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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宝伏妖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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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尽时,又有数琵琶响起接上,与那领曲琵琶声相合,百鸟朝凤般托着领曲之音,环绕厅堂,飞往天际!

    是时堂内闻这十指连弹曲,轰然一声彩,纷纷拍手,鸿俊早已忘了要说什么,忙转身凝视厅内,眼中充满欣喜,太好听了!

    莺叫声响起,乃是乐师口技,紧接着所有屏风依次变得明亮,早已等待在屏风下的女孩们各自手托一琉璃碗,碗中置一灯,五光十色,离了屏风,快步朝场中走去。

    二楼、三楼,各楼逐一出现伴舞者,清一色的美貌,清一色的莺舞,手捧飞灯,腰缠水缎,“唰”一声从高处降下。

    “哇……”鸿俊平生第一次见这场面,李景珑则解释道:“流莺春晓,恰若其名。”

    花团锦簇的琉璃灯如春光闪烁,更有舞女倚在众人长榻前,嫣然一笑。

    厅内有人看过这舞,却仍忍不住喝彩叫好。鸿俊惊叹道:“太美了!”

    如百莺鸣春,生命盎然,众手托琉璃灯的舞女先是聚在其中,再往侧旁一分,现出厅内走马灯般的一面屏风,只见那屏风后有一窈窕人影,手抱琵琶,正是方才领曲之女。

    一轮琵琶声再次拨响,女子轻启朱唇,唱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青……”

    鸿俊:“!!!”

    那首阳关三叠,正是长安流传最广的乐府曲目,虽听过无数次,但在这明媚春光之下,周遭光影一点点亮起,却更有一番意味。

    桑儿躬身小步去换酒,鸿俊喝得有点儿醉了,便靠在李景珑肩头,出神地看着那琵琶女,随之低唱道:“劝君更尽一杯酒……”

    李景珑一手放在桌上,于鸿俊手边轻轻敲击,两人一同低唱道:“……西出阳关……无故人……”

    琵琶女所坐之榻在众女轻推之下,缓慢靠近正厅李景珑与鸿俊所坐之位,又接上了另一段,柔声唱道:“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李白!是李白的!”鸿俊听见偶像的诗,马上激动了。

    李景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搭在鸿俊肩上,琵琶女被推到他们座前,凝视鸿俊双眼,唱道:“当君怀旧日,是妾断肠时……”

    鸿俊现出笑意,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李景珑见那琵琶女抛来笑容,脸便再次板了起来。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帷?”唱完这句,那美貌琵琶女低头,目中竟有一抹哀伤之色,声音婉转,所坐之榻再退后。

    此刻厅内众人方纷纷喝彩,要送缠头时,那琵琶女却嫣然一笑,只听高处头顶一声火光轰响,鸿俊吓了一跳抬头,却是仆役点起高挂二、三楼上的那盏巨大走马灯。

    走马灯一点起,流莺春晓内顿时满堂大亮,屏风在灯光下投出无数莺鸟,彼此相映,随着走马灯缓慢旋转,周遭仿佛有无数飞鸟掠过。

    鸿俊再抬头时,却见那琵琶女已到了转榻后,转榻缓慢旋转,现出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手中握有一把琵琶。

    伴舞女孩各自退开,厅内明亮宽敞,竟是成了这中年男子的舞台,那男子仿佛毫无炫乐技之意,只是以手一拨琵琶弦,流动数音,唱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鸿俊瞬间就震惊了,这人歌声,几乎与阿泰不相伯仲,阿泰嗓音清澈,这男子嗓音浑厚略哑,然而唱起歌来时,却与阿泰一般,有股直击人内心的穿透感,让他不禁头皮发麻。

    “李龟年?!”

    流莺春晓内,所有宾客尽皆哗然,有人刚叫出那乐师名字,便被余人示意莫出声。

    隔壁屏风后,突然传来杯盘打翻的声音。

    鸿俊朝李景珑问道:“他唱得太好了!是谁?”

    “李龟年。”李景珑随口答道,面带笑意,注视李龟年。

    那人正是京城第一乐师李龟年,见李景珑时,点头笑了笑,鸿俊惊讶道:“你们认识?”

    “嗯。”李景珑靠在屏风上,随手将鸿俊搭着,让他靠过来些,懒洋洋道,“这厮平时可是不会来流莺春晓弹琴,今日是冲我面子才来的。”

    鸿俊这才知道,原来李龟年是李景珑特地请来的!

    李龟年再拨琴弦,这次却是起了一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高处走马灯再次暗了下来,众女涌来,分列于李龟年身后,纷纷手抱琵琶齐奏,李龟年低沉之声与那琵琶齐奏曲相合,如同潮水般温柔卷起,一轮明灯当空如春月姣姣万里。

    鸿俊听得神往不已,直到“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时,李龟年声渐歇,唱道:“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琵琶声渐渐远去,鸿俊那颗心方随着潮落潮生,渐渐归位。大厅亦渐渐暗了下去。

    “晚上可以找他玩吗?”

    “李龟年不卖身。”李景珑带着点醉意,哭笑不得道。

    “我要找他学艺。”鸿俊激动无比道,“唱得太好啦!”

