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 北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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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大。谢谢。”
G大,Darren下意识看他一眼,没想到还真是个好学生。G大不像北大青华那么惹眼,但也是有口碑的,是二类大本,名气却直逼一类,文凭比外省的一类大本还好用。本来还猜他是E二大那所野鸡大学的,看来是以貌取人,自以为是了。
闫焱住的所谓“新星小区”其实只是三栋楼围成一个圈,处在三所大学一所大专之中,做的是学生的生意,所以离这四所院校都不算远。最近的就是G大,开车也就5分钟多。到了学校大门口,9点45,正好给闫焱留点时间走进教学楼。
“喂,等等。”闫焱要下车,Darren叫住他,从车斗里掏出一盒创可贴:“收拾一下,别出去吓着别人。”
闫焱顿一下,接过来,翻下遮阳板找镜子,结果只看到一块胶痕,哪有什么镜子?破车。他扫Darren。Darren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以前有,后来掉了。用那个吧。”他指照后镜。闫焱不想出去翘着屁股对镜贴花黄,把盒子扔回给Darren:“算了,我走了。”
“回来!”Darren板起脸叫一声。他年纪较长,涉世又深,严肃起来自有股威仪。再加上他从昨晚就一直帮着闫焱和小三,不知不觉气势上站住了上风,这一低喝,还真把一直不怎么理他的闫焱给叫住了。闫焱停下动作,回头看他,眼神冷冷的。
Darren“啪”的撕开创可贴:“看这儿。”他指自己的眉心,趁闫焱没反应过来,眼神跟着他的手对上眉心的那一刻,起手把创可贴贴上闫焱的眼角,再趁他楞住得那一刻,撕开第二张迅速贴上他左颊,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被不认识的男人贴创可贴,闫焱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不自觉皱起了眉头。Darren也隐约不大自在,却不怎么在乎,开口:“行了,走吧。看你是个挺有责任感的学生,以后别再干什么杂七杂八的事了,要对得起你自己。”
这种义正辞严的说辞向来为闫焱所不齿。可是他不是傻子,能分辨对与错,好与坏。这人昨晚上从街上捡了他和小三回去,相当于是救了他们两条人命,后来送他们回家,早上又送他来学校。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有什么企图,可是从昨晚到现在,不论他图的是什么,早有一千个机会动手了,然而他没有。现在,他帮他贴创可贴,又对他说这番话,再没心肝的人也看的出这是个好人,什么也不图,是个纯粹学雷峰的傻B。
“谢了,哥们儿。”这回他没随口敷衍,实心的道了声谢。推门下车。
其实实不实心又如何?如果真心感激,日后凡事定会鼎力相助,以示感恩,道谢就成了多余。这便是所谓的大恩不言谢。回头再看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后也许在路上撞见都认不出来,这种萍水之交,实心不实心根本没意义。闫焱头脑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觉得浪费自己的实心有些后悔,又觉得是不是应该回头问一下那人的名字,想着想着就走远了。
那具死尸叫小三,那这个男孩就是闫焱了。Darren坐在车里看着那狼狈前进的背影,心中分析。这孩子不错,本以为他是又一个不知轻重好歹,喜欢耍凶斗狠,崇尚哥们义气的小屁孩儿。没想到他挺有责任感,被打的惨兮兮还能坚持着去上课。而且,这孩子一共对他道了三次谢,虽然只有第三次听的出是诚意,却也证实了他不是不知好歹,是分的清是非的。
啊,和他同名嘛,档次就是不一样,你看那个叫什么小三的家伙,到现在还在装死,上不上课都扔到天外去。Darren有些沾沾自喜,忽然又想到,他一向以自己的名字为耻,现在干吗为人家和自己同名自豪?
睡眠不足,人就爱胡思乱想,他脑袋开始迷糊了,赶快回家睡觉才是真的。
三,历史
Darren,当然他小时候不叫这个名,但为了遵从他本人意愿,我们还是一直沿用这个名字好了。
Darren出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家世普通,父母都吃国家饭。后来父亲跟着赶了“下海”热潮,小小赚了一笔。母亲一直踏踏实实的坐机关,没兴出什么新文。Darren小时候很普通,爱打闹疯玩,而且他总是打人的那个,家长上门告状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比别人家的孩子多几倍。他父母在对他严行管教之余也一直纳闷,这孩子到底有什么别扭,为什么这么能闹事?
