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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一池霜-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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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交流?还没到上班工作时间就开始频繁交流?连父母都见了?”

    “霜霜,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陈池满脸无奈,“别这样说话。”

    “那要怎么说话?嗲着声音叫陈哥?”许霜降不屑道,“下点小雪就嘘寒问暖?你遇不遇到雪,用得着她来幸亏?”

    陈池颓然叹气,沉默地瞧着地板。

    许霜降死死盯住陈池,过片刻,慢慢说道:“我以前拿到过你的手机。”

    陈池一愣。

    “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她沉声道。

    陈池皱起眉:“你希望我解释什么?”

    许霜降嗤笑,转身就走。

    “霜霜,”陈池一个箭步拦住她,“那都是些小事。”

    许霜降倏然抬眸,咬住唇,一言不发。

    “你答应我,不激动,不乱发脾气,我好好说给你听。”

    “我乱发脾气了吗?”

    陈池叹了一声,妥协似地答道:“没有。”他稍顿,整理了一下语句,开腔道,“霜霜,黛茜在意大利遇到了一件比较不好的事,公司丢了一些现金,她受了怀疑,心情不太好。她是四丫的同学,于情于理我不可能漠然视之,我跟她讲,清者自清,安心工作,过一段时间拿工作业绩说话,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安慰话。”

    陈池觑了许霜降一眼,见她板着脸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暴跳如雷,暗暗吁口气,继续说:“你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无亲无故,出差要好几个月,她去意大利前把房子退了,回来时大包小包,居无定所。”陈池顿了顿,“我有车,聊天里约时间是因为她搬家,我帮她开一趟。”

    “你帮她开一趟?一趟够了吗?”许霜降的面色不辨喜怒。

    “两趟。”陈池叹道,极是苦恼地更正道,“她搬了两次。”

    “包括你们从意大利回来那天吗?”

    陈池稍怔,点头承认:“她在意大利住了几个月,东西很多。”

    果然同机回国,果然特地开车帮陆晴安顿,许霜降直直地望向陈池,轻声问:“东西很多?怜香惜玉了?”

    “霜霜,你答应我的,好好说,不乱发脾气。”

    “凭什么?”许霜降盯牢陈池,眼眶渐渐发热,“凭什么?凭什么我在家里给你收拾行李,洗衣服,你去给她搬东西?”

    “霜霜……”

    “凭什么我们的家,我要一个人搬,你去给她搬东西?”

    “霜霜,那时我……”

    “你知不知道在三十七八度的高温下一趟趟搬家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被人催着赶着走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收拾别人留下的垃圾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处理别人的脏旧破垫子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就在这里,就在这里,”许霜降气得手指发抖,“我妈蹲在地上给你擦地板?”

    “霜霜。”陈池慌忙靠近,试图抱住她。

    “走开。”许霜降猛地推开他,旋风般冲到她的床头柜前,将装在无纺布袋里的包蛮力扯出。

    这包是陈池头一回去意大利出差买给她的,这是奢侈品,她上班用,平时很珍爱,即便再累都不会将它放到地上,只要带着它,一定会挎在肩膀上或者提在手上。组培中心的办公室还没建成前,她去苗圃,只能把包放在管护房,每一次她都要把小范那张办公桌周到地擦了又擦,才会把包放上去。年前他们去陈池父母家,预计要走好些天,她便将这包用皮具油护理了一遍,套在袋子里遮灰,想着年后回来继续使唤。

    性情温和的人发怒,像头蛮牛。

    有多喜爱,就有多憎厌。这个包的待遇比许霜降弃在陈家的那个包还要凄惨,许霜降看也不看,直接将它甩走:“凭什么,我的东西要给她先过眼?凭什么,我要接受她的审美观?”

第507章 你也是我的眼光

    包骨碌碌地贴着床褥飞了一条对角线,去势猛,到另一边床角刹不住,翻滚到地上,直接滚到陈池脚边。

    陈池下意识低头,再抬头,恰见许霜降冰寒着脸拿起床头柜上的首饰盒。

    “霜霜。”陈池急喝道。

    “这是不是也是她给的意见?还给你。”

    许霜降手起之间,暗银灰的小盒子砸向大床,迅捷地在床沿弹跳一下,噗地落到地板上。

    陈池终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小盒子掉在他面前。他滞了一秒,躬腰捡起,拂了拂盒子外壳,打开盒盖,里面的钻石戒环还好好地卡在缎布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戒指静静柔柔地折射着五彩光芒。

    这只钻石戒,陈池遗憾了五年。买回来,许霜降戴了一天,对他说,戴着做事情不方便,从此她藏了起来。她又说,过年了房子里没人在,容易招小偷,于是把戒指拿回娘家,放进她的闺房。

    陈池今天去探望岳父母,顺便打探许霜降是否有消息,想着戒指意义不一般,或许能让她高兴,便带了回来,特意摆在她的床头柜。

    她却扔了。

    陈池慢慢抬起头来,隔着床望向许霜降。她梗着脸,没有丝毫心疼之意。

    他默默地把首饰盒放到他这侧的床头柜,再走过去弯腰捡起包,一并放着。

    “你扔了戒指。”陈池盯住许霜降。

    许霜降毫不认输地回瞪着他。

    “你不问情由,一走了之,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我爸妈,拉黑我还不够,还屏蔽掉我爸妈的手机。”陈池的声音终于透出怒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有什么事非要这样在新年里不辞而别?为自己一点捕风捉影的疑心,你一走一个星期,一句交代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我每天都在报警和等待中煎熬?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了配合你的说词,两边父母那里说假话,一旦被识穿,他们老人家要怎么担心惶恐?今天我去你爸妈家,你为什么连你自己父母家的电话都不接?”

