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魔帝-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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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的。”索伦道。

　　　　剑尊毕逍道：“你的意思是，天墓让你复活了？”

　　　　索伦点头道；“或许我原本就没有死透。就是我的身体死了，但是灵魂和精神却没有死透。而进入天墓后，就得到了另类的永生。”

　　　　剑尊毕逍思考了一会儿，没有认同索伦，也没有否定他。

　　　　“第二件事，你为何能够从天墓里面出来？”剑尊毕逍道：“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从里面出来。”

　　　　索伦道：“在我进入您所说的天墓世界后不久，就受到了攻击，一个强大的精神系女子。尽管她也不能动，也无法侵入我的精神领域。但是她的精神力无比强大，直接在我的脑域外发动攻击，引起我脑内的电波共振，在我的脑子里面制造各种幻觉。无比恐惧的幻觉，无比……诱人的美人幻觉，还有可怕的噪音幻觉。”

　　　　“这是神龙圣殿的女祭师，她要杀了你。”剑尊毕逍道：“因为天墓是神龙圣殿最大的机密，任何侵入者，都必须死。”

　　　　索伦道：“他就这样疯狂地攻击我，几千次，上万次。我的精神已经濒临毁灭和崩溃，她就要给我致命一击，将我精神彻底杀死。”

　　　　剑尊毕逍道：“她给你的致命一击，是制造什么幻觉？”

　　　　索伦道：“我内心最恐惧的梦魇，我的姐姐，当着我的面自尽。”

　　　　剑尊毕逍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索伦，道：“你，你和你姐姐，有不伦之情？”

　　　　他嘴里的姐姐，当然指的是索宁冰，

　　　　索伦苦涩地点了点头，表现得无比逼真。

　　　　他当然不会告诉剑尊自己是冒充索伦，所以和索宁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故意把自己这种最私密的丑闻泄露给对方，反而会很容易得到对方的信任。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剑尊的面孔变得无比的萧索，痛苦，苍老的眼眸中飞快闪过痛苦而又甜蜜的回忆。

　　　　索伦顿时内心一颤，他仿佛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比如剑尊为何会心甘情愿交出领地？或许因为他也有过一段不伦之恋？

　　　　因为他的丑闻已经被王室知晓？如果他不高风亮节献出领地，那面临的是彻底的毁灭，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爱人的毁灭。

　　　　这或许就是毕逍心甘情愿显出家族领地的真正秘密？

　　　　索伦震惊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然后呢？”剑尊毕逍飞快收敛自己所有的情绪，继续问道。

　　　　索伦道：“然后，在那个女祭师发动致命攻击的时候，我绝地反击，将她杀死。”

　　　　“不可能。”剑尊道：“被天葬的神龙圣殿祭师精神力无比强大，是你的千倍万倍。她们的信仰无比的矜诚，她们的意志无比的坚定，根本不是你能够反击得了的。”

　　　　索伦道：“没错，但是她最强大的时候，也是同时最虚弱的时候。她对我进行致命一击的时候，也是她完全没有防御的时候。”

　　　　剑尊道：“说得很有道理，但就算如此，凭借你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干扰她的精神领域。”

　　　　“对。”索伦道：“但是，如果我利用她自己释放出来的能量进行反噬呢？我用很小的精神力攻击，就可以引爆她强大无比的精神力。因为她在对我进行攻击的时候，释放出的精神力又强大又不稳定。只要找对了能量频率，就可以轻而易举引爆反噬。”

　　　　剑尊毕逍在精神领域，并没有剑术造诣那么高。但是他毕竟是世间最顶级的剑客，而一个剑客到最后也必定会涉及到精神领域。所以在精神修为上，他也非常只高深。

　　　　闭上眼睛稍稍推演，剑尊便感觉到索伦的话至少在理论上是成立的。

　　　　“就算如此，她的意志力何等坚定，怎么可能轻易崩溃？”剑尊质疑道：“神龙神殿女祭师的信仰，是无比崇高纯粹的。”

　　　　索伦道：“因为，她被勾起的噩梦回忆，彻底颠覆了她的信仰。”

　　　　“什么噩梦？”剑尊问道。

　　　　索伦道：“在她三岁的时候，父母被人所杀，而杀人者是她最爱戴的师傅，被视为终生偶像的师傅，那个神龙圣殿的大修士。”

　　　　原来如此！这件事情，确实足够颠覆任何一个人的信仰和认知。而一个神龙圣殿圣女的信仰一旦被颠覆，她的精神世界也就彻底毁灭，因为信仰已经是她的全部。

　　　　剑尊缓和下咄咄逼人的目光。

　　　　“那你如何从天墓中出来的？”剑尊问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出来。”

　　　　索伦道：“杀死那个女祭师后，我就在里面修炼厄难剑法后面的四招。然而就在我修炼厄难第九剑的时候，忽然天墓世界天崩地裂，彻底破碎。”

