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播的秘密花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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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从现在开始出发吧!
岑宇桐收拾好,先去“12点”坐了坐。沈一白很罕见地主动与她搭话,反叫她十分不习惯:“大白,你今天怎么了嘛?”
沈一白道:“我有望气之能,看你今天头顶紫气,眉尖隐隐泛有红光,想必是有好事将近。啧啧,啧啧。”
岑宇桐哭笑不得:“大白,你不必因为拒绝了我来‘12点’做采访,就说这些不靠谱的好话吧?”
沈一白摇头晃脑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岑宇桐笑骂道:“和个老学究似的,你可是现代一帅哥好吗?”又说笑几句才离开。就要入夜了,她约好了张超和李凤轩一起吃饭。
都是夜归人,他们的人生,往往在后半夜才极尽华彩,但起始却是傍晚。一起吃饭,是让镜头与李凤轩彼此熟悉起来的手段。
对于没有上过镜的人来说,适应镜头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有的人在私底下能谈得眉飞色舞,可一旦面对镜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是一时之勇的街头采访也就罢了,访谈类的要长时间地曝露在镜头之下,难免紧张,于是就会出现小动作过多,或是眼睛飘浮不实的状况。即便是想要以主播为职业的苏唯娜,也需要一个过程,何况是普通人?
访谈类节目的节目已是如此,纪录片式的就更要花更多时间,才能让主角和镜头彼此适应。主角要习惯镜头的存在,直到使自己习惯性地当它“不存在”,而摄像师也得熟悉主角,才能捕捉到主角最出彩的细节。
如此,双方努力,才有办法还原主角相对真实的生活状态,成为一个好的片子。
以新闻的手法来做人物片,自是比真的纪录片要粗糙太多,但至少在形式上是差不多了。
“哥们,来一根。”张超丢了一支烟给李凤轩,自己也叼上了。
李凤轩接住,却道:“谢了。晚上不抽。”他自己不抽,倒是很快地为张超点上了火。张超含住烟凑进火点上了,问道:“怎么?”
李凤轩说:“晚上有场子,抽多了嗓子不好。”
张超道:“没这么讲究吧?”
岑宇桐笑道:“凤凤你好矫情啊,你不是说烟嗓才够味么?”李凤轩实是对上镜这事儿颇紧张的,连穿什么衣服都问了岑宇桐三次,岑宇桐告诉他,像平时那样即可,不必穿得太正式,也不必像个酒吧小混混,他才停歇。
而现今,被岑宇桐呛住的李凤轩立即回瞪了她:“小丫头片子,你漏我气,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张超哈哈大笑:“就这样好,就这样好!”
李凤轩道:“张老师,不好意思啊,我是被激的,平时我可讲礼貌了。”
岑宇桐委曲地道:“超哥,你倒是评个理,我哪里激他了,我这么温柔可亲、体贴入微地同他说话!”
李凤轩道:“你这俩词在《岑氏大辞典》的词义和大家用的《中国汉语大辞典》里的词义肯定是大大不同嘀!”
说是这么说,李凤轩当然明白岑宇桐是在引他尽快地进入状态,他也努力地配合了,不过一时间还是游离。当张超打开摄像机对准他时,就更是明显。
“哥们,别看镜头,做你自己的事,做你自己的啊。……唉,不是,用眼角余光瞄也不行,眼神不对啦。”张超常拍片,倒也习惯了,挺耐心的,“这个动作,你调琴的动作,咱再重来一遍好不好?”
入场的时间还早,李凤轩不会这么早去到酒吧。他通常会到“12点”,或者,如今天这般,在酒吧一条街的空地上,调调琴,发发呆。
华灯已上,酒吧街的热闹在九点半之后,所以这个点钟还挺清净。岑宇桐他们找了个灯比较亮的所在,拍摄李凤轩入场前的场景,只是李凤轩依旧对镜头有生涩感。
然后岑宇桐问:“凤轩,你在入场前,都在这里呆着吗?”
李凤轩一愣,岑宇桐从来都叫他“凤凤”,极少一本正经地叫他“凤轩”。而张超却很快地会过意来,她的提问,是让李凤轩把镜头当成她,从而适应镜头的存在。这是电视语言的一种表现形式。
李凤轩回答她时,很自然地面对了镜头,这个反应,相当于是在与看电视的观众对话:“经常,经常在这里呆着。”他低下头,整了整琴弦,笑了笑补充说:“不然也没处去啊。”
第四十一章 乐宴
李凤轩一瞬间的失意,被张超逮了个正着。他知道,这个画面是后期做片子时的关键点。若非岑宇桐与李凤轩本来熟悉,听似普通的一问,不能勾起李凤轩内心深处那怀才不遇的隐痛。他一边跟焦调机器,跟拍李凤轩的各种,一边悄悄地对岑宇桐竖了竖大拇指。
岑宇桐没有注意到,她继续地问:“呆在这里干嘛呢?”
