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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探险-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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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提醒,听故事的人,也都觉得收藏家的叙述,大有问题,所以各人都笑嘻嘻地望著他,看他如何可以自圆其说。收藏家却不慌不忙地道︰“我虽然未曾亲眼目睹,可是出售这枚金币给我的人,却是他的亲身经历,是他告诉我的。”

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回答,我立时问︰“是那个团长?他还在人间?”

收藏家眉飞色舞︰“自然还在人间,就是前两天,他拿了这枚金币来求售的。”

当时,我还未曾料到事情和我们探索的隐秘,有著直接的关系,只是事情和陈督军有关,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我也不耐烦听收藏家的复述,急著问了当年那团长的住址,立即和白素联络上了之后,就告辞了。

我和白素,几乎是同时到达那团长的住所门口的。团长的经济情况显然欠佳,住的是郊外的一间简陋的石屋。白素先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看到金币,和那收藏家的故事,说了一遍。白素皱著眉︰“大小姐那时不知所终,事情和……爹的关系不大,爹甚至没有见过大帅。”

我道︰“总是当年隐秘的一环,先听听团长怎么说,也是好的。”

白素点了点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那是正月里的事。”

我笑道︰“是啊,你还在令堂的胎中。”

白素叹了一声,自然是为了直到那时,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甚么人之故。

我们叩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满面花白胡子的男人来应门,他一手拿著酒瓶,全身酒气,瞪大著眼看著我和白素。我一开口,就是地道的四川话︰“老哥,你是挑过梆梆枪的,我们直话直说,不和你扮灯儿,希望听你说一段往事,不会白听你的,要不要造点粉子,边造边说?”

这一番话,是我早想好的,所以说起来,流利无比,这个若干年前是团长,应该也是袍哥,如今年事已高,又潦倒不堪的四川汉子听了之后,眼睛眨巴了至少有一分钟之久,想是他久矣乎未曾听这样的土话,也不容易一下子就接受了。

但是在一分钟之后,他显然明白了“梆梆枪”就是盒子炮,那是军官才有资格佩带的枪械,表示我明白他的身份。“扮灯儿”是开玩笑,“造粉子”是吃饭,那根本是袍哥的黑话。

等他弄明白了我的话,他发出了一下怪叫声,现出了十分兴奋的神情,大声道︰“好!娃子和妹子,一起进来,想知道甚么,只管问。”

把我们让进了石屋,自然陈设简单,我和白素并不坐(也没有可坐的地方),开门见山就问︰“当年你们打陈督军的翻天印,你得了一箱三千枚金洋,走到苗疆,又起了窝里翻,我就想听听这段经历。”

四川土话中,“打翻天印”就是背叛,以下犯上──接下来团长和我们的对话,自然全以四川土话进行,但是若照实记述,十句有三句要翻译,未免十分麻烦,所以还是用口语化来记述,只在有趣的地方,才用土语。四川语在中国语言中占相当重要的地位,多少了解一些,很有好处,这情形,就像我在记述《错手》、《真相》这两个故事时,使用了若干上海方言一样。

团长喝了一大口酒,嘿嘿冷笑了起来︰“打督帅的翻天印,那是师长旅长的事,还轮不到我这个小小团长的份,倒是那一箱子金洋,我一直到现在,闭上眼睛,还可以觉得金光耀眼。”

他那样说,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对一件事,印象真正深刻,毕生难忘,也是有的。

我道︰“你差一点被那箱金洋压死,自然更不会忘记了。”

团长忽然打了一个寒战︰“忘记?我记得一清二楚,连那箱金洋滚下来时候的隆隆声,我现在都听得见。”

看来,这团长说话,习惯了“撮鼻子”(吹牛、夸大),我也不去理会他,只是追问︰“那你是怎么样死里逃生的?一箱金洋,又何以只剩下了独独的一枚?”

团长眯著眼,他的目光,本来十分浑浊,可是一眯眼之间,反倒相当有神。他抿著嘴,过了一会,才道︰“我毙了那两个龟儿子,自己也带了伤,一个打倒栽,滚下斜坡,连人带箱,一起滚下去,斜坡下是万丈悬崖,就算不被一箱金洋压死,跌下悬崖,也难逃一死,那时的情形,现在想起来,还直冒冷汗,可就在那一刻,命不刻绝,斜坡里,不知打哪里,窜出来一条汉子,身手矫捷得如同花豹子一样,我也是打打行(武术界)的人,几时曾见过这样的好身手来。”

团长说到这里,又大口喝酒,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起了疑惑,团长又道︰“那汉子一伸手就抓住了我,又一脚踢向那箱金洋,我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见是天神一样的一个大汉。”

白素和我齐声问︰“后来,你知道了那汉子是甚么人?”

