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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花火 花火 大合集-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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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天壤之别。

但那个傍晚,当无数孩子手里的雪球都全数砸在我 身上,而我依旧倔强地对叫我“野丫头”的人群叫嚣追打,最后在一片哄笑声里重重摔在雪地里时,路过的陈百默还是在第一时间里跑过来扶起了我,我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在昏黄的灯下定格的全是他担忧疼惜的面孔,一点点涣散到不可收拾。

是谁说过,受伤的野兽,独自一人时会咬着牙舔舐伤口,但只要得到一丝关怀就会脆弱到哀嚎。

很小的时候,余小波就懂得挺身站在我身前,打退所有欺负我的孩子。却只有陈百默懂得在每一次打斗之后,在黑暗的角落找到我,握紧我发抖的手,轻声说:“都过去了。”将我隐藏的恐惧和无助全部宽容地尽收心底。

陈百默告诉过我“命运从来都不会公平地善待每一个无辜的人,但哪怕艰辛,也要一直相信,总有一扇充满爱的窗户会开启所有美好的前景。”

而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他,我坚信他就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为我开启不曾拥有的光明,缝合所有时光里残破的伤口,所以以后的我,想着他时才可以如此平静安心地继续读书,坚持走完高一,高二,憧憬高三后美好的象牙塔,不至于走入一条放荡不羁的不归路。

多年来,我都始终如一地钟爱夜晚万千楼宇间来自一个格子间的馨暖灯光,不仅仅是因为和睦家庭的遗失一直是我心里无法抚平的创伤,还因为,我永远都铭记那年的冬天,陈百默指着远处楼房上其中一片朦胧的灯光,认真对我说:“飒苒,我一定会给你这样满满一格子的温暖。”

2006 年的夏末,陈百默去了南方的老家,在那里的A 大上学。满是离别味道的月台上,他俯下身紧紧拥抱了我,如一个世纪般被无限拉长的一分钟里,我知道有液体打湿了我肩头的发丝,凝重,冰凉。

凋落的栀子花倾尽酸涩的香味,我想,或许,那是最初的爱情后知后觉的味道。

{ 六}

苏千岚有着和我一样的倔强和桀骜,只是她比我更加坚韧,并且特立独行,十八岁的初端,她已经离开家庭,自己一个人开始顽强生活。那个午后,她大大方方地搬着一摞书坐到我旁边的位置上,并且对着一教室瞠目结舌的人,暴力地勾着我的脖子,刁钻地喊:“没见过百合啊!”

因为是同一类人,所以懂得彼此体谅,惺惺相惜,像极了镜子里的同一个人,心心相印。此后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和苏千岚挥舞着大扫帚,像两个女巫一样疯疯癫癫地奔跑在驰金中学的那条林荫道上,直到漫长的秋天终于一点点完全落幕,梧桐树的枝桠在十二月初落上了单薄的雪花。

有时候打闹的空档,苏千岚会突然静默地停下来看着我发呆,目光是透明的忧伤,然后看着天空特矫情地说:

“飒苒,你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只是那时,我还不懂她言语背后交错纠结的复杂情感。

2009 年的二月,飘雪的小城在我眼中是一个孤寂陌生的岛屿,世界混沌的白色让我彻底迷途。我在火车站满怀希望地从早上等到晚上,直到人影全部离去,都没有在出站口看到陈百默的身影。

情人节的礼花在夜空璀璨,迷离了我的眼。我只是沿着长长的柏油路一路无望地不停行走。万千红色的玫瑰里,余小波笨拙地佯装成熟的样子,站在路口,捧了一把我唯爱的虎头梅,记不清是第几次鼓起勇气冲我喊:“林飒苒,我喜欢你!”

旁边友好的路人投来温暖祝福的微笑目光,谁也没有想到,我会以那样暴戾疯狂的姿势突然冲过去,夺过余小波手里的那束虎头梅,扔到地上不停地踩,不停地踩,踩落了身边男生眼角的泪。

余小波目光受伤地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飒苒,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我望着余小波失落的背影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雪雾里,蹲下身将头埋得很深很深。苏千岚突然出现轻轻抱住我时,我终于抽动着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万人欢呼的夜晚,寂静的一角,我和苏千岚一起静默抽烟。

我告诉苏千岚,陈百默离开的最初他会时常打电话给我,后来他说学习忙碌,就改成了一个月一封的信,再后来连信件也省略为了简单的一朵虎头梅和一个敷衍的单词。可是从高三开学的九月一直到二月,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

我对苏千岚说:“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变成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学着不再频繁抽烟,不再无端打架,好好读书,只希望在我和陈百默约定的2009 年情人节里,他看见我时,我能是他骄傲的公主,但是,陈百默食言了,他没有来,他永远也看不到这样努力的一个我,听不到我没来及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苏千岚突然打断了我,她无比坚定地扶着我的肩,认真地说:“他会听见的,一定会!”

