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by三十而萝莉(he 高干子弟嚣张少爷痴情攻温润年少轻狂精英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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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张回头率直逼100%的大奔里,康乐歪着脑袋呼呼的吹冷风,一脸深沉的在思考什么。
靳思危斜着眼睛瞟了瞟,他不怕康乐说话,就怕康乐不说话,什么都行,就是受不了一大活人特安静的在那摆罗丹著名雕塑造型。
“把窗关上行么?我开空调让你吹,”
“人工的能和天然的比么?”康乐揉了揉已经风中凌乱的刘海,半闭着眼睛继续享受惬意的微风拂面,
“怎么能是人工?!好歹也是电动,”靳思危白他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人大冬天的开着窗吹风么?这纯粹是抽风。
康乐不置可否的撇撇嘴,继续深沉状。
“我说你随便跟我说点儿什么行不?带你去看我爸又不是去看老丈人,耷拉个脸干嘛?!”
靳思危有点火大,这体现在行动上就是立马踩下油门,一下超了两辆车。
“让我静一静,”康乐特琼瑶的开口了,接着又说,“我得酝酿下情绪,怎么说才不会让你爸一脚踹出来,”
“行,你静吧,只要能拿下他老人家的心,哥谢你一辈子,”
事情是这样的,在康乐与靳思危认识了一年零四个月的那个冬天,那火球突发奇想要在二环买套房,动机是消停了一年的赌瘾最近有日渐冒头的趋势,而火球天生是一贵气少爷脾气,受不了去茶室地下赌场之类蛇龙混杂环境低劣的地方,照他的话说,赌也要赌出气质,软件硬件一样都不能次。于是就筹划怎么跟老爸开口,弄些经费以达成他见不得人的目的。
其实大可以租,康乐曾这么说过。可靳思危不干,他字典里就没租这词,要么买,要么扔,要么是自己的,要么不是自己的,那也是因为自己看不上才不是。
总之,康乐绕不过他,倒把自个儿绕进去了,迷迷糊糊就上了贼车,直奔贼窝,受命跟贼老大套近乎拉交情,归根到底就是替靳思危那王八蛋做担保。
我不能把我老爸的心再给毁了。
这是靳思危的原话,大意就是他爸自从之前那巴掌过后以为彻底打醒这小王八蛋了,结果只是灭了他的火,汽油还剩半桶呢,这易燃易爆品随时可能爆炸。好在那巴掌虽然灭得不彻底,好歹是把他尚未泯灭的良知拍醒了,撒谎也没以前利索了,非得拉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康乐去充场面,最大程度打消他爸疑神疑鬼的心。其实这小王八蛋也是怕再伤着老爸,尽管控制不了血液里的破坏因素,还是想方设法不让他爸再为自己提心吊胆。
这也算孝顺的一种吧,康乐想,对靳思危这种没心没肝的人来说,做到这步确实算孝顺了。
“靳思危,先说好,我不会撒谎,”康乐猛然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要他说句违心话就像往他嘴里撒把沙子,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一想到骗了谁,这心就成天悬着不上不下,活生生的自残,
“知道,”
靳思危又超了辆车,才渐渐放慢速度,
“具体内容我来说,你只管嗯嗯哈哈点点头就成,重要的是你这张老实人脸,我爸绝对不会起疑心,”
“你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康乐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真有那么老实?!
靳思危瞅了他一眼,嘿嘿的笑着,也不回答。
冷风擦着脸呼啸而过,康乐突然有种自由了的感觉,大概是靳思危开的太快,窗外的灯嗖嗖飞过,来不及看清就被甩在身后。
看着那些渐渐消失的物体,身体里升起另一种微妙的感觉,带点儿雀跃,又有点儿紧张,就像背着别人偷偷干了什么事,是种刺激和快乐交织的复杂感情。
“其实也不是因为你老实,”
靳思危忽地就开了口,在这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后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从小到大狐朋狗友交了不少,可在我爸眼里,我其实一个朋友也没有,虽然当他面我不承认,心里却是认同的,你算是第一个,这点骗不了我爸,”
第六章
靳思危家位于市郊一黄金地段的高档别墅区,确实够大够气派,据说在这住的,不是大官就是大亨,再不济也是演艺界人士。
传说中的富人区就是这儿了。
看靳思危把车往车库里停时,康乐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们这儿当官的都那么能显摆么?就不怕上头查?”
“查屁查,”靳思危按下遥控锁,“一根绳上的蚂蚱,扯掉一个全军覆没,想给自个儿掘坟墓就来查呗,”
康乐深深叹了口气,再次感叹这腐朽入骨的中国官场。转念一想,保不齐自己老爸在商场上也是这么干的,可看他那戴副金丝框眼镜,一脸商界精英的气质,怎么也不像背后使黑手的人啊。
这个念头最终在见到靳思危老爸时彻底灭了,呲呲的直冒黑烟。
靳家老爸不像他预想的大腹便便,或者油光满面,起码也得挺个将军肚。人家一派西装革履,英气非凡,虽说是四十来岁的人,可身上一点儿没有糟粕的官场市侩味,浑身透着股高贵气。
回头一看靳思危,康乐终于明白这小子外表贵族里子流氓的劲是遗传谁了。
“叔叔好,”康乐眉乖眼顺的给靳爸爸鞠了个躬,
乐得他老人家顿时乐开了花,忙抓起康乐的手就往客厅带,边带边问渴不渴?饿不饿?叔叔给你拿零食去,爱吃什么?要家里没有我这就让小阿姨去超市买。
康乐笑眯眯的回答不用不用,我刚吃过午饭才来的。靳爸爸不依不饶,那坐这么久车累了吧?先休息会儿,下午饭想吃什么啊?想下馆子还是在家吃?
