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遂人意-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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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晴芳故作坚强抿抿嘴,在加强语气:“即便芳姐在山上也没有怪过外祖母娘家为数不多的亲人姨婆。”
华老尚书跟冯御史都那么愣愣的看着擦干眼泪的小娘子。
冯御史心说完了,这是彻底把自己老妻给绕进去了,怎么就成了自己老妻逼人上山呢。
芳姐:“芳姐失礼了,这段往事想起来就揪心,而且那引雷山上,芳姐日夜不能寐,到了如今夜里也时常要惊醒几番的。”说完又擦擦眼泪。
华老尚书扭头,你夜不能寐还呆了三年多呢,催都催不回来呢。
冯老御史无语,不管如何这小娘子受了大罪,老妻难辞其咎。即便是无知的帮凶。
华晴芳:“姨公莫要自责,芳姐回来后就知道姨婆是被那段氏埋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芳姐不怨的。知道姨婆是一心为了芳姐好,恐怕除了爹爹祖父母再也没有如此为了芳姐一心一意的长辈了呢。姨婆都说过但凡他有的,就没有舍不得给芳姐的。只要对芳姐好,姨婆肯定什么都舍得”
华老尚书跟冯御史对眼,什么啥意思,这是要讨人情。
冯老御史心说,也么有赔上自己孙女的。那是打定注意要赖账的。
华晴芳自说自话:“芳姐怎么会那么不懂事呢,怎么会跟长辈随便张口要东西呢,只要姨婆有心就好,让芳姐知道还有人疼爱着芳姐,芳姐就开心安慰的很。姨公帮芳姐给姨婆带句话,芳姐知道姨婆对芳姐的心意。什么都想给芳姐最好的,芳姐心里安慰的很。”
华老尚书心下就乐了,看你还沽名钓誉,你把段家女给我儿子,怎么轮到你孙女就舍不得,我儿子委屈的,你孙女就委屈不得吗。原来看热闹可以如此惬意。
华老尚书觉得自己年轻了至少二十岁,这孩子虽然不太守规矩,不过来的刚刚好,怎么就那么堵冯御史的心呀。
冯御史那脸木然的看着眼前不过十几岁的小娘子,怎么看今天都是被人给圈了:“不愧是华老尚书的孙女。条理分明,老夫领教了。对于老妻的事情,下官深感遗憾,愧对小娘子了呢。”
华晴芳笑盈盈的给老头倒茶,讽刺什么的真的听不出来:“姨公夸奖了,不过是芳姐跟二娘脾气相投,久慕二娘端庄守礼,是我等下小娘子应当学习的典范。能看到姨公这个教养出如此小娘子的长辈,是芳姐的福气。当不得姨公如此夸奖,芳姐儿性子内向害羞的很呢。”
华老尚书端茶好半天都没敢把茶杯从嘴边挪开。真的很怕喷出去。
至于冯老御史除了想喷血。还是想喷血,什么叫跟自家孙女性情相投,什么叫久慕,根本就是在告诉她。就是看上自家孙女了。
这华家好生不要脸。而且自家老妻那话。还有办那事被人家给亮了出来,活脱脱的言语情理绑架呀,冯老御史冷冷的讽刺。想装糊涂都难:“老夫当不得小娘子一声姨公,如今看来小娘子倒是真的跟那段家是血亲呢。”
这话真的不是在恭维。
华晴芳笑的云淡风轻:“自然是的,我娘出自几百年传承的段氏,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芳姐扬长避短传承一些精髓也不为过。毕竟芳姐的身上流着段家一半的血脉。不过姨公放心,去腐留新,芳姐万万不会照盘全收的。段家那些迂腐,守旧的唾病芳姐不敢学来祸害我华家。”
华老尚书在此给自家孙女点赞。哎为了儿子,这孙女脸皮可真是够厚的,平日里多不待见段家呀,如今竟然能如此的坦然面对。
冯御史的讽刺就这么被人挡了回来呢。冯御史:‘是呢,老夫也不是迂腐之人,我夫妇更是把你这孩子跟二娘一样当孙女在看的,你若是喜欢二娘也没什么,你们姐妹好好地相处,多多走动就是了。’
冯御史的言外之意别想了差着辈呢。
华晴芳:“姨公疼芳姐,虽然是外孙女,可姨公若是把芳姐当孙女疼,那也是说的过去的,这京城虽然够大,可要说起这个关系来,芳姐跟三叔都能转成平辈,不过是以血缘亲近论纲常而已。就比如您跟父亲同朝为官,姨婆没有过来认亲之前,您跟爹爹是同僚关系,而您同祖父同样是同僚而已。这不都是乱了辈分吗。可见芳姐就是当您的亲孙女也适当的,只要没乱了纲常,想来没人能说出话来。”
冯御史阴沉着脸,双方沉默,中间的空气都流动着火花。
华老尚书开始淡淡的遗憾了,这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家孙子呢,二房若是有这么一个儿子那就完美了。
华晴芳看看天色不早了,在绕来绕去的没意思老头不买账:“跟您直说了吧,我爹爹三品官,相配府上二娘不算委屈。”
冯老御史的脑海那是跟放炮仗一样,砰地一声就炸了,起身瞪眼:‘竖子安敢如此猖狂。’
