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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天字嫡一号-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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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来,高举着一只袖子说道:“这里破了,你快帮我补补!我赶着穿呢。”

    徐滢望过去,原来是袖子内侧不知道怎么脱线了,露出道寸来长的口子来,提到这个她便就有些心虚:“让侍棋缝吧,我这没空呢。”她上辈子连只鞋面儿都没有做过,这辈子也没有绣出几样囫囵东西,让她做针线,不是为难人么!

    她坐下来,拖过妆奁匣子装模作样地拨弄。

    “这些事不都是妻子做的吗,干嘛让侍棋缝?”

    宋澈不乐意了,走过来,一把将官服塞到她手里,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就喜欢让她缝,穿在身上一定特别舒服。

    徐滢抚起额头。按说寸多长的口子缝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要缝得像样却是难了,宋澈这身官服可是织造局代制的,做工之精细那可是一眼能看得明白,她那两手三脚猫都称不上的功夫怎么能混得过去?

    可是若直说不会做,又怎么解释杨氏这些年对她的教育?

    一个三品官户家的小姐居然连个衣服都缝不好,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从前本以为这事成不了问题,因为一二品官人家的太太奶奶们都不用动针线,更莫说她这个世子妃。

    可却忘了宋澈其人这么轴,婚前他不近女色,婚后这些日子,也还是只把她当成心目中的唯一——这么说起来真是有点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意思啊哈哈——但这并不是说笑的时候,从前在徐家时她的绣活儿都是袁紫伊私下代做的,如今可怎么办好?

    还是先溜了再说吧。

    她轻拍了下桌子起身道:“我忽然想起还有封信待写,先让侍棋给你缝罢!”

    说完便金蝉脱了壳。

    宋澈拉长脸望着她拐出门口,默想片刻,把衣裳塞给侍棋,也轻手轻脚地随在她身后到了书房。

    她又没什么往来亲密的远亲,着急给谁写信呢?居然连帮他缝衣裳都顾不上!

    徐滢并没有想给谁写信,不过是为了逃避纠缠。进了西跨院后的小抱厦坐了半刻,倒是又想起女红做得极好的袁紫伊来,出阁之后她也未曾见过她面,索性写封信给她,让她得空过来见个面,传授两手针线活儿给她也好——到底要跟丫鬟们请教还是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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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怎么是你?

    宋澈到了廊下,先探头往内看了两眼。只见她春风满面全神贯注,写的很入神的样子,这使他心里越发不高兴。他的衣裳破了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置之不理?就是真有重要的信要写,不能给他缝好了再写吗?

    他想了想,便咳嗽了两下,负着手进了门。

    徐滢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就继续埋头写字没理他。

    他走到书案边,撩起眼来张望,第一眼就瞅到那书信上的抬头。

    ——袁紫伊?

    原来是这个家伙。

    他立刻想起泗水庵内徐滢跟她揣着酒在树下发牢骚的事来,那次这袁紫伊还咒了他,还害得他被徐滢吃豆腐——虽然事实证明这最终是件好事,可她不是还差点招来庵里的老尼姑么?

    她们俩感情居然这么要好?不不,徐滢怎么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她竟然为了给她写信,连他衣服破了也不管,这袁紫伊就是明摆着在制造他们夫妻不睦的事端啊!足见那姓袁的不是什么好人。

    论起这些,他可真想质问质问她这个姓袁的究竟多么重要?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吵架他是肯定吵不过徐滢的,回头闹不好还得被她带到沟里,他才不吃这个眼前亏。

    前几个月那姓袁的家里不是还想捐官吗?哼哼,那就走着瞧吧。

    他扬眉轻瞥了徐滢一眼,咳嗽着出了门去。

    徐滢听得他出门立刻起了身,也蹑手蹑脚走到窗边看了看。然后尾随出去看他接过侍棋递来的缝好的衣裳穿好出了门,这才扬扬眉走出来,将信给了画眉:“送去给袁姑娘。”

    又招来侍棋:“拣四色礼。往冀北侯府去。”

    今儿的赏花茶会是程淑颖筹备的,目的仍然还是想跟徐滢见个面说说窗花那事,但她又不想遇见万夫人,去跟沈曼讨主意,沈曼就指着园子里那片木芙蓉林说不妨请世子妃过府小坐,她便着人收拾了挽霞亭,又递了贴子去给徐滢。

    这里盼了约有个来时辰。太阳光照进庭院的时候前面就说世子妃到了。

    她起身迎出去,只见徐滢乘着软轿而来,一身大红通袖袄外罩绣着缠枝牡丹纹的长褙子。底下是月白色镶玉兰边的石榴裙,头发挽了起来,头帘下一张脸妆容比起婚前稍重,明艳得来又不过份。程淑颖虽是不服她。这会子也不得不说她是出色的。

    冀北侯夫人这两日虽然忙着照顾程筠,知道徐滢登门也早就梳妆齐整迎在二门下,见她到来率先迎上去。程淑颖随后也提裙迎上,明明走得飞快,到了跟前脸上偏又充满了不乐意:“怎么才来?水都煮开好几壶了!”