说完,苏千岚就拽住我的手拼命往楼顶跑,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站在天台的边缘,手放在嘴边,冲那片辽远的夜色拼命喊:“陈百默,我身边的这个人,她喜欢你……”她一直喊,不停地喊,声音变得沙哑,泪流了满面。

我看着苏千岚单薄的背影,擦擦泪,突然就温暖地笑了。

{ 七}

冗长的二月和三月,一见试卷就头大的苏千岚每天都和我腻在一起奋战一套套模拟卷,似乎是有意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忘记有关陈百默的难过。她挥舞着手中的钢笔指点江山般壮志凌云地对我说:“我们要一起向黑色的六月看齐!”

可是时光是多么奢侈的东西,残酷的青春是凌厉的刀,斩下去,割断的就是我们所有人奢望的永恒。

苏千岚出事的那天是周末,在那个奢靡高档的酒吧门口,苏千岚被喝醉酒的男子围住,无法脱身,路过的余小波上前理论,口角就变成了大打出手。沉重的拳脚不停落在余小波身上,但是当那个腾空抡起的酒瓶砸向余小波后脑勺时,苏千岚一把推开了余小波,瓶子在苏千岚额头碎裂。我接到余小波的电话赶去医院时,苏千岚的头顶包了厚厚的纱布,那是一个我所陌生的苏千岚,她穿着蕾丝的黑短裙,脸颊是布满醉意的酒红色,格外浓重的眼影下,我看不清她眼里翻腾的思绪。

那晚,我执意送苏千岚回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去酒吧,苏千岚也保持了沉默。在那个她一个人居住的小屋内,苏千岚蜷缩着身体,抱着我的手臂像个安心熟睡的孩子。我却一夜无眠。

凌晨的晨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我还是一直持续保持着同一个僵硬的姿势:手里抱着一个影集,眼睛干涩。

塑料纸后面,那些悉心保存起来的照片上,每一张上都可以找到我久违的面孔,每一张上都是陈百默和苏千岚一起绽放的笑颜,或拥抱,或调皮。背景是江南的水乡,时间从2006 年的夏末开始。

进门的那刻,苏千岚背着我匆忙将影集藏在了枕头底下,我离开时依旧将它完好地放回了原处。

周一的大课间,教室里嬉笑打闹声沸沸扬扬。我的世界却从早晨开始就是一片麻木的静。斜照进来的阳光打在身旁苏千岚的身上,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桌上的钱包,然后在身体里的血液急剧翻腾的一秒伸过手想去拿她的钱包。和我预料的一样,苏千岚慌乱地比我先一步拿走了钱包,我知道,那里面肯定有一张她和陈百默的合照。

在苏千岚窘迫得不知所措时,我冷冷地说:“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避开她错愕的神情,失去理智的我在后一秒将一张工作证拿出来甩在了桌上,毫无表情地说:“已经在酒吧工作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张工作证上,赫然印的是苏千岚浓妆的样子,它和影集一起被藏在枕头下,我在出门时就莫名拿走了它。

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的人群互相拥挤着看那张工作证,唏嘘声一潮比一潮高。苏千岚的沉默像无形的刀一样在我心底划开一道道裸露的伤。

上课之前,班主任叫走了苏千岚。她在教室门口停下脚步,冲一直低着头的我说:“飒苒,你没有错,我不会怪你!”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墙后的那刻,我倔强的眼泪终于吧嗒吧嗒不停地开始往下掉。

{ 八}

据说那天下午,苏千岚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后来又去了校长室。她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片荒草地里等过我,但我逃了课,没有回学校。

苏千岚的位置在第二天就搬空了。班主任告诉大家,有这样一个女生,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离异,从十六岁开始她就一直自食其力,她确实在酒吧工作,因为她是那里最年轻的钢琴师。

苏千岚是自愿退学的,就像她曾经告诉过我的那样,她是适合不断行走的人。她当初会来驰金中学,其实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叫林飒苒的女生,告诉她一个故事。

她说,飒苒,请你记住我原来的名字——陈千岚,陈百默的妹妹。那个看到你和别的男生动作亲密,因替哥哥打抱不平而骂你恶心,甚至和你掐架的女生。我们形影不离那么久,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一个故事,却越来越没有勇气诉说,害怕你会脆弱,心疼你会蹲下身叫哥哥的名字,哭得无助……

所有那些写着hope,夹着花朵的信都是我帮哥哥寄给你的,他写了很多很多,和你写给他的信一起存放在抽屉里,那个花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三色堇,它代表源源不断的思念。哥哥曾告诉过我,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一次在你难过的时候,他都可以给你勇气和希望。那么,现在,请你带着他给的勇气和希望,记住一个日期,2007 年12 月12 日,哥哥病情恶化去世的日子。所有你做的努力,所有你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喜欢,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很久之前就知道。因为不知道以后的飒苒会遇到怎样的开心或不快乐,因为不知道以后的飒然是不是能一如既往地坚强,所以,他害怕来不及,来不及挽留一段奢侈的时光,只能给你尽可能多的hope,尽可能多的思念……我拿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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