若不是华老尚书在身边,华晴芳敢撸着袖子跟老头对上,不过虽然没有撸袖子,依然态度猖狂就是了:“怎么姨公觉得芳姐这么做不对吗,当初姨婆弄个段家一个私相授受的庶女一口一个为了芳姐好,非得羞辱爹爹娶做正妻,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让我祖母驳无可驳,段家占了大意,姨婆占了正义还有公理,我华家书香门第,再怎么苦,在怎么无奈,也不会做出那种有辱死人的事情,我娘已经没了,难道还要让我娘死后因为那样一个娘家被人羞辱吗,逼的芳姐只有远走才能躲开如此的恶心。怎么您这是好人做了,名声有了,当初说过的话,做的事情,都可以甩手不认了。段家庶女我华家都要娶,怎么到了你冯家,就娶不得了。”
华老尚书摇头,那眼神都是赞叹,可惜了呢,怎么就是一个小娘子呢,说的多好呀,入情入理,大意,小节真的是占全了呀。而且绝对的够霸气。
看着冯老御史忍不住点蜡呀。这老御史把孙女教的太好了,不然怎么会被这丫头惦记呢,怨得了谁呀。
华老尚书敢肯定,当初在刑部,女牢里面都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小娘子呢。能说华府教导的出众了吗。
华老尚书已经跑神到,感谢程四那个倒霉才子的上面了。幸亏这亲事没成呢,想想都后怕,自家孙女若是如此态度跟公主对上,那是掉脑袋,在掉脑袋的节奏呢。
相比华老尚书可以随便跑马的神情,冯老御史一脸的紧绷:“够嚣张,够不讲道理,华家的门楣老夫算是领教了,老夫若是不准你想怎么地。”
两人撕破脸华晴芳反倒不着急了,这事成也的成。不成也得成。姐看上一个后妈容易吗:“不想怎么样,成也萧何败萧何,那流言蜚语能把您清流刚正的品性捧起来,就能把您迂腐不通情理的别扭品质宣扬出去。话说回来。您若是想得开。咱们华冯两家也不至于就到了那个地步。我爹正直壮年,官运亨通,家族鼎盛。钱财更是丰厚,更是一表人才,风流名仕,您到哪里去给二娘找如此的如意郎君,您松松口成就的是一桩美谈,千百年来能载入历史的,也不过是才子的旷世佳句,剩下的就是这良才女貌的话本。您一个三品御史在史书上又能占几笔。”
这个不能说,华老尚书是时的给打住,这是让人家冯家遗臭万年呢。而且这绝对的在藐视朝堂呢。哎呦掉脑袋的节奏呀。
果断的接过话头:“你这丫头好生不懂事,怎么跟老御史说话呢,结亲那是结两姓之好,祖父知道你对那冯家二娘子心仪的很,可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那么好的事情到了你的嘴里跟抢亲是的呀。冯御史自会考虑的。”
华晴芳看看冯御史倒是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生硬:“冯御史大人放心,若有幸聘的府上二娘子为华府二房的继夫人,芳姐定然时刻记得冯御史的好,府上的二娘子定然会在华家过得舒心愉快。我华家全府都会期待的。”
华老尚书黑脸,你代表的了整个华家吗。
冯御史气的口不择言:“我看就有你这么一个刁钻的小娘子,你华如同龙潭虎穴,我那小娘子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就差没说有你华府就好不了,我孙女就好不了了。
华晴芳笑了,笑的好不温和,笑的好不诚恳:“这个您放心,二娘入了我华府,那是我华府的人,芳姐确实刁钻,不过芳姐就一样好,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二娘在华府那是我亲爹的夫人,有理没理芳姐都是站在二娘子这边的。”
华老尚书牙疼了,脸红了,华家没有这条家规呢,真的丢人呦,帮亲不办理,亏得这丫头敢如此的招呼出来。
冯御史险些被气乐了,还没见过如此的小娘子,真的是长见识了,明知道这丫头口中的二娘是自家的孙女,可听这丫头二娘二娘的叫,冯老御史依然觉得蛋疼,很蛋疼,我闺女还没嫁入华家呢,就开始给人当二娘了。
瞪着华老尚书:“老尚书华家好门楣,帮亲不帮理呢,不知道世人对此怎么看,怎么评价。”
华老尚书捂着眼睛:“头疼呀,头疼呀,老夫头疼的很,你们姨公孙女头一次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本来老夫不想打扰,无奈实在是头疼得很,耳朵更是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楚。不若他日再续如何。”
冯老御史砰地一声把茶盏给放下了:“哼,老夫就是把二娘吊死也不会让你华家得逞。”
这简直就是穷凶极恶。不等华老尚书发威呢,华晴芳手中的茶壶在那冯御史话音落地的时候,跟着就啪叽放在石桌上了:‘您可以试试看,二娘头脚在您冯府出事,我华四敢后脚就给您做贞节牌坊,你冯家沽名钓誉,为点破名声逼死血亲,你冯家的名声是多少的人血填出来的呀。’
华老尚书简直是不能再不好了。这做派随了他三叔了。泼皮无赖的招数都有呀。
华老尚书有幸在街头闹市看过自家三儿子年轻时候的壮举,从气势上来说,儿子跟孙女比差远了。难道这是一代更比一代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