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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拼夫-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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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很怕祖父管路发飙的。不过她想,盛阳废了这么大周章才来了大同,自己总要尽量待长久一些吧?

    “仁者无敌,你对百姓好,百姓自然对你好。你祖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把你撵回去。”盛阳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点心,每盘她都夹了一块在她碗里,却已经碎得不成样子,其余都没有动过,不禁好奇地也夹了一块。

    芙蓉糕入口,盛阳微不可查地蹙起剑眉,也终于明白了管沅不吃的原因,想着待会儿定要让凤临阁的点心师傅改一改。

    极其难吃倒不至于,但要说好吃,也实在太勉强。大约是筛粉不够细,以及糖加的过多了?

    管沅没有理会盛阳的动作,心思全在祖父那里:“祖父总有祖父的理由。”她怎么好意思说,祖父撵她回去是因为着急她的亲事?

    而且这样说,是不是有逼婚的嫌疑?

    于是她连忙岔开话题:“京中的事我都听说了,现在谢阁老他们安全吗?”

    盛阳颔首:“我派了专人保护。对不起,还是没能阻止刘瑜!”他长叹一声,有着浓浓的遗憾。

    “你尽力了,”管沅柔声劝慰,“又谈何对不起,谁都没有把握能一击杀之,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离前世死去的日子还有两年,两年足以改变很多事。

    盛阳的神情却带了几分苦涩:“杜砚从诏狱放出来了。”

    “皇上怎么说?”管沅拿着茶盏的手一顿。

    她早有所料,刘瑜既然已经把朝中官员大换血,此时要放出杜砚,只怕并不困难。

    但她还是关心杜砚日后会不会东山再起。

    “皇上原本不知道,是李阁老去求见皇上,禀报了此事,”盛阳语意森冷,“皇上对刘瑜的做法很不满意,后来太后求情,皇上才没有把杜砚又抓回去。但是想要再入仕,杜砚只怕没有机会了!”

    “皇上最厌恶胆小畏缩之人,杜砚家眷逃跑这件事,只怕一辈子翻不了身,”管沅缓缓分析,“我看太后只怕要扶持下一辈了。”

    “很有可能,”盛阳也是知晓杜贵妃的厉害的,“梅姨娘回京当晚,杜思就动手了,现下早就毁尸灭迹。对武康伯府而言,杜砚已经废了,但我不知他们会不会记仇,反手对付定远侯府,阿沅你要当心。”

    管沅点点头:“我明白,你也要当心,大同战场是实打实以命相拼的地方,不比秋猎和上十二卫的戍卫。”

    “你忘了我去过西北大营?”盛阳锐利的双眸含了笑,定定看着她。

    前世,他与她因西北大营而错过。后来在西北的苦与累,此刻看却都是值得的。没有西北的磨练锻造,他也没有今日的成长,没有底气来大同当参将,遑论保护她。

    管沅没有回答,从身侧拿出一个匣子打开:“华严寺求的平安符,我用蜡油封住,再绕上了岁岁平安结。”

    盛阳看着匣子中的红黄两色,忆起前世白鹭洲书院的那枚平安符。

    她的技艺早就有所长进,不变的是心意。

    从不多言,却暗藏关切的心意。(未完待续。。)

105 心知

    管沅出了雅间,灵均正好从厨房回来。

    “姑娘,凤临阁也真是奇怪呢,婢子听说桃园从不让人进厨房的,怎么凤临阁的人,领着我就进去了?”灵均小声嘀咕,然后才反应过来,“姑娘这就走了?那点心怎么办,刚出炉——”

    管沅眨眨美眸:“就让他们待会儿挑几样送到管府去吧。”

    “哦,婢子这就去吩咐。”灵均又找店小二交代了几句。

    点心送到盛阳桌上时,他不禁讶异。

    这次送来的品种,与原先的一模一样,但是成色形态却截然不同。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块芙蓉糕,眸中动容。

    庐陵禾泸水边,他品尝过最好吃的芙蓉糕。

    而后数年,即便是京中桃园,他再也没尝过这样的芙蓉糕,香糯甘甜。

    他把视线转向桌上的藕粉桂花糖糕、芸豆卷、黄金地瓜酥。

    “以后凤临阁的点心,都按管姑娘的做法。”

    回到管府,管沅便赶忙给大表哥杨安写信。

    大表嫂出身山阴王氏,伯父王伯安是正六品兵部主事。然而就在盛阳出发来大同的前一天,刘瑜逮捕南京给事中御史戴铣等二十余人,王伯安上书论救触怒刘瑜,被杖四十,谪贬至贵州龙场,当龙场驿栈驿丞。

    单单贬谪也就罢了,最怕刘瑜像对付谢阁老他们一般,派人暗杀。

    盛阳手上的人现在全都在谢阁老他们那里,实在无暇分身。否则也不会来麻烦管沅修书。

    他和杨家、王家都没有交情素不相识,这等事也只能假手于管沅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因此她现在必须趁王伯安还未出发,让大表哥提醒他当心暗杀。

    研墨的灵修不禁担忧:“姑娘,杨家和王家毕竟都是诗书之族,提醒他们够吗?”

