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萤火虫-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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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两步就看到一帮记者从电梯里走出来,上次见到的那个电视台记者冲我大喊:“罗小末展先生的病怎么样了?”
“基本稳定了,但是我希望你们别去打扰他。”
祈诺又把眉头皱起来,拉起我的手进电梯:“别和她废话。”
在电梯快要关上的一刻他递进来一张名片:“如果你能接受我的采访,给我电话。”
卡片上印着:景安电视台文化部记者张宁。
“你会接受他的采访吗?”祈诺问。
“我不知道采访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你必须正式的去面对你肢体上和心理上的问题。只是,你或许承受不了。”
我静默了,祈诺还是最容易看穿我,他一下子就把我所有的担心都说了,让我无法对答。
电梯里的灯暗了灭灭了暗,是灯泡坏了。我在这一片昏暗不清的空间里一言不发,祈诺就在我的旁边,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我多想像在树水镇的那个时候,天天满怀期待的在他身边,连夜晚都是甜蜜的。
出了电梯口,在外面看到展钦扬扶着苏灵珊座在椅子上,他还拿了热牛奶给她喝,看得出苏灵珊的脸色不好,他们看到我们,苏灵珊快乐的扑向祈诺,我愣在原地,展钦扬拿牛奶的姿势也停住了。
苏灵珊回头冲展钦扬挥手说:“谢谢你啊,拜拜。”
说完挽着祈诺的胳膊就走了出去,夏朵雪和祈言刚好从大门口进来,苏灵珊不知怎么了,人一下子就疯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又要来和我抢祈言,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可能。谁都不可能。”
祈诺安抚的摸她头:“灵珊乖啊,我在这呢,我带你回家。”
“装什么神经病啊。”夏朵雪说。
“别说了。”祈言瞪她。
夏朵雪吐了吐舌头:“不说就不说,就一神经病。”
苏灵珊确实是有病,并且我能看出,越来越严重。
我看看祈言,他碎短的头发落在眼睛上,那里面有一丝丝无奈和遗憾,他对苏灵珊不是没有内疚的吧,内疚自己丢弃了她的信任。我们都有那些和树水镇有关的记忆,可是,我们都走到了不能去记忆的境地。越记得,就越痛苦。
祈诺是否真的就要这样照顾苏灵珊一辈子呢?他是否会关心着她照顾着她,然后渐渐的喜欢上她?他是否也会渐渐忘了罗小末,忘了树水镇的那些时光呢?
祈言要参加飙车比赛的前一天,我和夏朵雪一起窝在我家的沙发上看电视台拍的宣传片。
画面一切,是“安倚居”的别院,阳光下的别院里照出祈诺安静临帖的脸,而我的脸只是在瞬间划过电视屏幕,还好这个记者在做片子的时候没有将那段报道放进去,怎么说他还算是有职业操守。
“书画节将在下个月开幕,欢迎大家到时去参观……”上次那个不停追逐我的年轻记者在电视上自信而又淡定的露出笑容。
“这个记者还蛮帅的。”夏朵雪说。
“就是人烦得一塌糊涂。”
“他怎么烦你了。”
“就是非要给我做一个采访,还给了我张名片让我随时找他。”
夏朵雪从沙发上跳起来:“小末你要成明星了啊,还犹豫什么,赶快答应啦。”
我笑着把夏朵雪按回沙发上:“你急什么啊?你是不是想录影的时候带你去啊?”
祈言在一旁拿了苹果啃得脆脆响,啃到一半的时候特意停下来喊:“你们这两个花痴。”
我揶揄他:“你嫉妒吧,我知道你嫉妒。”
祈言把苹果核丢到垃圾筒里,然后站起身:“我没空和你们闹,我现在要去一下车队,明天飙车比赛的车还是队长的,我现在要去和我的车联络一下感情。”
夏朵雪急忙跟着他:“那我要陪你去。”
祈言冲他摆手:“今天不用了,你就呆在家里和小末一起吃田阿姨的拿手菜吧。我傍晚就回来。”
祈言出了门之后,我开了客厅的电视来看,夏朵雪自己一溜就钻进祈言的房间去了,我对她千叮万嘱别碰祈言的“儿子”们。
我电视大概看了半小时,突然就听到楼上有玻璃摔碎的声音,声音来源很像祈言的房间,我赶忙冲上楼打开门,看到夏朵雪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原来是她打破了一只玻璃杯。
“手有没有划伤?”我问。
“没事。”
我觉得她的脸色很不对,我顺着视线看上去,桌子上摆得是祈言的本子,是那本日记本,它正正方方的摆在桌子上,难道夏朵雪看了里面的内容么?
