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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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招长虹贯日走中宫排空而进,剑气陡然迸发,锐不可当。
韦家昌身形微挫,在剑尖行将及体的刹那间。鬼魅似的一晃让剑从胸前擦过,匕首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吐出,无声无息地没人单兄的心坎要害。同肘,他的左手也不可思议地扣住了单兄握剑的手掌,信手一振。
“铮!”单兄的剑,架住了简兄配合进攻点来的一招灵蛇吐信。简兄的剑被震得向外荡。
几乎在同一瞬间,匕首随韦家昌急旋快速移位的身形流动,蓝芒疾射有如电光一闪奇准地划破简兄的咽喉。
他的行动快速绝伦,但举手投足皆轻灵飘逸相当美妙,不带丝毫火气,进退闪移有如舞蹈。
三方接触说来话长,其实为期极暂,自开始至结束,只是刹那间的事,所有的动作,似乎是事先配合好了的。单兄发招抢攻至简兄的咽喉被划破,像是在眨眼间完成。
“砰!噗!”两人几乎同时倒下了。
韦家昌闪动的身形并未停顿像电火流光般消失在厅外沉沉的夜色中。
内堂传出脚步声有人用懒洋洋无精打采的语调叫:“你们还没走?二更将尽啦!想偷懒吗?”
堂口帘子一锨,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人,睡眼惺松不住打哈欠,吓得骇然大叫,接着向前一栽。
陈家黑沉沉,看不出任何异状、三更正,子丑之交。
一个黑影从天井飘降,无声无息像是幽灵的幻影。
内堂门是大开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在黑影将着地而未落地的瞬间一道谈芒破风而至。
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内堂中有人发射暗器。双臂一振,行将点地的右足尖反而上缩,下落的身形陡然停降,反而上升,然后缩成一团,再次快速下落,比先前飘落的速度快了一倍,随着落地的堕势传出怪异的瑟瑟风声。
一个黑影随在暗器后面,从黑暗的内堂冲出天井。
入侵的黑影缩成一团着地,蓦地一晃,突然失去踪迹,像是平空消失幻化了,也像是士遁走掉了。
‘咦!”从内堂冲出的黑影骇然惊叫身形倏止,手中剑已伸出戒备护住身前要害转首用目光摸索四周。
内堂窜出另一个黑影,讶然问:“真妹,怎么啦?人呢?”
小姑娘仗剑戒备,用不稳定的嗓音说:“人确是纵落了,也确是不见了,难道是……是鬼?可能吗?”
“是猫吧?”
“猫决不会从屋顶住下跳,也没有那么大的猫。”
“也许是人眼花了,天好黑,像要下雨。”
“眼花?我射出的飞刀没听到落地声。替我戒备,我搜屋角和廊下。”
天井并不大,四角摆了一些盆栽,檐下搁放着一些无用的杂物,伏一个人真不易分辨。
小姑娘搜完对面两端的天井角,推推通向前厅的门,门是闩上的,廊下空荡荡,看不见任何异物。
“奇怪,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我真的眼花?”小姑娘一面嘀咕一面转身“我的眼睛从没失误……咦!保姐,保姐……”
叫不下去了,天井中鬼影俱无,她的同伴已经失去踪迹。按情理,同伴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掉的,何况她根本没听到脚步声,更没听到其他声息。
也许,同伴发现了什么异状,追上了瓦面或者回内堂搜索,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她收了剑隐在肘后,急步向内堂口,刚一脚踏入门限。肩部被一以巨钳股的大手,从后面搭住了,同时耳中听到发自耳畔的清晰语音,“你应该记得,我们的事还没了结呢。”
她想动,浑身像是僵了,她想叫,咽喉像是被扼住了,她想站稳,但身躯却不由自主往后倒。
神智清醒时,她发觉自己身在床上,蚊帐分挑,可看到坐在床口的韦家昌。桌上灯火摇摇,她的剑就搁在灯旁,还有她藏在衣下的皮制飞刀囊。
“你那两位同伴,曾经把我的事告诉人吗?”韦家昌含笑问。
“什么事?”她硬着头皮问。
“在古城寨途中。我施展流光遁影轻功的事。”
“说过了。”
“所以你找不到我,飞刀偷袭也落空。姑娘,你出手要我的命,好像不止一次了。”
“你……”
“你们好像都不大讲究规矩。”他用嘲弄的口吻说:“你收了我二十两黄金,用匕首扎我情有可原,叫两位同伴闯入房中就不够意思了。对不对?”
“你能找到我这里,这表示你神通广大。”魏真咬牙说:“也表示你的身份十分可疑。落在你手上,你的功劳不小。”
“你提醒了我。”他作出恍然的怪相。
“提醒你什么?”
“功利。”他说,伸手抚摸魏真的脸颊:“我这人很讲求功利从不做亏待自己的事。善财难舍,你收了二十两金子,对不对?”
“你……”
“我得讨回我的代价。”
“你……你干什么?”魏真惊慌的叱喝。
“我在替你宽农解带,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他真的在替姑娘宽农解带“你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的,是吗?”