    “大表哥是很有主见的人,他若觉得不够,大可以去找我哥寻求帮忙。另外,你不知道这个王伯安,他并非常人,佛道皆通不说。还善骑射。因此只要他有所防范。定不会遭了刘瑜的道,”管沅将墨迹吹干,装入信封递给灵修,“让鱼叔送到盛府去。什么都不用多说。只说管府送过去的就行。”

    灵修连忙应是。

    管沅知道盛阳在兵部有人。走兵部送到京城最快。如果她自己派人送,只怕送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刘瑜,一切才刚刚开始。

    周家的院落里。周太太看顾围着桂花树一阵乱跑的儿子,不时提醒:“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小孩子多跑几步长得快,叫奶娘看着点便好。”管沅陪坐在周太太旁边,慢慢地剥着福建新到的桔饼。

    马太太则继续方才的话题:“我看是有必要办一场接风宴,也好久没热闹过了。”

    周太太有些疑惑地看着马太太:“您真不怕,孤煞?”

    “我原也是个胆小的,可昨个我家老爷说,管大人发话了,军中日后谁再敢说‘孤煞’二字,二十军棍!”马太太伸出两只手指,“明摆着,二十军棍比孤煞可怕多了,我家老爷又劝我,要真那么严重,怎么靖安侯府的人现在都还好好的?”

    周太太“咦”了一声:“这样想来也是啊,不过管大人定的规矩,我倒是没听我家老爷说过。”说着把目光望向安静地剥桔饼的管沅。

    管沅抬头看见两位太太的目光,淡然一笑:“我父亲也没和我说,军中的事,我一个小娘子也不懂,父亲不常和我说的。不过不能说‘孤煞’,我想也是有道理的,打仗行军贵在齐心,如果因为这个生分了,哪还有战斗力。”

    她日日和父亲一起用晚膳,但确实没有听闻不准说孤煞一事。只是,盛阳又是怎样让父亲说出那样一番话的呢?

    “你还说你不懂,”马太太笑着摇头,“说得头头是道,我看就是管大人把你管束得太严了,要说本事能耐,只怕我那儿子都比不过管姑娘!”

    “马太太说笑了,”管沅一句话带过夸赞,“方才说到,要办接风宴?既然父亲都说孤煞无妨,办便办吧,两位太太拿主意就好。”

    周太太挽起管沅半开玩笑:“你可别想逃,说办接风宴,咱们这里有谁能比你办得好?”

    马太太也附和:“就是,咱们可不敢班门弄斧!”

    管沅抿唇而笑:“靖安侯世子没有带女眷前来,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怎么好出面操办?”

    一来礼制上说不过去,二来她也不想过于尴尬。

    接风宴定然要分内外院两席,如果管府主办,父亲定会插手,到时候父亲如果来问东问西,她怕自己露了端倪。

    周太太这才恍悟:“也是哦,确实不太妥当。罢了罢了,这回被你逃过去了!不过你得帮我们出主意呀,靖安侯世子好歹是京城来的,喜恶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我也只能按京城的习惯出些主意,到底靖安侯世子什么喜恶,我也爱莫能助。”管沅语气带了几分歉意。

    马太太调侃:“自然就是该如此,靖安侯世子的喜恶,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怎么会知道……”接着便开始商讨接风宴的细节。

    管沅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桔饼,以更衣的借口暂时退了下去,才掩饰掉美眸含着的泪光。

    盛阳的喜恶,她再清楚不过。

    他从不过生辰——因为他的生辰,便是他母亲忌日。

    他从小熟读医书,旁人只道他骑射绝群,却不知他在医术上的精湛造诣——只缘当日他母亲难产,他父亲进宫请旨把整个太医院都叫到靖安侯府。却还是没能挽救他母亲的性命。

    他每回在外必点芙蓉糕,但每回都只尝一块——当日禾泸水边,她拿蔗汁换了砂糖,在饴糖里加了少许白芝麻,而他一直记得这个味道。

    他惯用左手,从握笔到弯弓到用刀——在庐陵时他还惯用右手,可前世去西北大营前,刘瑜就已经下暗手废了他的右手,这辈子,他再没改掉用左手的习惯。

    瑟瑟的秋风吹得管沅愈发泪盈于睫。终究生生忍住。

    他的喜恶。是靖恭坊查的;而原因,却不是可以查到的。

    他没有告诉她,可是她还是知道,似乎不需要多肯定的缘由。她也能明白。

    无需多言。心自知。

    休沐日。接风宴设在马参将府上。

    昨夜淅淅零零飘了些小雪,今早太阳一出,阳面地儿的薄雪隐隐有化开的迹象。

    管沅下了车。便见着马太太上前迎接。

    “管姑娘来的真早,待会儿怕是要多等一刻了。”马太太带了几分歉意。

    “不妨事,我先前没帮上你们多少忙,这回总要帮着马太太多看顾几圈。”管沅一行拨着手炉,一行走进马府。

    待帮着打点过一些事宜后,管沅才发现人都陆陆续续到了。

    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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