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夫-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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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沅百思不得其解。
正月在指缝中流逝。
关于丽妃的利用价值,柳嫂他们查无所获;而朝堂中武康伯和祖父的矛盾,也没有实质性进展。
但管沅却是听到了一个靖恭坊传给她的消息——
武康伯请的媒人,找上了靖安侯府。
媒人本来是想说和靖安侯世子盛阳和杜思定亲,然而靖安侯盛巍告诉媒人,靖安侯世子的婚事,皇上已经亲自下旨赐婚,却并未透露赐婚对象。
媒人十分惋惜,进而又开始撮合杜思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杜念和盛陵的婚事。
“武康伯府这步棋,自然是极好的。如今朝野之中,皇上的亲信唯有刘瑜和盛阳。刘瑜不敢擅动盛阳,只得拉拢。同样的武康伯也只得拉拢靖安侯府,”管沅分析,“联姻是他想到最好的选择。”
鱼叔笑吟吟:“也还好盛世子对姑娘十分看重,早早就将亲事定下。否则如今靖安侯只怕会擅定了盛世子的亲事,盛世子孤煞,本就婚事艰难。杜姑娘算是京中数一数二出挑的小娘子,送上门的好东西,焉有不要之理。”
管沅淡淡一笑:“看来我们没有提早公布亲事,是很好的一步棋。提早公布势必打乱很多人的计划,我们也就看不到那么多人的本心了。鱼叔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不必绕弯子。”
“原本因孤煞婚事艰难的靖安侯世子,怎么突然间就被武康伯府看中了?杜姑娘可是炙手可热的亲事对象!我们需不需要对靖安侯旁敲侧击,武康伯府有什么阴谋在里面?毕竟姑娘是皇上赐婚,而非自己倒贴上门。”鱼叔提醒。
“你想提醒靖安侯,武康伯府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好,免得日后靖安侯觉得我抢占了位子,害得他儿子错失杜姑娘这么好的小娘子。不过如此一来,杜念和盛陵的亲事也会黄了。”管沅有些犹豫。
“杜公子和盛姑娘的亲事同样不能成,”鱼叔分析,“定远侯府和靖安侯府已经成了亲家,定远侯府和武康伯府有仇。如此一来,武康伯府不能和靖安侯府结亲。借这个理由敲打靖安侯让杜公子和盛姑娘亲事不成,也是好事。否则日后他们夹在中间最是为难。”
管沅点点头:“那好,你去办妥这件事,注意不要露了我们自己的形迹。”
不过半日,靖安侯便听到了这样的言论——
靖安侯世子孤煞,那些家里有适龄小娘子的人家避之不及,谁都不想自家闺女送死呀!这时候有人家还愿意拿自己女儿去送死,那肯定是怀有特殊目的,不是想用女儿换权势,就是这小娘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想要害死。
盛巍听了这样的言论,立马想到武康伯府,开始怀疑武康伯府的目的。
武康伯府是主动把小娘子拿来“送死”的,定远侯府却只是奉命皇恩,两家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且他还听说,一开始定远侯对于女儿要嫁天昭,很是纠结抗拒。后来才慢慢接受。
虽然被人“嫌弃”感觉很糟糕,但他不得不承认,疼女儿的人家才是好人家。
而武康伯府,显然居心叵测!
这般猜测着,盛巍又收到儿子的来信,信中分析的也是这个道理:武康伯居心叵测,连亲孙女都舍得的人,再危险不过。
接着,盛阳又分析了定远侯府、武康伯府和自家的关系,结论就是——
杜念和盛陵不能定亲。
盛巍很快分析清楚了事情始末,也明白了这个不能定亲的结论。
武康伯府很快得到了答复。
杜思站在迎春花前,面色阴冷:“居然有人捷足先登,还是踩着皇上的踏板,和靖安侯世子定亲了,这也就罢了。但是他们居然拒绝了弟弟,这又是为何!瞧不起我们武康伯府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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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分歧
武康伯叹息一声:“靖安侯世子的亲事,皇上关心是在情理之中。但是盛姑娘的亲事,说不通呀!这不是下嫁,两家身份比起来,还是念哥儿更好,他们居然也拒绝。我们还是静下心想想原因比较好,靖安侯做事都是有理有据的,不是那等随心所欲的纨绔。”
杜思勾唇一笑:“这时候,祖父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武康伯没有说话,在这个家里,虽然论身份论辈分,他是最大,但很多时候的决定,都出自杜思。
他也想改变这种畸形的相处模式,然而,杜思很得太后喜欢,而武康伯府有今日,靠的全是太后的面子。
“原因不是那么好找的,比起原因,我更需要知道结果。既然靖安侯府走不通,祖父,烦请您再考虑其他人。”杜思语气淡淡,仿佛并不关心自己的亲事。
本来选择和靖安侯世子联姻,是要拉拢靖安侯世子,这是皇上身边除刘瑜以外唯一的变数;但既然靖安侯世子已经定亲,那就考虑用杜念和盛陵稳固两家的关系;谁知道如今这条路也被堵死,她不得不走最后的退路了。
武康伯点点头:“你的亲事,不用说我也会操心,实在不行,我进宫去求求太后。”
“这件事我不想麻烦太后,”杜思断然拒绝,“太后她老人家深居内宫,哪里知道这些事,何况把我指给太后娘家寿宁侯府也不是没有可能。”
武康伯想了想,觉得杜思所言也有道理:“行。那就不麻烦太后。说起来我拿着八字去找庆寿寺住持的时候,他拒见我,还说机缘未到。这样看来,他说的话真的挺准——”
“神魔之事祖父也信?”杜思鄙夷,“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是巧合而已,什么机缘未到!总之祖父赶紧着吧,我不想再看到事情出什么意外。”
二月十二花朝节,管沅如常并未出席,但该听到的消息一个也没落下。
“杜思这次花朝节大出风头,不过武康伯府举办。赛制都利于她。她出风头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柏柔嘉陪着管沅在下棋。
“她着急了,亲事。”管沅言简意赅地回应。
柏柔嘉粲然一笑:“那你觉得,杜思能否通过这次花朝节找个好归宿?”
