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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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可馨微扬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傅怜音,你非要装慈母,我“配合”,这回我会让你打落牙齿还得往肚子里咽!
云天扬将云可馨扳过身子,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问:“馨儿,现在你娘亲和姨娘都在说自己的不是,你说爹爹要怎么办才好?”
她眨巴几下眼睛,呆愣愣道:“方才爹爹问女儿是谁对馨儿说二伯母坏,女儿已经回答说是容嬷嬷了呀,这和娘亲还有姨娘有什么关系呢?”
这下非但是云天扬,包括二房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傅怜音,一脸的惊奇莫名。
渐渐的,眼尾眉梢现出一丝讽刺的笑意:许是自己方才那番“表白”起的作用,果然是“母女连心”,二房也该彻底死心了!
料不到云可馨津津有味的啃了几下手指头又憨傻道:“娘亲说的对,她一切都出自母女之情,因此就算她说二伯母坏话又如何?馨儿觉得打骂都是情有可原……”
云天扬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他紧盯着云可馨,惊愕的无法形容——不过三岁大的孩子,心灵何止被腐蚀至此?
她一直都是由傅氏带着的,倘若不是傅氏平日言行不端,怎会出现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情况,还给一屋子的人看笑话,以为他云天扬是这么教授女儿的!
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这吏部侍郎还不让人戳脊梁骨?笑掉大牙!
云天扬从眼睛下方往上朝下首跪着的三人看去,冷着脸道:
“容嬷嬷乱嚼舌根,挑拨是非,搅乱各房安宁,拉出去杖责50,逐出国公府,”云天扬顿了顿,目光移向傅怜音和代春妮,二者皆是冷汗直冒,嘴唇翕动个不停,就是没敢再开口,仿佛等待裁决一般低着头,“傅氏,身为三房夫人七小姐的母亲,却没有教好女儿,险些让她迷糊了心智,没了大是大非,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傅氏,你可知错!”
“妾,妾,妾身知错,”傅怜音知道戏演不下去了,慌乱中双手伏地,头与地面相触,屁股翘的老高,“还,还请老爷,责罚……”
云天扬秉性温良,平素甚少动怒,但一旦发怒,那便是十头牛都拉不住,偏又是一副沉静默然的样子,让人无法预知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自己打50个耳光,以示自我惩戒;代春妮100个耳光由仆妇动手,一下都不能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惩罚的,”云天扬一面挖苦一面冷酷无情的吩咐,“来人,先把容嬷嬷这个老东西给我拖出去,不得延宕!”
上来两个健妇架起早已吓成不省人事的容嬷嬷拖了出去,少顷,就听到厅堂外传来容嬷嬷杀猪般的哀嚎。
“啪”、“啪”……厅堂中“巴掌交响曲”交织一片,不绝于耳,傅怜音是给自己甩耳光,不敢“徇私”,一巴掌下去,细白脸上顿时遍地开花,但还是得咬紧牙光继续在三老爷以及二房面前表“诚意”——
傅氏心上恨透了代春妮,若不是她心虚去给容嬷嬷出头,她也不至于会错意跟着往火坑里跳。
也怪自己太自信,以为有那早夭的儿子当挡箭牌,抓住了云天扬的软肋兴许就能逃过一劫还能将这事糊弄过去,后来又有云可馨帮腔以为总算没“白疼”一场,岂知却惹得云天扬怒气冲天,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惨的是代春妮——傅怜音自打耳光虽不能“徇私”,但下手轻重力度皆由自己掌控,甚至到了最后还能“浑水摸鱼”,看似下手很重其实就是掌心落在脸上那么轻轻一“贴”。
代春妮就不同了,她是由一个叫“阮妈”的仆妇代为动手,阮妈平日在伙房干活,劈柴切菜造就了一双手浑厚有肉的大掌,因身材上下不成比例受尽代春妮嘲笑,每次上菜都会被她奚落一番,心中早就恨上了这个姨娘。
今天老天开眼,居然让她有了这么个公报私仇又名正言顺的好时机,阮妈岂会错过?且深知三房老爷向来不待见这个姨娘,那她下手又何需客气……
挥掌而下,代春妮眼冒金星,头昏眼花,险些跌倒在地,阮妈再下手时,忽然醒悟即便是报复也不能过于明显,否则让三老爷看出“公报私仇”那可就还没爽够就给停了,还可能挨罚……
于是,阮妈按捺住恨不能一下肥掌扇飞代春妮的冲动,力度适中的“执行命令”,等到傅怜音与代春妮的惩戒完毕,前者的脸像被红纸浸过,后者暗黑的皮肤上仿佛开起了调料铺子,红黄黑青紫“一应俱全”。
二房的人看着虽解恨,心下也生出悲哀:容嬷嬷贱奴一个,他们并不放在心上,但三房是自家人何苦这样相互打压和折磨?
云天佑几次劝三弟“适可而止”,说弄清事实,教训几句便是,不必这样动粗,毕竟傅氏是三房正室夫人,脸打成这样还怎么出门?但云天扬充耳不闻,他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整治刁奴,肃清内宅。
期间云冉跑出来闹过几次,被云天扬叫丫鬟强行带去别处,倒是云可馨将这一幕一点不落深深刻在了脑子里——她终于迈出复仇的第一步!