    “我在飞机上,关机了。”许霜降下意识回答后,越发恼怒,回呛道,“谁要你到处打电话?你不忙吗,聊天聊得火热,打探也跑得勤快。”

    陈池默然瞅着她,半晌沉声道:“霜霜,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要对自己负责。你这一个星期,是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吗?你一点都体会不到吗,你一个星期音讯全无,到今天,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是怎么煎熬的?你迟迟不回,我扛到天黑已经扛不住。”

    “扛不住?你滔滔不绝诡辩就是扛不住的表现?煎熬?”许霜降上下一瞄陈池,头发不蓬乱,胡茬没乱冒,上身毛衣下身西裤,用她妈妈的形容词,就是穿得三清四秀,这叫煎熬?她嗤之以鼻,有她在山上每天吃不饱饭洗不了热水澡煎熬吗,十个人一桌分两块小豆腐乳当早餐,电热水壶烧一壶又是喝水又是洗脸,开个暖风空调要撑到晚上十点以后旅馆老板亲自进门启动,夜里她又饿又冷缩在窗帘后看空无一人的大街黯然伤神,她千里迢迢找个高山之巅默默疗伤,她叫苦了吗?

    许霜降当即尖声讽道:“有保险你煎什么熬?你怕保险用不上是吧?”

    “许霜降。”陈池脱口高喝道,见她明显一愣,他的目光紧凝在她脸上,终究还是摒下气,语调降低,肃脸澄清:“我再说一遍,我和黛茜没什么。”

    这么多年来,许霜降从来没有在陈池口中听到他连名带姓叫她,除了他们第一次约会去看郁金香,可是那会儿他是笑嘻嘻叫的,看完郁金香他就自说自话改口叫霜降,再不久总是亲昵呼她小名霜霜,婚后软语温存时就唤她胖妹妹。

    现在他叫她许霜降,叫别人黛茜,她有个不常用的名叫苏西,他指不定早就忘了呢。

    许霜降怔住后,突然迸出大喊:“我不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不要听到你说你和她怎么怎么样,不要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提这个小偷的名字。”

    “霜霜,话不要乱说。”陈池蹙眉喝阻。

    “不是你说的嘛,她偷东西被人怀疑,”许霜降嗤笑道,“只许她做不许我说?”

    “我没说她偷东西,我只说她受到了牵累。”

    许霜降更炸,口不择言:“这就心疼了?她不偷,清白,怎么会不牵累别人牵累她?她就是小偷,不仅偷东西,还偷……”

    “许霜降。”陈池厉喝。

    这一道声音非常大,震在房中。隔了一张床,震到许霜降耳边。她滞住,陈池的表情那样气愤、不敢置信,好像她即将从电视剧八点档的长舌妇嘴里模仿的词有多不堪入耳似的。

    “难道不是吗?”许霜降蓦然拔高声音,扯起床上的枕头就朝陈池扔过去,自己都不知道在叫什么,“你的眼光就这么低俗?小偷你也不介意?”

    快速飞来的枕头如一道黑影直扑陈池面门,他出于本能挥手一格,枕头在半空中折向墙壁,再擦着墙掉下来。

    陈池瞥过去,这只可怜巴巴的枕头歪歪斜斜躺在地上。虽说是许霜降自个用的,他却经常要揪一揪摸一摸。许霜降夜里喜欢滑到枕头下睡,他练就了一个习惯动作,半夜惺忪迷糊间总要自动去摸索她的枕头角,看能不能摸到她的头。如今这一角的棉布直方边完全铺在地上了。

    陈池转向许霜降,但见她脸色涨红,双眼圆瞪,喘着气据守在床那侧。

    “你也是我的眼光。”他沉声道,转身走出卧室。

    背后短暂地沉寂,骤然爆出一声尖凄的“滚”,陈池脚步一顿,继续拐进小书房。

    紧接着没多久,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掼上。

    陈池坐在书桌前,闭上了眼睛。

    房内,许霜降失去自控地爬上床,抓起陈池的枕头往门上扔,又野蛮地扯起被子,还朝门上扔。印有圆圈圈的浅灰大羽绒被拖拖拉拉地,飞不到半中央就乱七八糟撒到地上,铺得到处都是。

    许霜降下床,红着眼拎起被子,又使出全身的力气扔回床中央,盯着逆来顺受软趴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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