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萤火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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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少年缓缓转过身,他的紫色衣服,闪亮的鼻环,眼睛在赌场昏岸的灯下露出凶狠的神色,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年龄。我认得他,那晚被我用篮球砸到眼的蛤蟆眼少年,他正准备把自己手上没抽完的烟往祈言身上烫去。
我和祈诺同时上前阻拦,我快了他一步,把手臂放在烟头落下来的位置,吃痛的喊了一声。
“罗小末,你疯了?”祈言和那个紫衣少年同时冲我喊。
我冲紫衣少年说:“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紫衣少年把烟一丢,低下头来看我,他的目光很凛冽,像冰刀一样落在我的身上:“罗小末,我们总是要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么?”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我问紫衣少年。
“你和他什么关系?”紫衣少年问我?
“他是我爸爸的养子。”
“这谁不知道?前几天的报纸登得满天飞,你们除了养子还有什么关系?”紫衣少年逼近我。
“少爷别和她废话?交给我们。”他旁边的一个小弟突然插嘴。
紫衣少年一脚踢过去:“我办事不用你来教。”
我吓得退后,祈诺扶住我,祈诺说:“祈言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们要这样对他?”
紫衣少年走近祈诺,从头到尾的看了他一遍,然后看看祈言:“你是他哥哥?”
“对。”祈诺镇定的回答。
“夏朵雪这小妞只不过和我有点过节,带一个臭小子到我地盘惹事,我只不过成全她。”
夏朵雪原来急着拉祈言走,是到了这个地方,可是为什么呢?紫衣少年名字,我想起来,前段时间夏朵雪说她和一群小混混打了一架,没想到是他。
紫衣少年摆明了要祈言死,从夏朵雪那我也知道黑道是没有法律可讲,于是我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人?”
“你和我谈条件?你凭什么?”他眯着眼,点了一只新的烟,翘着脚坐在椅子上问我。
“凭我是罗小末,凭我打肿过你两只眼睛。”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都吸了一口气。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只有祈言不,祈言在那个晚上已经见过他了。
“好,有胆识,罗小末,我就是欣赏你有胆识。”紫衣少年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从临近的赌桌上拿过一个盅。
“就凭你这份胆识,我给你一个机会,我爸爸的生意是赌场,和夏朵雪的爸爸一个南一个北,我们就赌大小,你赢了,我就让他们走,如果你输了,你留下你的左手。”
我早该想到他没这么简单。他不仅要报上次我打他的仇,他还要报夏朵雪的仇。
“你这个无赖,打你的是我,你打我男朋友做什么,等我爸爸来了,我要你好看,小末,你别答应他。”夏朵雪在一旁叫得很大声。
“说到无赖,谁也比不过罗小末。”
我皱眉,心想,一个男生怎么这么记仇。
他继续说:“不敢吧?不敢我今天非要打到这个臭小子残废。”紫衣少年一个眼神,周围的人又开始踢祈言。
“我和你赌,赌我的命。你别为难一个女生。”祈诺说。
“我这人最讨厌看兄弟情深,我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你们这里,除了她,谁也救不了这小子。”佐树那件紫色衣服在赌场里像是一件极具危险的武器。
他摆明了给我难题,一面是躺在地上恹恹一息的祈言,一面是我唯一的左手,我紧紧的闭起眼睛说:“好,我答应你。”
“别……
“小末……
夏朵雪,祈诺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按着右手那个刚烫的伤疤从地上站起来说:“别废话,要就快点。”
“好……我欣赏你,虽然你一会很可能变成真正的机器猫。”
他摇了摇骰子问:“大,还是小。”
这翻场景我见过祈言玩过无数次,可是我没有一次猜中,我现在开始懊恼当初没有和祈言学会听骰子的绝技。这下只能瞎蒙了。
“大。”我坚决的说。
紫衣少年笑眯眯的说:“要想好哦,要不到时候别哭鼻子啊?”他的笑里带着狠,真让人讨厌。
“就是大,别废话。”
紫衣少年一开盖,123,小。
我绝望的闭上眼,完了,死了,想我罗小末这辈子就要注定做个机器猫了。
紫衣少年靠近我,我只是把手递给他说:“拿去吧”
“你很镇定,我就是喜欢你的镇定,虽然你可能会变成一只机器猫”他戏谑我。
我白他一眼,想,不就是旧恨新仇一起算么,你这种人我早就知道了。
他从手下那接过一把刀,锐利的刀锋正对着我的手。夏朵雪,祈诺和祈言都被人牢牢的抓住,天要亡我,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我能感觉锋利的刀就在我的手上冰凉蚀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很浑厚的声音:“佐树,还不放下刀。”
紫衣少年这才把刀收起,恹恹的喊了一句:“爸,你怎么来了?”
