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慈夏日午后的老人茶(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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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睡在我床上了咧?”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阿茶看见海渊卷着他的被子,闭着眼睛窝在下铺睡着。
夏夜的天气有些热,房间里的热气到了晚上没有减退,海渊睡得全身是汗,阿茶把电风扇搬到床边对着海渊吹,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他跟着蹲在床前看着海渊睡觉时的样子。
海渊和玉蝉真的是越看越有像,脾气本来就一模一样了,最近脸蛋也长得越来越相似了,还有眼角那颗痣,真是让他每回看见他,就想起玉蝉来。
“是说两个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了啊……”阿茶想了想,看着海渊,小小声地笑了出来。
原本睡着的海渊感觉到身边有人讲话,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盯住阿茶。
“舍得回来了吗?”海渊的声音有睡醒时的慵懒沙哑,他翻过身面对墙壁,这么说着。
“唉呦,你别再生气了啦!”阿茶无奈地说。
海渊不讲话,也不理会阿茶。
阿茶睡觉的时间也到了,他到衣柜前面把睡衣换上,然后走回自己的床铺,拍了拍海渊的背:“睡过去一点,我也要睡觉了。”
海渊屁股挪了挪,空出个位置让阿茶躺。
阿茶拉来薄被子盖上,盯着上铺的床板又说了句:“唉呦,别气了啦,又没什么好生气的,只不过是没给你亲而已。”
海渊还是一样面对着墙壁。
他学起了阿茶的语气,说着:“唉呦,连亲一口也不行,我看你去找别人当你老婆好了!”海渊有些赌气。
“别气、别气。”阿茶拍了拍海渊的背。
其实想想,亲一下也没什么。
蔡同学说他看过很多男生跟男生亲嘴,刚刚还特地去借了那种片子给他看。
阿茶觉得他应该只是因为老婆突然变成了男的,一下子熊熊反应不过来而已,可能练习练习,习惯海渊以后就会比较好了。
其实海渊也不差啊,长得又高又壮,而且脸又很帅,跟他孙子不相上下这样。
他也没有很排斥海渊啊,只是有些时候会认为男的跟男的怪怪的,亲嘴什么的还是应该跟女的比较自然。
阿茶静了下来没有反应,海渊翻了个身回来,又抱住了阿茶。
这是他不生气时候的表示。
阿茶真的觉得海渊挺爱撒娇的。
他轻轻拍了拍海渊的脸颊,“睡吧,很晚了。”他说。
“如果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那你就说。”海渊这么讲。
“说了你会怎样?回到楼上自己乖乖睡吗?”阿茶问。
“不会。”
“那就对了咩,还是都一样的啦!”阿茶大笑了声。他其实也是有了解海渊的。
“啧。”海渊实在不喜欢阿茶这样无所谓的反应。
“好啦,以后如果你要亲要抱要怎样,就提早五分钟说啦。然后我准备好,你再过来这样。”阿茶很用力地想了以后,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你老婆要亲你,也有等五分钟的吗?我说以前的时候。”海渊问。
“豆……”阿茶想了想。“她也是想亲就扑过来,然后害我满脸都是口红的啦!”想起玉蝉的模样,阿茶又开心地笑了几声。
“那就对了。”海渊说。
“唉呦……”阿茶啧了声。“可是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这样我会不好意思……”
海渊可没理会阿茶的抗议。
他单手扳过阿茶的脸,钳着他的下巴,跟着慢慢地靠近阿茶的嘴唇,而后看了阿茶一眼,将视线对上阿茶的眼。
阿茶叹了口气,没情调地翻起白眼。反正男的女的,都是他老婆啦!他从一而终都只给一个人亲,这样其实也没有花心到,应该都是可以的啦!
“缓正跟你连小孩都生了……”阿茶念了一句。
海渊轻轻咬了阿茶的嘴唇一下,然后将舌头伸进阿茶的嘴里,舔拭着他。
舌头粗糙面摩擦的奇特感觉,让阿茶整个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回阿茶倒真的没有反抗,任海渊要怎么亲怎么咬怎么含,他都放开开随便他去弄。
反正连小孩都生了……
这些都没什么啦……
但当海渊的吻离开阿茶的嘴唇,沿着喉咙慢慢地往下移,咬了他的喉结,而后离开,缓缓地解开阿茶睡衣的扣子,亲吻了他胸膛的乳首,另一只手潜入他睡裤当中时,阿茶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使斗普(Stop)!”
阿茶拉起衣服,拼命地挣脱开海渊的钳制,然后滚下床去。
他跟着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来,把钮扣一颗颗扣回去,拉好被扯掉一半的睡裤,说着:“好了,可以了,这样就太多了!”
