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夫-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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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进看了看管洌沉思的神色,欲言又止。
罢了,日后再慢慢劝吧,不急于一时,今天才发生的事,换了谁都难以马上接受的。
而盛阳和管沅夫妻回到靖安侯府之后,又去见了一趟盛巍,把今日慈宁宫中的事情详细交代了。
“先帝在世的时候,我看太后还是个知进退的女中豪杰,怎么这两年越发变得心胸狭小起来!”盛巍的语气不是不抱怨。
“大约是皇上与太后离心离德,太后难免有些怨气,”盛阳分析,“父亲,我倒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太后只怕还有后招。”
管沅是知道盛阳向着自己的,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定远侯府的事,盛阳这样在他父亲面前表态,终究不好。
“父亲,世子爷,定远侯府的事怎么好再麻烦你们,我会提醒父兄多加小心的。”管沅连忙劝道。
盛巍一笑,指了指盛阳:“你这小子,不愧是我亲儿子,和我一个性子!”
管沅听了这话,总觉得想要擦汗,可分明半点冷汗也没有,总之诡异的很。
盛阳不以为意,继续说着:“如今咱们这几府,和几位阁老都是一条线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要想个法子劝服太后放下个人恩怨才好。”
盛巍踌躇了片刻:“也罢,这件事我和颍国公商议商议,你不就想借颍国公的威信吗!”
“父亲心如明镜,儿子钦佩!”盛阳笑着道谢。
颍国公府可是煊赫几朝,甚至影响帝位废立的,如今也只有颍国公府能震慑住太后了。
回到观澜堂,管沅帮盛阳解开黑貂披风:“你今天在父亲的书房说的话,可把我吓死了!”
盛阳握着她解衣带的手,锐利的双眸里满是温柔之色:“怎么就吓到你了?”
“你和父亲说要管这件事,可这件事毕竟是定远侯府和太后的私人恩怨,你这么偏袒我,父亲生气怎么办?”管沅担忧地问。
盛阳拥她入怀:“阿沅,我知道父亲的性子,所以才敢这么说话。况且,这也是我一定要做这件事的决心。”
管沅微微叹息,想哭又哭不出来,只觉得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温暖得让她连感动都不想掉眼泪。
“好了,什么都别想了,我有东西送你,”他轻柔地在她额前一吻,“你先把朝服换了,我看着都觉得你这首饰沉甸甸的累。”
管沅一笑:“好,我也有东西送你的,怎么那么巧?我先拆头发。”说着便叫了灵修灵均进来服侍她换衣裳卸首饰。
一番折腾,管沅换了一身衣裳,湖蓝的绫缎夹袄绣着蝴蝶兰,绣法精湛得就像一只只蝴蝶要从她身上飞起来一般,天水色的裙裾还是那般清雅秀美,一头墨发用了那支百合玉钗别起。
盛阳见她因着新婚和过年,穿了好些日子的红,如今这身打扮恢复了从前的清淡秀雅,倒是眼前一亮。
他自己也换下了大红的蟒服,捡了一件月白斜纹细布直裰穿上,才把礼盒放在了管沅面前。
管沅托腮好奇地问:“这么大的盒子,装了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盛阳有些期待地端起茶盏,他迫切地想知道阿沅的反应。
阿沅会喜欢吗?
管沅见他卖关子,不由更加好奇了几分,打开盒子就看到了两整套的头面。
一套用的是白中带红的寿山石作底,颜色极正极漂亮,镶嵌了红宝石作为点睛,图样是海棠花,形态各异,清艳绝伦。
另一套以纯银做底,水蓝的天河石与南珠做装饰,样式是露珠鸢尾,绚烂而雅致。
管沅几乎看呆了。
不是没有见过比这些名贵的首饰,而是没见过造型和设计如此精巧,材料搭配得又如此相得益彰的首饰。
她愣愣抬头看着盛阳,半晌才眨了眨含泪的美眸:“你总对我这么好,我会害怕的!”
“傻瓜,你怕什么!喜不喜欢,不满意我叫人再重做。”盛阳抚了抚她的脸颊。
“当然喜欢!可是,我怕你哪天突然不对我好了,我会承受不住的。”管沅低下头,声音哽咽。
她不是没有想过盛阳会离开她。
“那时候在庐陵,我没有你半点消息,虽然总是黯然神伤,但想一想便释怀了,知道该怎么过以后的日子。后来我知道了你就是靖安侯世子,我却以为要追上你的脚步是那么难,我想着,只要能一直看着你安好,我也是满足的,”管沅说着说着,就泪盈于睫,“可是现在,我真的陪伴在你身边,你对我那么好,我真的好怕失去你,好怕好怕……”
人总是这般,若是不经历,不拥有,也不会害怕失去。在经历过拥有过之后再回到原点,便会格外的痛。
所谓患得患失,那都是得到过才会担心。
盛阳将她抱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圈着她的身子:“阿沅,不会的,这辈子我们会好好在一起。你知道当初你中了杜思的毒箭,我的感受是什么吗?”(未完待续。。)
168 元宵
说到那一次生死之间,盛阳的神色有些后怕,也有些凄苦,圈着她的手更紧了:“那时候你是真真切切在我面前涉险,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看着你就要离去,我却无能为力。阿沅,我比你只是想一想,要更加伤心绝望,更加害怕。所以,我怎么忍心让你去承受那样的伤心绝望,让你去害怕?”
