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情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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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出现得太晚不是他所能选择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能脱离那条黑暗的不归路,重新面对阳光走在太阳底下。
死亡有时是一种重生。
他离开了,并拥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在埋葬过去不堪的记忆后,他决定来找她,一个支持他活下去的梦。
“我帮你吧!破掉的纸可以用胶带黏起来,外表看来像裱过不会再有所磨损。”只是不一定会像原来那么工整。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竟然毫无所察,就这么睡得昏天暗地。
“大概凌晨两、三点左右,我听见你房子里有不寻常的走动声。”和她起床喝水的声音不同,似乎特别轻,怕吵醒人。
“你听得见?”狐疑的眼神一扫,充满疑惑。
一看她怀疑的神情,葛元卓清清喉咙的笑得不甚自在。“我一向浅眠,耳力较一般人敏锐。”
“在隔了一道走道、两扇门?”他的耳力也未免太好了。
睡在自己家里的她不知道遭窃,而他却早一步得知,可见她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多,网上的资讯显然没有完整地记录他的前半生。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看你到底丢了什么,我觉得这个入侵者动机不良。”似乎怀著某种目的而来。
夏秋千弯了弯嘴角讽道:“贼当然不安好心,你指望他帮你摄凉盖被吗?”
动机当然不良,要搜括财物。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没发觉对方好像在找什么,连沙发抱枕也不放过的一一切开,翻出里面的填充物找个透彻。”手法太专业,也太俐落了。
要不是他曾受过一段非人的训练,并在残酷的厮杀中磨练出一套生存准则,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异样,立即起身查看。
而他敢断定潜入的人绝非一般的宵小,因为以他的身手来说已经够快速了,但对方居然能从他开锁的细微声响发觉有人接近,迅速地由窗口离开。
当他推门的一瞬间,曾瞄到一道跃下的身影,只是凌乱的空间和黑暗让他无法快步移动,导致对方顺利的脱逃,留下一堆疑问。
“这……”好像是这样,能藏东西的地方全被翻了。
“而你放在小熊吊饰上的皮包还在。”又是她朋友买的,她绝对不会花这种心思。
低忖的夏秋千接过一张钞票也没少的皮包,下意识地看向她的电脑。“难道是……”
“难道什么?”她知道事情的缘由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葛元卓的问话,他纳闷地皱了一下眉,以她令人摇头的人际关系而言,不太可能有朋友一大早上门。
那么门外的人是谁呢?
又怎知她的门铃形同虚设,在他几次尝试后才发现她把电铃线s‘'给剪了,外头的按钮是买房子附赠的,先前没剪是因为没有会来按门钤的邻居。
跨过倾倒的椅子,他大步踩过一团棉花,刷地拉开门。
“呃,嗨!打扰你了,我找你对面的邻居,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他去哪里?”
那是一个拥有银色长发的俊美男子,一脸笑的用著深邃的瞳眸注视门内的人,暖暖的银空有著流动的色彩。
“我就是对面的邻居,”葛元卓肯定自己不认识他,也未见过面。
“喔!你就是对面的邻居呀!我找你好多天了,每次来都刚好没遇到你……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姓阙,阙天笙。”真是太好了,幸好他灵机一动来敲门,不然又要错过了。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关先生。”基于礼貌,他客套的问道。
“是这样的,听说你曾替274搬过家……”
“274?”
“不是啦!是车牌后三个号码274的机车主人孟小姐搬过家,不知道你们在替她搬家时,有没有看过一架留声机?”关天笙满怀希望的问,两眼闪著期待的兴奋。
“什么样的留声机?”他屋里是有一架,但不知是不是他要找的。
“黄铜打造的喇叭管,紫铜色的雕花嘲叭,背部是铸铁制造的拱形基架,手摇式,非常古老。”哈!他一定要比米子芙先找到它。
想到她一脸垂头丧气,又妒又恨的表情他就很乐,那女人老仗著艺高胆大偷跑,好几次差点被她得手了,吓得他以为真要输了一著,这次不了,她等著吃瘪吧,哈!
第七章
“你有留声机?!”
是她要找的那架吗?
夏秋千用著异常热络的目光逼视才送走一脸失望的关天笙的葛元卓,让他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她突然变化的态度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他恢复得很快,要她先回视一室的凌乱再说,刚才的话题还没有结束,他正等著她的下文。
“他的”留声机安安静静地摆在他家里电视柜旁,它没有脚不会走远,一定会等到他将她的事情处理完毕,死物不急,人比较重要。
可是多了急切的夏秋千根本不给他机会罗唆,推著他就往对面走,大门敞开也不怕小偷上门,反正里面的乱相一瞧也知道没什么好偷,想来大清扫她绝对欢迎。
进到他屋子里她左顾右盼,嘴里不忘咕哝著,“你有留声机居然没告诉我!”可恶,那种复古式的留声机是越来越难找了,没想到近在咫尺就有一架。
“你有提过你在找留声机吗?”他反问。
“没有。”她不会随便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这是她的秘密。
葛元卓好笑的叹了口气,“你没说我怎么晓得你在找它,我长得不像你肚子里的蛔虫吧?”