同时也让她发现,三房,并非“铁板一块”,她还有养父三叔,过继的这两年来,他是真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虽有私心,但那份父爱却是一点不吝啬给予。
只可惜在前世,三叔在她十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过世,从此傅怜音对她明里的利用及暗地里的报复变本加厉,她也彻底沦为刀俎……而今重活一世,她能否扭转乾坤,改变一些人和事呢?
第十六章 噩梦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次年初夏时节,含着枣香与月季花的美艳飘进国公府各房院落。
西苑厅堂内,钱氏与周氏一同来三房小坐,傅怜音坐在左边下首,旁边站着代春妮,周围便是等候吩咐的丫鬟仆妇。
“三夫人,上次天扬让天赐给你把脉,说你有喜了,可有此事?”钱寒秋转头看向傅怜音,脸上永远是一号表情,仿佛笑一下会痛。
“回二太夫人,是的,”傅怜音脸泛红晕,娇声道,“最近有些孕期反应。”
“那就让丫鬟告诉下厨房,多做些酸梅汤,点心就吃鲍鱼燕窝粥补补,”周氏淡笑着接下话茬儿,“我们刚从二房过来,赶巧二夫人今年也有喜,因此不便主持中馈,暂时交由大房来负责,你们要是想吃什么不妨跟如兰直说。”
傅怜音微透红霞的面庞因听到周氏提及二夫人“也有喜”瞬间蒙上一层黑雾,姨娘瞅了傅氏一眼,话里有话的叹道:“又一次——‘同年有喜’,真是邪门儿了……”
“这有什么邪门儿的,”周氏不咸不淡道,“二房要生养,难道我们还能不让生不成?多子多福是好事。”嘴上这么说,心上却猫挠似的不舒坦。
“确实巧了,”二太夫人没留意傅氏阴沉的脸,手中转着佛珠,讥嘲道,“二夫人真不容易,一个人能抵得过三个女子,也难怪侯爷无需纳妾。”
丫鬟仆妇们紧抿着嘴转过脸去,以防笑出声来,傅怜音敛了阴沉的神色,转而口是心非的笑道,“和二嫂同年怀有子嗣,是我的福分,只可惜我们不是姐妹姑侄,否则还能结个亲。”余光瞪了一眼又要开口的代春妮,后者立马闭上嘴。
等两个人老人一告辞,傅怜音板起脸奚落道:“刚才若不是我阻止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骇人的话要从你嘴里出来?!”
“不是骇人的话,是实话,”代春妮撇撇嘴,一脸的不屑,“我替姐姐不值和气愤,凭什么你一怀上子嗣,她(指二夫人)就来凑热闹,好像生怕人家说她不会生养似的……真是奇了,又是同时怀上子嗣,搞得好像**争宠,嗤!难不成她还想——”
代春妮说到这有意打住,脸上浮起唯恐天下不乱的耻笑——后面的话还需她继续往下明说吗?
“这次若是再‘克死’我的孩子……”傅怜音手中的衣襟被她绞成一团,颔首将视线落在前方斜对角,目露凶光,声如蚊呐却充斥着嗜血的意味。
我便要二房从此断子绝孙——她在心中喊出了后半句!
丫鬟小玉进厅堂禀告道:“三夫人,七姑娘又说胡话了,在喊您呢……”
傅怜音反感的蹙了眉:多事。再抬头时已是一脸的忧心:“还发烧吗?我去看看。”
四岁的云可馨躺在卧房的小床上,眼睛紧闭,头觅汗珠,小脸通红——她这两天有些发烧,茶饭不想,心绪不宁。
“爹爹,娘亲……”,云可馨忽然不安的左右摇头,挥舞小手说着胡话,“哥哥,不要——”
“七小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快醒醒,”坐在床沿的奶娘轻唤道,“三夫人来了……”
云可馨惊得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一群令她无比憎恨的脸,心下厌恶,面上还得恭敬:“娘亲,”她不情愿的说,“女儿没事,爹爹呢?”
“老爷还在宫里,被一件大案给绊住了。”傅怜音漫不经心的应和着。
云可馨回了一个“哦”的眼神。傅怜音又道:“怎么,又做恶梦了?”
云可馨坐了起来,看着傅怜音,憨傻的浅笑:“不是,女儿是梦见娘亲生了弟弟,爹娘不喜欢馨儿了。”
傅怜音心下冷笑:小孩子就是这么敏感,但作为棋子,也有资格“吃醋”?
再开口时已是满脸堆笑,和蔼可亲的逗趣道:“傻孩子,娘亲这都还没生呢,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弟弟?就算是,你也别瞎想,馨姐儿永远是爹娘的心头肉。”
云可馨眼见傅怜音冷笑与做作的假笑在涂脂抹粉的脸上交替呈现,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口蜜腹剑”,心下恶心又厌弃,再不愿面对,冷声道:
“娘亲,馨儿还有些困乏要再睡会儿,您刚有喜别累着,回房歇下吧。”
“真是乖巧懂事的孩子,难怪老爷对馨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