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之潮-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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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可真幸运,还能在家休两天假!”千叶讽刺着说。
十二日,老太婆命案侦破,凶手是被害者远亲,目前当船员。
专案小组总部解散了,在庆功宴席上,千叶醉了,大声对县警局刑事组长说:“把这人带回县警局吧!他根本对我所说的话一句都不听。”
千叶更任意改变高馆在家面壁思过的日期,配合其他局员的勤务状况,决定延至十五、十六两天。
对此,高馆连一声不满也没说。另外,他觉得受处分之事告诉静江也没用,就没说了。
更不幸的是,这时节宫古警局更打电话给高馆。他是在上个月底委托对方调查及川登,但就在自己尚无余裕询问结果之间,一晃眼已经是八月十三日了。幸好他就在电话旁,能亲自接到来自宫古警局的电话!
宫古的及川律男从上次就开始四处找寻女儿行踪,透过女儿昔日同学之帮忙,终于将女儿找回家了。当她知道自己被怀疑和诚记的行踪不明有关联时,大为吃惊,主动向宫古警局出面。
宫古警局的佐藤刑事就是向高馆报告经过。
“及川登头发很长,身材高挑,容貌颇美……是如你所形容的少女。”
来自宫古的电话,声音很清晰。
“不过,她手腕并无疤痕,这点可以确定。我仔细检查过她的双手,很干净,连被蚊子咬过的痕迹也没有。”
高馆摇摇头,低声道谢。
到了面壁思过当天,高馆告诉妻子说是请假。虽知道终有一天会被拆穿谎言,却就是无法现在说出。
十五日,他从早上就睡,到了晚上八点,就骑自行车朝白蟹出发了。在面壁思过期间擅自外出之事若被千叶知悉,一定会盛怒吧!一想及此,心情就痛快了些,恰似在伤口涂了药一般。何况他有自信今夜绝对能掌握住事情真相!
那天晚上,水江说十五日半夜是白蟹神的祭典,也说过事情和村人们的性命有休戚关系,只要过了祭典之夜,她会说出一切。
当时,高馆认为对方只是找借口,根本不信。
但,随着日子流逝,高馆逐渐发现水江之言带有真实意味了,或许,这是他内心抱有强烈期待之故吧!
他打电话问八重樫。八重樫的老母亲表示这天晚上确实是白蟹村两年一次的盛大祭典。另外,理科年表上也有同样记载——今年八月十五日是新月之日,亦即适合举行祭典之日。
这天晚上的干潮为晚上十点十七分,满潮则是凌晨四点零八分。高馆反覆在心中计算能走过岩道的时间,以及能目击岩道露现的时间,和巨浪涌现的时间。他之所以骑自行车是由于可不发出声音,但,另一原因则是为掩饰身分,接近一般人。
他用荧光胶带贴在车后印有“下闭伊警局”字样上,这样刚好又可当成一种识别记号。
这天晚上,高馆穿华丽的宽松衬衫、戴墨镜,故意把稍长的头发弄乱,而,胡须自昨天早上就已未刮。同时用墨汁在左臂上画出骷髅头,伪装成刺青图案,眼皮下方又点上黑痣。这样的话,即使遇上局里的同事,大概也会以为是哪里来的小混混吧!
身为警察的唯一证据只是衬衫底下的手枪。
因为是面壁思过期间擅自外出,当然也不能告诉八重樫自己的一切行动,也因此,如果以原来的面貌前往和敌人面对,有可能真的被杀!
实在无法相信白蟹村人会出面向警方自首。水江想劝他们应是事实,但是不可能有用。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他自己尽快掌握确实证据,提出于千叶面前,把白蟹村那些可恨的家伙一网打尽了。
在调查老太婆命案之间,高馆也趁隙不断进行分析,该如何整理至目前为止所搜集到的情报。
有“某样”东西存在,将事实真相和自己隔开,要除掉这层“隔阂”,还是应该前往现场!
他在晚上九点半抵达岬角。八重樫说过,祭典之夜会有无数人前来参加,非常热闹,甚至还发生醉酒闹事,所以高馆想像着海滩边会停放无数汽车或自行车,甚至还有卖烤玉米之类零嘴的小摊贩……
但,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海滩连一丝人声也没有,只是岩后停放五、六辆自行车,表示已经有人先行到达。
这么说,大家都是步行前来吗?
高馆走近海岸。岩道已在黑暗中浮现,浪脚仍冲激至岩棚中腰。他蹲在一旁等着,以为可能会有人前来,却一直毫无动静,不得已,只好走过岩道来到岛上。
那是大白天来仍遍寻不着其所在的神社,那么,像这样的黑夜,如果无人带路,更别想找到了。不过,只要往前走,一定能听到人声吧!一定也会见到灯光吧!高馆心里边这样想着,边用手电筒照着路面,进入树林。
没戴墨镜都已看不清楚了,更何况戴着墨镜,但,他还是害怕摘下墨镜。时而,他停下来,把耳朵贴着树干听,同时和前些天相反的,一直向右方走。可能是碰对了吧?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开始听到人声了,没多久,更看见了火把的亮光。
高馆一方面安心,另一方面体内溢满了另一种紧张。终于到达敌人阵地了,务必非常慎重行事才行,而且,还需要有点幸运……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叼着烟,一副流里流气模样,很缓慢的走近,左手插在口袋,抓动硬币哗啦作响——这是他预防必要时可用来攻击敌人的十元硬币。
没多久,他已来到祭典会场。这片狭长形空地挤满男女老幼,除了松脂燃烧的香味,还混杂着烤海扇和乌贼的香味。
在叫卖声、歌声、叫声之中,还夹杂着笛声和大鼓声。只有一处火光——广场中央旺盛燃烧的大篝火。愈接近之后,才发现那是用流木堆放燃烧!
