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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伏藏师-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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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无声地咀嚼着。

    江湖和诗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前者关乎人的生死,后者只带给人一场风花雪月的梦。

    “你可以进来了。”田梦站起来,撩起了帐篷的门帘。

    遥远的西面,似是高原雪狼,又似是某种无名野兽的嗥叫声断续响起,忽远又忽近,忽南又忽北。

    “进来吧。”田梦探出身子,望着林轩。

    她的头发略显凌乱,脸上带着难以抹去的倦容,想必整晚都未曾睡着。

    “好。”林轩走过去,拍拍掌,将指尖的残雪拂去。

    两人进了帐篷,相对无语,有些尴尬。

    林轩不清楚那工人是被谁催眠的,他希望不是田梦,但“希望”只是“希望”,却不能代表事实。

    “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尤其是从堂娜失踪之后。其实,对于鬼湖拉昂措那边发生的意外,我也很痛心。在那之前,我父亲的死,已经给了我沉重的打击,所以我了解失去亲人的感觉。”田梦说。

    她的手上拿着的果然是一本诗集,淡青色的封面上有着“漂泊的钢琴”这五个洋洋洒洒的小字。

    “父亲死后,我从没安睡过一晚,睡不着的时候,就看他留下的这本诗集。不过,诗不是他写的,而是他的一位好朋友。父亲曾说,这一生错入江湖,其实应该像他那位朋友一样,做一个安安静静、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洒洒脱脱的诗人。”田梦又说。

    林轩苦涩地一笑:“其实每个男人心底都有做诗人的梦,写诗需要激情,男人有的是激情。”

    “要不要看看这本诗集?我的这位陈叔叔是长江以北诗坛上的常青树,每一首诗都让人扪心自问,掩卷沉思——”田梦把诗集递过来。

    林轩翻开扉页,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两行瘦硬的文字。

    第一行字极大、极孤傲——“铁肩担道义,杀人写好诗。”

    第二行稍显温和,字号略小——“雨农兄惠存指正。”

    最下面,有那位诗人的签名。

    林轩曾在报纸上读到过那位诗人的作品,果然有特立独行、发人深省之处。

    “你心里,一定有话要问我,对不对?”田梦在床边坐下,示意林轩在折叠椅上坐。

    林轩无言,慢慢坐下。

    “我看到你的问号全都写在额头上了。”田梦微笑。

    林轩慢慢翻阅诗集,借此来平复心情。

    他不怕有人半夜袭击自己,敌人行事越急,他就越有反击的机会。更何况,敌人的本意是想套出他脑中的秘密,还不到图穷匕见、杀人灭口之时。

    “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田梦又说。

    林轩抬头,凝视田梦的脸,稍作沉吟,才轻轻问:“我们现在是在珠峰绝顶,靠近田前辈说的天外峰。毫无疑问,他到过那里,但在绝谷古船上,他并没有详细解释到那里的路径有多复杂。我猜,他一定跟你说过某些隐情,你是他唯一的后代,那些他用生命换回来的情报,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

    田梦的神色出奇地平静,慢慢地点点头:“继续问。”

    林轩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我猜,他不会轻易死。在组织内部,他是上下公认的有能力执掌大局的上一辈高手,就连现任领导,也对他相当尊敬。我在他的内部档案中看到过心理分析师写下的评语,他是一个有极大野心的人。”

    田梦探身,由林轩手上拿回诗集,细心地抚平那册子里的每一个小小的折角。

    那本诗集的名字就叫《漂泊的钢琴》,是一本在大陆文坛获过无数奖项的名作,其中某些篇章,被称为“划时代之作”、“顾城之后的灵魂之作”、“朦胧诗派巅峰之作”。

    那个诗人在文坛的盛名,正好等于田雨农在组织内部的口碑。

    如果田雨农没有中途改弦易辙,也许今日就是组织的最高领袖了。

    “我父亲说过,一个好男人,就应该有野心。野心越大,他未来能创造的成就就越大,正如昔日三国时代的大野心家曹操那样,一定要做‘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我相信,如果给你合适的机会,你也会做出像他一样的抉择。不是吗?”田梦低语,并在那段话的结尾,目光专注地凝视林轩的眼睛,然后眉梢微微上挑,淡笑着问。

    “田雨农,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也——三国曹孟德转世,行事不拘一格,不肯久居人下,如同一罐重水,善用,必能创顶天立地之事业;不善用,则颠覆组织,成为一枚深水*。故,不可重用,亦不可不用。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必要时候,当格杀之。”

    这些,就是心理分析师给田雨农下的结论。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野兽的嗥叫

    组织,是一个可敬、可怕又可歌、可泣的地方,只有身在其中又立志为组织奉献一生的人才会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太聪明的人是不适合待在组织里的,因为聪明人往往喜欢打自己的算盘,精确衡量得失并且锱铢必较。

