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魇-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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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领这才又向那两人打了个手势。
其中一人在外面谨慎的观察着,另一个人小心的用剑挑开车帘。在车帘被掀开后,两人同时愣了,有一个跃进了车箱一看究竟,结果还是空无一人,重新跃出车箱,“没人。”
假席泽义一愣,不相信的大步奔回,一头扎进车箱,在车箱里一阵乱翻,只差点没把车箱底板揭了。仿佛风菲菲二人可能缩小压扁藏在哪个缝隙中一般。假席泽义满面迷惑,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直到车箱外传来头领的一声冷哼。才回过神来,殃殃的钻出车箱,青了脸,“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头领冷眼看着他,“不可能,那人呢?”
席泽义又回头望了望空空如也地车箱,“她们明明上了车的。”
“上了车?难道还能飞了不成?你怎么办事的?莫非,你露出破绽,打草惊蛇了?”头领的脸阴森得可怕。
席泽义嘴唇慢慢转白。心中暗暗叫苦。他根本不知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平白飞了,只得吱吱唔唔的嗫嚅道:“我真不知他们去了哪儿了。”
“没用的东西!坏了大事!这次没得手,下次可就难了!你自己下去领罚吧!”那个头领面无表情,森然道。
公孙煊渁在风菲菲耳边道。“该你出场了。”
“啥?”风菲菲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叫自己出去?那下面可是有许多不怀好意的敌人。
公孙煊渁突然抓起风菲菲。往树下掷去。
可怜风菲菲一愣之下,惨叫着跌下了树,好在公孙煊渁这一掷极有分寸。虽然她摔下树的姿势极为不美,应该说很是不雅,但却是毛发不伤。
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那些黑衣人,纷纷转头看向树下摔成狗吃屎的女人。
席泽义认得她的衣衫,惊喜交加,“她就是玉簌公主。”
那头领招呼着左右属下,“去带过来。”
风菲菲刚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把公孙煊渁骂了个百八十遍了,丫的肯定是故意整她。
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已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钳住,拖到了头领面前。
头领看着灰头灰脸的风菲菲,眼里闪过迷惑,转头问席泽义,“她当真是玉簌公主?”
席泽义连连点头,“的确是玉簌公主。”
不过那个头领却不是吃素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问假席泽义,“你不是说有两个人吗,还有一个呢?”
一说起两人,众黑衣人一同望向风菲菲跌下来地方,视线再一起往上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头领再次仔细看风菲菲,虽然脸脏了,但眉目间的确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只怕也只有传闻中赤州第一美人玉簌公主风菲菲才能有这般的姿容。
他打量着风菲菲,风菲菲也盯着他看,这个人大约三十岁上下,长得还不错,但是脸上感觉就写着‘阴险’二字。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
“你是谁?”风菲菲笑嘻嘻的问道,面上没有一丝惧色。
那头领故作优雅的微一躬身,“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公主不会认得。”
风菲菲冷哼一声,“你们骗我来做什么?”
“玉簌公主身份高贵,素有赤州第一美人之称,我们这些小人物仰慕得紧,自然是想一睹真颜!”那头领有意的客套卑微,让风菲菲起了一身的鸡皮,“你们既然已经见着了,那就赶快滚吧!顺便老实交代,你主子是谁?”
“我们好不容易才请来了玉簌公主,自然要好好伺候伺候公主!”那人看了眼他们另备下的一辆马车,“请公主上车。”
“呵呵!给你们机会,还不珍惜!孺子不可教也!”风菲菲张扬一笑,随即,密林深处的这块空旷的平地上,风声极厉,杀气如锋,以至于空气被大力摩擦,发出鬼啸般的利音。
四周惊呼声炸起,那头领也被这厉杀之势惊得一顿,手指磕在了空处。
一个站得比较近的黑衣人,“哎哟”一声捂脸倒退,半晌,指缝间有细细的血流下来。他被外溢的真气之锋伤了面门。这样凌厉凛冽,几乎难以逃脱的必杀一招,令在场的黑衣人个个面面相觑,心生寒意。
那受伤的黑衣人的眼力和反应却是十分超卓,冷芒方起,尚自隐在光幕之中,他已急急后撤,黑影一闪,怒龙般翻身而起,一个倒仰便窜出三丈,饶是如此,依旧慢了一步,一片静寂里“嚓”的一声轻响,白芒穿过他的肩骨,一朵硕大的血花,在他略有些单薄的肩背后灿烂绽开。
黑衣人落地,身形踉跄不稳,风菲菲依旧芳华绝代的微笑整袖,猎猎风中矗立原地。密林深处,空旷的平地上,一片诡异的寂静。
黑衣人的头领脸色大变,怔怔的看着风菲菲,日光下,那女子长发与紫衣飘飞,微微仰起的下颌,翘起一个精致流畅的弧度,她含着讥诮的笑意环视一周,那一瞥间飞掠的眼风,比日光还灿烈几分。在她目光扫过来时,那些黑衣人都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未完待续。)
259 恶犬留否?