两人正坐沙发上其乐融融无比和谐的进行亲切交谈时,门口传来一声干嚎,
“爸——”
靳思危一脚踢飞鞋子,气冲冲的走进来,瞪着靳爸爸吼,
“你儿子在这呢!!!”
“靳思危!你同学在就这么跟你爸说话?!”靳爸爸反瞪他一眼,爷俩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互相瞪了半天,最终还是老的先败下阵来,挤了挤瞪得酸痛的眼睛,一把拽过儿子使劲揉他那洋鬼子似的头毛,话虽狠却充满慈爱,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弄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头,小心别让老师给开除了,”
“开除不是还有您呢嘛——”得,撒起娇了,
“您是谁啊,您一出面谁还能不给您老人家面子,您一跺脚这地球都得抖三抖,您一笑这地球都得百花齐放百鸟齐鸣,凤凰看见您都羞愧得躲窝里去,”
“你老子可不是如来佛!”靳爸爸被一阵迷魂汤灌得七魂丢了三分之二,好歹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彻底溃败,叹了口气,挑起眉毛琢磨他这宝贝儿子,
“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儿?”
自从高三消停一年,考上大学后,靳思危骨子里的坏苗苗又悄悄冒头了,这点靳爸爸不是看不出来。鉴于他已经不干随便给人开瓢儿,动不动就亮刀子的事,靳爸爸对于儿子的要求基本有求必应。所以那厮才能在开学第一天,还没驾照的情况下驰骋着大奔风风火火去报道。
“咳,那个,咱先吃饭吧,林妈,还有啥菜么?给我热热,中午没吃饱现在还饿得慌呢,要没有就煎俩荷包蛋凑合凑合,康乐啊,你来不来点儿?”
“靳思危!!!”
靳爸爸一声虎吼,也不管什么同学在场得给儿子留面子了,
“坐下给我说清楚!这回你又干什么破事让我收拾烂摊子了!!!”
“爸——”
靳思危吞了吞口水,一揉鼻子,正愁怎么开口呢,就见康乐那小子窝沙发里一个劲偷笑,瞬间察觉他伟岸光辉的形象已经在他爸的怒吼中化为泡影,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就是让你给买套房子么?!你至于这么吼我吗!买房子又不是抢房子,我妈都没这么吼我你凭什么吼我呀!没娘的孩子好欺负是不?!好不容易回来看看你老人家,这倒好,一吼把我的孝心全吼没了,我哪那么多烂摊子给你收拾,又不是卖菜的!你要想改行当城管也得找对人不是?!”
靳爸爸扑棱着眼睛,一脸呆滞状,半晌后才从儿子话里找到重点,买房子?!
“你什么时候有兴趣涉足房地产了?”
儿子自小在他眼里就一踩着风火轮的哪吒,到哪都得大闹龙宫翻江倒海,就是人龙王三太子他也敢剥皮抽筋,一点儿不含糊。这小子不好好念书,学人玩什么房地产。搞不好把XX市房地产业弄出泡沫也说不定,儿子这小宇宙着实深不可预测。
“谁跟你说玩房地产了?感情二环买套房我就成地产龙头啦?爸你是不是昨夜喝高了现在还没清醒呢?”
说着虎仔的爪已经伸向虎爸的额头,刚要碰到就被虎爸一巴掌给拍开,
“二环?!你爸我整天脑袋挂裤腰上跟人较劲就是为了挣钱给你小子造的吧?!你怎么不□广场划块儿地在那扎营啊?”
“等着吧,改明儿我就让人把□城楼上那照片换成你儿子的,”
靳思危乐呵呵的笑,还没乐呵够脑袋就挨了一下,愣是咬到自己舌头,
“你干嘛呀!至于么——”
“得了得了,改明儿不用你屈尊去换,你爸我明早就陪你妈去,早走早省心,摊上你这么一混世魔王把全国人民都得罪光了,”
一听这话靳思危就没声了,被霜打过的黄瓜似的,蔫了。
康乐窝沙发角正看戏看得热闹,突如其来的安静有点让他无所适从,看靳爸爸那愁闷的脸,忽然就想起自个儿爸了,当年自己闹腾时他老人家也这模样,虽是长辈,却也让人心酸。
“爸——”
客厅里一瞬间静了,墙上挂钟凝固了,只听见林妈蹬蹬从厨房跑出来的脚步声,
“这是怎么了?”
林妈一抬眼就看见沙发上三座雕塑,都不敢大声出气,生怕一吱声这雕塑就“哗”全碎了。
“呃,没事没事,”靳思危先反应过来,朝林妈摆摆手,“菜不用弄了,你去外边儿转悠转悠吧,”
林妈得到特赦,一转身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