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萤火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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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不用担心,叔叔会想办法的。”
“我再想想……”
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电话很旧很旧,接听的时候有很大的电流声,可是我清楚的听到电话那端一个清晰的声音问:“是罗小末和勒祈言家吗?”
“是。”
“我这里是艺安中学,今年我们学校有照一批特长生,我们看过你的资料,拿了好多书法大奖,我们想以特长生招你入学,你可以和父母商量一下?另外勒祈言如果能山我们学校的重点班,我们可以免三年的学费。”
阳光柔和的照进来,鸽子还在窗台上吃米,我不知道这算不是一个极大的喜讯,我只是很开心的说:“好,我和爸爸商量一下。”就挂上电话。
爸爸和祈言听到这个消息后,祈言是最高兴的,可是爸爸还是坚持让祈言去外国语。
祈言走到爸爸跟前,很认真的对爸爸说:“叔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已经决定上艺安了,既然有免三年的学费,又是重点,为什么不去呢?”
“可是艺安最注重的是培养艺术的人才,教育质量始终不如外国语啊。”
祈言不管,硬是填了艺安,爸爸再要说什么,他就假装生气的说:“叔叔你再说,我晚上不做饭给你吃了。”
爸爸这才停了口。
祈言做晚饭的时候,我认真的在厨房门口看他,他熟练的洗菜,切菜,配调料,白皙的脸,高挺的鼻梁,本来干净头发上染了好多的油渍。在厨房低瓦的灯光挥舞锅铲的姿势下显得那么努力。炒菜的时候油溅出来落在他的手上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他这几天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我知道,那个在树水镇上调皮任性的祈言正在一点一点的长大,长得漂亮,长得乖巧,上帝把它安排在我们家,或许有很深的用意。
我坐回窄小的客厅,坐在有些残破的沙发上和爸爸对望,爸爸说:“祈言真的很努力的在学习照顾这个家。”
我想起夏朵雪离去时最后拥抱的一个拥抱,她说的另一句话是:“祈言的日记本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的名字。”
而祈言脖子上挂的镂空挂坠里那一粒白色的,是我掉下来的大牙。
窗外万家灯火通明,独我一人暗淡,不是无灯,只是假装看不见罢了。
我的记忆里,一直思念第一朝我走来的少年,思念那个明明黄黄的灯光下他手指的长度,目光的温暖,眼眸的清澈。他是祈言的面孔,可我知,他终究不是祈言。
窗外有人在放烟火,在巷子口,灿烂的炸开。我探出头去,借着远出明闪的烟火,看到一个叼着烟的少年穿着紫衣坐在一辆机车上冲我邪邪的坏笑。
我头一阵痛起来,从夏朵雪的白猫那里我深深明白惹上这种人的后果。
听闻,他是艺安中学里最让人避而远之的吉他手,景安城四大黑帮势力之一的老大独子。
此去艺安,我知道,凶险良多。
未见萤火虫(七) 锦春的仙女姐姐
艺安中学是景安最有名的艺术中学,建在景安的南面,学校以乳白调为主,浅蓝色为辅,所有的设置朴实中带着华丽。招的全是声色艺各有所长的学生,每年都有机会出国或者上有名的艺术学院,是一个很有名的造星工厂。
也正因为如此,艺安中学这几年的成绩一直落在景安重点中学的第三名,远远不如景安一中和彩虹外国语,因此从今年开始,学校设了一个免学费的重点班。从全市一百名内,从高到低逐个电话咨询,凑足30个学生来提高学校的成绩。
祈言是很幸运的,正巧赶上了第一批。我也是很幸运的,凭那些一直以为毫无用处的奖杯也得到了特招的特权。
祈言曾经数过我的奖杯,初中三年得过五个书法大奖,我把它们塞在柜子里,丝毫不觉得是什么特别大的荣誉,我学书法,当初妈妈是为了培养我良好的性情。
现在的我,似乎只是略略安敛了一些,如果妈妈在世,看到现在的我,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我走在艺安的校园里,左手边是金色琉璃塔,那是艺安的代表性的教学楼,从上到下,从小到大层层递进,能变幻各种以金色调为主的彩光。右手边是水晶植被园,里面种的全是欧洲进口的花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华丽的光。
考试的时候来不及仔细瞧,这会倒是看得啧啧称奇。
“太奢侈了!这都是钱啊,光是校服就七套,太夸张了吧。”祈言非常抱怨的说。
我深深赞同,之前只是听说这间学校富贵得不象话,现在总算明白了,单是校服就有七套,七种明亮的颜色,一天一套,除了周一规定穿白色的,其余时间自由选择。最要命的是这间学校全是俊男美女,穿统一的校服都掩不住漂亮的五官。
“大惊小怪,我哥都在这读了两年了,要不是怕我自己孤单,我才不来这间学校。”展凯扬在一旁有些抑郁的说。
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我旁边,四周都散发很好闻的香气,展钦扬冲我们迎面走来,白色的校服在他身上是那么的妥帖。旁边跟着好几个人,那阵势,好不气派。看得出,他在这个学校是有很高地位的。