“调琴,发呆,高兴或不高兴时,就即兴唱唱歌。”李凤轩用手指按了按吉他弦,另手轻轻划动琴弦,零落的单音,不成曲调。
立着的摄像机三脚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有人凑上前来,怪声怪气地说了声:“哟,电视台采访啊!”有的人甚至不加掩饰地酸溜溜:“啧啧,这不是李凤轩嘛,这是要红的节奏啊。”
奇怪的,叽叽喳喳的异声,竟让一直都有点紧张的李凤轩放松下来。他的身上无端地冒出一股“老子就这样,你管得着么”的气势来,忽地抬头问摄像机边的岑宇桐与张超:“要不要听我唱首歌?”
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半点迟疑、不再飘浮无焦点,并且不期待对方的回答,他只是很礼节性地告知一声,依然带着“爱听不听,老子想唱就唱”的意味。
张超给了个“ok”的手势,把摄像机搬到一个更好的位置,而岑宇桐却没动,她站在李凤轩对面三米之外,怔怔地看他横抱过吉他,随意一弹,便是一段完整而好听的solo。
开始时,他似是调音般地音节清晰,然而,却是愈弹愈快、愈弹愈快,吉他solo也从淡淡忧郁,变得愈来愈是高亢,如万马奔腾,如水瓶乍裂。
到后来,他站起身来——不是他要站起身,是那乐音把他从坐姿中拉了起来——他低着头,身子半蹲,弹指如飞,全然地陷在乐音里头,浑不知酒吧街上的人们被乐声所吸引,在他身边聚成一圈。
花花绿绿的七彩霓虹在人们身后闪耀,照得每个人的脸色都微微狰狞。
不少人听到李凤轩的吉他声才过来,但是过来以后,却没有把注意集中在他身上,而是故意地“无意”经过摄像机镜头,以便使自己被拍到。更有人挤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栏目的?拍了什么时候播啊?”岑宇桐不得不回到张超身边,阻止闲杂人等挡住摄像机镜头,一边轻声解释着。
对于周围的声响,李凤轩依旧视若无物,直弹到尽兴,才将激情的节奏减缓下来。他喘了口气,重新坐下,拨了三两下琴弦,整个人进入梦呓般的状态,他唱起:
“我是在梦里吗?
梦里那个是你吗?
我是醒着吗?
离开了的那个是你吧?
我在黄昏歌唱,我在清晨歌唱,
我没日没夜的歌唱。
我唱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了就回来好吗?
回到我梦中来好吗?
我的梦,能不能不醒呢?
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躁杂的人群安静下来。李凤轩在人群的中心,长发垂落眼眸,如同青春小说里翩翩的忧郁少年,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也仿佛被他净化了一般。
静静地听完这一句哀伤恋歌,人们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没有人鼓掌,因为此刻的掌声会令气氛全无。
忽然,有个人走上前去,往李凤轩的琴盒里放了二十块钱。可是他的手,却被李凤轩拦住了:“谢谢你,但是,我刚才不是卖唱,而是分享。你听完我整首歌,已经十分捧场。”
得到意外的回答,那人脸色微变,忽地笑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清高的人,有人愿意给你的演唱付钱,难道不是表明你的价值吗?”
李凤轩说:“知音不以金钱论。”
那人以二指捻起那张二十块的钞票,说道:“真的不要?”
李凤轩挑了挑眉,说道:“心领。”
那人倒也不坚持,呵呵地笑了两声,转头走了。
这个过程中,人们陆续散去。毕竟,李凤轩也算是这条酒吧街的常客了,他们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这一嗓子。岑宇桐和张超也没有凑得太近,而是用长焦拉近,拍下了这一切。李凤轩身上挂着业内称之为“小蜜蜂”的无线耳麦,因此,他与那客人的对话也都全部录了下来,后期剪辑不成问题。
李凤轩默默地把吉他收进琴盒,向岑宇桐与张超说:“走呗。”他把琴背在身后,当先而行,渐渐热闹的酒吧街上,他的背影那么孤单。
岑宇桐紧上几步,与李凤轩并肩而行:“你在这里唱歌,平时都有这么多观众吗?”
“不一定。今天是托你们的福了。平时有十几二十个算很多了,**个也有,三四个也有,恩,也有过只有一个观众的。”
“有过没人理你的时候吗?”
“怎么没有?”
“没有观众,你唱吗?”
“唱啊,为什么不唱?我就是喜欢唱自己的歌。”
“没有观众也会唱?那不是很孤独?”
“孤独是创作者的常态。”李凤轩回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他眼中的落寞,是那样明显,那样地让人感觉心酸。
“凤凤……”岑宇桐发现自己其实离李凤轩并没有想像中的亲近,她享受着他的好,戏谑着他的多彩人生,可是却很少跟进了解他的生活状态,他的心理状态。固然他一向报喜不报忧,可作为朋友,她怎么能他不报忧,就当他的忧不存在呢?于是她忍不住自责地又叫了声:“凤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