酥胸半露,他的手像在宝山探宝。
“你……你你……”
“花了二十两金子之后,这才发觉你是个又涩又酸的果子,金子花得真冤。”他反而替姑娘将衣掩盖住酥胸,摇摇头“以同样的代价,我可以和几十个比你更美丽、更丰满、更妖艳、更成熟有趣的女人共度春宵。”
“你尽管侮辱我吧。”魏真的眼中充满泪水:“我连命都不在乎岂怕人侮辱?只要我不死,我会向你报复,你决不会是旗人,而是无耻的汉奸,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永远没有这种机会。”他抓住了魏真的头发拖紧,语气凶狠:“说!是谁主使你向在下行凶的?”
“我,是我。”魏真大声说。
“谁是主谋?不招,在下弄瞎人的眼睛,揪掉人的耳朵,或者把你们这屋子里的人卖给官府、那个什么王副爷王梦煜一定肯出高价购买你们的。满城的旗人,更肯出高价与在下交易。”
“除死无大难,你吓不倒我的。”魏真咬牙切齿说,她手脚不能动,想反抗力不从心,头被揪住拉紧,脸部出现坚毅的神色:“本姑娘如果怕死,早已和那些意志不坚的人一般逃散了。”
“你还年青……”
“人总是会死的,与其奴颜婢膝偷生,不如轰轰烈烈而死。壮志末酬身先死,我好恨。”
“把仇恨带进坟墓的人,不止你一个。”他冷笑:“你有什么好恨的?成王败寇,满人……”
“满人并不可根,可恨的是你们这些汉奸,没有你们这些认贼作父的汉奸帮满人打仗,满人早就死光了。娘娘领义军奋战三载,八旗兵死伤近千,五次增援难越雷池一步。要不是王梦煜贪图重赏被满人收买倒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好恨……嗯……”
她的舌头向外一伸,牙关突被韦家昌扣住了,想嚼舌自尽已晚了一刹那,韦家昌早就防备她采取这唯一可采取的手段自杀。
韦家昌不要她死,将她的头向枕上推落解了她手脚的穴道,最后拍合她的牙关。
“在下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再打扰我。”他站起冷冷地说:“你们五处秘密聚会的地方,都被汉奸走狗所严密监视,他们在等候机会一网打尽,赶快积极应变。右边第六家就是监视站里面的九个人,全被我宰了,天一亮,你们恐怕连老鼠都逃不掉。姑娘,保重。”
灯光倏灭,微风飒然。
“韦爷……”魏真急叫,顾不得衣衫凌落跳下床来。
室中已空,韦家昌已经消失了。
天没亮,全城各处锣声震耳,兵勇们扼守各要道,全城戒严、封锁、罢市、搜查。
整整穷搜了两天两夜,捉住了五六十名浪人、鼠窜、逃奴、罪犯……而真正的所谓山贼,一个也没搜获。
第三天解禁,市面恢复平静,但满城四周,仍然戒备森严,守备府派来大批官兵,尽夜警戒严禁闲人接近。
已牌左右,韦家昌出现在东山下。东山也称龙首山,是卧龙山的东脉,再往东称横岗岭。这一带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园林,往西的几条小径草木葱笼,本城的名胜分布其间,府学县学环翠楼等等,目前依然完整地保留着。站在上面的城根下,附瞰全城一览无遗不但可以看清府衙、守备府、县衙,连满城也—一在目。
他沿小径向东行,城东的马鞍山、莲花山、笔山等等亘岗连阜,白石江(汀江)如带环城,城西河面那座太平桥显得极为壮观,三十间桥屋架在七座石桥礅上,工程之浩大可想而知,居高临下观赏风景,令人心旷神怡俗念尽消。
他的俗念无法全消,前面坡下出现一队穿号衣的兵勇,中间有十二名穿锐健营号衣的佩刀健卒,拥族着一位穿短甲,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军官,正神气的迎面而来。
路旁恰好有一座歇脚亭,他泰然自若地入亭歇脚。
十八名兵勇过去了,锐健营的护军到达,军官与十二名健卒的目光,全向他集中。
没有人发令,突然间,所有的人都止步转身,已经通过的十八名兵勇也整齐地转身回望,处处皆显示出这些人训练有素,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剽悍之气外露。
他心中雪亮,这些官兵是为他而来的,决非偶然碰上。
他同时也认得这位军官本府的副守备,对外借称游击将军的降将王梦煜,随永宁王世子妃抗清的得力将领,中途变节降情诱擒世子妃彭娘娘的汉奸。
王副守备目下是本府的军政首长,直接受命于满城留守的一位参领。而按军阶,王梦煜该是都统级的守备官,比参领高但却受制于满城的一个小小参领。
王梦煌虽然摆足了威风,但却小心地进入歇脚亭,一双大环眼警戒地注视着含笑安坐的韦家昌。
韦家昌安坐不动,虎目中有笑意,不在乎对方的气势,甚至跷起二郎腿。如果是平民这位投降将军不暴跳加雷才是怪事。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对峙着,看谁心虚先崩溃。五十六名兵丁,全像是泥塑木雕的菩萨,不言不动,气氛愈来愈紧张,大概就要爆炸了。
久久韦家昌终于打破了僵局。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很尽职,难怪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