“今天第一天来学校,感觉怎么样?展钦扬问我们。
“华丽得让我震撼了。”我实话实说。
“我第一天来也是这感觉,不过慢慢习惯就好。”展钦扬说。
突然,他的眼神一转,目光遥远的看着,嘴里喊出一个名字:“苏灵珊。”
我们三个人跟着他的目光转头,在校门口的琉璃光辉下果真看到苏灵珊,她提着白色的包,站在门口和祈诺挥手道别,祈诺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惨不忍睹啊……小末,心碎没有,我准备拿手帮你接碎片。”展凯扬在一旁笑话我。
我看到祈诺的目光扫向我们这边,只是一瞬,在水晶和琉璃光混合交替的校门口显得那么不真实。他送苏灵珊,自己却坐着车走了。他没来艺安,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为何,苏灵珊却来了艺安呢。我看了祈言一言,祈言耸耸肩膀。这世界上痴傻的人又何止一个。
我一直为上次冤枉她的事自责,却没有机会和她说抱歉。
她看到祈言的第一眼,眼里就藏不住的欢喜,祈言看她朝他走来,偏偏头对我说:“好姐姐,我先闪了,放学找你。”
在苏灵珊还没到来前,他就迅速的溜掉了,我也拉着凯扬走。把场子交给展钦扬,想过去他一定会感激我的成全。
喜欢一个人是件不容易的事,不管成功不成功,我们都应该给予最高的鼓励。
艺安中学的教室分为:琴、棋、书、画、文、乐、舞、演。很显然每个班都有特长。
祈诺和凯扬都是“文”班,顾名思义就是学习的班级。我的班级是“书”,但由于写书法的不多,画画的远远超过一个班的数量,所以我所在的班有一半都是学画画的。其实展爷爷曾经说过,书画本是一家,他也曾提议让我学学国画,只是我懒惰,只想写字。
我从楼梯口左转开始找我的文班,在第二间教室门口看到挂有“文”的字牌,一推而入。
不推不要紧,一推,就淋了一身的水。
我的新校服,旧书包,黑皮鞋,一瞬间,全湿了。水下来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谁干的,给我死出来。
它破坏了我入学第一天的高昂斗志,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可是我相当冷静,我拿手把脸上的水扫掉,冷静的看着这个班里个个打扮妖艳的女生,为首的,就是上次在我面前“诈”过尸的女生。
她今天的装扮很吓人,紫色假睫毛,红指甲油,头发梳成繁复的造型,面目有些邪气,她笑着看着我,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她说:“大名鼎鼎的罗小末,我恭候你多时了。”
若换成从前,夏朵雪一定会跳出来帮我修理她们,但是现在我是孤身一人孤军做战,在别人的地盘只能委曲求全。
所谓好女不和疯狗斗。
我正准备进去找位置坐好,她的话又响起:“忘了告诉你,你们班级,在隔壁。门上的牌呢,是我故意换的。”
她这是摆明了部署好了一切整我,我的怒气又冒上来,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我用力的握紧我的左手,然后抿抿嘴,转过身,准备退出去。
突然有老师经过,看到我的样子,再看到地上的水,严厉的问:“谁干的?”
女生一下全都肃静起来。
“宁诗诗,是不是你?每次都搞那么多事。”老师问带头那女生。我终于知道她的名字,这么普通的姓名。真不配她。我以为她应该叫胡妖妖或者神颠颠之类的。
“陈老师,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又不认识她。”带头的女生赶紧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仿佛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老师问我:“同学,是谁干的,你告诉老师。”
我咬咬唇,不想把事情搞大,我说:“刚才我洗手水龙头漏水,弄了我一身。”
老师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宁诗诗也没想到,两个人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讶。
“你确定?”老师又问。
我点头,老师看了宁诗诗一眼,就和我一起出了门。
“你很能忍,这个宁诗诗从初一开始就在学校出了名的闹事。”老师说。
“老师,我能不能请假回去换件衣服再来?”我避开这个话题。
“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高一段文班的罗小末。”
“恩。那你去吧。我会帮你请假的。”
“谢谢老师。”这老师人倒是很好,但是我向来对老师感冒,所以就算再好,对我来说,也没用。
我深吸一口气,走在安静的校园里,我拍拍自己的脸,我千万不能被这么一点小挫折打倒。
可是,我好想夏朵雪,好想她像个保镖一样陪着我,不让我被任何人欺负。
我无比痛恨让她离开的那个坏蛋佐树。
路过学校榕树下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穿粉红色泡泡彩秀洋装的女生拿着游戏机在卡丁车,整个人跟着那音乐左右摇摆,我彻底明白学艺术的人一定脑子有某根神经异于常人。我选择离她比较远的位置踢树,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