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二(萧鼎)第二部-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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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他转身快步走回到那张圆桌边,将烛火拉近了些,然后把葫芦往桌面一倒,顿时有十几粒丹药在他手腕震动间滚了出来,轻轻散落在桌面上,几乎都是白色的养元丹。
巴熊淡淡地看着这些丹药,嘴角却缓缓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只是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忽然一凝,望见在那烛火微光下,一堆白色的丹药中,混杂有一颗明显与众不同的黄色丹药,看上去显得鹤立鸡群,同时那传来的灵药清香味也好像更浓烈些。
巴熊脸色微变,伸手拾起那枚黄色丹药,仔细端详着,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片寂静的屋中,突然从屋外传了一声细细而轻微的响声,似脚步走动,又似风吹柳枝,本是细微难闻,却在这特别寂静的夜晚中,悄然而清晰地传了过来。
巴熊双眉顿时皱起,面上神色也一时间冷了下来,沉吟片刻,他迅速将桌上那些白色的养元丹全部收回黄色葫芦中,当最后拿到那枚黄色灵丹时,他犹豫了一下,转过手,径直放入了自己怀中。随后,他快步走到松木柜边将这个葫芦放回原处,关好柜门,顿时这屋里便显得一切都像原来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然后,他转头看向屋外,面上露出淡淡冷笑,踏出脚步向门口走去,路过圆桌边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王宗景,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吹灭了桌上的烛火。顿时一片黑暗涌来,淹没了这个屋子,让躺在床上的王宗景也陷入了那片深邃的阴影中。
巴熊站直了身子,此刻看上去,他有些肥胖的身子在黑暗中变成了一个硕大的阴影,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后,他便悄无声息地迈出脚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股清冷的夜风吹拂进这个屋子,他顿了顿,便踏出了这间屋子。
房门,轻轻地在他身后关上了,只在这屋中留下了一篇黑暗。
清晨,初升的太阳洒落了第一缕光芒,将昨夜的清冷与黑暗都缓缓驱散,哪怕是透过紧闭的门窗,也能感觉到那渐渐亮起的世界。
王宗景在有些昏暗的屋中床上,慢慢睁开了双眼。
圆桌木椅,松木柜子,门窗幽闭,一切都和原来一样,是他熟悉的地方。他默默地看着,似乎感觉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一丝突如其来的陌生,然后慢慢用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身体上有许多地方,同时传来了酸痛的感觉,那一股疲倦的感觉,仿佛仍挥之不去,他怔怔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孙家庄里孙老汉家中的那一幕。
他没有狂怒的情绪,也没有痛悔愤恨的心情,他就是那样独自一人在床上,在昏暗的光线中,静静地呆坐着。
直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路跑到了他的门口,然后在几分急切中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略显刺眼的光亮顿时从门头照耀进来,让王宗景微微眯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看到门口那小小的身影,正是小鼎。
小小的脸上带了几分着急关心的神情,小鼎急匆匆跑了进来,看到王宗景面容有些憔悴地坐在床上,先是一喜,随即又带了几分担忧叫道:“王大哥,你没事吧?我刚回来就听说你昨天突然生了重病。”
王宗景笑了笑,缓缓摇了摇头,带了几分疲倦之色,轻声道:“我没事了,小鼎。”
这时,门口处人影一闪,却是苏文清走了过来,向屋里看了一眼后,顿时也是面上几分惊喜之色,道:“王公子,你醒过来了啊?”
说着快步走到床边,便要伸出手去,只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犹豫了一下,动作也迟缓下来。王宗景抬头看了她一眼,苏文清在这片刻之间已坦然,大大方方地伸手到他额头上摸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微笑道:“太好了,你的烧已经退了。”
王宗景笑了一下,也觉得身上比昨晚松快了许多,同时想起巴熊昨晚说过的话,心中也有几分感激,抬头对苏文清道:“听胖子说,昨天我病的时候也没少麻烦你,真是多谢了。”
苏文清嫣然一笑,那一刻当真是明媚照人,抿嘴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你这多好的身子,怎么会说病就病了?”
王宗景苦笑了一下,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之意,却是低头不答。苏文清目光一闪,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是善解人意地转头对着小鼎道:“小鼎,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没见到其他人吗?”
小鼎摇摇头道:“没有啊,不过王大哥你身子好了就行,没什么事那我就出去玩了啊。”
王宗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我没事了,你出去玩吧。”
小鼎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王宗景和苏文清两个人。王宗景抬头道:“巴熊和雕泗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苏文清道:“还没见到他们,许是还在睡觉吧。”顿了一下,她又道:“昨晚我们三个人都在你这里待了一会儿,不过后来是我先走了,所以也不晓得他们是不是在你这里继续留着。”
王宗景道:“哦,昨晚我好像醒了一次,不过就只见到胖子一个人,雕泗应该也是先回房了吧。”
苏文清“哦”了一声,淡淡地道:“看来还是胖子有心。”
王宗景笑了笑,道:“胖子人是不错的。”说着看了一眼小鼎出门并没有关上的房门一眼,便掀开盖在身子上的薄薄的被子,准备翻身下床。
苏文清却是吃了一惊,道:“你还没大好呢,这是要干什么?”
