又九死一生的雪冰寒,细探她情形,她此时虽然内力低微,但精神健旺,并无萎靡之象,一身疾病,当已痊愈。
雪冰寒见苍鹰笑而不答,皱了皱眉,说道:“鹏远兄弟,贫道问你正事呢,你这般傻笑做什么?莫非是笑贫道脸如麻花,样貌滑稽?”
苍鹰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敢,不敢,兰儿姑娘已然无碍,那午缚释也已然伏诛。”
李府众人闻言先是一喜,又是一惊,雪冰寒惊呼道:“那午缚释乃是鞑子皇帝手下数得着的大高手,曾大展拳脚,一举击毙过墨月楼的墨月三老,轰动天下,他闯荡江湖十年,罕逢敌手,想不到今夜死在鹏远兄弟手上。”
苍鹰笑道:“我哪有这等本事?下手的另有旁人,不过那人武功太高,我根本没看清那人是谁,胜负已分,那人便飘然远去了。我急着回来救人,由我兄弟照看兰儿姑娘,两人定当无碍。”
李听雨松了口气,但念及江龙帮众人惨死,不禁神情黯淡,说道:“这位道长名叫雪冰寒,她恰巧刚刚赶到此地,身上又携带了一枚能解百毒的玉清丸,咱们连忙喂黄老先生服下,这才保住他一条性命,但却救不得旁人,唉。。。。”
苍鹰扶住黄松公,说道:“黄二爷,还请节哀,除了这些惨死兄弟,你手下还有许多好汉,他们敬爱于你,你可不能就此垮了,万万振作,莫要伤心。”
黄松公叹道:“鹏远兄弟,都怪我黄松公没用,不该轻信那无耻的朝廷走狗!他早就起意想要害咱们,暗中喂服毒药,这才累得这么多兄弟惨死。唉,不消说,咱们分舵的隐秘,早就被此人泄露出去,从此以后,天下之大,再无我等容身之处了。”说罢用力摇头,擦抹眼泪。
苍鹰与雪冰寒同时说道:“黄二爷不用担心,他绝不会泄露此事!”两人异口同声,一齐说话,顿时只觉心有灵犀,不禁相视一笑。
黄松公抬头问道:“为何不会泄露?”
苍鹰比划手势,示意雪冰寒先说,雪冰寒早就听李听雨说过此间经过,当即也不推脱,说道:“黄爷爷,我听李先生说过,这午缚释为了查案,混入你的手下,又威胁你们当中一位桂兄弟替他暗中卖命,是么?”
黄松公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奸贼如此狡猾卑鄙,定然什么都说出去啦!咱们眼下已然是朝廷要犯,想逃也逃不掉了。”
雪冰寒说道:“你们劫了白浑天之后,不久又有一群人前来抢夺,下手狠辣,险些将你们的人全数杀死。而咱们这时候横插了一手,于是这白浑天落到了咱们手上。你可知道:为何当时那桂兄弟要下手杀害白浑天?”
黄松公一脸呆滞,茫然问道:“为什么?”
雪冰寒说道:“你们捉住这白浑天。定然会将他带到隐秘处审问,对这午缚释而言,此举正合他心意。若能查出靖海王案情,自也不必伤人。而他定然早已嘱咐过桂兄弟,如若有人来抢,便当即下手杀害。此举乍看之下,浑不可解,但我逆料这午缚释心思,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防范自己人。”
黄松公越听越是糊涂。又问:“自己人?你是说官府的人?”
雪冰寒笑道:“非也,这儿的官府是他的对头,是靖海王的心腹。即便抢走白浑天,对他有何损害?他也不必让桂兄弟冒险撕票啦。他之所以意欲杀白浑天,便是不想让其余同伙抢去他的功劳。此人行事如此隐秘,独来独往。不惜乔装。深入龙潭,性子定然阴鸷,为立大功,对皇帝其余手下颇为提防,甚至不惜杀人灭口,以免旁人占了先机。你说这等人物,会将你们的事说给外人听么?”
黄松公恍然大悟,心头如同落下一块大石。连连赞叹道:“道长不曾亲见此事,可却料事如神。如同早已在场,这等聪明机智,当真令老夫大开眼界!”
雪冰寒见他称赞,微觉害羞,又道:“不过由此看来,第一群来抢人的只怕是忽必烈手下,这白浑天所做的勾当极为紧要,皇帝、靖海王、还有咱们都对他如此看重,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对他审问,越早知道其中秘密,对咱们越是有利。”
李听雨深感有理,命人将堂上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