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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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师兄?你是我大师兄?」他大师兄不就是魔教教主兰罄?小春咕噜一声吞下大口唾沫,实在口干舌燥得紧。这人怎么这么妖孽啊?让他这么一碰,小春站也站不住,腰脚都软了。
「听说你失了记忆?嗯?」兰罄问道。
那一声「嗯」,「嗯」得叫一个风情万种、缠绵婉转,叫人为之心迷神惑、辗转销魂。此刻,小春除了点头,竟也说不出只字片语来。
「既然都回来了,就随师兄回燕荡山吧!」兰罄说。
小春先是茫茫然点头,后来又猛摇头。
「怎么,不想回去?」兰罄问。
「还有个人在等我!」小春拉得一丝清明,好不容易才从兰罄蛊惑人的面容中回过神来。
「你啊,怎么还是这么笨。」兰罄轻笑,低头缓缓贴近小春的脸,直至气息几乎相接、双唇几近相贴之刻才停了下来。
兰罄柔声道:「东方那家伙对你根本就不怀好意,你听了他几句话,宁愿跟他走也不和师兄走。死小子没心肝的,亏师兄对你这么好,特地放下一切教务寻你而来,你就这么报答师兄一片心意的?」
「啥?」小春懵了。
第十章
「东方云倾不值得信。」兰罄说。
兰罄眼里戏谵光芒一闪而过,那像是猫抓了老鼠,置于掌中思量着如何玩弄的神情,让小春打了好大一个激灵。
小春确信自己瞧见了兰罄那种不正常的眼神,倏地颈后寒毛全数站起,浑身冷飕飕地。纵然不记得过往分毫,天性中遇险的警觉还是有,如今这人态度就算多体贴、语气就算多温柔,小春连信也不敢信。
小春又抖了一下,兰罄察觉,低声说:「怎着,莫不是冷到了?」那殷殷关切之意听到小春耳里,却是令他萌生退意,直想退退退,退到十里以外去。
小春莫名其妙就是觉得此妖生人勿近,否则绝对会给连皮带骨生吞活剥,最后连个屁也不剩。
兰罄搂着小春又朝自个儿靠紧了些,嘴角还是挂着笑意,靠此人越近,小春鼻子里便窜入了兰罄身上的味儿,说不清是香是臭。
「哈瞅——瞅啾啾瞅——」小春没忍着,连打了数个轰天震地响的大喷嚏,口水喷得四处都是。
兰罄那张妖娆中带着浓浓情意的脸瞬间退得什么也没,只剩一脸嫌恶。
他松手放开小春退了两步,连忙拉起柱子旁的黑色纱幔,冷着张脸将把手臂上的不明黏液擦掉。
小春举起手来揉了好几下鼻子,发现美人师兄手臂上的不明黏液竟是自己的鼻涕,讪讪地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粗人一个,弄脏了师兄你的衣服。」
兰罄也回了个笑,嘴角有些抽搐。
小春看兰罄这身黑,便问:「师兄你叫兰罄?乌衣教的教主?」
兰罄眉一挑,道:「想问什么?」
小春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跟着便是霹雳啪啦地一堆问题脱口而出:「既然你叫我问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能不能说说,我身上这蛊是怎么回事?什么不好干,怎么在我身上下蛊?我既然是你师弟那你总得顾着点吧,结果下蛊就算了,我还听说你乌衣教的人追杀我。追杀不打紧,可居然追到我摔下山崖也不放过跟着一起摔下去,害得你师弟我差点呜呼哀哉。
后来师弟我在寒山派昏了大半个月,而且醒来后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有,体内又有四道真气乱窜,一下子热到浑身冒汗,一下子冷到脑袋打结,惨到连祖宗八代叫什么都忘了个彻底!」
小春顿了顿,疑惑地望着兰罄,再道:「你真是我师兄?怎么觉得我和你有血海深仇似地,若非如此,你哪这么折腾我?」
兰罄嘴角噙着一抹笑。「你自个儿往锋头上钻,怨得了谁。」
「我自个儿往锋头上钻?」小春眼又转了转,也是了解自己的本性,遂碎了句:「的确,是有这可能。」
可想了想,根本啥也想不起来,便道:「既然如此,那些先撇一边去,咱谈谈别的。有蛊就有解药,师弟我现下快被折腾死了,师兄高抬贵手,惠赠一颗半颗吧!」他手朝兰罄伸了出去。
兰罄望着小春,这会儿摇头了。
「没解药?」小春瞪大眼。
兰罄望着小春,却是不回答小春的问题,迳自含情脉脉地说:「和师兄回去,只要你此生再不动武,敛了真气,这蛊倒也伤不了你。」
「那不成了废人了?」小春吓了一跳,兰罄这番说词,竟是只要不妄动体内真气,那蛊便可安分下来。
「失魂蛊,又叫同命蛊,服下后心意相通生死相同。你这回服下了蛊,便得和师兄同生共死了啊!从此以后就算你废人一个,师兄也会护着你,不离不弃,你又怕什么呢!」
你又怕什么这几个字拉得长,绵绵地听得小春骨头一酥,差点脚软趴地去。
小春说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这腔这调!」
兰罄闻言,作势便要走来相扶,小春惊得连忙靠墙站好,不敢劳驾这位大师兄过来搀扶。
小春声音有些颤:「我干嘛得你同生共死?」
「你干啥不和我同生共死?」兰罄眼一挑,缓声道:「若非教里出了乱子,让东方有机可趁,他才没那么容易拐走你。」
小春心里一热,咬牙闭眼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这情形诡谲万分啊,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云倾他明明跟我说……」小春失了分寸。这回到底谁说是真谁说是假,五里雾里一片迷茫,竟让他乱了。
兰罄劈头便道:「那家伙说的你也信,说你不笨猪都会飞了!如今天下二分,他端王居朝堂之上,我乌衣教占江湖之广,你是我教护法,又是我最重视之人,他见你失忆有机可趁,岂有不诓骗你之道理。」
兰罄语气接着和缓下来。「不过不要紧,师兄现下寻来了,你只要和师兄回燕荡山,待在师兄身边便不会有事。那蛊师兄制得住,可若离了我,真气乱窜下去,怕你必死无疑再无生机。」
「你说云倾骗我?」小春听得一愣一愣。
「你去打听打听端王东方云倾是什么人,便晓得师兄有无骗你,那人在朝廷之上机关算尽,多少人挡在他前头都被他一一除去,冷血无情的东方云倾连生母都敢噬杀,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小春从来没往这方向想去,云倾一来,自己没半分怀疑便信了他,说老实话自己如今脑袋空空什么也不记得,这么被人骗的确也活该。
可、可云倾那双眼那么清澈……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骗人的人啊!