团子点头︰“后来我问人,一说那汉子的模样,就众口一词,说他是阳光土司。”

是白老大。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团长嫌我们打岔,挥了挥手︰“那一脚,踢得箱子弹了一弹,撞在一块大石上,唉,那汉子绝想不到箱子中是三千枚金洋,他疾声问我︰‘你也是飞机上的?’这句话,听得我一头云雾,反说了一声︰‘你说甚么?’那汉子才又问︰‘你不是摔飞机死里逃生的?’我仍然不明白,只是一个劲摇头──那是,箱子撞上了一块大石,‘哗啦’一声,撞得粉碎,箱中的金洋,全都飞了起来,像是炸开了一天的金花。”

团长说到这里,急速地喘起气来,要三大口酒才压得下去,续道︰“那石头在悬崖边上,金洋像是一蓬骤雨,落向悬崖之下,只有一枚,反向我们所在处飞来,被那汉子一伸手,抓在手中──就剩下了这一枚,那汉子真是人物,他硬是给了我,我一直保存到现在,真正穷得过不下去了,这才出手的。”

我和白素对他并无兴趣,只是急急地问︰“你和那阳光土司之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动作,你都好好回想一下,告诉我们。”

团长却有点不乐意了︰“我干啥子要卖你们这个帐?”

我向白素一指︰“她是阳光土司的女儿。”

团长听了我的话之后,反应好像被人在头顶用铁锤敲了一下,整个人向上弹了起来,用力揉著眼,盯著白素看了一会,才道︰“是有点像,可是那时候,我以为你是男娃子。”

我一作手势︰“别乱七八糟,慢慢说。”

团长的神情十分激动,我叫他慢慢说,可是他说来还是有点颠来倒去,他先道︰“既然是恩人的女儿,我还能不巴心巴肺(竭尽所能,一心一意)吗?那汉子……恩人救了我之后,有一个小娃子奔到他身边,是三撮毛,却又管汉子叫爹,我以为……”

他说到这里,又斜眼向白素看来,我这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那是她的哥哥,那时候,她还未曾出世。”

团长“哦哦哦”地应了七八声,才道︰“那汉子一伸手抱起了小娃子,就问︰‘大帅府发生了甚么事?’他才救了我一命,而且有一股威严,叫人不能不回答他的话,我就把两个师的长官都叛变了的事,说了一下,那汉子两道浓眉上竖,神情十分难以捉摸,忽然大喝一声︰‘去吧!’乖乖,张飞喝断桥的那一下巨喝,也就差不多了,我自然连滚带爬离去,他又赶了上来,把那金洋给了我,就抱著小娃子走了,就像神仙一样。”

我和白素在团长的叙述之中,意外地知道了他曾见过白老大,甚至白奇伟,那是意外收获,自然心中狂喜。可是说下来,我们所得的资料又不是太多,未免又有些失望。

我想了一想,又问︰“他根本没有向你通名,你怎知他是阳光土司?”

团长道︰“我后来向人说起获救的经过,听到的人之中,有见识的都说,那是阳光土司,最是行侠仗义,救急扶困,是天神一样的人物,我是交了好运,才会遇上了他,死里逃生。”

白素又问︰“他问你是不是飞机上的,那是甚么意思?”

团长努力眨巴著眼睛,一面又大摇其头︰“我不明白,他先问我是不是飞机上的,又问我是不是摔飞机死里逃生的?飞机这玩意我见过,可是却没坐过,老大的铁家伙,在天上飞,总靠不住吧?”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问︰“你再想想,还有甚么不记得的。”

团长很认真地想了一回︰“有,那铁一样的汉子,抱著小娃子,对小娃子说话的时候,竟然也很柔声细气,他道︰‘该回去了,你妈会惦记,唉,可是那两个人,又不能不理,你能自己先回去?’我当时听了,就吓了一跳,不论他住得多近,叫一个才岁大的小娃子自己回去,在苗疆的丛山之中,总不是路吧。我想提醒他,可是他已抱著娃子,转过山角去了。”

团长的这一番话,倒是把白老大形容得活生生地,白奇伟那时小得只能才学会走路,可是白老大已确信他可以自行回家。

白奇伟早已长大成人,并没有在苗疆遇险,自然不必为他担心,而当时,白素出神之极,紧握住了我的手,发了好一会呆,这才站了起来,低声道︰“再问不出甚么来,走吧。”

我们在离去的时候,她一直握住我的手,直到回到家中,她才道︰“你刚才听到没有,那……团长说爹曾对哥哥讲,再不回去,妈会惦记。”

我点了点头,我非但听到,而且也知道白素有点失常,正是这句话的缘故,因为在这句话之中,白老大提到了她的母亲。

可是,接下来白素却说了一句情绪之极的话︰“原来我真是有妈妈的。”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说“这是甚么话,你当然有妈妈!令尊再神通广大,也不能生你出来的吧”,可是我看到白素在说了这句话之后,一副向往的神情,又带著深刻的哀伤,我便不敢取笑她,她这时的情绪,其实不难了解──她直到这时,才间接地听到她的父亲提到母亲。

对于白素这样一个聪明善感的女性来说,这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十分伤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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