王宗景摇头道:“出去走走,在这房里很是气闷,再说我觉得身上已经松宽许多,想来是不碍事了。”
苏文清沉吟片刻,便也点了点头,道:“嗯,出去走走也好。”说话间王宗景的动作似乎还有些轻飘,迟疑了一下,伸手过去,道:“我扶你吧。”
王宗景笑了笑,却没有接受她的好意,知道:“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说着已下了地,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迈步向外面的庭院走去,苏文清开始还有些担忧地跟在他的后面,不过见王宗景走了几步之后,非但没有疲倦之态,反而精神间健旺了些,连步伐也加快了不少,看来的确是没什么大事,便放下心来,露出淡淡笑意,在他们的身后走出房门,来到了庭院中。
院子里面,柳树青青,小鼎正和大黄、小灰待在庭院里面的草地上玩耍着,看到王宗景与苏文清走了出来,便高兴地对他们招了招手。至于大黄和小灰,则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摸样,最多是向这边瞄了一眼,便又把头转开了。
王宗景慢慢走到庭院中间,带着淡淡青草香的清风拂面而过,顿时让他的头脑为之一清,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这一刻,似乎感觉自己的病有痊愈了两分。
金子房的房门,吱呀一声在他们身后打开了,仇雕泗带着略显苍白的神情缓缓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王宗景与苏文清还有小鼎都在院子中间时,明显怔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目光先是在苏文清面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看向王宗景,道:“宗景,你怎么起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王宗景笑了一下,道:“好多了。”
仇雕泗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说着目光一转,看了看周围,道,“胖子呢?”
王宗景摇了摇头,道:“不晓得,早上起来我就没看见他。”
旁边坐在地上正在扒拉着大黄脑袋的小鼎也叫嚷了一声:“我也没看见他。”
王宗景微微一笑,道:“多半是还在睡吧。昨夜好像他在我房里待到挺迟的,可惜我后来一直睡着,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庭院之外,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像是这个白天终于热闹起来,仇雕泗不经意地向外头看了一眼,道:“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对了,你的病才好了些,还是不要在外面多吹风,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王宗景不以为然,笑道:“没事,我就喜欢在这外头走走,在屋里待久了有些气闷,人更难受的。”
仇雕泗证了一下,便没有继续劝说,这时院子外头的喧嚣声又打了几分,透过打开的大门,还能看到外头乙道那条大路上匆匆跑过去了几个人,看着倒有些急促。
苏文清微皱眉头,“咦”了一声,向那门口走去,同时口中道:“这大早上的,是闹什么呢?”
仇雕泗与王宗景也跟在她身后,走到了庭院大门处,就连小鼎也多了几分好奇,跑了过来站在他们身边,向着外面探出圆圆的脑袋,嚷道:“怎么了呀?”
这几人站在庭院门边,视野开阔起来,顿时便看到前头不少人纷纷从各自的院落出来,倒像是有什么共同去处似的,向青云别院的后花园方向疾步走去,同时那些弟子三五成群,彼此之间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仇雕泗愕然回头,道:“莫非青云门中传下什么消息,今日要聚集说事吗?”
“没有啊。”苏文清脸色平静,只是眉头微皱,想了一下,道,“没人跟我们说过。”
只是就在这一会儿之间,却之见像是某个消息在这别院之中越传越广,更多的人纷纷出现,一起向后花园去了。廿三院这里的诸人都有些疑惑起来,正好就在此时,苏文清居然看到哥哥苏文康与其他两位友人从不远处也快步走来,赶忙叫住,道:“五个,为何大家都去后花园了,有什么事吗?”
苏文康走了过来,面色有些古怪,随意看了一眼站在苏文请身边的王宗景和仇雕泗,目光淡淡浑不在意,王宗景还没什么,仇雕泗却是目光一闪,神色间冷了几分,不过苏文康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只是对苏文清道:“清妹,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大早的就有人跑来说了,在别院后花园中,今早竟然发现有人死在那里了,而且死的人还是参加青云试的弟子。”
“什么?”苏文清与王宗景、仇雕泗等人都是吃了一惊,一时愕然,这却是决然想不到的意外之事,谁又能想到在青云山脚下,居然还会出此意外。震动之下,连仇雕泗脸上也掠过一丝惊讶,片刻后所有人便决定也去看看了。
苏文清本还有些担心王宗景的身子,不过王宗景自己倒是觉得精神头比刚才还好了些,还是坚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