　　　　剑尊点了点头，天葬之人精神已死，所以天墓自毁，这是很合理的。

　　　　索伦继续道：“然后我仿佛从无数层梦境中醒来，回到了现实世界中。睁开眼睛后就看到了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她就是那个天葬的女祭师。紧接着她的身体也灰飞烟灭。然后我拼命地逃出天墓洞穴，接着见到了您，后面发生的一切您就都知道了。”

　　　　他的话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话。几乎没有一句假话，只是他隐藏了很小一部分内容而

　　　　已。比如妖星，比如他吞噬了女祭师无比强大的精神力。

　　　　剑尊道：“那个天葬的女祭师，有没有告知你任何神龙圣殿的机密？”

　　　　索伦摇头道：“没有，甚至我们之间无法进行任何交流。她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释放出特定频率的精神攻击，在我脑内制造恐惧，欲念和烦躁幻觉，要让我精神彻底毁灭。”

　　　　他没有撒谎，女祭师确实没有告诉他神龙圣殿任何机密，也没有任何直接交流。

　　　　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

　　　　接下来，是该宣判索伦命运的时候了。剑尊，到底杀不杀他？

　　　　现在，这个天墓已经彻底被毁灭了，所以不再是一个杀人灭口的机密。

　　　　此时，剑尊杀索伦唯一的理由，就是他间接毁掉了天墓，一旦让神龙圣殿知道，他剑尊也必死无疑。

　　　　而索伦，是唯一的知情者。

　　　　仅凭这一条理由，剑尊都有杀索伦的必要。

　　　　“哪怕一个极其细微的理由，都足以让我杀你。”剑尊道：“而唯一阻止我杀你的理由，是我已经杀过你一次，再杀第二次，我会有心理障碍。”

　　　　剑尊再一次举起了木剑，道：“但是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如果让神龙神殿知道，我一直都在寻找天墓，甚至间接毁掉一座天墓，那我就必死无疑。”

　　　　索伦道：“我不能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因为是我直接毁掉天墓的。”

　　　　“没错，你确实不会主动泄露。”剑尊道：“但若你落入神龙圣殿手中，你将保不住任何心中的秘密。哪怕有万一的可能性，我也必须斩除后患。”

　　　　剑尊将木剑放在索伦的脖颈上。

　　　　“上一次，我杀了你，但不知道为何你没有死透。”剑尊道：“那么如果我直接砍掉你的脑袋，你应该无法再活过来了吧。”

　　　　索伦心中一颤。

　　　　如果被砍掉脑袋，那别说是妖星，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而就在此时，外面洞外传来夜惊羽的声音：“主人，您在里面吗？距离您和归芹芍的比武，仅仅只有一天时间了。”

　　　　然后，夜惊羽尝试着要走进来。但是，却被一股能量挡住，无法寸进。

　　　　索伦没有回应，而是直接闭上眼睛，等待剑尊的宣判，是生还是死？

　　　　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说出绝顶机密自救。

　　　　比如，他的脑子里面有女祭师的记忆碎片，所以会有关于龙帝的信息。只不过他要等时间的沉淀，让这些记忆碎片在脑子里面有序起来。

　　　　又比如，厄难九剑中书写的那个陵字，指的就是他。

　　　　又比如，龙帝是来自另外一个叫作地球的世界，而自己和龙帝来自同一个世界。

　　　　甚至，他可以说自己就是神龙圣殿语言中毁灭世界的妖星。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那么愚蠢。

　　　　然后，他和剑尊就这么对峙着。

　　　　剑尊手中的剑轻轻落下，就可以砍下索伦的头颅，将他彻底杀死。

　　　　外面，夜惊羽的声音越来越担心，越来越急促，拼命地要冲进来。

　　　　索伦，就这样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求。

　　　　然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张开双眼，脖子上的木剑还在，但是剑尊已经消失了。

　　　　整个洞穴内，只有他一个人。

　　　　接着，一个火辣的女子身影冲了进来，抱住了索伦道：“主人，你怎么了？你没事吗？”

　　　　望着夜惊羽担惊焦虑的面孔，索伦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目视四周，完全见不到剑尊的身影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和剑尊之间，是智慧的碰撞，也是意志的碰撞。

　　　　剑尊知道，他还有秘密没有说出来，而且是非常至关重要的机密。所以他试图用死亡逼迫索伦说出来自救。

　　　　然而，索伦没有那么幼稚，一言不发。

　　　　于是，剑尊放弃了精神讹诈，而且为了避免索伦睁开双眼后见面的尴尬，他直接飘然远去。

　　　　但是毫无疑问，从今以后索伦的身后多了一双眼睛。

　　　　剑尊一定会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一旦出现关于龙帝，或者天墓的任何信息，他一定会出现在索伦面前。

　　　　“走吧，我们下山，返回临海城参加比武。”索伦道。

　　　　然后，他和夜惊羽下了迷迭山，来到海边，乘坐上船，返回临海城领地。

　　　　几个时辰后，前面的陆地已经依稀可见了。

　　　　索伦笑道：“此时归芹芍，不知道是希望我出现，还是希望我不要出现。”

　　　　……

　　　　此时，归行负的城主府内，已经搭建起了一个高高的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