她瞪了他一眼。“既然你在追求我就要投其所好,多方打探我真正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半夜跑过来我家捉贼。”而且还身手差的没逮到人,太逊了。
枉她把他估算得很高,结果是灯下打哈欠的猫,误以为是凶猛的虎影,虚有其表。
“你认为留声机下落比捉贼重要?”他的声音蕴含著一丝严肃,为她的轻忽自己感到愤怒。
“当然……”是的。在看到他骤地阴沉的脸色,夏秋千聪明的收回口中的答案。“反正贼已经跑了,而留声机还在。”
意思是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差别,人一向重视眼前。
“贼是跑了,但背后的原由我想你会非常乐意的详细告诉我。”她的安危重于一切,他不会让她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背后的原因……”他太认真了吧!有必要追究到底吗?
“千秋,我正等著。”他有得是时间跟她耗。
等就等吧!谁理他。“你的脸色会不会太难看,像是来讨债的。”她真怕他一拳将墙壁打穿,留个洞好让空气流通。
“少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很有耐性,而且和你比邻而居。”也就是说她想跑也跑不掉。
眼睫下垂,夏秋千的叹息含在眼波之间。“早就说你是个烦人的人,果然很烦,我都可以不当一回事的掠过,你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呢?
“放过我也放过自己,这不过是一桩普通的窃案,找个钟点女佣来整理不就得了……”
“夏秋千,你觉得我把留声机扔下楼好不好,我越看它越刺目,非常不开心。”尤其是她的冷漠,
不要呀!千万不能扔,摔坏了我要住哪里?
一道白影慌张地在喇叭内跑来跑去,稍微探出嘲叭口偷觑相互对视的一男一女,她在想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撮合他们俩,顺便打消那不该有的念头。
啊!有了,就是那个。
一张泛黄的相片突然由墙上板画后滑落,在无风的环境中像有只无形的手托著,飘呀飘地落在夏秋千的肩膀,黏住似的一停就不动了。
以常人来说会顺手拿起来一瞧,夏秋千也不例外地瞄了一眼,本想只是一张家庭式的合照,对她而言不具任何意义,她的家早在十五年前就毁了。
但是那一眼却让她无比惊讶,手指微颤几乎捉不牢那薄薄的相片,睁大的圆瞳流露出孩子一般的伤痛。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东西不是早就不在了,随著人去楼空而淹没。
看到她手中的相片,不知它如何掉落的葛元卓轻声说道:“站在最后排,表情很不驯的男孩就是我。”
“你……你是孤儿……”她知晓这件事,但是不知道他也待过育幼院。
“对,慈惠育幼院,待了几年。”他说得平静,眼中有著怀念。
“你认识修女奶奶?!”已经过了那么久吗?感觉有一世纪。
“是的,我认识玛丽莎修女,她是个非常好的人。”可惜走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嗯!她很好,可是……”我不好,是我害死她的,她是因为我才死的。
记忆一下子拉得好远,树洞里哭泣的小女孩,还有盖上白布的慈祥面容,周遭安慰的人群,以及一朵朵盛开的白色菊花。
她很任性什么也不肯说,看著一坏坏的黄土洒落棺木上,将她敬爱的人儿永远埋在地底,再也不会用温柔的声音哄她入睡。
从那时候起她告诉自己不要再爱人,付出一定不会得到回报,口里说爱你的人到最后都会违背誓言,没有人能一辈子陪著另一个人。
眼泪留不住想留的人,伤痛只能自己承受,她知道她是孤独的,一个人被留下来了。
“玛丽莎修女临终前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她说你的心破了一个好大的洞,需要很多的爱和关心才能弥补,而她没时间了。”
“你和我同时期待过慈惠?”为什么她不认得他,记忆中并无他的印象。
“我想你一定忘了我,那时的我们都很孤僻,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不愿跟其他孩子在一起。”他最常去的是山丘上那棵大树。
“等等,你是用石头扔我的臭男生!”她记得那颗石头扔得她好痛好痛,让她气得下想吃饭。
葛元卓微微呻吟的露出苦笑,“你干么记住这种事,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
他记得她很多事,包括她爱吃小颗的番茄,不吃青椒和洋葱,蛋只吃蛋白不吃蛋黄,晨祷迟到,做礼拜时会望著天空发呆,诸如此类的小事他始终牢记在心。
而她自始至终没正眼瞧过他,她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自己,没有好奇心也不会接近正在玩耍的孩子,像一只风筝老仰望著蓝色的天。
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背影特别孤寂,明明只是个孩子却像历经风霜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