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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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是武奋强的好弟兄。他正名叫汤正东，体格健壮，上个月刚过26岁。豹子过去没有工作，常常偷鸡摸狗、打架闹事，在社会上鬼混。一年多前，他因帮人斗殴，被武奋强逮到，带到派出所。武奋强审讯他时，见他敢拼敢杀。又守口如瓶，为人十分仗义，就喜欢上他。不但放了他，还托大表哥方超群找关系，帮他找了一份工作，把他安排到省远洋轮船公司，当上一名船员。

跑远洋是一件很酷的事。可以到处周游列国，抽外国烟。泡外国妞；收入也很高，出一趟船，除去吃喝，还可以挣二、三万元。走运地话，一年可以跑三、四趟。因此，汤正东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俗话说得好，“吃水不忘打井人”。武哥是豹子的恩人，他当然记在心里。豹子感激武哥，每次出海回国，都要带上不少礼物，拜见武奋强。

每次见面，豹子都说：“武哥，你是我地好大哥。兄弟我没什么本事，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你肯定也用不着我，但今后有什么滚刀儿、趟枪子的事，你不好办的，告诉我。小弟我为你豁出命来，帮你办妥。”

武奋强听了很高兴，觉得豹子果然豪气冲天。值得一交。他心想，总有一天，会用到这小子，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自从天地建筑公司老板童大伟被传讯后，大表哥方超群神魂不定，害怕他交代出问题，会牵连到自己。武奋强听说后，也为大表哥着急。他也收到过表哥给地近6万元，对大表哥的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想来想去。只有把童大为灭口。才能保住大表哥。让谁来干这事呢？自然就想到了豹子。这段时间，这小子刚好没出航。在家休息。于是武奋强就打了电话，叫他来宾馆说了这事，并说是帮大表哥方超群地忙。

豹子一听，连连拍胸口，满口答应：“武哥，这件事交给小弟，你尽管放心。我知道，你这是给小弟报答的机会。大表哥帮我找了工作，我为他做成这事，也是应该的。”

如何让童大为闭口呢？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一致认为，最好是造成一场车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灭了。

于是，豹子连夜乘火车，到外省偷了一辆桑塔纳轿车，又连夜开回来。豹子把车停在路边，在童大为家门口守候很久，直到那天晚上，才终于等到童大为带着老婆一道出门。他悄悄开着车，跟在两人身后，在湖滨公园旁边的林荫道上，见没有什么人，便加大马力，高速朝他俩冲去。哪知两人反应很快，车只擦身而过，让他们躲过了一劫。这下可就打草惊蛇了，几天下来，童大为小心谨慎，从不一人单独活动。豹子一直盯在他身后，但就是没有机会下手。这情形，让豹子和武奋强都心急如焚。

今天中午，武奋强找豹子来，还是一起商量对策。因为早上，武奋强接到方超群电话，说省纪委对靳柯收贿一案已掌握了证据，对他“双规”地报告也都拟好，只等省委**孙长海出国归来执行，也只剩下几天时间了。一旦进入“双规”程序，童大为也一定会再次受讯，甚至会被拘留关押。这样地话，就更没机会对他下手了。

“豹子兄弟，这事不能再等了，赶紧办结了事。”武奋强对汤正东说，“我看，原来的方案是不行了，你要用刀解决。你不用害怕，有哥哥在后面处理呢。”

豹子拍着胸口说：“没问题，就按武哥说地办。小弟明白，这事要干得利索。武哥你放心吧，小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你就在这儿喝着茶，看着电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武奋强拍拍他的肩，说：“好，这事一办成，你最好去外地躲避几天，暂时不要和我联系。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我再主动和你联系。”

豹子点点头，说了声“好”，立刻开门出去。他不乘电梯，从对面楼梯口下楼，迅速离开了酒店。

下午3点钟，豹子开着一辆借来的瑞虎，向城里赶去。那辆偷来的桑塔纳，已经不能再用了，再开恐怕不安全，刚才已送到郊区的修车厂，卖给了一个弟兄，立马被拆成了一堆零件。

豹子开着瑞虎越野车，很快就进到城里。豹子先在童大为住地兜了一圈，没看到他那辆黑色保时捷，便又来到他的公司办公楼前，发现车正在这里。由此判断童大为可能在办公室。为了确认，他开车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前，下车给童大为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等有人接了电话，听到是童大为地声音，立刻就挂上了电话。于是，豹子把车开到马路对面停下。打开收音机，靠在车座上一边听。一边耐心等待。

童大为确实在办公室忙碌，他正在接待两位重要客人。

中午，客人刚从杭州过来，是来洽谈一项制药厂大楼建筑工程之事地。童大为最近正在计划，要把自己的业务逐步拉到外省去。因为这些天，他总感觉一种异样，有某种危险正逼近自己。只要接下杭州这项工程。他就可以到外地暂避一段时间。所以他对两位贵客热情有加，亲自添茶倒水，拿出有关资料，介绍公司情况，格外尽心尽力。