    对于田雨农,林轩既有敬佩、尊崇又有感叹、鄙视,因为对方脚下有千万条成功之路,却最终选择了一条通往失败的泥泞小径。

    “我没有野心,只想一件事一件事慢慢地做好,把人生的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林轩不动声色地回答。

    男人的确都有野心,但野心与野心不同。田雨农的野心是一个人权倾天下,为个人而奋斗,而林轩则是为人类和平而战,从不在意个人得失。

    他从不想走田雨农那样的道路,尽管很多男人都希望自己“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但他不是。

    “真的?真是可惜了我父亲曾一直都看好你。”田梦有些惋惜地轻叹。

    林轩苦笑着摇摇头:“多谢,那是我的荣幸。”

    “其实,刚刚曝尸荒野的万隆宝师是父亲的旧友。”田梦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苦笑,“万隆宝师、我父亲、这位陈叔叔——他们三人是同一学校毕业的同班同学,但却选择了不同的路。一个,成了云游四海的修行者;一个,成了背靠组织的大杀手;一个,真正遵从自己内心的感受,成了文坛上受后辈们景仰的大诗人。”

    林轩闭上眼睛,回忆万隆宝师带着大鹰出现时,田梦的表现的确有点奇怪。当时,她只忙着带工人们赶回营地,行色匆匆,置林轩安危于不顾,

    现在,田梦终于承认,她与万隆宝师相互认识。

    “正是对生命的不同看法,才导致了他们分道扬镳。否则的话,万隆宝师和我父亲都有可能做一个很好的诗人,写很多脍炙人口的好诗,让喜欢诗歌的人都能开卷有益。很可惜,他们已死,不能再活过来了——”田梦接着说。

    世界上有六十亿人,那就有六十亿个结局。一个人在年轻时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就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这种因果关系非常明确。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猜父亲一定选择陈叔叔这样的路,与诗歌常伴终生,与诗友应和酬唱,过平凡普通但精神充实的日子,远离江湖上的打打杀杀。”田梦又说。

    “漂泊的钢琴”五个字就是那诗集的名称,能为自己的诗集起这样一个意境悠远的名字,想必那位姓陈的诗人一定有着博大奇伟的胸怀。

    “我刚刚听你读了一首诗,真的令我有不一样的感悟。”林轩由衷地说。

    远处,野兽嗥叫又响起来,打断了两人对诗集的讨论。

    林轩深吸一口气,把那些与诗歌有关的风花雪月心情全都拂去。

    他察觉到,田梦对那嗥叫声也非常在意,一直都是竖着耳朵屏息谛听。

    “田梦,有句话十分唐突,但我不得不说——”林轩下了决心,“我猜,田前辈仍然活着。”

    田梦一愣,随即摇头否认:“不可能,你我都看到了,他已经死于绝谷古船。”

    林轩摇头:“那只是个假象。”

    他其实并不想戳穿田梦,因为“父女天性”,如果田雨农活着,田梦一定能感觉到。

    田梦直视林轩,眼神忽然黯淡了许多:“林轩,你不相信我,对吗?”

    林轩欲言又止,因为他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有些话只会点到而止,从不直接说到别人脸上。

    “谁在那里?”田梦忽然向门口侧面低声喝问。

    “是我。”萨曼莎应声出现。

    林轩有点意外,自己离开帐篷后的行踪,应该都被萨曼莎看在眼里了。

    田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看看萨曼莎,又转向林轩,冷冷地问:“原来,你们两个都串通好了,故意来套我的话?”

    林轩知道她误会了,刚想解释,萨曼莎已经开口:“田梦,别怪他。长夜漫漫,我好不容易睡着,又被远处的野兽嗥叫声惊醒。真是奇怪,按照我的判断,那野兽出没的位置是在玛尼堆风洞附近。你们也知道,那里只有深渊绝壁,鸟兽罕至,怎么会连续传来怪叫声?”

    “那你为什么不赶去看看?”田梦语气越来越冷。

    “我想去,但我发现营地里笼罩着一层怪怪的气氛,比如刚才——”萨曼莎转向林轩,“那进入你帐篷里的工人似乎是被相当高级的催眠术控制,我用冰雪揉搓他的太阳穴和后脑,费了很大劲,也没让他清醒过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营地里的人随时都会中招。”

    林轩本来觉得倦了,但萨曼莎的介入,使他又有了新的动力。

    此刻,他并不想讨论田雨农的生死,那是组织需要处理的问题。他面临的怪问题已经够多了,没必要把田雨农再扯进来。

    “我想去西面看看。”他说。

    萨曼莎笑着摇头:“林轩,听我劝告,你应该好好休息。人在珠峰绝顶上,身体多多少少必然受到高原反应的影响,毕竟按照人体医学理论衡量,只要海拔高度超过2700米,人体必然产生不适。我们此刻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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