小春眯着眼打量着兰罄。倒是眼前这个人……狐狸一只的模样,笑起来眼里尽是算计人的光芒!
兰罄心里头暗笑,知这师弟有了动摇,脸上不动声色嘴里头却加油添醋。
他道:「更何况东方那厮心里头喜欢你,可你从小和师兄一起长大,心早拴在师兄身上,他屡次得不到手,这回趁你失忆,还不趁虚而入把你诓去。」
小春一听,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我和你……那个……是那个……」他手指在自己和兰罄身上比来比去,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
兰罄笑着点头,略略靠近小春一些,在他耳边呼起气来,暧昧的气息擦过小春耳廓,惹得小春一阵战栗。
兰罄低声说:「失了记性,可身子该是还记得的吧!」他轻轻地咬了小春的耳垂,「你现下什么感觉,嗯?」
轻微的疼痛包含着说不出的奇特与诡异感,小春猛地哆嗦起来,双脚一软滑坐到地上。热得不得了的屁股在贴上冰凉的地面时又起了阵颤抖,令他浑身紧绷惊怖不已。
「身……身子还记得……」重复着兰罄的话,小春冷汗直冒。
自己该不会真的和这妖得不能再妖的男人有什么吧!
噢,奶奶个熊,千万别啊!
兰罄一只雪白的手朝他摸来,小春连滚带爬闪得老远,忙声道:「停停停,别再靠过来。你和云倾一人一种说法,把我弄糊了。」他连连打颤,头皮一片发麻。
「糊什么,有什么好糊的。见了师兄,你心里有什么感觉便是什么,哪容得东方那家伙来搅和。」兰罄眼里闪着幽暗的光芒,像地府里燃烧着不熄灭的冤魂之火般,幽幽亮亮。
说罢,兰罄盯了小春的脸半晌,也没先打个招呼便伸手揭去小春脸上黏得死紧的面具,疼得小春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奶奶的你们俩一个模样,就撕我脸皮!」小春泪水汪汪地朝兰罄吼,这面具要用药才洗得下来,就算他脸皮再厚,硬撕下来也得痛上两天的。
「弄疼你了?让师兄瞧瞧,有没有破皮伤了?」兰罄见小春这模样,又笑。「沃灵仙吃错什么药,竟把这门功夫传了给你,我当初……」
顿了顿,兰罂转了话锋再道:「练了回春功,个子小了脸皮也嫩了,这模样倒也挺好,适合你。」
「什么回春功?」小春脸上被兰罄拧了一把,当下让他一张脸涨得通红。
「返老还童的一门奇术,可让你骨骼伸缩自如,回到芳华正盛时。」兰罄道:「可这门功夫至多十四天便得收功一次,你莫不是忘了如何散功,竟一直这矮子模样。当药人的本来就长得慢了,又练这功,当心以后身子再也展不开来。」
兰罄笑了声:「过来,师兄教你怎么恢复原来样貌。」他朝小春伸出了手。
对方声调之轻柔,伸手态度之自然,差点让小春情不自禁便将手放了上去。
两个人,一个云倾、一个兰罄,他谁都记不得,可偏偏身影都曾在自己梦里出现过。朦胧的白雾、飘渺的黑雾,双方的说词都可信,却不知那边才是真实的一方。
小春试图想在兰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可惜试了几次,发觉自己只有盯着对方便红起脸的份,其它破绽一丁点也看不出来。
小春心想这兰罄若不是真心真意,便是个十分老到的狐狸,完全看不出破绽。
反之,那云倾合该也是如此。
猜来猜去老是找不出真相,小春心里忐忑不安。
如今唯有自己想法子早日将那只臭虫子给毒死,否则终日这般迷雾里来去,他们玩得高兴,自己却会给烦死。
突然间大厅之外传来声响,而后四面八方跃进了几个十分眼热的白衣人。
白衣人闯了进来连招呼也没打一声,便与那弱质纤纤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的姑娘打起来。
小春一分神,忽地被兰罄搂了个满怀。
惊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