童大为还制定了详细接待计划。为了让客人过得舒心，晚上亲自陪同他们，先去同庆楼吃饭、看节目，之后再去酒店桑拿浴场。找两位小姐为他们贴心服务。总之，只有先让客人满意了，彼此感情融洽了，才会有生意上的成功。

洽谈了一个下午，进展很顺利。到了傍晚吃饭时间，童大为收拾好资料。夹着黑皮包，带着两位客人下楼，来到那辆黑色保时捷旁。童大为拉开车门，先恭敬地让客人上车，再走到前车门，钻进了驾驶座。

豹子坐在车里，双眼一直盯着马路对面，他眼睛十分尖锐，虽然隔着几十米宽的马路，但童大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地眼里。

童大为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笑呵呵告诉客人：“我们谈了一下午。好不辛苦，现在可以放松放松了。我现在带你们去本城最大的酒店——同庆楼大酒店，一边喝酒，一边看歌舞表演。之后，再带你们去桑拿，彻底放松，顺便叫两位姑娘，让你们怜香惜玉，**摄魄。”

两位客人互视了一下，都眉开眼笑：“好好，童老板多费心思了。”看上去，他们十分满意，心情不错，对童大为地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其实，并不是所有客人都这样。有的客人就顾虑较多，坚决不去桑拿，不碰小姐。客人不愿桑拿，那就带去足浴。童大为最乐意客人选择足浴，花费又少，安全系数又高。如果客人连足浴都不肯，那就有点麻烦了，那就是客人想打麻将，想赢钱。没办法，为了让客人高兴，也只得安排去棋牌室，大不了再贴个千儿、百把块钱。其实，这比安排小姐地破费高不了多少，就是陪打麻将耗时间，耗精力，熬到半夜，人太疲惫，吃不消。

这时正是车流高峰，小车像蜗牛似的慢慢爬动。童大为脚踏油门，紧握方向盘，一点都不轻松，但还是和客人一路说笑，不慢待客人。他的眼睛只盯着前方，根本没注意到，在他的车后，有一辆瑞虎越野车，隔着一辆车，正尾随而来。

到了同庆楼大酒店，童大为停好车，把两位客人带到大厅。穿红旗袍的女招待立刻迎上前来，笑容可掬，把他们引到预定的餐桌前。

两位客人坐下来，好奇地环顾四周。只见大餐厅气氛热烈，四周彩带飘舞。中央是表演舞台，晶莹剔透地玻璃地面，透出迷幻般色彩。上面吊着一个巨大地圆球，闪闪发光。几十张餐桌环绕舞台排列，到处人头攒动，场面好不气派。

客人越看越兴奋，连连拍手道：“童老板，这儿真的很不错。没想到你们省城，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在我们杭州，也没见到这么大地餐厅，也没有这么热闹的表演场地。

童大为不失时机地说：“不错吧。这个大楼的工程，也是我们承建的。”

“哦！是吗？”客人惊讶了一声，露出钦佩的神色。

但童大为并没继续发挥这个话题，因为此刻再谈生意时机不对。他好像漫不经心随便说了一句，便把话头又转回现场，笑着说：“更精彩的是这儿地演出，每天节目都不尽相同。有全国各地来的艺人表演，有歌舞、地方戏、相声小品；有东北二人转、凤阳花鼓、黄梅戏、越剧、河南梆子；有时还能请到一些港台著名歌唱演员。节目主持人就是酒店的总经理，叫霍迈可。他特别有意思。很会忽悠人，常常让人笑破肚皮。”

童大为还告诉客人，这位霍总经理年纪不大，但很有经营头脑。一个星期之前，这里还是先看表演再上酒菜，但那天童大为见到他，给他提了个建议。最好客人一来就先上菜，让客人吃起来。再接着看表演。这意见提了不久，酒店就做了调整，按童大为说地，改成了先上酒菜，客人可以边吃边看。这样一来，客人不着急了，不知不觉之间。还可以多喝酒，多消费，提高了酒店的销售额。

说话间，菜已送上桌来，童大为又让女招待搬来一箱啤酒。主客都很高兴，端着啤酒杯，礼尚往来，热情互敬。大口大口喝着啤酒。三人边吃边喝，说着一些闲话，眼睛还不时瞄着舞台，等待演出的开始。

好几瓶啤酒都下肚了，童大为正想看手表，忽然锣鼓齐鸣。音乐响起，灯光“刷”地暗了下来。在一阵热烈掌声中，表演开始了。带着小丑面具地霍迈可，从吊在空中的巨球中飘下来，依然又唱又说，幽默风趣。

今晚的表演实在精彩。舞蹈节目、歌唱表演，还有魔术、杂耍，串珠子似的穿**行，个个逗乐。大家笑声不断，掌声不断。沉浸在一片狂欢之中。

童大为一边看节目。一边大口喝啤酒。他有大肚皮，喝啤酒一直是他地强项。他脚边摆了一溜儿空啤酒瓶，都是他刚才拼酒的“业绩”。但这会儿，他有些挺不住了，感到膀胱胀得实在难受，便站起身，和两位客人打了个招呼，离开大厅，到厕所去解决。

童大为挺着大肚皮，在拥挤不堪地餐桌间艰难穿行。他好不容易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