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sd花流]伤情-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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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痛楚已让流川有好几次都快跌下马来，不过心中的那抹红色却艰难地支持著他，花道，花道你一定要等我。
流川一遍又一遍对他自己说道，强撑著赶向樱木所在之处……
***
中原群侠看清围著他们的人全是山王的精锐部队，牧与藤真明白若单打独斗，他们都不会输给这些人，可至於在千军万马之中想脱身？
众人都苦笑著摇头，想不到泽北这样狠，早就想杀光中原的武林精英，看著南烈门下与山王的人融入一起，清田忍不住骂道：“小人。”
“他们怎麽让开了。”仙道皱眉，看著对方的动静。
“是泽北的马。”洋平看了一会，突冷冷地道：“流川骑著。”
樱木心中一痛，抬眼见到，果是如此，那与他生死相许的人正骑著泽北专用的马飞弛而来，而流川周围的士兵见到国主的座骑都自动为他让路。樱木瞧在眼里肝胆欲裂：流川这一次果然是真的又骗了他！
想到这里，樱木不禁流下泪来：枫，枫，你太狠了。
见到流川飞驰来到自己身边，怎麽？还想做什麽？樱木愣愣地看著流川翻滚下马，泪水模糊地看著他来到身边。
“啊！”樱木厉声大叫一声，拨出手中的长剑，直直地刺入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人胸中。
流川怔怔地看著他心口的这柄剑，然後抬起头看著樱木痛苦的脸，这白痴的泪太多了。
无所谓笑了笑，浓浓的黑血从流川嘴中留了出来：“花道，有埋伏。”
“你怎麽中毒了？”樱木不由自主上前两步抱著流川，全忘了方才对他的恨。
流川这个笑容让樱木觉得害怕：不要笑了，怀中人这般无垢而凄然的笑容就是在雁回峰上也没见到过、这样的笑容直让清田等人见到这後亦对流川的责怪都不知不觉间消除了一大半。
然而这次流川没能回答樱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的爱人一眼，然後轻轻闭上了眼。
没有怪罪，只有了解。
樱木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干什麽，该说什麽，他只是抱著流川、抱著他的枫。
仿佛这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俩。
洋平目光一闪，上前探了流川的鼻息，死了，死了，他真的死了。
洋平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换回了樱木呆滞的思绪：“洋平？”
“怎麽样？”洋平笑道：“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是什麽滋味啊？樱木？”
“你说什麽？”樱木愣愣地看著洋平，看著他这个最好的朋友。
“是你逼我的，樱木花道。”洋平涩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他没背叛过你，从来就没有！是我，是我和泽北一起商量好的。”他说著，一边退到包围上来的山王众军中。
“为什麽？”樱木看著怀中的流川，低垂著眉目，让洋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洋平还是继续说道：“从小，我就希望你能站在武林的最高处，是你自己不好，偏偏爱上个不该爱的人，让你的一生都沾上了污点，让我怎麽放心把那位子交给你这样的人？”
樱木沈声道：“你就这样恨我？”
“对！”洋平几乎是用吼的：“我恨你，更恨你爱的是他，知不知道，从小你要什麽都会有人来满足你；我不在乎，你喜欢什麽都有人会给你，我也不妒忌；因为那是你该得到，你本该就是站在高高的地方伏视一切的霸主！！可是，可是你为什麽要去爱这个人呢？”
说著，洋平狠狠地看了樱木一眼指著对方怀中的流川继续吼道：“他会毁了你的一切，可是你就是不明白，他不是像你这样的人爱得起的。你就应该站在这武林的顶峰，根本不应该为他沾上污点。”
樱木只觉洋平已快疯了，他是那样想让自己成为一点瑕疵都没的人吗？但耳中却听见洋平狂笑道：“我也不想杀他的，真的不想。若你早听我的建议离开他回南七省就好了，可是现在也不错，樱木花道，你现在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怎麽样？是不是想杀了我？”
众人见洋平眼泪都笑出来了，心里却都突然明白，这个人不是开心，而是难受、极度的难受。
因为看得出来，洋平也一样喜欢樱木，可是为了他的理想，他要流川死，他要他的朋友傲视群雄，他要樱木成为武林的神话。
可是这一梦想却让流川阻拦，这个可悲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明白他对樱木的爱，只是恨到要让樱木痛苦一生。为何这世上有这许多疯狂的人？
洋平没有见到樱木眼中痛苦与後悔，只是有些奇怪的神色──仿佛是相信他绝对胜利可是又充满深深无奈的目光。洋平正觉得不妙间，突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这滋味的确不好受。”
洋平顺眼看去，却是方才已死去的流川，他不由瞪大了眼。
流川枫拨出心口上的剑：“还记得越野王府里的杂耍艺人吗？”
那剑竟是会收缩的？洋平的瞳孔一下缩小，藤真上前拉起地上的两人：“若他真的杀了小枫，我会一直这样不理不睬？”