“她需要的不是好归宿,也不是如意郎君。”管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盘上。压根没把杜思的一举一动放在眼里。
“那她的目的是?”柏柔嘉不解。
“或许是权势。也或者是其他。在她下一步举动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管沅摇头。
杜思的想法,她怎么可能明白?毕竟前世和今生已经有太大的不同。
“姑娘,三太太在东跨院闹起来了。”灵修一脸忧色地上前回禀。
管沅的神思从棋盘上转开:“闹起来了?所为何事?分家?”
“除了分家。大约也不会有第二件事了吧?”柏柔嘉接话。
“那我还真得去看看了,那些人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管沅说着起身,“这盘棋下次再续?我今天送不了你了。”
“没关系,我自己出府就成。”柏柔嘉说着起身。
管沅挽了她的手:“我陪你走到垂花门。”
春景繁盛,粉色的桃花在风中摇曳。
管沅一身素白孝服,挽着灰色缁衣的柏柔嘉,走在抄手游廊上。
满目翠绿中,灰白十分显眼,又有些格格不入。
拐过秋千去,迎面走来同样一身重孝的管洌。
柏柔嘉的手心蓦地攥紧,低下头去,目光徘徊在石阶的几丛青草上。
她近来虽时常出入定远侯府,然而这是第一次遇见管洌。
“哥,你也是听闻了东跨院的事?”管沅张口就问。
柏柔嘉不动声色地松了管沅的手,退到一旁,褪去自己的存在感。
“嗯,你这是去哪?”管洌心事重重地点头。
管沅并不避讳哥哥,因为她知道哥哥并未见过柏柔嘉,不认识她:“我本来有客,骤然听说此事,当然不能丢下客人不管。你先过去吧,把场面稳住。”
“管姑娘不必相送,我自己出去便好。”柏柔嘉垂首行礼。
管沅回礼,也不勉强:“那我叫灵均送你出去吧。”
柏柔嘉点点头,跟着灵均离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然而管沅却看出她的脚步微微有些紊乱,不禁凝眉。
“哥,我们赶紧过去吧?”管沅想要转移话题,回过头来却看见愣愣盯着一旁花树的哥哥,“你怎么了?”
管洌收回神思,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声音居然很熟悉。
东跨院正厅,三太太于氏叉腰喘气,显然情绪很不稳定:“我婆婆住惯了惠安堂,那是我公公生前的地方,如今不过重新起一堵围墙把惠安堂和定远侯府分开,让我婆婆继续住在那,等她过世了就把地方还回来,你们居然也说不肯!”
“三弟妹,定远侯府的地盘不是我划的,也不是祖宗划的,是封爵的时候遵皇命,依照顺天府给的堪舆图划定的。如今擅自修改,就算我点头同意了,顺天府也不可能同意,皇上更不可能同意。”杨氏的语气很强硬。
管洌刚走进东跨院,听了这两句,不禁帮腔:“母亲说的没错,这不是内院的事宜。如果三婶母有这份孝心,自可以请了三叔给皇上上书,要求更改定远侯府的划地。”
于氏气闷:“何必要惊动皇上惊动顺天府,我们自己起围墙划分明白又有何不可?圣旨也没规定必须分家,留我婆婆在惠安堂住着又怎么样——”
管沅坐在母亲杨氏下手,一边弄茶一边开口:“说来说去,三婶母是不想二太夫人分出去吧?怎么,二太夫人一旦分出去,你和三叔作为直系后辈,就要孝敬母亲。这该是你们表孝心的好机会呀,怎么放着不要呢?”
被管沅这么一点拨,杨氏和管洌都明白了。杨氏温婉一笑:“原来三弟妹是忧心负担不了二婶母的开支呀!这个三弟妹可以放心,分家以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