管沅点着头,半晌才平复了情绪,小声地道歉:“对不起,那时候的我,让你担心了。”
“要道歉要赎罪的人不是你,你也不想这般不是吗,”盛阳环着她的肩,“终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管沅把脸颊靠在他怀里,“那,你要不要看看我送给你的东西?”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盛阳自然是好奇的。
也因为管沅的一句问话,他从那时候的回忆里跳出来,摆脱了这些阴霾。
“我的礼可没有你的那么贵重,也没有你送的那么好看,你不准嫌弃。”管沅说着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这个盒子比方才的要薄很多,盛阳好奇地打开,叹息一声:“阿沅,这个礼,比我送的贵重得多,也好看得多……”
“你就哄我开心去吧!”管沅娇嗔,接着又解释,“可能我的女红还不够好,要是你穿着不舒服,或是哪里不好,你再给我改改。”
盛阳看着管沅的眸光带着深深地眷恋:“怎么会不好,这你是你亲手为我做的衣衫。当然是最好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想像如今这样: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精红绣时衣;闲暇时倚在他身边与他研究书法,危急时跟在他近旁帮他出谋划策。
他明白她一直是清冷的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而且不肯轻易交托真心,因为她害怕受伤,她有着严密的自我戒备和自我保护。
可只要旁人对她以真心相待,她必定会倾心相报。
因而如今,他能得她如此关怀。他怎能抑制得住满心欢喜?
盛阳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衣带已经被他挑开,耳边传来阵阵让人酥麻的温热:“等开了春,我带你去骑马……延郡的风景很好。还记得百泉的凉亭?我后来总在想。那日如果带你泛舟荷花深处。会是怎样……”
将她如同百泉湖色的衣衫铺散开来,她比荷花更加娇艳的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他呼吸一窒。若再配上轻舟摇曳。他情愿醉生梦死在这昳丽风光之中。
从前他总不能理解皇上为何那般荒诞无稽,如今他才渐渐明白,只是从前他不曾体会她绝无仅有的美好罢了。
他知道她是会令他上瘾,令他无可自拔的。
他的吻夹杂了几乎狂风骤雨的痴迷,让她的气息支离破碎却又沉溺其间,而后的欢愉时疾时徐,令她仿佛全然被他掌箍,不过一个翻身,就变换了乾坤,却无法抗拒他专注认真到极致的索求。
她从来知道他的疯狂,只是柔顺地迎合着他,却能感到这样的疯狂中,他又少了几分素日的隐忍。
原来他平日里还是有所顾忌。
可是盛阳,怎样的你都是你呀,都是我所心疼的你,都是我毫无保留地爱着的你呀!
半梦半醒之间,她被他圈在怀中,曲线柔美的背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柔吟婉转,寻到藕花深处,他的缠吻落在光润如缎的雪肩,掌心占有着她的温软,恨不能让时光停在此刻。
停在此刻,让他不去想世事纷争;停在此刻,让他与她成为永恒。
她的每一分气息都被他死死抓着,仿佛自己再也不是自己,却那样令人迷恋而痴醉。
她呢喃片刻,再也无法思索其他……
这个年管沅过得还算惬意,当然要除去白日里亲戚往来的应酬,以及入夜盛阳似乎没完没了的纠缠。
没有假的时候,他十日里有九日都要早起上朝,在锦衣卫一当值就是一整天,因此也顾忌着没有太过放纵。
而今过年休假,没了这层约束,他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照进观澜堂的时候,盛阳推开正屋的房门走了出来。
灵修灵均见状就要进去服侍管沅,却被盛阳拦了下来:“让她再睡一会儿,我去前边书房处理事情,等摆膳了再派人叫我回来。”
灵修灵均急忙应是,又对视一眼:世子爷待世子夫人真好!既体恤着世子夫人多休息,还不忘了要与她一起用膳。
不过想到这几日的动静,两人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前阵子世子夫人和她们都说了,她们已经满了十五,也留不了两年了,若有看得上眼的,只管来回禀了,世子夫人自会做主。
但是灵修灵均两个人,此时什么想法也没有,几乎就是两眼一抹黑。
世子夫人却说不着急,可以慢慢挑,到时候她也找几个合适的出来,让她们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