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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花火 花火 大合集-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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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爱的姑娘,不要悲伤。岁月就是暗涌,变化猝不及防。他跟你成朋友,谈知己,未尝不是一种妥当。他会永远将你照亮。﹜

    流光:

    新的学期。我加入了学生会。在宣传部当一名小小的干事。面试的那天我有点怯场。但我却看见一个像苏缜那么瘦瘦高高的男孩子。

谁曾和你一起靠近童话 第一部分 语笑嫣然:彼岸没有灯塔(3)

    他笑起来眼睛也像弯弯的月亮。

    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宣传部的部长。起初对他的印象是模糊带点畏惧的。第一次执行任务还弄坏了他的钢笔。我紧张得一拨刘海就涂了两撇蓝墨水在脑门上。他为了对我表示尊重拼命的忍了笑,还递给我一张心相印。

    后来。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听见有人喊我。回头看见他。原来我的钱包竟然丢在宣传部的办公室里了。他拿着钱包轻轻的敲了敲我的头,说,你这小迷糊,幸亏是本公子热情心善,否则你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我一愣。

    是苏缜也曾经这样称呼过我吧,小迷糊。尽管起因不同。

    学长比苏缜英俊。他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温柔,散发着欣赏的,纵容的光;他的声音也非常好听,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的一切的一切,突然之间,好像充满了一种能够安稳人心的魔力。

    我有点受宠的慌。

    四月。是我们学校的校庆。宣传部在私底下组织了活动。到农家摘草莓,还有烧烤和篝火晚会。可乐坏了我。在学校里每天教室寝室办公室三点一线的生活早就闷透了。更何况是跟草莓有个约会。我最爱的草莓啊。我风一样的就飞去了。

    景色很美。

    烫金的夕阳在山边挂着,绿茸茸的田埂纵横交织,而那些刚出头的庄稼,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我就问学长,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后来我发现,原来他也就认得茄子南瓜和水稻,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糟糕的是,我们选的那块草莓田,除了外圈的草莓鲜红透亮能入大家的法眼,原来中间掩藏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未成年地带。

    没熟。

    众人怨声载道,勉强摘了几个小筐就绕到别处看风景了。我东张西望瞅见远远的山坡上几颗樱桃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过去了。火红的樱桃看得我心花怒放,一边摘,一边哼起了小曲。学长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惊小怪的喊道,哇,你看色戒了?

    什么?

    我一怔。没明白过来。

    他说,你唱的可是色戒里面汤唯唱的那支歌。

    哦。对,是天涯歌女。我恍然大悟。可是,谁说我唱这歌就是因为我看那电影了?这可是名曲。随时都能唱的。

    他凑过来,嘿,完整版还是删减版?

    去你的。我推他。你才看完整版。已经开始有点脸红了。他却不害臊,男子汉大丈夫,要看就看完整版,删减了的,多没劲。

    哈。色狼。

    我笑起来。结果,一笑,就没有注意到脚底下松垮垮的石头,轰的一脚踏上去。哎哟。脚崴了。疼得眼泪直飚。

    会不会是骨折啊?我哇啦哇啦的抓着他的胳膊,学长,快带我去医院。他像个专家似的盯着我的脚看了好一阵:没事,没骨折,先回大本营去。说着,就在前面蹲下来,反手拍拍自己的肩膀,喊我,上来。

    从樱桃树的小山坡,穿过半熟不熟的草莓田,还有一截曲折的田埂路和一片幽深的竹林。

    他走得大汗淋漓,上升的体温从后背直透进我的心坎里。我沉默起来。好像是空白,又好像是混乱。他问我是不是累了,可以趴在他的背上睡一会儿。我说不,万一我睡觉流口水,这秘密岂不是要被你识穿,以后你用它来勒索我怎么办。他哈哈大笑,丫头,就你心眼多。

    彼时。温柔的阳光穿花照竹。风如轻纱过。抬眼只看到周遭晴川历历,芳草萋萋。是许久,许久不曾看过的美景。

    五月。苏缜来了。说是长假旅行。顺道来看我。他黑了,也瘦了。显得更像一支营养不良的竹竿。我们吃烤鱼吃火锅,逛古镇,看夜景。说实话重庆市区范围以内的风景及其乏味,大多数周末我宁可在地下商场淘便宜的女装,或者是到好又多买打折的水果,然后就在寝室上网,睡觉。

谁曾和你一起靠近童话 第一部分 语笑嫣然:彼岸没有灯塔(4)

    距离我们的表白与争执事件,已过去大半年。谁都没有再提起。相应的,也就在言语间刻意的回避,不是没有尴尬的。那七天很漫长,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打发或者说摆脱我们心里的疙瘩。临走时苏缜在火车站的月台问我,我能拥抱你吗?