    冀北侯夫人斥她:“没规没矩的,怎么跟表嫂说话呢?”一面又笑着跟徐滢点头致意,引着她往院里去。沈曼披着一身茶香在穿堂下福礼,也伴着一同去往后园子。

    后园子里七八株木芙蓉正盛放。错落有致地点缀在别的林木之间,这让萧瑟的秋天也变得嫣丽起来。

    徐滢兴致不错。前世里她也常常整这些花哨之事消磨时间,难得小丫头肯低下骄傲的头请茶,她当然没有不尽兴之理。

    程筠因为知道徐滢登门,故而早早就出了门去。

    街上转了两圈,想想与其这般瞎转悠,又还不如直接前往中军营寻宋澈,便就打了马往承天门来。

    宋澈正在埋头处理堆积的公务,卢鉴近几个月马不停蹄地查访流失的驻军土地去向,如今虽然进展不多却也略有所获,而同时他们这样动作,也还是惊动了对方。

    “卢将军最新查访的是海津沧州二卫,他与武将军里应外合,卫所里有些人嗅出了苗头,已经坐不住了,眼下人手有限,卢将军也不便出手反击,正在等待大人下令调度。”

    掌管军报的吏官许丘如此禀道。

    宋澈没有马上做声,直等看完了手上册子才抬起头来,“你传个话给卢鉴,就说但凡涉案之人,如有检举揭发之功,又证实举报属实,可酌情减罪或免罪。也不要公开,只让卢鉴悄悄地漏出丝风声下去便好了。”

    许丘垂首:“不知武将军处可也需报备一份?”

    “不必。”他摆摆手,“卢鉴懂得怎么做的。”

    许丘便就颌首出门。

    迎门便与程筠撞个满怀。

    宋澈见到程筠也是愣了。

    程筠笑笑地在偏堂坐下:“前两日酒劲牵动了旧伤,闷了两日,今日天气见好,出来走走。”

    宋澈走过去坐下,小吏沏茶进来,他接过来泼了,又吩咐道:“去倒杯白水。”程筠还在服药,大夫说是要忌茶的。又想到他的腿,便问:“都这么多年了,也该康复了,怎么还是时不时地犯病?宫里那帮太医也太没用了!”

    “怪不得他们。”程筠领了他的心意接过那杯白水,“当时保住这腿就已经很了不得了,那透骨钉又不是寻常暗器,我记得是连骨头都被钉穿了的,见过这东西的人都不多,更何况说要保它完好如初?你该记得,当年已经是曾丢过一条性命的。”

    宋澈想起当年,也皱了皱眉。“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凶手恐怕早不在世了!”

    能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下手如此之狠的人,其心之毒可想而知,说不定早就被雷给劈了!

    程筠觑了他一眼,沉吟道:“难说。”

    宋澈恍觉自己说错话,微顿,便说起别的话题来。

    程筠也没留多久,吃了杯白水又看了看他新近得的两套文房四宝,便就又悠然信步辞了出去。

    宋澈只觉他这趟来得有些突然。

    回到案后一抬官服袖子,方想起徐滢今儿去了程家,再一想,才又揣测到他此番来意!

    程筠原先喜欢过徐滢他是晓得的,眼下徐滢去了他们家,他却又偏偏跑到他这里来闲晃,这不是来告诉他他此番并没有跟徐滢碰面,好让他放心么!

    跟着徐滢在一起小半个月,他也不觉开了些窍,眼下越想越觉是这么回事,心里不免有些羞臊。(未完待续。)

241 屡试屡爽

    他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身为他妻子的徐滢去程家串门是多正常的事,就算他眼红程筠比他聪明也比他有学问,使他觉得很危险,可他媳妇并不是别人能轻易拐走的不是?这个程筠,真是的!

    默了片刻他忽然站起来,快步出了门外,顺手在廊下折了枝芙蓉花,在承天门下赶上程筠,说道:“滢滢独自上你们家,恐怕有些拘束,我眼下有事不能去你们家作陪,烦你帮我把这花带给她。回头我把方才那套端砚送给你!”

    陡然间跟外人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他脸还是有些红的。

    不过管他的!他就是要吃醋也要光明正大的吃醋,要守老婆也是坦坦荡荡地守老婆,才不学人家那么叽叽歪歪地暗地里算计。他就是相信徐滢心里只有他宋澈,也相信程筠心里的敞亮!程家那是他程筠的家,凭啥因为徐滢去了他就要出府避嫌?

    程筠望见他眼里的真切,握着马缰的手不觉紧了紧,枯涩了几日的心里忽然也如春风吹过的柳岸,暖洋洋四身尽显舒畅。

    他最担心的是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处境难堪,他自知无可不能对人言,即便是对徐滢曾有情愫,也不怕坦坦白白对宋澈讲,但既然他们在乎,他就只好埋在心底里等待风化,然而宋澈这么样坦荡,他还有什么好忧虑的?

    他接了花,在手里看了片刻,扬唇道:“听说她们今日赏的正是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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