他们一直没找到原因,Darren也从来只字不提。他知道,给这对老顽固提了也没用。
后来上小学,四年级前他成绩一直名列前矛,证明他的智商没什么问题。可从五年级开始,他学习一落千丈,同时打架旷课,欺负同学,辱蔑师长一类的事件发生率急剧攀升。该怎么说呢,他好象突然选择走上另一条路,并铁了心决定要一直走到底。到六年级时,他的名字已经让所有人都头疼,如果不是托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福,他早就被退学几十次了。
上了初中,他的顽劣翻了一倍。一年不到就结交到不少“志同道合”的兄弟,装模作样玩起黑道帮派来了。后来有了“古惑仔”,更激励的他们一发不可收拾。学校处罚,家长痛打,处分背了好几个,他反而引以为荣,天天拿着炫耀。他运气好,闹出好几件大事都得全身而退,直到初三那年他领头挑起两所学校共几百人大混战,这次他好运用进,被逮了个正着。
兄弟们嘴硬,生生把他保住,没进少管所。而父母去警局领他时也终于承认了他的前途无亮。如果再让他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闹出杀人放火的事来,没准儿都不用等到判刑赴刑场,在做案现场就因抵抗直接被毙了。可说实话,威胁利诱,严刑拷打,十八般武艺用尽,招呼在这孩子身上是一点用都没有。实不得已,他们商量了许久,在他初中毕业后——能毕业简直是奇迹——决定送他出国去读书。这件事折腾的他家几乎倾家荡产,一阵大乱后,Darren愤恨不已的上了飞机,飞越半个地球,到了南美洲的秘鲁。结果下飞机还不到两个星期,他的不甘愿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秘鲁是世界上居住华人最多的国家,因此根本不用担心有语言不通的困扰。他和新结交的朋友天天出入酒吧舞厅夜总会,拿着父母的钱花天酒地。学校刚开始还去看个新鲜,后来连脸干脆都不露。胡混大概一年多,他差点就要加入一个当地的华人帮派,为买枪只去银行提钱的时候,发现父母寄来的生活费居然连他一星期的花销都支付不起。
他打电话回去大发脾气,得到母亲淡淡一句话:“研言,你爸一条腿没了。”
父亲出了车祸,虽然肇事者有赔偿,但杂七杂八的事务还是把他家彻底掏空了。
那一刻他像是当头被浇一盆冷水,嚷嚷着要回国。母亲劈头一阵痛骂骂醒了他:“你回来干什么?!能带钱回来吗?能让你爸痊愈吗!你一事无成,回来还不是要我们养着你!我和你爸辛苦一辈子就指望着你能有出息,没想到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来。这么多年了,你除了惹事生非,还干出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爸都到这份上了,连止疼药都舍不得用,要我把钱省下来给你寄去……”
他心乱如麻,哑口无言,耳边是母亲的泣不成声:“我们现在也不求什么了,就希望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有吃有穿,平平安安过一生。我们也不敢指望你孝敬我们,将来给我们养老,只要知道你过的好就行了,我们死也瞑目……”
他不是个东西,他是个畜生!
“妈,你们以后别再给我寄钱,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我不混出个样来,这辈子就不回去见你们!”
从那天起,他再没去银行拿过钱,而是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尝到了生活的艰辛,才更体会到父母养育自己的不易。为了赚钱,他什么都肯做,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西班牙文程度弱的可怜,不要说象样的工作,连售货员,餐厅侍者这类工作都应付不了。不得已,他仗着这一年跟朋友去健身练出的强健身体,跑去仓库做搬运工,哪里要搬东西,他就往哪去,到处赚钱。好在他人缘向来好,朋友多,这个帮一点,那个帮一点,他才没落到没饭吃,露宿街头的地步。后来西文好了些,他开始四处打工,白天上班,晚上去读夜校,拼死拼活,贿赂加作弊,拿到高中毕业证书。这时,他20岁了。他打了三年中的第一通电话回家,得知父母都还算好,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们,又跑银行把他们三年来给他寄过来的钱又全寄回去。这时秘鲁的政况和社会局面越来越复杂,到处是枪械,是炸弹,他知道这里不能再待,就迁到中美洲最安定的,也是教育最先进的哥斯达黎加,到一所私立大学报了名。
他其实不想再念,可是父母希望他有出息,希望他读大学。于是他去读,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所以他们希望的,他就一定做到。他曾让父母伤透了心,这是他唯一能拿来补偿他们的。
他不是哥斯达黎加公民,想上明牌公立大学要交3倍的学费。所以他选私立大学,负担的起学费,要求也不很严格,只要晚上上课,有时候为了工作不去上课也没什么人管。他虽然经常旷课,可学习一向上进,因为学费是自己辛苦赚来的,绝不能浪费。就这样,2年多后,他拿到了学士文凭,也攒下一笔小钱,算是风风光光的回了国。
接下来就简单了。靠着语言他干翻译,干导游,慢慢积累资金。这时候他23岁,再看不到当年那个不知好歹,挥霍成性,到处滋事的小混混的影子。如果说有什么没变,那就是他结交朋友的能力。他一个年轻人孤身在国外还生存的下来,有一半是他自己的努力,另一半是靠朋友的帮助。朋友越多越好,他总结。
但是他对“朋友”有不同的定义,朋友,是拿来利用的。
这么多年,他吃了不少苦,看透了人事。人和人之间纯粹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别人觉得你有利可图,就会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