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前,请终结 作者:夏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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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语塞,“这个……这个问题,它它它,它其实不是个问题……”
他笑了:“你是龙族麽?”
“……你是儿童麽?”这种话都信!
“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一点的,”他得意洋洋,“以前我家邻居就是,他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宝宝!”
……他是从哪里冒出的一朵奇葩,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人人喊打,当事人被称之为妖孽的麽?
他眨眨眼,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放心,我会保密的。”
“呵呵,”我干笑道,“谢谢您了呗?”
他笑得阳光灿烂顺杆爬:“不客气不客气!”
“……”
过了一会儿,他举起爪子悄声道:“那个……我能摸摸他麽?”
“……啊?”
“不可以麽?”放下爪子委屈地垂下脑袋黯然神伤,“我会很小心的……不会打扰他。”
我:……
他偷偷斜眼看我,那小模样太可爱,我无奈,半真半假地叹口气:“这孩子太懒,我怕扫了你的兴。”
他呵呵笑道:“不会不会。”说著凑上来轻轻抚摸两下,抬头问道,“冒昧问一下……孩子的父亲?”
“哦,”我想了想,“他啊,小孩子一个,跟你差不多大,事业有成,长得特别好看,尤其是眼睛,有点暗蓝色,能吃苦,坚韧,”说著笑了,“表面上冷冰冰的,实则比谁都重情……很好的一个人。”
他点点头:“你今晚怎麽跑到H区那里了?很乱的,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斜睨他:“我要是不去,你不得死那了,”环起双臂,“你这麽晚在那边做什麽?”
“我是想去Philter来著……”说著脸一红,见我有些茫然便解释道,“Philter就是我们相遇的那间酒吧──然後看到他们在欺负一个15、6岁的小孩子,就想上去帮忙……”
“然後小孩丢下你跑了?”我挑挑眉毛,“你还真是高尚。”
他低著头不说话。
我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快去睡觉吧。”
“你去吧,”他说,“我没事的,我守夜好了。”
“哪有让病人值班的道理,”我催促道,“快去睡觉。”
次日一大早,跟顾芷晴换了班,乔延还没有起,告诉顾芷晴让他睡到自然醒再走,之後搭最早的一班公车去上班。
因为是第一班公车,时间尚早,天还没大亮,车上没几个人,天上纷纷扬扬开始飘雪花,在路灯下闪烁著光,像白沙中跳跃的晶莹碎钻。
四月的雪,别有一番滋味。
路程较远,当公司时勉强没有迟到,还没做到位置上就被Boss的秘书叫了过去,她坐在办公椅上推过来机票,说道:“Boss昨天临时去了美国,你明天去中国,Boss会直接从美国出发。”
我接过,笑著说了声谢谢,问道:“美国……加利福尼亚?”
秘书耸耸肩膀:“是啊,Boss忽然对那个地方情有独锺。”
他哪里是对那个地方情有独锺,我笑著摇摇头,分明是对那里的某人情有独锺。
他在温暖的加利福尼亚找他的心上人,我却在飘雪的蒙特利尔街头找他。怎麽可能找得到。
我抓了抓头发,按时下班,回家练了琴,收拾了行李,然後坐在沙发上发呆。打开电视,还是卡萨布兰卡,这个频道最近抽风,除了卡萨布兰卡就不放别的电影了。
把电视关掉,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感觉这个不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少了些人气,阴冷阴冷的。
打个哆嗦,正要找点事做,却是一阵恶心,吐了个昏天地暗後,平复一下,看了看小腹,伸手摸了摸。
第一次摸这个部位,温度比其他地方略高一些。
发了会儿呆,从柜子里找来谢景澄给的药,和水吃下,然後把这一大包药品塞进了行李箱里。
收拾完东西,找来一本小说看,没翻几页电话铃声响起:“喂?”
“学长?”林睿的声音响起,很郁闷的语气,“你能来一趟麽?”
“怎麽?小侄女生出来了?”我挑挑眉毛装傻,“等她出来我再去看她。”
“不是,”他叹口气,“是叶清。”
“哦,怎麽了?”
“他,他他,”‘他’了半天才撸直了舌头,“他知道我怀孕的事了,赖在我这里不走,Patrick都要疯了。”
“……赖在你那里?”换了只耳朵,“白吃白喝?”
“也不是,”他焦躁道,我能想象到他拽头发的样子,“跟著我说要照顾我,我也不需要他照顾啊!”