    “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阿泰在隔壁略带幽怨地说道。

    鸿俊笑道:“真想有一天,你俩同台,一定会让全长安轰动的。”

    “我比不上他。”阿泰说道。

    裘永思说:“长史,你认识李龟年?这可没听你说过。”

    李景珑说道:“早年他还不大出名时,常花钱捧他的场而已,现在他是陛下御前乐师,早捧不起了,不过是卖个老脸,才将他哄来弹一曲。”

    一时厅内再亮,这次则是众乐曲齐响,厅内女子跳起了霓裳羽衣舞,然而被先前李龟年一亮相,今夜余下的曲目与歌舞都形同嚼蜡,鸿俊脑海中仍不住回荡着李龟年的《春江花月夜》,当真是心驰神往。

    到得二更时分,终于曲终人散,长安宵禁,客人们亦不胜酒力,纷纷搂着人上了二三楼睡去。鸿俊一夜只把酒当水喝,醉得趴在案几上。李景珑摇摇他,问:“哎,回去不?”

    裘永思过来看,李景珑便示意接下来随意了,莫日根则起身出去看秋月,李景珑要抱鸿俊回去,奈何此刻夜凉,便只得在厅内围了屏风,暂且对付一夜。鸿俊一身酒气,抬眼看李景珑,说:“长史……”

    李景珑也是酒意上头,问:“喝水不?”

    “你……还我心灯。”鸿俊笑道,说,“我要回家。”

    李景珑:“……”

    鸿俊继而翻了个身,睡着了。

    李景珑无奈,便也和衣在鸿俊身边睡下,两人并肩而卧。

    至快天明时,莫日根也不知去了何处,李景珑便拍拍鸿俊,酒劲稍退了些,让他与自己回去。

    两人骑马过九曲桥时,李景珑特意放慢了些许速度,见鸿俊并无声音,问道:“下来走走?”

    秋晨雾气凝重,鸿俊酒劲刚过,被冷风一吹只想吐,便到九曲桥下吐了出来。回头时李景珑提着个竹筒让他漱口,鸿俊漱过后又跌跌撞撞走上来,到得枫树底下,一时突然想念起家来。

    昨夜百鸟飞舞、流莺齐歌之景,令他念起了曜金宫的那一抹金云,终究不免伤感。

    “是不是我打碎了你的心灯,害你回不了家了?”李景珑眉头微皱,打量鸿俊道。

    李景珑让他在树下先坐会儿,预备待市集食肆开了,用个早饭再回去,鸿俊依旧醉意昏沉,便朝李景珑说:“我带你回我家去玩,后山有……好多鸟儿。”

    李景珑笑了起来,说:“什么时候?”

    “嗯。”鸿俊答道,“明天一早就走……”

    鸿俊整个人趴在李景珑身上,李景珑只不由自主的,不想再推开他。九曲桥下枫花飞舞,鸿俊整个人压着李景珑,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只觉十分惬意。小时候他便是这么趴在树杈上睡午觉,像只挂在树上的猎豹一般,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犹如漫天风华,自由自在。

    “哎。”李景珑头开始疼了,说,“别睡了,回去睡……起来。”

    鸿俊只不答话,李景珑便也歪着头,呼吸渐渐粗重,在树下睡着了。

    车马经过九曲桥,响起轻声,在这雾气里,车上,虢国夫人揭开车帘,朝桥下远处一瞥。

    漫天枫叶下,躺着背靠树的李景珑,身上趴着醉得像条狗般的鸿俊。

    “夫人。”罩着斗篷的男子低声说道。

    “他是什么来头?”虢国夫人沉声道。

    男子摇摇头,答道:“玄音特地探过,未知其来历。”

    虢国夫人视线从九曲桥下收回,转而注视那男子,男子解下斗篷,现出一张极其丑陋与狰狞的脸,脸上横肉虬结,眉目凶狠。嘴角还现出四枚獠牙,脖颈下烙着一个烙印,那火痕乃是龙生九子中“睚眦”之纹。

    “去通知霸下与狻猊。”虢国夫人沉声道,“待时机一到便各自行动,留下那李景珑,把他的皮扒下来,挂在长安城门上。”

    睚眦答道:“今夜即可行动,驱魔师再如何,不过就五个人,敌不过咱们与玄音。”

    “必须求稳。”虢国夫人说道,“大唐气数未尽,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轻启战端,以免招来雷劫。”

    睚眦只得躬身称是,退出马车,马车离开九曲桥,往皇宫驰去。

命案频发

    这日午后; 大理寺少卿黄庸亲自来了。

    “李长史!”黄庸带着那名唤连浩的文官; 带着个挑夫,挑了一口漆箱,送到驱魔司天井里; 李景珑正宿醉头痛; 头发散乱; 眉头深锁着出来见客。

    经科举一案后; 大理寺已不敢对李景珑再翻白眼; 毕竟为国立下功,又得天子青睐,黄庸便满脸笑容; 和蔼可亲了些,说:“还没起来?这可来得冒昧了; 你们驱魔司想必都是夜里出去捉妖……”

    “里边请吧。”李景珑日上三竿才把鸿俊弄回来,被他趴得浑身快散架;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疲惫道; “是景珑冒昧了,容我换衣服……”

    “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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