篝火圈外有许多人围成好几圏起舞,散发阵阵热气。再过去竖立着巨大的阴阳石,石上缠着被风雨侵蚀的布条和装饰带,大概就代表白蟹神吧!没见到什么神社建筑物,但是这样大的神像,大概屋顶也容纳不了吧!
右侧的男根石呈石斧形,约有二十公尺高,但却不像实物,只具有象征意义,甚至可说具有艺术风格。但,左侧的巨大女阴石就不同了,非常酷似实物,让高馆必须咬牙才能忍住笑。
火炎形石头中央的凹型,有几重皱褶,其深处亮了一盏小灯泡,四周以煤灰涂黑。高馆买了一尾烤乌贼,边吃边在人群中徘徊。不久,他已知道自己人在岛上的哪个位置了。回头望向后面,绵延的山路彼方有黑色水平线,可见到排成一列的乌贼船之船灯。两尊巨大的石头正面对大海!
他背向巨石往前走,不久来到一处小海沟前。海沟上有包括钓乌贼船、小货轮、小汽艇、手划船、游艇等密密麻麻的船只,看船身上的字样,似来自北从八户、南至石卷一带,难怪会有这么多人了。
高馆往回走近舞蹈圈,望向四面八方,热心的搜寻认识的脸孔。他马上找到海老子川理事长,是坐在巨石附近喝酒,上次高馆曾帮忙其媳妇生下孙儿的老太婆也在附近。
但,其他女人们呢?
海江应该尚未嫁出。更重要的是,水江在哪里?
高馆到处走着,几乎每个女人的脸孔都注意看过了。不久,他感到疲倦,在树根坐下,并干脆装醉的躺下,以手臂当枕头,用火柴棒代替牙签,在边剔牙之间,却真的睡着了。
在境内已经绕了多少次呢?水江在哪儿?躲在哪里?或者马上会划小船前来?
在这里的女人,脸孔应该都已看过。另外,也去船只停靠的海沟那边三次,连船内的男女脸孔都用手电筒照过,甚至在巨石后相拥的男女也看了。
只有一处,响着笛声和大鼓声的舞台还未上去看过。但,在稍远处看,好像都是坐着男人。
虽然认为绝对不能相信,但,水江的叫声却深烙在他意识深处,水江说:祭典过后,她会说出一切!
那哭声有类似悲鸣的回响,代表已下定某种决心。
那天晚上,她来找高馆,真的是想倾诉什么——很难启齿的什么。
如今,唯一的机会只剩今夜了,至少若见到水江,就可以问她。当然,还必须考虑到有生命的危险。
他闭上眼,这时,昨夜整理过的事件之内容又浮上脑海……
当然没打算要睡的,却似睡着了。但,应该不会太久才对。
大鼓的声音忽然中断了。高馆站起身,扶正下滑的墨镜,环视广场。已经没有人跳舞了,人们全部被赶至广场四周,孩子们用树枝清扫巨大的阴阳石前面,之后,十五、六位穿白衣服、赤足的老太婆手拿水瓶走出。
如围墙般环绕成圈的男女们齐声呼叫。其中,似是年龄最大、步履蹒跚的老太婆由似是曾孙女辈的女童搀扶,慢吞吞来到巨石前,用瓶中之水先泼女阴石,再泼男根石。
人们跟着其动作喔、喔呼叫。高馆看看表,正好是凌晨十二点过五分。这就是水江所说的祭神仪式吗?未免太奇妙了,没有住持,由老女人代替。
高馆睁大双眼,心想,依女神嫁三位头上长角的丈夫、生下十六个孩子的传说而论,这似乎很合适的祭祀方式吧!
其他老太婆们依序跟着向女阴石,然后是男根石泼水。瓶内似是潮水!
完成后,众老太婆齐声开始祈祷,念些什么,高馆完全听不懂。感觉上,时间过了很久,但看表上的时间,十二点四十分仪式已告结束。
老太婆们离开后,该处马上变成观众席。这次,轮到舞台上开始有动静了。也许刚刚只是序幕,现在才要开始正式进行祭典也未可知!
刚刚挂着白幔的舞台,已被换挂上五彩鲜艳的布幔,不久戴着面具的女人们开始跳舞。
四周响起掌声、笑声、喝采声。是四位年轻女人和两位中年女人,舞步参差不齐。男人们的喝采声里有着讽刺的余韵。
高馆静静的、不引人注目的进入观众席中央,移开墨镜,频频窥看外面。
舞台上的女人们戴同样红脸颊的面具,牙齿部位涂成黑色,深蓝色的和服乍看一样,但是有的已褪色,有的色泽又奇妙的深,不过衣带色泽却都很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