“……哦,”我笑笑,“人家千里迢迢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你就给点机会让他表现表现嘛~”
“不是,”他崩溃,“求你了,快把他领回去──他现在在洗澡,我才敢给你打电话的。”
“我领?他又不是我的,”我哈哈一笑,点了根烟,想起了什麽,又熄灭,“你别急,他马上要去中国,在你那呆不了几天。”
“可是,我──”
“我明天也要出差,就这样吧,你也别太焦虑,好好养著小侄女才对。”说了些安抚的话,在他插嘴之前说了拜拜。
挂下电话,心底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本还要斟酌怎麽跟他解释孩子的到来,没想到他接受的如此顺利,倒省了我死一批脑细胞。
这样想著,接著去看小说,但集中不了注意力,只好合上书,放回书架,在屋子中央呆立了一会儿,去了琴房。
也不顾扰不扰民,弹了几句I Call Your Name,到一半一下子按错了键,和谐的音区被打乱,脚从踏板上下来,按节奏拍打了两下地面,抬头看了看表,回了卧室。
☆、第十五章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Boss那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的火热小心脏的热度。
到中国已经四天,身为领队的叶清还赖在林睿那里,实在拖不下去了,便领著这次出差跟随的人员先去跟崔明博汇合。
崔明博是新提拔上来的研发部部长,四十来岁的年纪,第一印象并不起眼,但是淡淡的笑容极具亲和力,令人如沐春风,见到我就称兄道弟:“早听程总提过您,连连称赞杨先生气宇不凡,如今一看,此言还保留了些啊,哈哈!”
我跟他说瞎话闲磨牙:“哪里及得上大哥您年少有为!程先生在私下也是对您赞不绝口呢。”
推了半天磨,终於扯回正题:“叶总临时有些急事,很快就会处理完,”说著奉上了见面礼,“还请贵公司海涵则个。”
他眼皮一垂,又抬眼看我,轻笑道:“杨先生客气,我今年四十有二,不知杨先生?”
我连忙答道:“小弟整小您十岁。”
他哈哈笑道:“既是兄弟,哥哥不跟你客气,你也不用跟哥哥客气啊,哈哈哈。”
我笑呵呵迎合了几句,心底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看著被他带走的见面礼,就不禁心疼啊心疼,那可是回国第二天晚上,去拜访谢景澄父母,老人家给我的,千金难寻的大红袍母树产的茶啊!一年就那麽几两,就那麽几两!!
默默在心里抹泪,顺便把账都算在了叶清头上,他妈的回加拿大之後不从他那里扒下一层皮来老子就不叫杨溢!
接下来的两天,陪崔明博大致转了转,了解了合作社的配给制度後,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纺织女工──哦,是纺织厂。
我也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程氏并不是要把店铺开到中国,而是寻求海外廉价劳动力,在讨到便宜的同时,还要让程氏旗下的时装品牌慢慢渗透到大众的脑海中,形成了固定的概念後,再一举拿下。
计划有变,我这个副领队不能擅自做主,需要请示大Boss,但大Boss还是没音讯,我再也坐不住了,满大街找公共电话,後来回到旅馆发现传达室里有,老大爷很爽快,但一听我是打长途,立刻反悔,我无奈,只好去邮局直接给林睿家发了电报。
但还是忐忑不安,谁知到这个情种是不是又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周幽王。
连夜来的应酬搞得我体力不支,崔明博时常在晚上叫我去茶馆喝个茶,听个相声,偶尔还有一些达官贵人或地痞流氓一起推杯换盏,所以我不能不去,谁知道姓崔的老狐狸会不会在背後给我们小鞋穿。
这晚崔明博订了个雅间,硬拉著我过去,一进门便见两女两男,其中一对应该是兄妹,长得很像,妹妹端庄娴雅,未语先笑,哥哥一身朋克范的黑色紧身皮衣皮裤,勾出细窄的腰线和挺翘的臀线,面容白皙,但目光时有时无的狠戾看得我胆战心惊。在这个全民皆绿的年代,穿著如此标新立异,还能习以为常,把外人评价置之度外的,绝不是普通人。
另一个男孩看年岁不过十几,旁边的女子看得出有精心打扮,但徒有其表,气质俗豔,与“妹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崔明博进去,那俗豔的女子先开口道:“崔哥,你来晚了。”说著指了指手腕上时髦昂贵的手表。
崔明博朗声一笑,把我推到前面:“这个是开泰公司的代表,不谈公事的时候就是我弟弟,按理你们可是要称一声‘杨哥’的。”
“妹妹”浅笑著对我点点头,没说话,“哥哥”斜著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伸手拿起杯子垂下阴鸷的眸子喝水,年轻的男孩子倒是乖巧的叫了声“杨哥”,那俗豔女子是个行动派,拉著我的手把我拽到她原来坐的位置上,她自己往旁边窜了个位置,那男孩皱了皱眉,往女子远处挪了挪。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眉眼一弯,对著崔明博笑道:“大哥不介绍介绍?”
崔明博言简意赅,挨个扬了扬下巴:“孙妍(俗豔那个),成子(小男孩),小静(妹妹),郝笙(哥哥)。”
我又挨个打了声招呼,孙妍细细看过我,转头跟崔明博娇嗔道:“到底是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崔明博斜睨我一眼,坏笑道:“你还真小瞧人家了,人家可是艺术家,钢琴是这个。”说著竖起大麽指。
话音刚落,郝笙抬