洋平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你中了毒。”
“我在泽北的马鞍上找到了解药。”流川看了樱木一眼浅笑道：“花道那一剑只不过是想逼出我身体中的残毒而已，从他刺进来时我就明白。”
洋平不可致信地望向他认为向来粗心大意的樱木，後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本天才永远也不会再伤害枫！我怎麽又会去杀他？即使他骗了我，我也不可能动他分毫。”
“我是忘了。”洋平低下头，不明白他为何老是位於樱木之下。
在南七省的时候，高宫他们服的也只是樱木，流川眼中的也只有他。
可笑，流川在意他关我何事？
洋平抬眼看著那相对而立的两人咬牙道：“就算这样你们也别想回中原。”
此时泽北也缓缓来到，他很轻易就冲开流川所点的穴道，因为流川那时中了毒力道根本就不大。可是泽北也没拦阻流川离开，反正也有这最後一战，他还有最後的一丝希望：杀了除却流川之外的所有中原人。
等到他发出命令後，泽北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他所带出的部队全都软倒在地。只有南烈的人直直的站立在场中。
洋平张大嘴，慢慢退到山崖边。
“你？”泽北看著南烈，“不想做武林至尊了？”他的语音永远都是那样，即使现在的情形下。
“如果我帮了你。”南烈看道泽北：“永远只是一条狗，就算此时武林中有许多人可以胜过我，但我还是想做人。”
说著，他对樱木爽朗一笑：“别忘了，我也是中原人。”
泽北见南烈这样，不禁淡淡说道：“原来你和他有过联络。”
“所以你的人才会中毒。”南烈看了樱木一眼：“这家夥知道我不会真心帮你，只有他看出。”
“就在本天才出去找狐狸的那一晚。”樱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就碰见了这小子，反正本天才心情不好，先打他一顿然後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想不到这人倒没坏倒底。”
南烈闻言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那夜他输得好惨，不过有一半也是不想与樱木交手所致。
不过，当这个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的樱木与他商量计划时，樱木出人意料的沈著还真的让他有些心服。这人也够沈得住气，自己最爱的人不见了，居然还能想得出脱身之计，或许照对方的话来说这就是天才吧？
相信樱木自己定是也不知他有著天生的才能。南烈看了一眼双手相握的樱木花道与流川枫，心里清楚：这也是樱木相信流川的心在支持他。
泽北看著众人，没有选择退缩──山王没有後退的主人。就算他今日命亡於此，相信中原人也会付出代价。
“我已通知了边关守城的将军。”樱木突然对泽北说道：“你最好快些走，若想与本天才再较量，等到你有那个实力再说吧。”
泽北深深地看了樱木一眼，然後微微笑了。
这个小子，就只说服了南烈，整个局面就全变了，他就输在对南烈的防备太少了，原以为南烈利欲熏心可以为己所用，谁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地方。
现在他身边没有人，不过只要他还在山王一日，东山再起的机会却还是有的。泽北知道对方会放走他的手下，所以他现在只有走，而且走得很快，完全没觉得羞耻。
在泽北心中胜败是常有的事。
不过那樱木花道……
泽北笑了笑，看来流川是选对了人，不像二十年前的她。
他回头再看了一下互握双手的两人，终於调头决然策马而去。
牧绅一等人知道若泽北要硬拼，他们也必定相当头痛。
但众人没料到樱木在那样混乱的情形下还能想到这麽远，心中都不禁都隐隐有些佩服。如今山王元气大伤，短期内不会对中原造成威胁。至於以後……
众人看向樱木与流川二人──有他们在，一切便都会好起来。
而这时，仙道看著已退到崖边的洋平，忍不住叫道：“你干什麽？”
樱木闻声回头望向洋平，流川也直直地看著他──
在场的每位中原人都怔怔地看著他。
洋平无所谓地笑了：“我还能怎样？”
“洋平……”樱木想叫做洋平，并且阻止他的打算，可是洋平却纵身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山崖。
“不。”樱木叫道，急上前观看。
他不恨这个人，真的不恨，洋平是他多年的好友啊？为何走到这一步上去的？樱木不解，现在什麽事也没了，他当然不会怪罪於洋平，最大的原因当然便是流川平安没事。
只是洋平为何那样想不开？回想到小时与洋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樱木心中不禁一酸。
流川知他伤心，不由轻轻将手放在樱木背上抚著。
仙道这时也上前安慰道：“他那个人做事一向给自己留後路的，说不定十几、二十年後突然冒出来吓你一跳呢？倒时你倒要小心了。”
樱木听在耳中──只能希望是这样了，他宁愿是这样也不想洋平死在他眼前。
南烈与众人帮来到的军士收拾残局，黎明的阳光冲破了云雾露出淡淡的金色，樱木握著流川的手，静静感受到身旁人儿的呼吸，迎著那充满生气的曙光，抬眼见到流川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以後的日子还长著呢。
藤真微笑著看向他们。
他想到妻，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希望总在人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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