寻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张肃杀的脸,穿蓝色的外套,深黑色裤子。很威严的样子,他旁边站的是上次我在车子上见过的“达叔。而另一边,是夏朵雪爸爸和冲我挤眉弄眼的展凯扬。我突然有种眼泪交加的感动——我不用变成机器猫了。
中年男人走过来:“你说说你,上次打架输给夏朵雪怎么记恨到现在?让你回景安就是怕你再惹事,一回来就带一帮人混在赌场里像什么样子,还不给我放人,过去和你夏叔叔道歉。”
紫衣少年的跋扈在见到中年男子之后立刻就消失了,被骂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刚才还吓得腿软,现在却忍不住笑了,这就叫报应啊。
紫衣少年看到我笑,狠狠来瞪我,我现在有靠山在,才不怕他。我狠狠的回瞪过去,眼中的含义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和祈诺,夏朵雪把祈言扶起来,夏朵雪立刻走到紫衣少年面前打了他一耳光,脸上的眼泪还没消去。
夏朵雪的爸爸说:“佐三,今天这事是朵朵错在先,她不该来你们场子闹事,我这就向你赔罪。”
“明明是我家佐树不对。我道歉才对。”
“是不是出来混的啊?装什么客气。”紫衣少年说。
“闭嘴。”他爸爸瞪他。
我们几个人扶着祈言对夏朵雪爸爸说:“先送祈言去医院。”
我们又一次坐在夏朵雪爸爸的豪华商务车上,车窗外是大片大片凋落树叶,在景安这个繁华但又不喧闹的城市里显得那么的孤独。
在车上,祈诺按着我的伤口问:“疼不疼啊?”他的手细长而轻暖,温度一点点的从皮肤表面植入深处,仿佛能治愈所有的伤口。
“不疼。”
有祈诺在,多疼都不觉得疼了,我就是这么一个傻姑娘。
祈诺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祈言身上,祈言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了,他只是用微弱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得出他的眼神要传递给我的意思,他让我不不要担心他。
我哄他:“闭上眼,安静的睡一会。很快就到了。”
我把他的头放在夏朵雪的肩上,而我就靠着祈诺。这种感觉真好。仿佛我们都找到了好的归宿,都会很幸福。
病房里的百合花是淡黄色的,插在透明的玻璃瓶子里,慢慢的开,祈言安睡得像只乖巧的小猫,我帮他把头发捋捋好,盖好被子,看他的侧脸在白色的病房里苍白的露着。
我是心疼这个小孩的。
祈诺怕出来时间太久苏家人找他,提早回去了,回去之前,我看着他的背影好长时间,直到他消失不见。心里有一种失落,像浮草一样,又漫了上来。他就这样牵过我的手,让我把记忆倒退到那个炎热的树水小镇,可是他却不能陪我,走到最后。
展凯扬拿了药帮我擦上:“还好我聪明早一步去找夏朵雪爸爸这个救兵,否则,你的手就完了。”
我笑:“认识你这么久,最聪明就是这次。”
夏朵雪一直握着祈言的手,一直和他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的任性,硬要带祈言去草莽街,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不想问她为什么要带祈言去草莽街,真相总是让人那么措手不及。我隐约感觉到一点,心里绵延的疼,就不想再把这个伤口拨大,我怕会有更多人受伤。
“对不起,小末。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让祈言受这样的伤害。”
我说:“朵雪,我不会怪你。”
“小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夏朵雪哭了,哭得很厉害,她那么注重漂亮的女生,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哭,除了我出事那段时间,我就再也没有见她这样伤心的哭过,她是我生命中待我极好的人,她为我哭了一次又一次。
我帮她擦眼泪:“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怪你。”
夏朵雪转身跑了出去,我想她是不想吵到祈言休息,而我知道,祈言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愿睁开眼睛面对这样的场面。
祈言的眼睛在夏朵雪走了之后慢慢的睁开了,他问:“你和那个佐树……”
我伏在他的床边,我说:“我和他真的没关系。”
“可是我看得出,他在乎你。”
我拿手弹祈言的额头:“一定是你的错觉。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我目前根本没有空去管这样的事,我的心里有无数个疑惑,我决定,和爸爸好好谈一谈。
在医院楼下,我看到了爸爸,他提着很多吃的准备上楼。他消瘦了很多,鬓角斑白,连染发的时间都没有。我有些内疚,我这么不关心他,连他发生了这么多事都不知道。
“爸爸,我要和你谈谈。”我说。
“是关于祈言的事么?”
“不,是关于你的事。你的工厂什么时候卖给了别人?”
爸爸苦涩的笑了一下:“再过不久,我们连房子都要卖了,爸爸被人骗了钱,前两个月已经破产,现在只能卖房来抵押银行的债,只是一直瞒着你。”
“所以,你让祈言回去,根本不是气我们掉包的事?”
爸爸点头:“我已经和你张叔叔说好了,等祈言和我们断了关系之后,他就会收养他,张叔叔一直没有孩子,也想有个人陪,祈言跟着我们,也是受苦啊。”
我终于明白爸爸的用心,明白一个破产男人无奈又挣扎的心。
我上前拥抱爸爸:“爸爸,无论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