噙着一丝冷笑,风菲菲将短剑“啪”的一扔,“咯嚓”一声,剑身没入她身旁的一块巨石三寸,白石地面裂出长达尺许的裂缝,看上去像是冷而讥讽一撇的嘴角。剑上红缨在风中猎猎飞舞,肆意张扬,灼痛了那些意味难言的眼神。
其中,有一道眼神熟悉而温暖,风菲菲有点纳闷的回首,发现公孙煊渁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后。双目交视,公孙煊渁目光清亮,如海上明月初生。风菲菲平静的回看着他,眼底神光变幻,眼神清透又迷蒙,如沧海之上波浪层迭,不住翻卷,如灯前一盏清冽而又波光荡漾的酒。
风菲菲前一刻还在心底暗暗咒着公孙煊渁,那个该死的,当真要眼看着自己被人捉走吗?还说什么有他在,不会让人碰她一下,亏她还信了他,这关键时候,居然把她丢下树当了鱼饵。而这一刻,四目相交,一切明了!
此刻,她懂他!
公孙煊渁身姿英挺的立在那里,像一截不弯不折的青松,月牙色的长袍内翻飞出浅紫的祥云花纹,宛若穹庐亮起的火烧云,腾跃于四海苍茫云山万里之间。他直直迎着风菲菲的目光,风菲菲含笑注视着他黑亮炽烈的目光,等着他招牌式的微笑,等着他对她挥手,说:“菲菲,我们终于比肩而立!”
远处,一阵沉厚悠扬的乐声远远传来,仿若为这隽永的画卷而奏乐和鸣。
那曲调古老哀婉,音色古扑醇厚。有种洗尽沿华裙摆茑萝的纯朴之美,如古道飞雪中细吹胡笳,莽山飓风扑面而来,抬目所见之处,大漠苍茫,天地一色,而于这一刻中回思江南温软,淮扬柳,谢家燕,小桥流水落桃花。前尘琐忆。如在眼前。
这音色非萧非笛,不同萧的清越,也不同于笛的明亮,却别有一番悠远回旋余韵。如口中苦茶。品久了便品出沧桑与韵味来。一层层在舌尖盘旋不去,直入心底,让人想起那些如茶般滋味的跌宕起伏的命运和人生。
那些黑衣人早已个个畏畏缩缩。只有那头领还兀自镇定,眼神如苍鹰般的凌厉。
而他面前笑吟吟的少女却毫无惧色,冷笑睨视的眼神直逼那头领,少女的眼神深邃,宛如冬日的湖水突然遭遇地裂,那么大泊大泊的狂涌而出,当头罩下,浇了个冰凉透心!
剑光一闪,匹练似的在半空拉开银虹一抹,呼啸着落下!世界刹那一凉。鲜血激飞丈高,豁刺剌喷上四面竹幕,淋漓拖曳,勾勒成图,竖若山脉皱褶,横如水积沧海。冥冥鬼神之笔,作画血色江山!
公孙煊渁剑不染血,他恐怕污了风菲菲的眼,顺手将她轻轻一带,轻飘飘的落到了另一块干净的平地上。
“渁!我没那么脆弱!”风菲菲注视着眼前的伟岸男子,微笑着说。
“这是你的好表姐元滢饲养的恶犬,要不要留下一个问一问?”公孙煊渁也默契的一笑,道。
“不用了!我也知道了!”风菲菲望了一眼做鸟兽状四散而逃的黑衣人们,淡然说道。
这密林深处的平地上,顿时显得更加幽深空旷,远处,那沉厚悠扬的乐声再次传来。
两人近在咫尺,静静的听,一曲终了,风菲菲已微湿了眼眶。
她喃喃道:“埙……我居然亲耳听见了埙曲……”
公孙煊渁若有所思,突然轻轻推推她,道:“去吧。”
风菲菲起身,对他笑了笑,直直走了出去,循着那音穿过层层密林,一片竹林幽深处竟然有一所占地颇大的院子,过了花园是一座凉亭,凉亭顶上,白衣如雪的男子向月吹埙,金红色云龙纹的古埙在他掌中,闪烁着华丽而沉厚的久经岁月积淀的神光。他白衣垂落亭檐,飞燕似的无声飘舞,似一些久经埋藏的心事难以出口,意图以某些手势来沉默说明。
风菲菲跃上亭顶,静静在他身侧坐下,无意中一侧头,残影立即也侧过头去,然而风菲菲竟然于这刹那之间,捕捉到他脸颊上淡淡一抹反射月色的亮光。那是……泪光?风菲菲的心跳了跳,残影竟然在流泪?这个看上去温和却风骨自生的男子,她未曾想过,这一生会看见他落泪。
残影却已静静开口道:“今天是姬嬛忌日……她已离去七年。”
风菲菲的心又跳了跳。姬嬛是谁?他的……妹妹?爱人?她沉默着,不想开口去问,残影既然已经提起,那就是终于愿意主动和她谈起过去,她只负责听就好。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自幼指腹为婚,小时候,我是不喜欢她的,那么一个黄毛丫头,大户人家的女子,竟然喜欢舞枪弄棒,她看起来也不喜欢我,当众说我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十足废物,我们曾经一怒而别,发誓娶谁也不娶你,嫁谁也不嫁他。”
他笑了笑,抚摸手中古埙,眼神遥遥投向深远天际,那些两小不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