阿茶喘着气把衣服穿好,跟着爬上上铺去,决定今晚睡海渊的床就好,海渊爱睡他那里就让他去睡好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他绝对会像第一天进宿舍时被日清那样一样,浑身上下让他摸光光。
海渊撑着头在下铺孤单单躺了三分钟,其间无聊地抓抓脸,摸摸下巴,始终等不到阿茶下来陪他一起睡。
他也知道自己刚刚那样真的是稍微超过了一点点,但是阿茶说连孩子都生了的啊,本来只想先玩亲亲的他,才会让阿茶那句话将思绪导歪,想到生孩子的地方去,这也不能怪他吧!
最后,海渊走下床,带着被子往上铺爬上去。
阿茶又开始大叫。“卖啦(不要啦)、卖啦,今天我要自己睡啦,你是听不懂呐!”
“好啦、好啦、一起睡。”海渊把棉被盖在自己跟阿茶身上,用力抱住了阿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
“不要摸我啦--你是听不仅喔--”阿茶大喊着。
窗边的小猫醒过来,“夭~”了一声在说肚子饿。
但过了很久也没人理它,它打了个呵欠,无聊地又躺下来睡觉。
番外二--约定
八岁这年的夏天,阿茶第一次见到那个被大家称呼作大少爷的人。
那是个很奇特的日子,阿茶记得。
一开始是四合院四周围树上,有只睡醒的蝉开始鸣叫,而后所有的蝉附和起来,一大群以惊人的声音吱吱大响。
端着锅子从走廊经过的福婶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锅子拿不稳差点掉了下来。
阿茶打着赤脚,背着书包,从四合院前走过。他将两只布鞋的鞋带绑在一起,然后横挂在脖子上。布鞋干净得很,好像从来没穿过似的。
午后的一阵雨让地湿泞不堪,他的脚踩过好几个泥巴坑,一点也不在意泥巴弄脏了自己的脚,手里的芦苇草在地上刷呀刷,沾起了泥,甩到一旁花圃里。
管家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看怀表,连忙指挥着屋里的仆人清理四周一切。
阿茶看见他阿爸也在里头。
阿爸看见他,连忙招手叫他过去。
“放学了啊?”阿爸问。
“嘿啊!”阿茶甩着芦苇草,泥泞的脚步穿越中庭,泥印子一排长长地留在地上。
“老爷跟大少爷等一下就要回来了,你要有礼貌知不知道?”阿爸对他叮了几句。
“噢!”他还是甩着他的芦苇草。
阿爸看不过去他的不定性,伸手就将那根草拉起来,拿到垃圾堆去丢。
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了下来,管家连忙上前去打开门。
树林间的蝉声突然停了,整个家也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门口汽车噗噗的声音。
家里那个威风凛凛的老爷很快就下车了,他穿着一整件连身像裙子一样的衣服,灰色的,裙要拖到地上。明明是很热的天,却还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透气。
老爷摘下帽子,管家立刻接过手。
他们两个人一路讲话讲进屋子里,阿茶以为这样就可以走了,但是阿爸拉住他。
黑色的车子又动了动,从里面探出了一颗头来。
阿茶看到了一对黑色的眼睛。
他觉得那是一个比他小一点点的男生,应该是阿爸和大家口中的大少爷。
大少爷慢慢地走下车,他穿着很奇怪的衣服,短袖的白色上衣,裤子是黑色的,不过那个黑色没有他的眼睛黑,衣服领口还有别着蝴蝶结,一张脸白白的,和眼睛的黑色形成好大的对比。
他看着那个少爷从他面前走过去。
大少爷穿了双发亮的皮鞋,当他经过他时,阿茶忍不住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
其实他也是有漂亮的鞋,只是不舍得穿。
阿茶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脚趾,而后脚上大拇指动啊动,拨弄着食指附着的干泥巴。
林间原本停歇的蝉无预警地齐声鸣叫,声音大得让阿茶的耳朵觉得好痛。
走过他身旁的大少爷被这阵蝉鸣吓了好大一跳,整个人跳了起来,双眼不停望着四周,嘴唇微张着,在寻找噪音的来源。
“哈哈--”阿茶被这个大少爷吃惊的脸弄得笑了出来。
本来笑也不笑好臭的一张脸,却胆子那么小,被蝉吓得跳起来。
“阿茶!”阿爸喊了他一声,觉得他不应该这样。
“我要回去了。”他也不管大家都在看他,带着停不了的笑,就往四合院后头跑。跑回老爷盖给他们住的砖头房子里。
阿爸说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老爷家帮忙了,阿爸的阿爸,也就是他阿公,都是这里的长工。
阿爸说等他小学毕业也要一起当长工,老爷很照顾他们这一家子,让他们有饭可吃、有瓦遮头,所以他们要努力工作报答老爷,一辈子都替老爷工作还他恩情。
阿茶是不太懂什么恩啊情啊的,不过阿爸说什么,他也全都听进去就是了。
这天放学回家后,阿茶跟他妈报备了一声,拿着个生锈的奶粉罐子就往外头跑出去。
他在四合院外面的围墙那里看到了大少爷,大少爷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树看,他不知道大少爷在看些什么,但他跟同学约好了要去田边捉水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