    我点了头。

    苏缜的呼吸重重的扑在我的耳廓上。我感到鼻子发酸。这就是我们之间没有结局的结局么?一个拥抱,一次告别,就抹杀了那些曾美好过的年华。然后装做云淡风轻,继续各自不相干的生活,分明在日后的回忆里还有唏嘘,却也仅仅是,唏嘘而已。

    他们说,学长对我有些偏袒。重要的事情,他总分配给我,他说他信任我,可我偶尔也有搞砸的时候,他却也不责骂我,反倒很慈祥的安慰我,或者将他的经验传授给我。下学期宣传部将会从干事里面挑选一名副部长,大家似乎都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这让我感到不自在,尤其是,无意间听到几个女生的议论,有点尖锐,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学长跟我过从甚密,有假公济私追求我的嫌疑。

    追求啊。

    我听得心砰砰跳。可我不否认这种紧张里还带着几丝甜蜜。学长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我看他的时候常常以仰望的姿势,你知道,我所说的仰望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还有我对他的依赖,崇拜,在他面前做小迷糊小丫头的幼嫩感觉,仿佛初生的花朵,受他的呵护吸取阳光雨露。能得到他的垂青,或许,是我的幸运。

    可他真的喜欢我么?

    在没有告白之前种种暧昧的行径,无论怎样鲜明,还是无法给我一颗定心丸。你所在乎的人,如果没有亲口告诉你,他喜欢你,你就只会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开在悬崖的花,随时有堕落和断裂的危险。

    那天,学长说,他要趁着校庆去旅行。地点还没有确定。为此我特地下载了一些旅游景点的资料给他做参考。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带旅行的纪念品。我没有说。但我希望他会。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他心里面多多少少是记挂我的。哪怕他最终带回的,是一块石头,一掊土,我也心满意足。

    ﹛我亲爱的姑娘,不要悲伤。在此处缺短,就在彼处增长。上帝待人是公平的,你会得到你想要,幸福是必然的落脚。﹜

    云妆:

    你的世界,明暗跌宕,我这里却一片灰茫。以前我们只知道朱摇喜欢画画,可没有想到他不但喜欢,而且痴迷甚至偏执。

    他要当画家。

    这是他的原话。为此他搬离了学校的宿舍,在潮湿的小巷子里租了破旧的阁楼。我去看过他。那阁楼带着腐烂的朽木的气息,满地狼藉,画板和颜料东倒西歪,甚至染花了他的白床单。他让我觉得潦倒。很是心痛。

    我问朱摇你为什么突然有这样大的转变。

    他说我这就是对艺术的执著和对理想的追求。他说这份情感是长久以来默默的潜伏在我体内的,我想要爆发,终于爆发,我因而更加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云妆,朱摇说每天扎堆在教室和球场,挖空了心思的争夺奖学金,评选荣誉,或者同学的艳羡老师的赞赏,那样的动机太不单纯,好像是为了别人而活,学到的也都是死板老套的理论。又或者对女生评头论足,交换各自泡妞的经验,实在很腐败。只有画画,将自己的爱好变做能够营生的一项技能,生活才切切实实的被自己所掌控。人不轻狂枉少年。少年就应该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理想。

    我说不过他。

    可我总觉得他看似豁达的表情底下,掩藏了外人无法参透的忧伤。后来,我看见他抽烟,明明灭灭的一点火光,随着他的手起起落落,在面前,在膝头,我突然感到他离我们远了,不再是从前嘻嘻哈哈那么阳光。

谁曾和你一起靠近童话 第一部分 语笑嫣然:彼岸没有灯塔(5)

    也许,我们都应该像他那么,长大。

    北京的夏天,闷热干燥。心情也随着烦乱。我想念南方灰蒙蒙的天。落雨的傍晚。凉爽而干净的风。还有夜市的冰粉和麻辣烫。

    学校附近就有那么一家大排挡。老板是地道的成都人,拿手好菜就是火爆肥肠。我第一口吃下去的时候简直感动得想哭。后来就直想把辣椒全塞进胃里去。再就着加冰的凉虾,做饭后甜点,唉,你很难想象我的模样看上去有多饥渴。

    万恶的北方。

    话说我是专程为了朱摇,约映夏出来谈心的。我想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映夏态度坚决。她说,她跟朱摇是没有将来的。

    将来?

    我傻了。怎么映夏突然就跑在时光的前头,像我们这样的孩子都在等待荡气回肠的爱情,不计较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时候,她说将来。什么是将来?结婚生孩子的将来?我的伶牙俐齿在碰上这样高深的问题的时候,就变得笨嘴拙腮了。

    映夏还说,朱摇的性格,外热内冷,谁也看不透他,跟他在一起,他不说心事,猜来猜去累得慌。

    唉。

    毕竟感情是他们的。去留都是他们自己决定。作为灯泡,我已经黔驴技穷了。

    云妆,你一定知道后海吧?

    后海是小资的代名词。她就安静的躺在那里,任由作家们将她炒响,炒红。但我却不喜欢她入夜后的喧嚣。

    我喜欢在周六的下午,一个人赖在空旷的露天咖啡座。

    阳光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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