我再去看她的脸,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冲我嚷着说:“罗小末,我要吃冰淇淋。”拉起我就出了房门。
晚上夏朵雪要离开的时候祈言正好回来,弄得满身臭汗。
夏朵雪笑着说:“明天一定要赢个第一名回来呀。我会抱着“雪言”去给你助威。”
继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说:“小末你的电话。”完了还加一句:“真搞不懂当初收养祈诺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给小末找的,现在怎么成了这丫头的男朋友了。”
我进门接电话,看到夏朵雪和祈言在门口道别,虽然夏朵雪装着和平时一样,可是我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她看祈言的眼神,多了一些复杂。我不知道是不是和祈言桌上的日记本有关。
电话那端是祈诺的声音,他的声音低低细细的从另一端传来:“小末,麻烦你明天帮我带祈言到灵珊家来一下。”
我的心震了一下,随即在这个夜幕微弱的晚上连同这苍茫的月色一起跟着电话线那端的声音,沉下去了。
勒祈诺的电话到底是让罗小末帮什么忙?罗小末是否能战胜自己接收电视台的采访?又是谁设计陷害罗小末?双胞胎掉包之事终于公诸于世,他们的命运又该怎样?请期待下一期……
未见萤火虫(五) 真相来临前
傍晚的夜是沉静的心,窗外有嬉戏的鸟倦怠的停在栏杆上,很早已经种下的蝴蝶兰,一点点的开了枝桠。所有的一切,都在祈诺这通电话里,安睡着。
我轻声的问祈诺:“有什么事么?”
“灵珊怎么都不肯吃药,你把祈言带过来哄哄她,可能会好点。”
“你可以自己和他说。”
“你以为我没和他说过么?他不肯,我才找你帮忙。”
我叹口气,借着傍晚里刚刚陨落的阳光说:“我尽量在他明天比赛完带他过去。”
“谢谢你。”
扣上电话,祈言刚好送完夏朵雪进门来,他远远的看我,我坐在电话的角落里看他,他的深绿色运动衫,白色的短袜都伫立不动,我在想我应该找一个怎样的理由说服他。
祈言走近我:“你一定又想着怎样出卖我对吧?”
“你干嘛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可一句话也没讲。”
“我还不了解你?每次一转眼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就没好事。”
“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到是什么事了吧?”
“我知道,他昨天给我打电话我拒绝了。”
“你何必这样,毕竟苏灵珊对你那么好,你不过是去哄她吃药都不可以么?”
“罗小末,为什么每次只要他说一句话,你就能为他付出你的所有呢?”
继母走过来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祈诺你吃不吃饭了?吃好饭赶快回房写作业,两个小孩子别在客厅里瞎胡闹。”
我先上的楼,丢下客厅里的人,把门关得很大声,隔着门板我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声轻盈缓慢,停在我门口,一会又进到对门去了。我蹲在门后想,我真不适合当一个说客,我总是把很多事情做得一团糟。
次日早上六点,我起床下楼倒水喝,打算喝好再回去补觉,毕竟难得的周末,路过祈言房间,发现门是掩着的,我端着水杯站在门口想看看他在里面干什么,不料被祈言发现了。
他说:“偷看什么啊?进来吧。”
我推开门进去,看到祈言头上戴着帽子在刷墙壁,油漆的颜色是黑的,像墨一样浓重的颜色,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做什么?”我问。
“刷墙啊。”
“你下午不是还要比赛吗?为什么不好好睡觉?”
他把油漆往地上一摆,推过一张凳子给我,他说:“我下午不比赛了,我打算去看苏灵珊。”
“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他开始在干了的墙壁上半截画画,白色的无袖运动衫背朝着我,他说:“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可能正如你说的,毕竟她曾经待我好过,我不能那样狠心对她。”
“可是车队的比赛你已经准备了那么长时间,要不你先比赛完再去也可以。”我建议他。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向我,手里拖着颜料盘,脸上有黑色油漆的斑点,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的白皙。
他说:“罗小末,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既然我已经决定去看苏灵珊,又怎么能全力以赴的心去面对这之前的比赛呢?我的思维或许比你还要乱,我是不会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比赛的。”
我拿湿毛巾给祈言擦脸,就像我们在树水镇上的时候一样,我帮他细细换药,他安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是潮湿的亮,我真的不了解他,不了解他要什么,不了解他想什么,更不了解他为了我几句话就挣扎了一个晚上却还是同意了。
我拍拍他的脸轻轻的说:“祈言,谢谢你。”
祈言笑了一下:“罗小末,我最不想听你和我说的就是谢谢。以后如果你记得,请换一句好吗?”
我点头说:“好的,祈言,如果我记得。”
他套外套的时候,我看到他脖子上新挂了一个挂坠,一个镂空的球状的银饰,那个球里放了一个东西,像米一样白。我估计是夏朵雪送给他的。
清晨有鸟清晰的叫声,清脆的落在我和祈言之间,形成了浅浅的光线。我和祈言,有很多话,仿佛永远都说不明。
祈言打电话和队长说了他不能去的原因,我也打了电话给夏朵雪,我没说祈言不能去比赛的原因是要去看苏灵珊,因为我怕她生气,我骗她说,我爸爸回来了,爸爸不肯让祈言去。
中午在家陪爸爸吃午饭,爸爸和继母聊天,继母说:“听说苏江的女儿得了精神病,最近学也没上在家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